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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归(古代架空)——小妖

时间:2021-04-08 10:10:21  作者:小妖
  水路早已被控制,即使他们坐上船,恐怕连这个渡口都离不开。
  可林清惜咬紧牙关,只盯着他,至死都要一个答案,他又一次固执问道:“跟不跟我走?”
  阮当归没有回答。
  就在这非常时刻,一切都归于沉默,云止云停,什么都没了。
  林清惜似知晓了答案,他已经知晓了答案,寒江上的风吹起他的发,吻过他指尖,林清惜忽苦笑了一声,像是剔透的玉佩出现无数裂痕,他声音很轻,轻得被风吹散了:“你不要我了啊,阮玖。”
  阮当归鼻头一酸,胸口翻涌而来的情绪让他生不如死,他看着林佩,林佩站在渡口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寒江水和一叶渔船,多年以后,阮当归都还会梦到这幅场景,他还会忍不住去想,倘若他回答了另一种答案,是不是他们会有另一种结局。
  但是他说:“林佩,我不要你了。”
  “你去当你的帝王,你我相逢一场,缘起缘灭,桥路各归。”
  “好一个桥路各归。”他呢喃道,林清惜的心,落在这江水里,此后的每一夜,但凡想起阮当归,心便开始冷起来。
 
 
第94章 半江瑟瑟寒风冽(2)
  林清惜一直都知晓,阮当归才是世上最薄情的人,他破碎的心,如何再去拼凑,他有想过很多阻碍,对于这份感情,世人嘲讽,另眼相看,舍弃荣华富贵,甚至是违背对他父皇的誓言,林暮舟曾将闵朝交给他,这座王朝,埋葬了多少人,才落在他手里。
  偏他要感情用事,离经叛道做出这种事来。
  他没有想过,阮当归会离开他。
  这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不过浮生一大梦,林清惜垂眸,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原位,他的面容恢复清冷,甚至于冷漠。
  刘温迢乐见如此,她嘴角微勾起笑意:“惜儿,回宫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刘温迢正色道。
  在林清惜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刘温迢对外宣称皇上病重,虽她垂帘听政,但多少引起群臣不满,阮当归的来信,总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着再等等,再等等。
  等等又如何,总是要走到尽头来。
  一旁的马车静候着,宫人颔首低眉,所有人都看着林清惜。
  林清惜终是缓缓走了过去。
  阮当归低着头,但他听到了寒风在呜咽,林清惜一步步朝他走来,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落泪。
  他嗅到林清惜身上清冷的香,他贪恋他的温暖,曾相依偎时,阮当归爱缠着林清惜,一声声林佩地唤着,他还笑,一边笑一边吻着他:“林佩,你真好闻。”
  他再也不是他的了。
  林清惜就这样,与阮当归擦肩而过,没有再回头。
  他一点一点地,变回了曾经的林清惜。
  回宫的那天,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年的初雪,寒风刺骨,冷得让人发抖,京城巷陌孤寂清寒,那些雪飘进阮当归的眼眸中,少倾便化作热泪落下。
  林清惜入承景宫,他入玄衣宫,玄衣宫里空无一人,昼夜灯灭,颓圮至极,树下的秋千被厚雪压住。
  林清惜回来的第一夜就生了一场大病,他烧得滚烫,神识都不甚清楚,承景宫不夜天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宫女无数,刘温迢守在他床榻前,太医们跪在地上,也煎熬了一夜。
  点滴更漏到天明,林清惜的烧才渐渐褪去,他面色苍白如纸,额间沁汗,将鬓角都打湿。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刘温迢关怀的目光,无悲无喜。
  “惜儿。”刘温迢端来一碗汤药,似要亲手喂他,彼此之间从未如此亲密,刘温迢算是服了软,她柔声道,“喝了汤药,烧便退了,便会好的。”
