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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1-03-23 15:52:39  作者:顺颂商祺
  “还真得教你,还好你提醒了我!”年轻的军官便真的拿出自己的备用左轮手枪,连着信一起塞进了红木盒子里,“知道怎么用了吧?你留着防身。”
  “你怎么不把整个弹药库都搬来给我?”裴山笑他。
  “那是违规的。”
  裴山仍是不想要,指着木盒追问:“这就不违规了?我还以为你们的配枪都是固定的。”
  唐立言没说话。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裴山只看到这孩子仰头在自己的下巴上亲了亲,又一路往上,直到找到温暖的嘴唇,才心满意足吮吸起来。
  裴山也没了话,只能受着,被挑起了欲 火,彻夜不睡,好像要把错过的那许多天都补回来。
  ……
  裴山醒得比唐立言晚,起床时屋里只剩他一人。
  虽说偷闲听起来挺浪漫,但着实费力气。裴山一边腹诽着年轻军人的体力,一边悻悻给自己的早餐多加了个鸡蛋。
  早餐时间,裴山正好得空对着名单,看看自己跟地科系院长负责的学生有哪些。这才发现,出发在即,却有几个学生仍旧联系不上。裴山正慌着,听见外头敲门,以为是裴婉婉下晚班回家,便匆匆披上外套,跑到前厅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意料中的婉婉并没有出现,眼前反倒映进来一堆穿着黑色警服的人。
  *
  另一头,星云楼。王凛欧的专线响个不停。
  一群人正跟校长开着会。王凛欧不耐烦极了,咕囔着“一点眼力见都没”,拎起电话却对陌生人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您好,请说。”
  星云楼里照旧热火朝天地准备搬迁,有人在拆实验器具,有人把标本仔细切割好装袋,只是化学系那些高危实验品没那么多隔离罩可放,只能放在原地,等最后一刻再想办法。
  年轻的院长听着电话,手中仍在刷刷记录着备课讲义及论文手稿。
  倏地,手里的笔顿住了,油墨朝周围散开去。王凛欧猛地站起来,把电话摔回了桌上。
  “凛欧,怎么了?”校长被这声响吓抬了头。
  “我去趟警署。”王凛欧牙齿磨得咯吱响,手还不忘指指窗台,“别忘了给我看着花儿,掉一瓣儿我跟你们拼命。”
  “你去那做什么!”
  “小山被抓了。”王凛欧走到门口又绕回来,捶着门框咚咚作响,“还有十六名学生!”
 
 
第61章 警署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一群人高举着红色条幅,摩肩接踵,朝警署涌去,声浪一次高过一次。
  怀璋这个名号虽然在课堂上并不响亮,但那些论文社评,扔在学生堆里是能激起千层浪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把警署围成里三圈外三圈,一个劲儿地喊,放了裴老师、放了同胞。
  但他们的老师其实没想象中凄惨。至少,那些骇人听闻的刑具,裴山一样没见到。
  十六名学生被关进一间牢房里,挤来挤去,竟是挤出些温度来。其中还有几位裴山的直系学生,冲着那别着警棍的看守喊:“如今外头在打咱们,你们倒好,帮着他们抓自己人!”
  咣啷几声响,狱警敲了敲铁栅栏,拿警棍吓唬学生们。
  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胆大,有人干脆直接把手伸出去,“来,砸!砸不断,我是你祖宗!”
  “收声。”裴山在角落里坐着,一群人都不自觉给他让了块空地,仿佛这块光就该属于他,而外头纷纷扰扰,就该离他远去似的,“他们也不可能莫名其妙随便抓人。且等着吧。”
  一群人正推推搡搡闹着,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闸门响,随后是钥匙叮叮当当的声音。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裘副局”,屋里便都静了下来。
  这不是裴山第一次见裘正。上一次,是在婉婉离婚的时候。
  裘正穿着人模人样,一身黑色的警服板板正正,看不到一丝皱褶。其人长得也比一般纨绔更讨人欢喜,但裴山一想起婉婉的遭遇,便忍不住恶心。
  “怀璋先生,又见面了。”裘正在门外站定,皮笑肉不笑地问:“真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您。”
  “不必客套。”裴山从角落里站起来,走到一束漏进来的光下,“裘副局这一趟兴师动众,抓了十余人,可别告诉我,就为了公报私仇。”
  裘正笑笑:“倒不至于。就是偶然听说,怀璋教唆学生游 行、落了牢狱,因此过来看看。裴先生,您说,如果文曲星断了手,拿牙齿叼着笔是不是也能写篇社论来?”
