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些人就被打脸了。
李玺想出一个鬼主意——把大皇子和皓月的风流韵事编成话本、画成小黄图在京城传播。
顾及着皇家颜面,大皇子用的化名,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故事编的那叫一个缠绵悱恻、感人肺腑,瞬间畅销全长安。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啧啧,没想到,这皓月先生可够猛的,一夜七次呀!
哎呀呀,还跟小娘子们牵扯不断,真够不要脸的!
顾及着要给小娘子们看,李玺编的还算含蓄,那些看到商机的私印坊可就无所顾及了,怎么香艳怎么来。
一时间,那些曾经欣赏皓月、暗恋皓月、觉得皓月冤枉的,全都态度大变,成了他的小话本爱好者。
他们依然爱皓月先生。
只是从对偶像的爱变成了对兔爷的爱。
就……细品吧。
皓月先生和大皇子的“爱爱故事”从长安传到洛阳,从中原传到关外。
皓月在采石场做苦力,看不到?
给他送啊!
不仅送,还派了人专门盯着他念,每天不念十遍不许吃饭。
可怜皓月一双写字抚琴的手,每天磨着血泡搬完石头,还得托着话本念小黄文。
主角是他自己。
气得皓月日日吃饭之前先吐三碗血。
也算是给魏禹报仇了。
皓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死不成。
圣人说了,不能让他死。
小福王可听话了,总能在半死不活的时候把人救回来。
然后,继续折磨。
这波操作,惊得萧子睿瞠目结舌,“书昀啊,咱们那些布置,还用得上吗?”
魏禹轻笑:“不必了,小宝做得很好。”
萧子睿呵呵一笑:“你不觉得‘很好’两个字太谦虚了吗?”
这明明是太绝!
皓月姓白,生父是戾太子的支持者,原本有不世之才,却受了连累被贬为贱籍。
皓月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振白氏风光,受万人追捧,所以他最在意的就是名声。
而现在,全毁了。
这对他来说,可比流放关外更让他崩溃。
魏禹于是不再那么谦虚,加了句:“小宝很聪明。”
萧子睿猛地反应过来:“你不对劲儿,你为何如此亲昵地叫他‘小宝’?”
他都不敢叫!
每次都要挨白眼!
魏禹勾着唇,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敏之兄,有功夫拈酸吃醋,还不如想想小宝下一个对付的会是谁。”
“琢磨那个做什么?反正轮到谁谁倒霉,总不能是我。”
魏禹挑眉,“是谁跑到福王府骂他整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
“我明明说的是逍遥自在,无所事事!”
“嗯,你承认就好。”
萧子睿:!!!
还是不是一条绳上的好基友了?
魏禹噙着笑,姿态闲适翻着案上的话本,脑中想的却是那日柴房里,白嫩嫩的小米虫,湿红的眼角。
第29章 和好吧!(二更)
魏禹可太了解李玺了。
萧子睿还暗搓搓地想着, 李玺顶多在自家夫人跟前告告状,夫人骂他两句,他再写两首小诗, 哄一哄, 再不能更严重了。
结果,转天李玺就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小王爷大张旗鼓地去萧家接人了!
金吾卫开道,先令官鸣锣,巡城卫拉着水车沿街洒扫,四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拉着厌翟车,车架是香樟木做的,雕着富贵的牡丹花, 四角系着嫩粉的绛纱, 车顶盖着象征皇族身份的金棕叶。
真·大张旗鼓。
李玺骑着大白马,大摆大摇地进了光德坊。
萧家大开中门, 迎接贵客。
萧氏一族出自兰陵, 是世代簪缨的显赫门阀,长安的这一支并非嫡系, 却也出了几个有出息的, 最高的官至三品, 与龙阁宰辅只有一步之遥。
这样的人家规矩大,重名声,又好面子。
听说福王来了, 家中的长辈一边暗自欣喜, 觉得体面, 一边又端着架子,只派了小辈出去迎接。当家人则穿戴好了,等在中堂。
殊不知, 李玺根本理都没理他们,直接去了李云萝和萧子睿住的偏院。
萧家宅子不小,人却多,即便李云萝贵为县主,住处也只是一个极小的院子,正房五间,左右厢房各三间。
也是她脾气好,把旁边那个大的让给了萧子睿的兄长一家。
李玺每次过来都要吐槽一番,这小破院子,还没他们家荷花池大。
得亏了自家阿姐会收拾,种花养草、奇石小景,打理得温馨妥帖,不然他定然要找萧子睿要说法。
当然,这话他就是自己心里想想,断不会说出来给李云萝添堵。
正房那边,萧家长辈还在商量着是以亲王礼数接待,还是只当亲戚走动。
按理,自然是亲王之礼为先,但是,萧家人为了以后说出去有面子,同时也为了打压李云萝,一致决定,只当亲戚走动。
这边,李玺已经叫人把李云萝的东西往车上搬了。他提前给李云萝写了信,说要接她回家住几天。
理由都是现成的:“我要订亲了,近来家中事多,母亲又身子不适,请二姐姐回去主持中馈。”
萧子睿颤着声音问:“何、何时回来?”
