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随月生看着身边和自己十指相扣的陶风澈,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关怀,又珍惜地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吻。
他用信徒亲吻神祗般的虔诚来亲吻他的嘴唇。
随月生跟他交换了一个吻,觉得这一切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第152章 生贺
(......)
随月生浑身没劲,瞥了陶风澈一眼,懒得搭理他,只把他当做一块恼人的毯子。
陶风澈倒也不生气,安静地数了一会儿随月生的心跳,又不老实地伸出手,轻轻拉扯随月生的头发,见他没反应,便多加了点力,想试着拽下来一根。
随月生吃痛,含糊地唔了一声,不满地拍了下他的手背,示意陶风澈适可而止。
他不是九州人,不懂陶风澈骨子里对“结发”的执念,更不懂陶风澈为什么盯着二人交缠的发丝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像是憋不住笑似的。
“又发什么神经呢?”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没事。”陶风澈摇摇头,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手滑到随月生的腰间紧紧环住。
他很喜欢这个姿势——随月生压在他身上,一副很依赖他的模样,他不用担心随月生消失,也不用担心会被随月生推开。
自从喜欢上随月生后,陶风澈就对老头子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很有意见,简直像是文谶:月亮远远地挂在天空上,和人间相隔万里,它高不可攀,无悲无喜,用一双冷清的眼旁观凡人为它痴狂。
而现在,月亮终于乘着风,坠入了河流。
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希望哥哥下辈子可以当一只慢吞吞的树懒。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可以放心地慢下来享受生活,而他呢,就可以去当那棵一直被随月生抱在怀里的树。
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陶风澈想着想着,又把自己给哄开心了,侧过头去亲随月生的耳垂,在上面反复厮磨,又像是怕它化掉似的,用唇瓣小心地含住,犬齿轻轻在上面咬着,小声而又黏糊地冒出来一句话:“好喜欢哥哥哦。”
随月生瞥他一眼,没接话。
陶风澈这样小狗一样黏黏糊糊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久违,他不大适应,又因为身体连在一起无法移动,只得隐忍地任由陶风澈在他身上撒欢。
吃饱了嘴都不擦就来闹腾人,真是……
虽然想嫌弃陶风澈太黏糊,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陶风澈这般的举动,给了刚被标记后的omega很大的安全感。
他甚至都有些犯困了。
随月生不愿去推开陶风澈,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有些享受,只得无奈地闭上眼,心中默念眼不见为净。
陶风澈并不气馁,又或许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只要随月生听见了就好,根本就没指望他会给出回答。
“我好开心。”他低声而又坚定地重复,“特别开心。”
随月生终于睁开眼,又看了他一眼。
陶风澈神色餍足,眼神湿润,眼睛里写满了亲昵和眷恋,虽然身下的凶器还深埋在他的体内,可表情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单纯。
……看上去竟然还挺乖巧。
随月生一嗤,想笑陶风澈几句,说他怎么跟只吃饱了的小狗似的,话将出口时,却又忽然有点心中酸涩——自己之前的若即若离和缄口不言,或许真的对陶风澈造成了伤害。
他将话吞回肚子里,安静地往陶风澈的身上靠了靠,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到近似于无,像是两株缠绕在一起,共生的植物。
一直等到身体内的结消退以后,随月生才重新有了动作。
(……)
“啵。”
像是戳破了一个玻璃泡。
小腹还是微微向外鼓起的模样,随月生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
陶风澈赶忙扶他躺下,想伸手去碰他变得圆滚的腹部却又不敢,内心正在剧烈挣扎的时候,随月生却主动伸出了手,捏住了他的掌心。
随月生整个人都汗津津的,就连掌心都有一层薄汗,触感湿漉漉的:“你去看一下床头柜。”
陶风澈一愣,光着身子去翻了一圈,没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扫视半晌,最终试探性地取出一个崭新的钱包:“这个?”
他偏头问道。
“嗯。”随月生颔首,示意他打开来看。
——不就是个原料和剪裁都属上乘的钱包吗?