  裴山以为他是拿自己那几篇剑指家族势力倾轧的社评撒气,心知自己躲不过,索性反驳道:“说我教唆?您怕是没读过《晚报》吧?我这个人,要说最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独善其身’。别说游 行,我连王院长的政治课都懒得去听。您编理由,好歹编个像样的。”
  裘正也不恼,叫人打开了牢门,把裴山拉了出来,转眼就扔进了另一间房。
  这间房便阴森多了,许多裴山道听途说的刑具,就白骨似的齐齐码在墙上。
  外头学生疯了似的撞栅栏,叫他们放了老师,可门一关,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唯独几声枪响震得人心尖颤。
  裴山被摁在一张铁桌子前,上头密密麻麻摆满了奇形怪状的刀具。
  “抱歉以这种失礼的方式把您叫过来。”裘正坐在他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主要是,看贵校急着迁走,我觉得那边条件配不上您。所以,想劝您这种高风亮节的名师留下来。”说着,把一封镀金雕花的聘书摆在裴山面前。
  这个“上头人”,其实指的是“外头人”。裴山心下明白,大约是裘家跟国外有生意往来,于是裘正利用自己的职务,帮洋人做些面子工程——他威胁学者们接下聘书,作为交易,洋人也能给他们家一些优待。
  裴山正色道:“我教的是文史。文指国文,史也指国史。您这聘书上金灿灿的全是洋文,我可瞧不明白。”说完干笑了两声,“您也是有意思。人家逼职,都是先礼后兵。到了您这,就直接把人抓牢里来了。”
  “怎么能叫‘抓’呢?确实是怀璋先生跟这些学生走得太近,叫我手下们误会了,才把您‘请’过来的。”
  “嗯。”裴山懒得跟他理论,敷衍着回答了几个问题,终于忍不住,问道:“现在误会解开了?我的学生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您接了聘书,我们不就能放人了?”裘正笑着反问。
  裴山忍了许久,才没失了二十年的礼教,只是语气带刺地讽:“你这官也太好当。什么魑魅魍魉套层皮,也能变成人了?”
  “您跟我撒气没有用。”裘正仍旧不紧不慢地说,“不只是您,星云楼好多名人大家,都得来齐呢。”
  裴山虽然气,可双手被束缚着,也只能冷笑着把头撇到一边,心里盘算,如果真要武力对峙,能有几分胜算。正想着,外头学生又开始闹哄哄,裴山便问:“这又是哪位‘名师’来了?”
  “嗳,肯定是王院长!”裘正站起来,抻抻制服,“齐了,我这就把他叫进来。最好能给您俩师兄弟拍个照,最好能登报让大伙看看,咱大学,是世界大同的先锋——”
  “呸!”没等裘正去开,门就被一脚踹开了,顺带还飘进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骂,“前线拼了命的护,就是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染脏了象牙塔。你们倒好,一盆脏水直往里泼!”
  裴山定睛一看,那个军装笔挺、骂着人的身影,不是唐立言又是谁?
  来人给裴山一个安慰似的笑,又把王凛欧护在身后,朝裘正展示手中的文件,“师座叫我来带人走。”
  裘正皱起眉,上下打量起唐立言,又仔细看了看文件,“师座?他不是在云南吗,怎么还分神管这种小事情?”
  “师座就算远在边陲,也知道什么是国之未来,又是什么有辱斯文。”
  裘正被呛得一口气上不来,正准备开口,又被唐立言截下来,“还有啊,外头的十六名学生,我已经按照保释的价交完。您签个字、走完程序,直接放人就行。”
  有师座发话,自己也是理亏的一方,裘正也不敢使绊子。他清点了一下钱财,又检查了签名,便无奈地叫手下放人。
  师生们离开后,裘正把唐立言叫住,又直直望了半天,最终落在他的军衔上。
  “我看你眼生啊,哪个连的?年纪轻轻就升这么快,还跟师座关系不错,真是前途无量啊。”
  裘正的笑看起来很假,但唐立言也受着,皮笑肉不笑地还回去,“拿命博前程罢了。不如裘副局空降警署来得厉害。”
  唐立言呛完人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身后人似是咬牙切齿的:“等等,我还有事想问——”
  “我昨天接到电报,说周末要封城突袭。这个应该是军警系统的内报,以防泄露路线。这一点,你知道吧?”
  “所以?”
  “所以,我很好奇,裴先生他们,为何突然改了迁校时间,又能挪得这么准?”裘正点点桌上的刑具,“另外啊,最近总有匪徒,代号‘服妖’,这些人盗信息、偷军火、以壮大自己派系的力量。可是,您觉得,咱们系统这么森严,那信息是怎么漏出去的呢?”