李玺笑眯眯,“不会太晚,也就是……给我小外甥办完百天宴吧!”
萧子睿:“……”
厌翟车走出老远,他还哭唧唧地追在后面:“夫人你信我,这小子绝对是借机报复,你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啊!”
李云萝美目流转,“哦?小宝为何要报复你?”
“还不是因为那天我骂了他!”
“哦,原来你骂了他呀。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李云萝把车帘放下来,温温柔柔地说:“小宝,回去把东屋那俩箱子给我带上,里面是给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准备的衣裳,足够穿到一周岁了。”
萧子睿……卒。
义宁坊,大理寺官署。
萧子睿里走外转哀声叹气抓耳挠腮。
“我已经三天不见我夫人了,三天了!自打成亲后,我们从未分开这么久。夫人也不回我的信,也不收我的诗,我也吃不上她亲手做的樱桃糕了!”
“啊——让我去死一死吧!”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小舅子这么可怕的东西啊!”
魏禹终于从案宗里抬起头,赏了他一眼。
小虫虫才不是东西。
他也三天没见到那个充满活力的小金虫了。
连可爱的卷宗都不能让他提起兴趣了。
他会说吗?
“书昀,你得帮帮我!”萧子睿扑到书案前,双手合十,“你向来有主意,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哄哄我那可怕的小舅子,让他放我夫人回家吧!”
“何时?”
“我知道你俩刚发生了……那事,见面挺尴尬的,但是兄弟我是真没法子了,只能靠你了,你可千万别——欸?书昀兄,你刚刚说什么?”
“你想何时去福王府接人?”
“当然是越快越好。”
魏禹把卷宗一合,入匣,归档,摘手套,净手,整头冠,分分钟收拾好走出门。
还特意换了身颜色鲜亮的衣裳。
显白,也显年轻。
萧子睿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他怎么觉得,这人比他还急?
他紧走两步,唠唠叨叨:“书昀,你这衣裳该不会是为了见小宝穿的吧?”
魏禹没理他。
“不是,我怎么觉得你越陷越深了,先前娶寿喜县主还说得过去,怎么一转头,竟成了嫁的那个?”
魏禹道:“谁嫁谁娶,有什么关系?”
“重点是这个吗?我的意思是,你如此走心,值吗?”
福王府。
自从李云萝回家,李玺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天天有热乎乎的小点心吃不说,还有人不嫌他烦、不嫌他闹腾、每时每刻都微笑着听他东拉西扯。
熊熊子也很开心。
最喜欢吃二姐姐做的小肉干了,比御厨送来的都香甜!
主宠二人四仰八叉地躺在竹席上,李玺枕着熊熊子肥嘟嘟的小肚子,熊熊子把尾巴搭在李玺手上。
李玺偷偷揪着小狗毛,嘻嘻哈哈地跟李云萝说着动物园里新来的那头小象。
“阿姐,等我小外甥长大了,会跑了,我先带他去坐小象。到时候做一个超大超舒服的象鞍,你和小外甥一起坐上去。”
李云萝轻声笑:“上次不是还说是外甥女么,今日又变成外甥了。”
李玺呲着小牙,伸出两根手指,“两个。”
李云萝轻笑一声,柔柔地摇着团扇,给他赶着小飞虫。
李玺翘着脚,晃着脑袋,胸前放着一碟小肉干,他吃一条,喂熊熊子一条。
熊熊子吃一条,就开心地晃晃尾巴,然后被李玺“不小心”撸下两根毛,偷偷藏进木匣里,攒着做手戳狗毛小玩偶,送给未来的小外甥。
已经做好两个了!
