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是吧?”史溟突然又扫了眼蛋卷儿的挂牌儿问着。
“嗯,”张乐笑着:“我是附近的一家外企的实习生,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儿呀。”
“哦,”万年扫兴王史溟淡淡道:“我上高二,我们学校禁止男女生非正常交往。”
“……”张乐脸上的笑就在这一瞬间尬住:“这么、这么小啊。”
“嗯,我长得高,人也帅,所以只是看起来成熟而已。”
操?贺子兴在对面听的受不了了,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就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还特么学校禁止,学校禁止的多了去了!也见他没少干啊!这么对待人家,还打着他贺子兴的旗号,这不掉他面子呢么!
“来,姐,”贺子兴扯了卫生纸擦了下嘴,笑呵呵的拿着手机站起来:“姐,加我的,我也有微信。”
张乐看了下史溟,史溟已经开始埋头吃了,然后张乐就冲贺子兴点头笑笑,扫码加了贺子兴的微信:“你们是一起的吧?你也上高二?”
“嗯,”贺子兴恶狠狠的瞪着史溟:“我不仅也上高二,我还也叫贺子兴呢。”
“什么?”
“没什么,”贺子兴见史溟根本不理他,挺没趣的冷哼了声,又转头跟张乐解释着,笑道:“我朋友社恐,尤其见着漂亮女生就紧张,像姐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儿,他见着了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你别跟他计较啊。”
“哦,这样啊,”张乐笑笑:“没事,我就想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嗐,”贺子兴笑道:“我也喜欢交朋友,朋友多才热闹嘛,姐,我微信后边儿就是我电话,有空再来这地儿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啊,我请你。”
渣男.
海王.
臭不要脸.
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人面兽心恬不知耻!
史溟冷着脸,在心里嗤了一声,一边儿吃着一边儿骂着。
跟张乐聊了几句把人送走后,贺子兴又端了两盘肉给她们那桌送了过去,笑着跟其他几个实习生打着招呼,又加了几个人的微信,这才回了座。
贺子兴瞧着那新加的几个微信,啧了声,觉得自己这运气挺不错。张乐她们几个人是川大网媒研究生毕业来S市实习的,巧的是他正在做的也是这方面,跟人聊的时候,虽然张乐说的大部分东西他是知道的,他手底下也有不少的人精通这些,但毕竟他的资质和年龄摆在这儿,资源的整合和人力物力的物尽其用他都清楚得很,但有些更加深层的东西,他还是要向张乐取取经。
张乐也挺喜欢跟他说话的,贺子兴想,反正人姐跟他说话的时候可没像跟史溟那逼似的光冷场。吃顿火锅就捡了好几个老师,贺子兴觉得自己赚大发了,于是他回座的时候就挺感激的看了眼史溟。
不管怎么说,一开始张乐还是冲着史溟来的。
史溟挺来气,抬头直接骂了他一句“渣男”。
“……”贺子兴就有点吃惊:“你有毛病吧?我加人加个微信就渣了?你也不想想刚才是谁救了你!”
“我都自救成功了,你跑来掺和什么?”
“靠啊,”贺子兴挺无语史溟这情商的:“那你就把人晾这儿?”
“等一会儿她不就自己走了吗?”
“……哥,你是我亲哥。”
贺子兴咕咚咕咚就往肚子里灌酒,他想不明白,史溟从小到大的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这种人活到现在竟然也没被人嫌弃死?还是说这人太能打了,敢嫌弃他的人都被揍老实了?
贺子兴瞥了眼史溟那截青筋分明看起来挺有劲儿的小臂,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正确。
“史溟?”贺子兴突然就问着。
“叫哥。”
“……哥,”贺子兴在心里骂了句这给脸还就要的玩意儿,递过去瓶酒:“你长这么大,身边儿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哥们儿?”
史溟接过酒也仰脖子灌了两口,想了想,然后抬头看他:“这个问题跳过,下一题。”
“操?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不回答算是什么?你不回答,你叫那些把你当哥们儿的人怎么想?”
贺子兴继续又腹诽着,就算史溟以前没有,那现在遇上他贺子兴了,也算是有一个了吧?
这傻逼!竟然连提都不提,这也太没情没义了!
史溟默了下,看着对面贺子兴那一脸愤愤的表情,突然就想笑。
不过他没笑,他叹了口气,然后静静的仰头喝完了一瓶酒,又从贺子兴那边儿拿过来一瓶起开往嘴里灌着。
“行了行了!”贺子兴拦着:“不想说就算了!我又不逼你!”
