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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骜(近代现代)——抵风

时间:2021-03-28 09:58:04  作者:抵风
  “诶呀,这不跟你客气客气呢嘛,”小帮工面上一尬,收回了手,啧了声,眼睛还是往车上乱瞄:“你这,一会儿是准备赛车去吗?”
  “不是,”史溟去屋里洗了洗手出来,直接把摩托推走:“去期中考试。”
  “啊?”
  史溟在门口跨上车,直接甩给人一声轰隆隆的摩托车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韩淞跟史溟之间是纯洁的,表乱想……
 
  ☆、第二十三章
 
  二中的期中考卷是和各大名校一块儿联考的,史溟拿着卷子从复印店出来的时候,看着大标头那一堆学校名字,目光就只滞留在了S市一中。
  S市一中的卷子,S市一中的学校,还有S市一中的……人。
  在乎的人,连带着跟他有关的东西都变得不一样起来,他盯着一中的几个出题老师看了下,然后推着摩托,往复印店街对过的一家咖啡馆走过去。他不想承认贺子兴这个人对他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他近些天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试图不去想、不去回忆,他告诉自己,他们只不过是两个连吵架次数都比见面多的互看不顺眼的人,他们天生就相克。
  可惜他身边的人太少了,对他好的人,五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只要谁猛然间要是消失了,他就特别不习惯。
  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就像卖给他辽史小册子的那个老头儿,他也有时候会想起他来。
  老头儿看起来是个文化人,但他说他没上过学,他生在那个艰苦穷困的年代里,老头儿家里穷得连锅都掀不开,一家人守着一条船,捕鱼吃鱼卖鱼,肥美鲜嫩的大鱼肯定是要留来卖的,他们只能捡着小鱼小虾,全家人上下老小的都饿成皮包骨头了,根本没有闲钱供这么多孩子上学。他是老大,他和他底下的两个妹妹就把念书的机会让给了家里最小的弟弟,然后天天一身鱼腥臭味的跟着大人去卖鱼。
  他说他就喜欢送他弟弟去上学,他弟弟会把学校里讲的知识讲给他听,给他说有意思的事儿,帮他借他们班上有钱人同学的课外书,找同学借,找老师借,去学校的图书馆借,他说他看书又多又杂,知道的多,也不过是活得比别人久,看得比别人多罢了。
  老头儿说,他跟他弟弟走的不是一条路,他当了生意人,他弟弟当了文化人,他很羡慕他弟弟。后来他弟弟跟他一样,年纪大了,比他走的还要早,只留给他了当年上大学时候穿过的长衫。
  弟弟的儿女和自己的儿女也都出息了,那群孩子丰满的羽翼越长越开,都四散奔向了离家最遥远的地方,他很欣慰看到下一辈的人这么优秀,他跟史溟说,叫他别放弃,绝地都能逢生,他年纪还这么小,该有更好的未来。
  老头儿早些年去跳蚤市场的次数还很多,有时候像是专门为了等史溟,就光搬个小凳子,再拿把大蒲扇拿本书在那儿等着,后来渐渐一个月才去一次,四五个月去一次,再后来……再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史溟想起那老头儿干糙的白发和胡子,还有他脸上麻点一样的老年斑和沟壑纵横的皱纹,那双越来越干涸的双眼也是一天比一天浑浊,他知道老头儿是没了。
  他从前跟老头儿许诺过,他说等他十八岁成了年,有了驾照,就骑着摩托带着他去找他的儿子和女儿,他一定要让他见他们一面,他知道老头儿喜欢跟他聊天,是因为很孤独,和他一样的孤独。老头儿只是仰头笑笑,说他的儿女都在国外,他的摩托到不了那里。
  他最终还是提前买了摩托,在确定老头儿死的那天,他什么护具都没戴,就这么孑然一身的骑着摩托疯驰在大路上,道边上的人纷纷侧目,低声骂着他,他全听不见。他穿过泥路遍地的山林,越过荆棘无数的灌丛,他飞驰过耸天而立横亘在大江上的钢梁吊桥,他顶风急绕着盘山公路,烈烈风声作响,摩托车声震隆隆,他逆山而行,闭着眼睛,冲着前路放声大喊……
  可惜他虽然满身血痕累累,却依旧没有死成。他把车停在山顶上,静默着,盯着天边无尽赤红的晚霞,站了很久。
  史溟手底下的笔刷刷的答着题。他的字很好看,是模仿着老头儿的毛笔字写的,但也有他自己的风格,端稳大气又暗藏波涛,字形是一把锋锐冷硬的刀,字魂是一簇桀骜狂放的火,他握笔稳落笔刚,写字就像是在纵火,灼灼燃烧着行行字迹的一笔一画。
  他很想念老头儿。
  他现在也很想……很想……那个像小太阳一样的人。
  不行,他不能想,史溟瞥了眼手机闹铃,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时间,不过他已经做完了,现在就剩一套数学了。
  数学,他答应老周了,他得好好做。
  所以他不能想贺子兴,他得想老周。
