他们两人是老相识,那相识的时间大概是最久的,对方当时作为保镖活动着,而自己则是被雇主背叛的杀手,那个时候还有个任性的小子。
只是没想到保镖和任性的小子后来成立了侦探社,而还不知道要怎么去续写那个故事的自己,则被当时的对方,像是捡狗狗那样捡了回去。
而对方也是社里第二最了解自己过去的人。
虽然很想这样感慨。
织田用手肘撑着身体,他上半身几乎倾斜出去,目光落在外面的街道上。“社长这么说的话,我想我应该做的没有错。”
战斗之后,再看外面的街道,总有种不真实感。
不管是平时总拉着自己闲聊的欧巴桑,还是每天总是到自己这里蹭饭的小咪。
日常和非日常的界线,此刻在他眼前是如此的清晰,他有时候也在烦恼自己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你还在介意自己曾经的过去吗?”
两人虽然年龄经历有差,但过去的某些事情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的,一个作为官方旗下的暗杀人员,一个则是流窜于民间的杀手。
虽然前者在遇到后者时,福泽已经成为了一位保镖,但就如同他不想谈及那段充斥着黑暗的暗杀经历一般,眼前这个酒红发的青年,也在否定着那段过往。
并放弃了杀人。
福泽并非觉得杀人的技术是自己的武器,只是在后来为了那个青年的周全,并指引着对方时,他越发深刻地明白。
如果不把握好自己的武器,不拿起那把刀的话,自己可能连青年的世界和理想都保护不了。
横滨的黑夜充满了危险,但白日也是如此。
这也是在与那任性而又理想的孩子一起结伴同行时,他才知道自己也能够更加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过往。
“社长看过我的书吗?”
并不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福泽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搞不清对方在想些什么。“看过。”他如实地回答。
侦探社内除了新来的几位社员,其他人都知道这位社员在埋头创作,并且在心中暗自鼓励着,因为对方还在养育着几年前因一场惨剧失去亲人的孩子们。
“您觉得那书里描绘出的故事,是我所经历的日常,亦或是现实吗?”
真是奇怪的问题。
“是。”
织田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头发。“之前也有人说了类似的话。我此刻也正想着我所写下的故事。当初是没能看到故事剩下的那部分,感到有些遗憾,便升起了想要将之完成的念头,但现在却沉迷在了其他故事里。”
说着他耸了耸肩,福泽却觉得这一刻的对方比昨日的他,要更加轻松了一点。
“所以找到了吗?”他不由问。
织田眼带笑意地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或许等到我临死之际才会知道自己是否找到了。”
“砰——”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可是让我一通好找呢,虽然军警有说路线,但左拐右拐就像是迷宫一样的走廊还是很容易让人晕头转向的。尤其是这种时候,外面的走廊更是吵闹的不行,不过幸亏我和与谢野回来了,你们就可以安心了。”
戴着栗色报童帽的小个子青年,以旁无若人之姿打开了这个房间的大门。
进来后他的那张嘴巴就毫不客气的一张一合起来,外面还传来谷崎那有些惨痛的叫喊,似乎在经历着十分可怕的酷刑。
江户川乱步迈步过来,用竖起的手指□□了下自己的帽子。“哎呀,织田君,虽然这次没能看到你过于英勇的一面,但接下来名探侦会让你见识到这个世界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有的事件,都将会在我的超推理下展露无遗。”
侦探先生用着骄傲的声音这么说道,他从不吝啬夸奖,但也很让人担忧。
此刻的福泽谕吉就板起脸,但心中的话语在酝酿之下却没有发出,织田瞅着有些任性的侦探大人神色下的小慌张,不由笑出声来。
他揩去眼角的液体,又挽救地说道。“说起来,乱步,我这边有件有趣的事情,你要听吗?”