“没,”史溟笑着轻声打了个酒嗝,然后干了第二瓶酒,他又向贺子兴伸手要酒:“你算一个。”
“嗤——”
这搁这儿跟他拼酒呢?还是演文艺片儿呢?贺子兴挺不爽的递过去一瓶:“少喝点,叫你多说话,没叫你多喝酒!”
“我有一个老师,”史溟起了瓶酒喝了两口,看着贺子兴:“不知道算不算。”
“我有很多个老师,傻叉!”贺子兴嫌弃完又突然想起了李淙,就道:“算!我也有一个跟哥们儿似的老师,人帅,年纪跟咱差不多的,他叫李淙。”
“我那个老师,”史溟静静的喝着酒:“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年龄,他脸上都是都是斑和皱纹,我猜他应该是个很长寿的老人。”
“额……忘年交吗?”贺子兴挺难想象连年轻人都招架不住的这孙子,竟然还会有老人愿意跟他待一块儿,也是奇了。
“算是吧,”史溟叹了声:“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很想他。”
“这……”贺子兴瞧着史溟这一口一口的酒给灌的,看得他心里直发慌,就问着:“那老人是你爷爷吗?”
不过要真是爷爷的话,为什么连名字都不知道?
“不是,”史溟垂着眼睛说:“他有外孙。”
只不过见不到而已。
“诶呀,人嘛,都会老的嘛,咱们也会老的啊!”
贺子兴试图伸手去夺过史溟手里的酒,挺后悔今天点这么多的,他看着这酒度数还不低,万一等会儿史溟喝醉了,他又得伺候这傻逼了,他可不想让闹剧重现,他吃完还要回家跟他妈请罪去呢。
“我还有一个认识的人,”史溟一巴掌扇开贺子兴的手,他开了这个说话的头儿,现在就像停不下来了似的,一边喝一边儿说:“那个人大我十岁,是他教我骑的摩托。”
“诶呀我操,”贺子兴动作一停,问着:“你师父?那人也挺狂的吧?”
贺子兴一想起史溟骑摩托的那股子劲儿,就觉得教他那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又狠又快,过十字路的时候要人少的话,连特么红绿灯都不看,坐他的摩托比坐过山车还要人命,他现在特别庆幸他俩现在是在市里头,好歹每隔段路就有交警看着,史溟还不至于太嚣张,这要搁段儿没人的野外,那史溟还不得飞起来啊!
“他当教练只当过我一个人的。”
“看来他挺喜欢你啊?”贺子兴哼了声,“帅么?”
“还行吧,”史溟喝多了也依旧自恋:“没我帅。”
“那有我帅么?”
史溟睁了睁眼,脑子里有点昏,他定神瞧了眼贺子兴,笑了声:“你猜?”
贺子兴:“……”
操啊,这逼一定是喝醉了!这特么笑得意乱情迷的,脸都给笑红了!
“他练我,”史溟笑着喝了口酒,像是谈起一件特别开心的事儿:“特别爽。”
“挺照顾你?”
“他让我蒙着眼睛在山路上的跑,他骑摩托经过我身边儿的时候,我就得躲开,那感觉特别刺激。”
“我操!”贺子兴喝酒又给呛了一口,他看着史溟,跟看一个鬼似的:“你们不会真的在野外训练吧?那山路……多宽?”
“不到一米,”史溟喝了口酒,冲贺子兴挥挥手:“不过我那时候还小,占地儿不大。”
“他妈的,一群疯子。”
贺子兴突然就想起史溟跟他说过,他们会骑自行车的时候他就会骑摩托了,难道这傻逼,就是这么会骑的?
“不过韩淞说,要骑摩托得少喝酒,”史溟不停的往嘴里灌着,一瓶又干了下去,他就冲贺子兴笑着:“所以我酒量不怎么好。”
“操!你还挺骄傲啊!?”贺子兴被这话气的差点一巴掌扇过去,他直接坐史溟凳子边儿上,一把夺过史溟第不知道多少次往嘴里送的酒,呵道:“你不能喝就别喝了!”
“贺子兴,”史溟突然偏头看他,又念了一遍:“贺子兴。”
“操,有屁就放!”
贺子兴避开史溟的目光,也不管手里的酒刚才沾没沾过史溟的嘴,直接对着瓶口一口闷了下去。
他现在挺不爽的,史溟这人,他算是知道了,史溟这人根本就不是个人!这人就是个没命的鬼,这特么笑得,比那天哭的还让人心塞,他今天又没揍他,凭什么要让他也跟着史溟一块儿难受啊?史溟没朋友又不是他的错,史溟遇见的那两个人,他又没见过,不过他猜着,那仅有的两个人,现在估计就剩一个玩摩托的了吧?