超大尺寸的。
越靠近凉亭,萧子睿步子越快,恨不得一头扎进自家夫人怀里。
魏禹没笑话他。
因为他根本没看萧子睿,注意力早被亭子里那个穿着轻薄衣裳,露着嫩白脖颈的小金虫夺去了。
凉亭中,姐弟两个背对着他们,正在说话。
李玺说起了订亲的事。
李云萝问:“小宝当真要同魏少卿成亲吗?”
“自然不是,就是做个样子。”李玺玩笑般说,“难不成我要真娶个男王妃,阿姐都不反对吗?”
“只要小宝喜欢。”李云萝看着他,笑得很温柔,就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
李玺突然生出一种冲动,要不要向二姐姐坦白,就像前不久刚刚对三姐姐说的那样。
这个想法在嘴边转了一圈,终归还是没有说出来。
万一他会错了意,再让二姐姐担心,那就不好了,她还怀着小外甥呢。
李玺打了个哈哈,说:“男王妃就别想了,顶多走个过场,让圣人挑不出错来就成。”
“过场也有过场的走法,届时,你跟魏少卿谁娶谁嫁?”
李玺揪着狗尾巴,吊儿郎当地说:“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那肯定是我嫁。二姐夫不是说了,他是大业的栋梁,大业未来可以没有圣人,却不能没有他。如果真让他嫁进王府,这个大理寺少卿就当不成了,更别说入主龙阁,成为宰辅。”
李云萝朝亭外看了一眼,笑意中除了温柔,又多了三分骄傲。
谁说她的小弟只知斗鸡走犬、不学无术?他呀,不知比多少自以为聪明的人更通透。
魏禹怔在那里,沉声道:“值得。”
萧子睿:“啊?”
“你不是问我如此走心,值吗?
值了。
能与这只小金虫虫有这段羁绊,不管何时分道扬镳,不管将来如何,都值了。
李玺不经意瞧见从旁边绕过来的萧子睿,暗搓搓给他上眼药:“阿姐,你说我二姐夫是不是断袖?他是不是暗暗心仪魏少卿?不然他干嘛那么夸他?”
萧:“……”
“祖宗,我可求求你了。你骂我吧,骂我一万句都成,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说你一句。”萧子睿冲到李玺面前,苦哈哈。
李玺报了个小仇,心满意足地拍拍衣裳,非常善良地把亭子留给夫妻俩。
扶着槛栏往下一跳,这才发现魏禹也在。
刚刚还说要嫁给他!
他听到了多少?
“都听到了。”不用他说出口,魏禹就猜到了他丰富的内心活动,“一字不漏。”
太太太丢人了!
李玺借口都不想找了,拔腿就跑。
魏禹早就防着他这招,错身将他挡住。
李玺也防着他,小尖棍一甩,毫不犹豫地扎下去。
魏禹闷哼一声,往前踉跄了两步,最后还是没撑住,曲着腿半跪在桂花树下。
李玺转过身,却没停下,倒退着往后走,“你少诈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魏禹并没有为自己解释,只是蹙着眉,白着脸,一副疼痛难掩的样子。
李玺有点动摇了,“至于么?我刚才那一下,连你的衣裳都没扎透。”
“戳到旧伤了。”魏禹似乎在强忍着痛楚,却又摆了摆手,“没事,王爷不用管我,帮我叫个大夫就好。”
李玺动摇X2。
这么严重的吗?
魏禹依旧不解释。
越是这样,李玺越信以为真,最后一点点挪回来,一点点挨过去。然后,被魏禹捉住。
“你又诈我!”
福王府上空回荡着小王爷悲愤的怒吼。
魏禹半拉半抱着,把他带到一处幽静的角落。
那里种着几株高大的芭蕉,刚好围出一片凉亭大小的地方,长着柔软又密实的青草,摆着两块光滑的石头,正适合幽会。
熊熊子啪唧啪唧跑过来,给他们把风。
“这招真烂。”李玺杵了魏禹一肘子,“我跟你说,今天就算你把天兵天将请下来,这事都不能轻易过去。”
“那这个呢?”魏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物件,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玺眼睛一亮,是银球香囊!
一种崭新的、从来没见过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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