陶风澈一头雾水,将它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想明白随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后,他将钱包打开,瞳孔忽然紧缩——里面放着一张熟悉的黑卡,除了编号不同外,跟他之前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
“生日快乐。”随月生笑着,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银行卡,“给你的生日礼物。我的副卡,这次没有额度了,你省着点花。”
随月生对自己准备的这个礼物还挺满意的:
一来,之前因为副卡限额一千的缘故,陶风澈一直跟他闹别扭,现在借着过生日的机会,重新给了他一张没有额度的卡,这件事就可以揭过去了。
二来,陶知行去世后,陶风澈之前的副卡已经被销户了,被他恢复的只有储蓄卡而已。陶风澈成年以后,由他代为监管的股权和其他产业便要逐渐开始交回他的手中,陶风澈也要开始学着理财——钱一直放在卡里就只是个数字,拿去投资才能生钱。手上的流动资金不需要放太多,如果真有什么急需用钱的时候,可以直接刷他的副卡。
三来,他是真的没什么送礼的经验。平时有什么需要送礼的场合,都让周助理代劳了,而日常给陶风澈带的礼物,也就是些食物,成年礼送这些东西,显得有些不大合适。
他前两天特意问过江景云和喻鹤白,家里小孩儿成年的话一般都送点什么,得到的答复不是送车就是送房,这两样陶风澈都不缺。就算真的按喻鹤白说的送跑车,款式和颜色也是个难题。
还不如干脆给他张卡,想要什么就自己买呢。
一箭三雕的好方法,随月生含笑盯着陶风澈,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陶风澈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手指握紧又松开,片刻后转过来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并不是随月生想象中的欣喜或是羞涩,看着居然还有些咬牙切齿。
尾端微微下垂的眼睛一贯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可此刻它微微眯起,眸中带了几分厉色,像是有一团可以将周遭燃烧殆尽的火。
随月生几乎都听见陶风澈磨牙的声音了。
“哥哥。”他声音很轻,散在新风系统的风里,听上去却莫名地令人不寒而栗,“你是在付我嫖资吗?”
“那我一定要让哥哥满意才行啊。”陶风澈放下钱包,又将卡扔在一边,缓缓走了过来。
“争取让哥哥物超所值。”
第153章 烙印
随月生心中霎时便是警铃大作。
陶风澈刚才没有戴套,床上一片狼藉,分不清来源的体液全部混杂到一起,随月生光是看到都觉得太阳穴跳着疼。
他迫切地想去洗个澡,等会儿还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做,可看陶风澈现在的神情,接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按照他的预想发展。
……生日送张副卡也没什么问题吧,这不省心的小混蛋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随月生想不明白,再一看陶风澈阴鸷的神色,心中暗道不好,当机立断便想跑路。
可惜他现在四肢发软,手脚发麻,还没能成功从床上起来,就被陶风澈一把摁回原位,又被迫翻过身,背对陶风澈,摆成了跪姿。
若是换做往常,随月生即便不能把陶风澈掀翻在地暴揍一顿让他长个记性,也绝对是能拧腰逃脱的,可偏偏今天属于特殊情况,陶风澈又特意释放了信息素。
(......)
当你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触碰到那轮高不可攀的明月,就应当给他留下一点痕迹。
……或许是一个吻。
“脏不脏啊?”随月生皱着眉看他。
“哥哥的东西,不脏的。”陶风澈笑了。
饶是随月生体力过人,这会儿也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身上像是压着沉重的铁球,就连简单抬起手指的动作都重逾千斤。
可他毕竟还是要强,休息片刻便挣扎着想爬起身,想去捡手机。
“哥哥你睡吧。”陶风澈将他拦住,很认真地看他的眼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随月生瞥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哈欠打完,他也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疲倦地对着陶风澈点点头,合上了眼睛。
一片昏沉中,随月生隐约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然后泡进了温水中。
温柔的水流有节奏地冲刷过他疲劳酸软的肌肉,随月生舒服得昏昏欲睡,隐约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身上亲亲舔舔。
陶风澈他又在干什么?