贺子兴一口口的闷着酒,生老病死,旦夕祸福,这些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事儿,他是霸王爷,又不是阎王爷,他不掌管生死簿,他也没法挽救那个从史溟生命里离开的人,但他现在是真想揪着史溟的衣服领问问这傻逼,你他妈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过的这么要死不活的!让老子只要看见你这张脸,都特么跟着一块儿难受!
“贺子兴。”史溟声音很低,悄声又念了一遍贺子兴的名字。
“说!”贺子兴偏头看了他眼,没好气的把要倒下去的人给扶了扶正。
史溟脸上已经红成一片了,眼睛疲困的半垂着,感应到贺子兴在扶他的肩膀,他就顺势一脑袋砸到了贺子兴的肩上。
“操!”贺子兴低骂:“你脑袋特么铁做的啊!这么疼!”
史溟轻笑了两声,蹭了蹭脑袋,俯身在贺子兴的耳边低语着:“贺子兴……”
“诶呀我操啊!”贺子兴要被史溟这模样儿给整疯了,他怒道:“你有屁倒是给我放啊!”
“贺子兴。”
“操|你大爷的史溟你个王八犊子不得好死!”
“贺子兴……”
“呜呜呜呜哥,哥啊,我求你了,你有话你就说好吗?你别蹭我行吗?你别老念我名儿行吗?”
“贺子兴,”史溟半醉半醒,含糊不清着说道:“你是第一个……第一个要送我生日礼物的人。”
贺子兴蓦得一愣。
“贺子兴,”史溟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杯酒,敬我们的朋友。
☆、第二十八章
左肩上的人还在痴醉着,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他的名字,那刻在骨子里的隐忍和克制,让这个人连喝醉后的呼吸都是极致的压抑,温热的气息像一溪热泉,缓缓的,在贺子兴的脖颈处轻轻的摩擦着,痒……而疼。
周围的空气又燥又热,贺子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又睁开,他没动,只是瞥了眼瘫在他肩上的人,那个人的脸已经烧得很红了,红且烫,甚至就这么隔着贺子兴的衣服,在不经意的某个呓语的瞬间,直接烧到了他的心里。
贺子兴的脑子里现在很空,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就这么坐着,一瓶酒闷完了,他又起了一瓶喝着,汤锅里的热气腾腾得冒,都快煮烂了的肉片和菜叶直扑扑的往上窜着、翻滚着,麻辣锅底的香气越煮越出味儿,现在那香气直烧他眼睛,烧得他眼眶也跟着发红发酸。旁边的几桌不少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往他们这边儿看着,看他们就这样半搂半抱在一起,不管是惊讶的好奇的,还是讥讽的看热闹的,他明明挺要面子一人,现在也懒得去管了,他一手扶着史溟,一手拿着酒瓶,仰头就这么一口口的闷着。
其实肚子里早就满了,但他还依旧在灌着,灌得他肚子下一秒就要胀开似的,灌的他只觉得恶心只想吐,不过他也知道,胃里难受了,心就不那么疼了。
他不想心疼史溟这狗操的玩意儿,一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心疼的?他兄弟这么多,从前打个架伤筋动骨躺医院的都有,他每次去瞧病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哪个多可怜啊?他们还是该骂骂,该闹闹,该打游戏打游戏,折腾起来再踹上两脚大家照样都嬉皮笑脸的,怎么史溟就他妈的跟他道个谢,这就给他心疼成这样了?
“史溟,”贺子兴眼睛盯着瘫他肩上的那个人,恶狠狠道:“你他妈就是一傻逼你知道吗?”
史溟正昏沉着,闻言挺不爽的挑了下眉,支吾着声:“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你大爷!你个王八犊子混账玩意儿,”贺子兴见史溟这张醉醺醺的脸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他磨着牙:“谁他妈叫你抱我了!你要点脸行吗!”
“操……”
史溟一听这话就挣扎着起了身,他沉着脑袋晃了下,差点掉热锅里,吓得贺子兴赶紧又伸手去扶他,史溟一巴掌扇掉贺子兴的手,一手撑着桌沿,另一只手撑着凳子,特地坐的离贺子兴远了点,隔着三十多公分的距离,他艰难的抬了抬头,下巴冲着贺子兴,居高临下的蔑道:“贺子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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