  “我怎么知道?”唐立言笑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另一件事——全城人都巴不得学校尽早迁走,怎么偏偏你这么‘热心’,非得帮洋人‘留住’这些人才?”
  见裘正被噎得哑口无言,唐立言才踢开门,背对着他比了个侮辱性手势。
  出了门,见到裴山一个人等在车外,唐立言小跑着迎上去,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太亲昵,只能装作不熟的样子,隔了半米问:“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担心你。”裴山凑近了些,“刚刚听你说……保释价格?那是多少,我们学校——”
  “如今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钱。”唐立言拦住他的话,“队里补贴多,师座还总给我一些他用不上的玩意。而且这些于我都是毫无意义,但是你们去了南边,就算是政府支持拨新址,但肯定样样都需要钱。”说完,唐立言敛起笑,无比郑重地说:“所以啊,尽快走。等你安顿好,别乱跑,我去南边找你。”
  “你能找到么?”
  “怎么找不到?”唐立言笑着晃晃自己腕上的红绳,“你不是给我系了同心结么?你自己也有一个,我循着这红线,就能找到你。”说着他还指天上,“实在不行啊,到时候,你就把教室的屋顶上都画满星星,这样,我一看到,就能从直升机上跳下去找你。”
  “你又在说胡话。”裴山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心里酸酸的,似乎不是个好兆头,便不管不顾地抱住人,“这次别再一年半载都不来信了。”
  “不会。这次咱们离得近,我每周都给你寄信。而且雁城山高水险的,好守,打得快。”
  “不要逞强,也不要掺和他们那些事。”
  “知道啦,不掺和。你自己也注意些,要不是王先生机灵、知道先来找我,这回你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呢!”唐立言嗔怪完,又恢复温柔的样子,“等着一仗打完,我就跟着你去南边,去茅草屋里头听你教书,陪那些学生一起淋雨。”
  “好,等你。我们呆一辈子,呆到下个世纪。”
  情人的话别总是难断。磨蹭了一刻钟,裴山才上了车。年轻的军官注目着车远去,在街上站成了一句雕塑。
  但如果此时有一个镜头,缓缓往上摇一摇,就能看见警署三楼办公室的窗帘后还藏着一双眼睛,好奇地、满眼异光地望着洪街中央。
  裘正摸着下巴,给自己同在军队的哥哥打了个电话。
  “哥,你知道师座身边有个个儿挺高、还挺年轻的人么,眉毛上有个疤。对,我总感觉这人眼熟。你帮我查查看,咱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交集?”
 
 
第63章 辞掉故乡
  警署里头发生过什么,外头人是一概不知的。
  裴山照旧领着学生们往南方走,唐立言按规定回部队报道。
  人群乌泱泱一片,学生们叽叽喳喳从裴山手里接过箱子,依次把行李运进火车皮。铁路那边有军方的招呼,空出几节车厢来,为这日后的“希望”留出空间。
  逼仄的场所,却颇有点意思。
  裴山清点完需要运走的书籍,就瞧见物理、生科、哲学几系的教授在那排排坐、双腿并拢,便打趣道:“历史性时刻啊。《晚报》里吵得最凶的几位,竟然挤在一处、一言不发?”
  “那是因为秦远泛和王凛欧伐在,他俩一来哇,能把火车皮点哝。”
  说话的这位是天体物理研究所所长,柳乙道。一动也不敢动,是因为他看管着精密仪器的拆装部分,生怕自己动一下碰歪哪块玻璃,只好僵着一个姿势,睡也不敢睡,坐完这几天几夜。
  “那幸亏他俩不在,否则咱们都走不了。”裴山说。
  虽这样玩笑着,但大家心里还是揪成了一团。
  因为王凛欧朝家里要了许多隔离箱,来装那些辐射比较强的实验品,但路上遇到空袭,阻了去路,箱子只能从南京绕道,得晚一天才到。
  所以直到今天,大家都上了车,王凛欧他们还在学校忙着给那些东西做切割。
  而一说话就能炸毛的两位,却一反常态地没吵架,反倒终于有了校友和战友的样子,站在校门口紧紧拥抱了一下。
  “我也不跟你说什么‘青山一道同风雨’之类的话,反正你也听不明白。”王凛欧笑道,“到了南边,多拍电报,告诉我箱子结不结实就成。”
  “就算不结实,那也是从你大哥厂子里出来的!我要是有个好歹,就跟你家闹。”
  “行。你找我闹。”王凛欧把人往门外一推,自己后撤了半步,“得了,赶车去吧。街上太乱了,唐队长给你派了俩小兵,他们护着你去城门。到了那,你自己开车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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