  老周老周老周老周老周。
  然后史溟就拿起笔,以每道题三分钟的慢速吭吭哧哧解决完了选择题,最后的要死人不偿命的十一题和十二题他习惯性的蒙的D,接下来,填空题就已经开始进入深水区了,他慢慢的摸着石头蹚着水,花了十分钟费劲巴列的划拉满了两张草稿纸,解决了前两道题,第三道填空题,也就是第十五道题,看着很简单,但做起来就特别臭不要脸了。题干特别简单,就短短一小行,连几何图出题人都特别善解人意的画出来了,但史溟的思路就像这个填空一样空白,他死活都做不出来。
  史溟想着,这天底下大概再没有比这第十五题更臭不要脸的题了吧。
  不,史溟打着草稿又想着,这世界上最臭不要脸的,还要数贺子兴。
  贺子兴贺子兴贺子兴贺子兴。
  又特么是贺子兴!
  真是让人烦躁,史溟瞪着着万恶的数学第十五道填空,满脑子都是贺子兴。一瞬间,他这脾气就上来了,他就气!他明明都道歉了,贺子兴为什么还在他脑子里跑来跑去!耳朵里也是,都是那个人臭不要脸的“你觉得我帅吗”的声音,偏偏这混小子的声音还特么那么好听,又不是练美声的,天天沉着个嗓子,他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他都道歉了,史溟挺不爽的想着。
  “我道歉了!但是你还没原谅我!”
  “你没原谅我你就不能走!”
  贺子兴的话就像是在反驳他一样,突然就蹦出来,然后就像那天的巴掌一样,啪啪的扇在他的脸上。
  史溟盯着卷子上的数学第十五道填空,静了静,他想着,不管多艰难,这道坎他总是要迈过去的。
  他都快成年了,他得正视自己的问题。
  于是他就掏出了手机,搜索了一下“如何让别人接受道歉”这个极其严峻的问题。对史溟来说,这确实是个严峻的问题,细数这些年他干过的坏事和写过的检讨,能让他真心对自己犯过的错事悔过的,那可是一件儿都没有,那天虽然他和贺子兴吵得那么激烈,但他的道歉可是发自真心的。
  他知道贺子兴是那五个手指头里的人,所以他即便被那小子扇了脸,他也仍旧忍住还手的冲动,放下身段来给他说对不起。他失去了老头儿,他体会过了一次遗憾了,那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而贺子兴……贺子兴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其实还是很欣赏他的。
  网上的回答太多了,史溟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好的来,像那种发消息求原谅的他连看都没看,他觉得既然要道歉,那必须的得是面对面的才显得有诚意,他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有骨气的男人都会直面自己的错误。史溟想了想,他觉得他对贺子兴了解的还是太少,除了深知那个人是个脑残外,他好像连那个人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这叫他怎么求原谅?
  难不成还真学贺子兴那天那样,臭不要脸的站在他面前大声嚷嚷着要跟他干一架?
  跑一中贺子兴地盘儿上,主动找挨揍?
  那是不可能的。
  不对,史溟突然想起他俩吵架那天,贺子兴说过他喜欢什么来着?
  对!贺子兴喜欢喝小米粥!
  史溟看了眼卷子上的第十五道填空和后面的大片空白,又看了下手机定的闹铃,现在是下午五点钟,一中和二中的时间点一样,六点半下课,所以他这张卷子得和做文综卷一样提前二十多分钟完成,然后赶紧把分发给老周,去粥店给贺子兴买小米粥,趁他们没下课的时候把人堵住。
  史溟这回做数学没暴躁,他今天做数学就像做文综一样沉稳,先是迅速直接的在第十五道题的填空处蒙了个1,然后检查了下第十六道填空,还有自第十九道大题至第二十二道大题的第二小题确实很难外,他心安理得的排除了一大半的任务量,然后以每道题六分钟的速度干完第十七题十八题和最后一个选修题,最后回过头看了眼每道题都沾着他字迹的答题纸,又还算负责的给那几道难题的第二小题来了点能够得分的步骤。
  完美!
  史溟发现自己竟然比预想的做的还快,他满意的对自己点了点头,算了下数学分儿,虽然只有八十七,但总比之前瞎写做出来的二三十分强。
  给老周报完了分儿,史溟就卷巴着卷子直接扔在了咖啡馆门口的垃圾桶里,然后在咖啡馆的这条街上找了家人多的粥店,走了进去。
  “您好,”服务员笑眯眯的冲他打着招呼:“请问要点什么?”
  “小米粥,”史溟想了想:“要四份儿。”
  上次吃烤肉的时候,贺子兴还说过那三个人是他的前桌和同桌,要在一块儿的话,那肯定不能让人看着,贺子兴的兄弟,他第一回觉得,他们跟自己也有点关系了。
  服务员给他打包好了,又笑眯眯的递了过来:“您拿好。”
  史溟让这服务员的眼神瞧得有点不自然,他飞快的付了钱,又飞快的接过,出门大步就往在这条大路上离咖啡馆不远处的一中门口迈去。
  贺子兴得原谅他,史溟想着,他要再不原谅他的话,他就揍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还是被贺子兴战胜的老周内心OS:好了,我知道了,是我不配了。
 