随月生困得睁不开眼,懒得去跟粘人的alpha周旋,本想忽视掉这个烦人精,胸口却被人一寸寸吻过,舌尖不经意地擦过某个敏感到极致的地方。
“滚开!”随月生迷迷糊糊地抬起手,一把糊上狗头。
力气不大,打在人身上也不痛,陶风澈却是被忽然有了反应的随月生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溅起好一片水花。
他屏气凝神观察片刻,见随月生没了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蹭回来,试探性地将随月生抱在了怀里。
有了刚才的那一出,陶风澈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往下继续了,乖乖伺候着随月生洗完了澡,将他抱出浴缸,再裹上浴袍。
他拿不准随月生打不打算公开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见随月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也一点一点的,又不舍得叫醒他来问,干脆便将随月生扶到软椅上,自力更生换了套干净的床品,又做贼似的将脏掉的床单扔到了角落。
陶风澈自打出生开始,就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基本上就没做过家务,换个床单套个被套折腾了一刻钟,还落了个腰酸背痛的下场。
他疲惫地叹口气,轻手轻脚地将随月生抱上床,又任劳任怨地将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放回床头柜,原本只是想陪着随月生一起躺一会儿,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154章 开心
陶风澈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暮色四合,院子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房间中却只开了随月生那一侧的床头灯,灯光昏黄温暖,大部分的空间都被一层令人安心的朦胧昏暗所笼罩,像是构建出了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小世界。
随月生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半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平光眼镜,手里捧着平板专心致志地看着文件:“醒了?”
“嗯。”
这一觉睡得太沉,乍一醒来竟是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陶风澈揉了揉眼睛,又问:“几点了?”
“七点出头。”随月生终于转过头,施舍般地分给了他一个眼神,又将视线挪回了屏幕上,“半个小时前徐伯发信息说饭已经做好了,等我把剩下的这点看完,就下去吃饭。”
“好。”陶风澈从善如流。
意识逐渐回笼,先前的记忆也随之复苏,陶风澈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脸上也飞起一层很浅的红——他之前居然……
真是鬼迷心窍,中了邪了。
他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去看随月生的表情。可惜随月生端的是一张古井无波的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头的文件上,看上去一如往常,根本无从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那一股甜腻多汁的荔枝香气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只剩下了柑橘的味道,若不是现在身处随月生的房间,又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陶风澈都要怀疑记忆中的那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幻梦了。
他有些忐忑地坐起身,轻轻撩起随月生披散的发丝,在腺体处看到了一个很深的牙印,周围泛红肿胀,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做梦。
随月生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繁重的工作中,目不斜视,手下动作不停,任由陶风澈在他身上扒拉来扒拉去,只把他当做一团恼人的空气。
一直等到陶风澈妄图伸手去碰红肿的腺体时,他才终于开口:“别闹。”
声线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语气中的警告却昭然若揭,威慑力一如既往。
“哦。”陶风澈乖乖收回手来。
他知道随月生有多忙,并不指望他像影视剧里的那些omega一样,在标记后跟alpha在床上温存良久——随月生是独一无二的。
陶风澈瞥了眼屏幕,不大感兴趣,视线一路滑到床头,看到几个深色的药瓶,其中有几个看上去格外眼熟。
他再次抽了抽鼻子,隐约想到了些什么,语带迟疑:“你刚才吃药了?”
随月生头也不抬:“嗯。”
陶风澈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坦然,怔了一下。
随月生这次的发情期来得格外突兀,联想到之前地毯上散落一地的药片,陶风澈猜测是因为二人间匹配度过高,随月生又靠某种特殊的药剂将信息素压制了太多年,不自觉地便被自己新生的信息素给诱导了。
也正因为如此,这次“计划外”的发情期格外短暂,形成完全标记后,发情热逐渐消退,再加上随月生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现在才能这么精神奕奕地处理工作。
……可既然随月生会被他诱导发情,就证明他服用的那种药剂并不是万无一失。
随月生当时浑身酸软无力,连意识都已经变得模糊,如果推开房门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陶风澈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肝胆俱裂。
他想劝随月生不要再继续服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地盯着随月生看了半晌,斟酌着措辞。
随月生一直等到看完了这一页文件,才顺着陶风澈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了然道:“想问我信息素的事?”
他理解错了,可陶风澈想了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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