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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古代架空)——姑苏赋

时间:2021-04-03 09:32:54  作者:姑苏赋
  兰渐苏往后跌了两大步,抱猪边跑边问:“靠,大师呢?我父王撞鬼了,靠靠靠!”
  *
  府里上下说浈献王两日前去寺庙求福,下楼梯时没留意,从百级台阶上滚下来,一路磕磕碰碰滚滚,最后一脑袋撞到石头上。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宫里太医说浈献王这是伤到了脑子,脑内有块淤血散不去,使他目前的心智像个三岁孩童。要让他恢复心智,需要散脑内淤血。
  可没过两个时辰,浈献王又变成张扬跋扈的大小姐,学曾经夙倩倩的举止和神态,还跟她一样涂脂抹粉。
  太医说,浈献王这是念女成疾,得了癔症。要想康复,需要拔除癔念。
  又不到半个时辰,浈献王打坐入定,静止不动,手作修仙手势,口中喃喃念经。
  太医提箱迈步,仓皇跑走前说:“人格分裂,无药可治,多喝热水。”
  简言概之,浈献王就是疯了。
  兰渐苏看过电视剧,他认为浈献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装疯。电视剧里的王爷只要碰上皇上对他们有生命上的威胁,便会为了回藩地而使出千奇百怪的招式。装疯是常用伎俩。
  当朝皇帝倘若是个宅心仁厚并且脑子不大好使的人,也许就会逼他吃完狗屎后宽容的让他回到藩地去。
  想到这里兰渐苏心里忽然很佩服浈献王,他装疯装得这么像证明演技不错,他做好了吃狗屎的准备,证明心理素质更不错。
  有这么不错的演技和心理素质,会被皇上当成王八二度困在京里,真是令人费解。
  果然,皇上是有安插眼线在夙王府的。
  下午夙隐忧的大师还没来,便装出宫的皇上就先来了。
  “老夙啊,朕来看你了!听说你疯了,朕一听见这喜事,不是,一听见这消息,立刻便出宫来看你来了!”穿玄服的皇上脚步轻快迈进王府后,咽着激动和欣喜的语气远远喊。
  一进来碰到抱猪的兰渐苏,皇上陡吃个惊:“你不是在天牢里吗?怎么出来了?”
  天牢有一套严密的等级制度。消息需要层层上报、审核、筛选再接着上报,所以兰渐苏越狱一事可能还没报到皇帝耳朵里。不得不说,官员对这等级制度一丝不苟的态度,造福了许多成功越狱的人士。为了不改变制度,他们只能将牢房改造得更加精良,护防更为森严。
  谁知松懈的地方,还是敌不过韩起离爽快的一人一棍。
  兰渐苏索性编了谎:“这不,听说我父王病了,我牢都没忍心坐完,就冒着越狱的罪名出来看看他。”
  皇上握着他的手,感动道:“苏儿,你是个孝子。”
  皇上跟兰渐苏去花园看浈献王。
  浈献王蹲在草地里玩泥巴,把自己玩成一个大花脸。
  皇上没敢立刻上去,先拉着兰渐苏问:“他真疯了?”
  兰渐苏道:“在下瞧来是的。”
  浈献王在草地里挖了一个洞,憨憨地将泥巴堆到洞里,然后抹在自己脸上。跟着,他低下头,张嘴咬草来吃。
  皇上站在离浈献王有一段距离的位置问:“老夙,你干嘛呢?”
  浈献王抬头,嚼巴草问:“我是一只小羊,你要过来给我草吗?”
  皇上:“……”
  兰渐苏:“……”
  皇上紧拧眉头,折扇敲脑袋:“朕分辨不出来,分辨不出来。”
  是时太监十分有眼色,袖包手捧了一捧狗屎上来:“皇上,让他吃狗屎,吃狗屎最能断定一个人是不是疯了。”
  皇上说:“有道理啊,戏曲里不都这么唱的么?快去,拿给他吃。”
  太监应喏,端着狗屎飞跑到浈献王身旁,献给浈献王吃。
  兰渐苏觉得,即便浈献王是装疯,这到底还是太侮辱浈献王。小猪一放,便要上去为浈献王解围。
  怎知浈献王以为他是来和自己抢宝贝的,慌忙将狗屎往自己嘴里塞,咽两下全囫囵吞了下去。
  “父王!”兰渐苏没拦住,痛心疾首捂住脸,不忍看,更不忍闻。
  皇上心安了,折扇拍拍胸膛:“老夙,给朕看呕了。你果然是疯了,朕信了你,朕信了你还不行吗?你有什么话要跟朕说?”
  浈献王咧开脏兮兮的嘴,嘿嘿傻笑,向他招了招手。
  皇上犹犹豫豫走上前。
  兰渐苏提醒道:“皇上,别靠近他,他不正常。”
  “去!怎么说你父王的?”皇上不听人劝,非要越靠越过去。
  浈献王阿巴阿巴不知讲些什么。
  皇上稍微将耳朵往前凑:“啊?你说,朕听着。”
  浈献王两只沾满狗屎的手,冷不丁抱住皇上的头,一张屎泥嘴巴在皇上脸上“啵啵啵”亲了三下。
  场面让人窒息。兰渐苏和随侍太监一口冷气,猛然倒吸进肺中,把气给生生屏住了。
  皇上懵了未几功夫,大叫起来,拉开嗓子嚎:“他亲了朕!他吃完狗屎亲了朕!来人!抓开他!”