  ☆、第二十四章
 
  教室里,这不知道上哪节课的老师正在提问贺子兴问题,台上台下俩师生的眼神正在激烈的交锋,一个逼死了问,一个作死了答,每当发生这种形势极其紧张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老师叫起来提问的情况时,教室里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贺少自求多福。
  一排排埋头看卷子扮透明人的同学们在心底默默的为贺子兴点着蜡。
  贺子兴站在位置上,他皱眉看着讲台上这老师,心里就开始找事儿。
  贺小少就觉得这老师不太行。
  这老师讲课光拿的几张教案,连板书都没往黑板上写,按照他们一中教学的要求,科任老师起码要在上课前提前两分钟进教室,把相应的科目和教学目标写上,这样才能显得目标明确,一堂课下来才能收获满满嘛,这老师,连这都不知道,他低头看手机看了这么久,他怎么知道老师问的这“从多方面分析目前我们正面临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是政治还是历史?
  要知道,政治和历史的答题角度可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就折中,答了个“只要我们国家足够强大,就不用分析这些没用的,一颗原子|弹就能让他们闭嘴的事儿,干嘛整这么麻烦”。
  然后那不知道哪节课的老师就一根粉笔头折断成两半,全投他脑袋上了。
  贺子兴挺不爽的抓了抓头发,真是的,他昨天刚理的发型。
  啧,下次进校长办公室喝茶的时候,他得好好跟老校长说道说道这个拿粉笔投人的事儿。
  不过要是这老师今天要放他一马的话,他贺小少还是可以包容一下的,毕竟他们一中老师每天起早贪黑的来给他们上课,还是很辛苦的,他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于是贺子兴抬起头,对着讲台上那不知道哪科的老师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嘛。
  “贺!子!兴!”
  老师被贺子兴这一嬉皮笑脸给整的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儿去,怒喝一声就又要伸手去掏粉笔砸他:“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啧啧啧,看这老师,贺子兴在心里摇着头,这老师不行啊,脾气太急,沉不住气,哎呀,果然还是太年轻呐!不像他,他虽然脾气暴吧,但在干大事上,还是很端得住的。
  看来是没办法了,贺子兴想,还是得找校长说道说道才行啊,他也是有志气一人儿,学习不好又不代表他这个人就不好了,这老师总是当全班人面拿粉笔投他,让他觉得怪掉面子的。
  哎呀,他真是太善良了,这老师投他这么多回,他今天才决定告状,这得是有多大的慈悲心才能做到这么坚忍啊!
  于是贺子兴就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迎接另外两根即将投过来的粉笔。
  他不能躲,他是学生,还是个不听话的学生,老师教训他应该的。所以他不仅得主动乖乖站这儿不动,要是碰上老师投偏了,他还得不动声色的晃晃头,主动挨一下让老师解解气才行。
  “等一下,”一个声音懒洋洋的从前边传过来,挺不耐烦道:“一节课一共就四十五分钟,算上提前五分钟上课延迟五分钟下课,一共五十五分钟的时间,老师,你因为提问了一个明知道回答不出来问题的人而发火已经耽误了所有人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全班一共六十五个人,按分钟来算的话就是一千九百五十分钟,也就是三十二点五个小时,比一天的时间还要长八点五个小时,这个教室里不只有他一个学生,所有人都在等,我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接下来的教学。”
  空气一静,本来就没声儿的教室现在连呼吸都要断了似的,所有人都被这一番看起来大逆不道挑战老师权威的话吓个半死,全班齐刷刷的目光看向那个站在一中食物链最顶端的牛逼大佬。
  有些话,知道是一回事儿,敢当众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儿,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当众挑衅老师,但这个人,貌似只要是他不爽了,就随时都可以亮出一身锋芒来闪瞎他们的眼。
  贺子兴也抬头看着前边那神带感发光的背影,差点没忍住就冲过去给人一个热情的拥抱!哪怕被方鉴这浑身的锋芒扎成刺猬,他也要狠狠地再来个熊抱!贺子兴毫不掩饰他激动的心情,手底下疯狂的摇晃着搁他旁边儿睡大觉的李飞,差点没把人脖子给晃断了。
  “操!睡正香呢,你杀人啊!”李飞趴桌子上,痛苦的揉搓着眼睛仰头看贺子兴。
  “屁!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嘛!”贺子兴依旧疯狂的摇晃着李飞,低声激动着:“我兄弟!这是我兄弟!我好兄弟果然就是站在我这一边儿的!操!方鉴可真他妈会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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