乱步勾起嘴唇。
“呃——,如果是织田自己的委托的话,我就拒绝。”他睁开自己微眯着的双眼。“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对待,这个委托我接了。”
织田松了口气,他取出手机。“我觉得他本人来商谈的话,或许会更好,但可能要让中岛君稍微……”
“中岛的话,我一直没有看到额。”乱步已经知道他要说的话。“芥川也是。”
听到这句话,福泽谕吉当即就反应过来。
“织田,去带回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对织田作这个宛若白月光一般的男人,每次从宰的嘴巴里出来时,我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不过在IF线内,我认为,织田作之助的角色定位和太宰治差不多,不过前者更普通人一点,后者的智商超乎常人。而IF线内和原著里的织田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个人觉得原著线内,早早死去的织田作之助,其实是完成了自我救赎这条道路的,即便他还是身处在黑暗的世界里,但就如同他所看到的夏目漱石的那本绝版的小说的故事里的杀手那样,‘已经不再杀生’,但是有一点,黑手党内的生活,即便是下层打杂的,不杀人的,那种生活环境还是和织田作之前作为杀手时的生活环境很相似的。
身处在黑暗之中,他有着一盏明灯,就是内心中想要成为小说家的心愿,很难说在港口是织田到底写没写,或许写了,也或许没写。我去翻了小说‘我曾想要成为小说家’织田是这么对纪德说的,看到这句话我心口中了一枪,理想上面被洒满了尘埃,脱离杀手这个身份可能很不容易,亦或是黑手党的生活让他看不到理想所以在想着,而他身边的只有那几个孩子,还有在黑暗里自己犹豫着该不该伸出手的朋友
正如同他想要了解书里的杀手为什么不再杀人那样,但如果真的不想在杀人,这样的做法对于他很轻易做到,但一直缠绕着他的并非杀手的经历,而是培养他的环境。这种环境就像是现实中我们口中的原生家庭对我们的影响一样,而文豪野犬里的大多数人物,就那几个主要人物,其实都没能摆脱原生环境对个人的影响,而织田作在看那本小说时,其实未尝没有将自己投射到了那个杀手身上,只是他不明白那个杀人为什么,又是如何不再杀生的。
小胡须男人夏目漱石给他指出了一个可能性,而人生道路上有无数的可能性,一脚踏出一个细微的偏差都有可能和外界不同。
那个时候织田作或许认为,只要放弃杀人,自己就可能走上那条可能性的道路,然而,不拿起武器的话,就保护不了其他人,他误会,错解了,那条可能性的道路是在白天的世界里,白天的世界是比黑夜安全的,他以为自己走上了那条可能性,但忘了自己还处于那个吃人的环境里。
织田作是被黑夜吃掉了,森鸥外知道他如何死的,坂口安吾也知道他是如何死的,太宰治也是知道的,甚至和他决战的纪德也是知道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但这样的他却有个极为乐观的性格,粗神经,而最后的最后他也明白了书里主人公对杀手的那句话,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生的,重点是救赎两个字,不是这个词,而救赎这种行为,也是一种挣扎。而这种挣扎不管对还是错,在临死的那一刻,他都感觉得自己的人生是这么活过来的,而相较于曾经,对,之前的人生,和之后的人生,无意识的比较都是会产生的,他在死前理解了纪德,他们成为了朋友,又接受了曾经,接受了这个环境。
而后,他得到了一个结论,然后说——去救人的那一方。
他不知道太宰的前方是什么,因为什么事情都超不出太宰的预料,因此,去救人的那一方吧,至少能让孤独的哭泣的你,能够稍微得到一些其他的东西,不管是善意,纯真,还是简单的微笑。这也正是他一一路所做的,去好的地方,之后总不会比之前更坏,但持续在坏的地方,一定会更糟糕。
所以在看完原著线里,我当时就觉得织田作的死亡,未尝对他本人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宰觉得很难受,但我并不觉得这份难受里能感受到一些体贴,因为宰不知道织田作死前看到了什么,即便他太聪明了,但他和织田作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在他眼里,织田作是棋盘里的那颗被杀死的棋子,他的死亡是人为,充满恶意的。所以解脱自然也不会想到,就像是春游看花,朋友感受的是美丽的春景,而你只感到了花粉症,简而言之,就是织田作的性格更为纤细感性,而宰聪明但就是个‘钢铁直男’,所以两人在最后,所看到的东西还是不同的,
而IF线内的织田作就好了,因为他随处的环境是白天,虽然侦探社在三刻构想里是黄昏,但他身边的人国木田前教师,乱步公务员家庭出身,宫泽贤治淳朴的农家子,他放弃杀人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这里不会遭受到什么危险,接触不到黑暗,完全脱离以前的原生环境,他不再是曾想成为小说家,而是正在,已经成为小说家。但为什么他说自己没有现实的笔,那种表达呢,我觉得原因在于,他的原生环境,即便摆脱,但影响依旧存在,他是一个非日常人生活在日常里,就会产生一种割离感,所以在处理芥川的事情上,他也是和国木田,亦或是福泽谕吉抱有不同的想法。不过,武装侦探社是需要这样的角色存在,因为有些事情正常手段处理不了的话,只能靠另一种方法,要不然国木田指不定以后就真能成苍之王了,就是工具人的需要,IF线的织田的位置是武装宰所处的位置,就是非黑非白,灰色世界的角色