  浈献王这三下亲不够,搂住皇上继续强吻。着了魔似,叫人害怕。
  皇上挣扎激烈,叫得更惨了:“抓开他啊!啊!你们愣着干什么!”
  太监颤着嚷着跑上去,扒开浈献王的身子,被浈献王反手一巴掌打了个狗屎印在脸上。
  浈献王笑嘿嘿跑去追皇上,皇上边喊救命边跑。他一手抓住皇上的头发,往后拽,将皇上那可怜的秃了没多少的头发又拔下一撮来。
  皇上喊兰渐苏救驾,兰渐苏说他有洁癖,他不敢。皇上说:“朕信你个鬼!尸体你都敢扒拉你怕狗屎?!”
  兰渐苏捏着鼻子说:“皇上,还是屎更恶心点。”
  他扒拉尸体人家会说他好厉害好勇敢,他扒拉狗屎人家会说他好恶心。差距立见分明。
  他是铁了心不救驾了。
  皇上龙龄不小,谁知还要经历这样的遭遇?他只得奋起反抗,拿脚踹浈献王。不料一脚踹去,被浈献王抓住了腿。皇上吓得赶紧再把腿收回来。收得太用力,龙靴让浈献王给脱了下来。
  皇上恼羞成怒,浈献王得意洋洋。
  兰渐苏发觉到愈发不对的气氛,正以为他们要上演一出杨康和穆念慈的故事翻版。不想,浈献王忽然两眼一翻,直挺挺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当兰渐苏想上前去查看时,没走前两步便找到了原因。
  原来,皇上近来脚臭严重,用他独有的天子爪气,成功将浈献王制服,拿下充满疑问的胜利。
  皇上惨兮兮捡回龙靴穿上,惨兮兮去将太监抓回来,一拳一拳悲痛地发泄在太监胸口,边揍边骂:“还不快带朕去沐浴更衣?!”
  太监边呕边说:“是,皇上!”
  兰渐苏默默走去,拖走了昏死的浈献王。
  这场充满味道的战役,开始的荒诞离奇,结束得迷惑不已。
  可它让皇上相信,浈献王是真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这样亲皇上。
 
 
第66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父王,别玩了,快点下来。”夙隐忧站在树下唤。
  挂在树上的浈献王朝他使了个鬼脸,抱着树干就是不要下来。
  “父王……”
  浈献王这一疯疯上了个把月,把兰渐苏都给看迷糊了,看不透他到底是真疯假疯,还是假装疯着疯着就变成真疯。
  以前干啥啥不会,只会吃喝玩乐逛花楼的夙隐忧,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了父亲的庇护会就此倒下,没想到他反而自收了性子,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府里大小事物都揽去管。但从没碰过的活儿,突然要管也不是想管就管得来,处理起来仍是焦头烂额。好在聪明,兰渐苏偶尔在账务上提点他几下,他便理解得通透。还顺便挖出了府内管家贪污的罪证,将他送进大牢。这是浈献王都没做到的成就。
  下人搬来矮桌和板凳放在树下。
  夙隐忧跟兰渐苏在树下入座,一面泡茶,一面盯着树上的浈献王。
  茶水泛苦,兰渐苏喝了两口就不敢喝了。可夙隐忧却一杯接着一杯,连喝了三杯下去也没说什么。
  兰渐苏瞧夙隐忧这些日子来,当真累到茶饭不知味了。
  也不是说心疼不已,心里到底不大好受。兰渐苏便道:“世子哥哥,我看你两天很累,不然先去歇会儿吧,父王我来看着。”
  浈献王像只老猫趴在树干上,屁股翘得老高,眼睛紧紧盯住一对公母螳螂。他说现在正盯到紧要关头,母螳螂要吃它老公了。他疯言疯语的时候说:“夫人,要是当年你也这么杀了我,你就不会到京城来,带着娃儿过普通日子,你便不会死了。”
  夙隐忧饱含无奈地看了他父王一眼。他不愿回去休息,和兰渐苏说:“我是兄长。”
  兰渐苏凝目瞧杯里的苦茶,茶里的叶渣在黄绿色的液体里滚翻。他想起昨夜夙隐忧和他说:我要是倒下了,你怎么办?
  但他背过身去,兰渐苏又在镜里看到他脸上流下泪。
  夙隐忧不是不脆弱,只是想保护好他这个弟弟,强迫自己变得坚强。
  看他在沉思,夙隐忧以为他内心不安。便握住了他的手:“渐苏,你不要怕,我们一定能回浈幽。明天,我便进宫和皇上说,许他让我们带父王回浈幽养病。这些日子他折了父王身边许多人,他的目的达到,父王也已经疯了,他没理由再囚着我们。”
  兰渐苏微一笑:“世子哥哥,我不是怕。我是真的觉得这个茶,好难喝。”
  *
  浈献王的疯病,给皇上留下了极严重的心理阴影。皇上以往喜欢微服私访,他总觉得拉近和平民的距离,能够体现他这位君主的贤德。跟平民的距离拉的越近,他的贤德指数就越高。
  而那日皇上人生头一遭接触狗屎,接触得如此缠绵亲密,简直是他贤德指数飙升的高光时刻。他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像那天那样接地气了。
  夙隐忧翌日进宫,向皇上请求带浈献王回浈幽去养病。
  皇上之前有多么的生扯理由不让他们回浈幽,如今便有多么轻松地应下这个请求。他挥挥手说:“赶紧滚吧,不想再看见一嘴狗屎亲了我的男人。”
  圣谕随笔一挥,包着令牌命人拿去。
  夙隐忧向皇上深深拜下去,抖着激动的声音道:“谢皇上!”
  他们终于能回浈幽去。
  夙隐忧怕夜长梦多,一刻也不想再多待,回府后便命下人立即收拾行李,明日天一亮便启程。
  兰渐苏自然得跟他们离京回浈幽。而这次一去浈幽,再回京城,便不知是何年。也有可能,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回京城来了。
  他有许多人得去见上一面,翊王,李星稀,沈丞相。太子现在似乎很恨他,应该不想见到他,所以太子他考虑到一半,就没考虑进去。
  韩起离也见不着,他两日前被皇上重新派往西北镇守。因西北最近动乱频发,地处西北边界的白喇国大有要进犯大沣之意。白喇国本想和大沣结成邦交,最近却生了要进犯的心思。原是他们得知白喇公主来了大沣后和亲失败,至今还单身未嫁。白喇国认为他们的公主在大沣当大龄剩女很不合适,因为没有皇嗣,两国终究就会没有关联。大沣本就看不起他们,这个关联没连上,难保他日大沣不攻打白喇国。
  想先发制人的白喇国,近来便在西北边界处非常跳脚。
  兰渐苏行李不多,交给下人们收拾就可以了。但他只有这一个下午的时间,能够去和京城里的朋友告别。
  他该见谁?
  翊王?李星稀?沈评绿?
  烦恼这个问题,便先浪费去了半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他拿出三张纸,盘算着,要不抽签好了。
  下人们进来扛兰渐苏的行李,问道:“二爷,您干吗呢?这会儿还有心思作画?”
  兰渐苏道:“作什么画啊,我是在想,得去和哪位故友告个别。”
  下人扛大箱扛得呼呼喘气:“二爷您之前不是说,得去见旻文公主吗?您说您有要紧事需要问她啊。”
  兰渐苏一愣:“旻文公主醒了?”
  “半个月前便醒了。”下人道,“那会儿二爷您顾着照看王爷,没听见小的跟你说的。小的见王爷的事已经够让您和世子爷忙的了,怕打扰到您,之后也就没再提。这会儿您说您得去见人,小的才又想起来的。”
  兰渐苏将三张纸揉成一团,扔了。让下人给三位朋友送去口信,决定这最后一面,去见旻文公主。
  *
  听说旻文公主还阳后,脱胎换骨,像变了个人似。举止正常了,性格开朗了,见到大臣居然还会笑盈盈问好。把那些大臣一个个吓出三斤冷汗。
  人果然得死一遭,才能悟透生命真谛。旻文公主终于发觉她短暂的人生不能拿来阴暗下去,而该看向更阳光的未来。
  皇上一听到旻文公主肯对人笑,赶紧也去碰个好运气,他这辈子还没见孝姝朝他笑过呢。谁知旻文公主对谁都有变化,唯独对皇上的态度不变,见到他依然一张臭脸,叫皇上讨了个大大的无趣。
  兰渐苏来找旻文公主,旻文公主请他进去。
  来到旻文公主的寝殿,兰渐苏看见她穿着件毛绒长袍,袍上花纹繁杂,一件红色坎肩,脚上着翘头镶珠靴,头戴翡翠珊瑚珠帽,活像一个外族女子。
  兰渐苏疑惑道:“孝姝姐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旻文公主饰弄帽顶上的垂枝金叶,应他道:“我马上要到西歌去,试试那里的衣裳先。”
  “你去和亲?”
  “和什么亲?是去教他们养蛇的法子。”
  兰渐苏佩服叹然。皇上诸多子女中,个个又蠢又奇,怎知还能出一位传播养殖蛇技术的人才。
  “帽子笨重的很,戴着实在是难受。可到友国拜访,又非得穿成这样不可。”旻文公主将帽子取了下来,让婢女拿下去,“渐苏你坐吧。玲儿,怎么不知端杯茶来?”
  宫婢道:“公主,咱们宫没有茶,来客人只奉蛇胆酒,您忘了?”
  “哦,是我忘了。”旻文公主道,“蛇胆酒挺好,补身体。渐苏弟弟,你多喝两杯。”
  兰渐苏才坐下的身子,立刻又站起来,干笑道:“不必了,孝姝姐姐,我只是来问几件事,问完我立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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