其实到这里,我觉得就可以和原著线内的织田作分开看了,两人经历不同,而不同的经历所产生的想法肯定有差,就算性格差不多,虽然大家都说挺刀的,但那也只是对太宰一个人来说。
不知道你们觉不觉得,如果没有那些特典外传小说的话,其实太宰这个人还算好,但那些小说加一起,就特别的惨。
而且,更惨的是,IF线上的宰意识到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不同,但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内的织田和其他世界的织田作不同,不过说实话,他的执念让我觉得宰和织田作的世界很难相通,即两人很难彼此理解彼此的追求。
因为宰救人的手段,说实话,还是挺黑的
黑暗的世界出来,却始终在别人触及不到的地方徘徊不去,但那个哭泣的小孩已经不会再哭了,因为没什么意义了。
织田作这个角色,写出来后,宰和他必然有一个要失控,而中也出来后,则剧情绷不住,但恰恰是这三人能吸粉,然后官方手把手教咱们怎么来玩CP
第11章 溺水
胁差长短的凶器抵在一个黑西装打扮的男子脖颈上,尖锐之处已经刺破皮肤,血珠顺着刀刃流下。
拿着这把凶器的是一位穿着和服的美丽少女,如瀑一般的发从她肩头披散下来,只留的两枚葱兰发饰。
她微微仰着头,暗蓝色的发丝从她眼前掠过,也不曾动过半分,那精致和无波澜的脸孔,在此刻像极了人偶师精心制造出的人偶。
而这尊好似连灵魂都稀薄的美丽少女,只是用那纯黑的瞳仁注视着自己刀下的人。
“即便你在此将我杀死,我都不可能告诉你任何情报,泉镜花,港口的背叛者。”
喉咙处的疼痛感觉的非常明显,少女脸上即便没有任何波动,但刀刃还是又刺进去了一点,她是个杀手。
叛逃前是个杀手,回去之后也是个杀手,再次离开那个地方时依然是个杀手,这个身份在她心中始终没有变化过。
作为杀手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拷问敌人,她没有学过,亦没有任何人来教导过,但疼痛,死亡却可以给人带来恐惧。
她此刻就在恐惧,恐惧着,因为那个身影她跟丢了,她一直注视着的人,这次正在为了什么在主动战斗着。
为了什么?
血珠不再顺着刀刃流下,它自己汇成一小股,赤红的颜色就像是烈火一般在她眼底燃烧着,勾动着她在曾经的记忆。
“泉镜花,我们监视你们,自然也能够掌控此刻的状况。”喉结滑动着,在刃口之下。
但死亡的阴影从没有在这位黑手党的眼中出现,即便他的一只手臂在突然的袭击之下已经折断,可任何痛楚都没有浮现,只是面部的表情因为忍耐而有些扭曲。
镜花有些不解,黑手党内多是些法外之徒,他们不畏惧死亡甚至于有人在渴望,但很大的一部分人都会恐惧。
黑夜给了他们肆无忌惮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却是诱惑他们继续行恶的鱼饵,就像是毒一样,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中了。
只是在面前这张脸上,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管是那些亡命者的疯狂和扭曲,还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的恐惧和求生欲,甚至于眼底连胆怯都不曾出现。
“为什么?”她有些不解。
不解刀刺进皮肉他还在坚持什么,不解死亡的绞绳已经悬于脖颈为什么还能如此坦然,不解对方目光为什么会如此平静。
也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不解。
在这个人身上就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前不久看见自己,还远远避开,而现在已经能够直呼其名,直视自己的眼睛。
难道是因为自己叛逃了吗?
男子看着她,好似面对的就是个普通的女孩,他轻松地耸肩,镜花却已经看出对方做好了在此死亡的准备。“告诉你情报的那一刻,我就背叛了中也先生。”
低沉的声音响起,男子平静的面容也出现了松动,只是浮现出的是难过和遗憾的色彩,还有尊敬。
镜花的神情微微起了些变化,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那个名字被吐出来的那一刻,刀刃被快速收回,人也连退多步。
而此刻这个僻静的角落里,只有她和尝试伸手捂住脖颈的人。
黑手党内素有规矩,一旦有人侵犯了港口,必然会遭受狂风鄹雨般的袭击,乃至剿灭。
而侵犯港口的行为里,包括杀人,在港口的干部内,却只有中原中也对‘侵犯’的报复最为彻底。
那是个谁都无法抗衡,而又温柔的人。
镜花曾在教导过自己的尾崎红叶那里,听过对方这么称赞着,那不仅仅是对曾经部下出人头地的赞叹,而是一个长辈对于一个晚辈温柔的欣慰。
在那个给予自己短刀,为那台老式手机系上绳子的时候,对方也曾有相似的温柔。
镜花没什么犹豫地退出这里,她就像是个被人追击的逃犯那样,有些狼狈,而又急切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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