  “你切莫怨恨母后,母后也是迫不得已。”刘温迢还想说什么,却被林清惜用沙哑的声音打断。
  “儿臣不曾怨恨。”林清惜接过刘温迢手中苦涩汤药,便一饮而尽,他平静道,“是儿臣痴妄,以后不会了。”
  荒唐事,做了一次,便不会再做了,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沉在寒江里。
  刘温迢满意地笑了。
  林清惜大病初愈后上朝,群臣跪拜,少年天子坐在世间最高的权位上,神色冷漠一如京城的风雪。
  边关战事频频,前线伤亡亦惨重,边塞七部以刀骊为首,同闵朝誓死相抗,异族善骑马,民风彪悍,两军僵持着,这一年,尽是人心惶惶,朝廷决定再派兵增援。
  届时有朝臣上奏,抱着试探目的,谏言林清惜选妃,林清惜沉默片刻,应允了。
  屋外下着雪,阮当归在宫内烧了火盆,火星溅在他右手上,灼出一个伤疤,他把身子尽量蜷缩着,还是觉得冷,长发披肩,火光映在他面上。
  翠鸣来此,给他说了这个消息,她道:“娘娘的意思,阮公子应当知晓。”
  “按照约定,公子还是离开京城吧。”翠鸣低眉颔首。
  当初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地离宫,是因为阮当归求刘温迢,给他时间,给他机会,他说他会让林佩死心的,于是大家都来演一场戏,朱七古三都知情,刘温迢特意离开皇宫,那夜守门的御林军被调走大半,破绽百出。
  林清惜以为他们逃了出来,殊不知分离的脚步已经愈发逼近。
  刘温迢说,阮当归留在宫中,留在京城始终是个隐患。
  刘温迢让阮当归去边疆,她说,我放你走,阮当归,你既然选择离开,那就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归来。我会告诉惜儿,你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这个消息会传回宫中,惜儿或会难过,但你已经死了,活人又会为死人悲痛多久,他终会渐渐忘了你。
  阮当归的存在注定是林清惜的耻辱,他还有什么理由去说爱他。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最后的最后,刘温迢落下这句话,“你忍心看他因为你,而被万人唾弃吗?”
  她拿捏住阮当归的软肋,势必逼他就范。
  阮当归那么爱林佩,他为他残了一条腿,弄得满身伤痕,他爱得如此光明磊落,却畏惧于人言可畏。
  阮当归也同她预料的那般,同意了。
  这一年,就这样在风雪与塞外战火中,走到了尽头。
  除夕夜,万家灯火,宫中歌酒宴,林清惜坐在大殿上,他饮了一杯酒水,便觉得自己要醉了,他无意留意,却也知晓,阮当归没有在宴下。
  阮当归此刻人在兰台。
  高台的寒风更凛冽,低头看,便可看到京城的阡陌交通,灯火明明灭灭,战火之年,京城似乎也疲倦,少了许多欢声笑语,阮当归抬头看,一片漆黑的天际,无星无月。
  他拿着一壶醉红尘,仰头饮下。
  酒更冷,醉红尘啊醉红尘,哪能醉得了红尘,放眼望去,众生不过蚍蜉,何以撼动这滚滚红尘。
  他颓废地靠着栏杆,慢慢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想到什么,又发出了几声笑。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与君双双去,天上人间……”
  “一寸相思呕血,枕边月儿不圆。”
  作者有话说:
  凌晨四点,醒了,听到外面下雨,不是夜阑卧听风吹雨,倒似点滴更漏到天明。
  少女情怀总是诗。
 
 
第95章 从此江湖无故人
  烟花盛开于黑夜,烟花美丽,但不长久,午夜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恍惚间听到了脚步声,阮当归抬头看。
  林清惜站在他面前,阮当归停下了口中呢喃不清的哼调,他歪着头,似乎努力去看清眼前人,他的酒壶被自己扔在了地上,馥郁的酒香沁散,他笑得没心没肺:“林佩啊。”
  话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又被风吹走。
  林清惜的眉眼与初见时那般,含着霜。
  阮当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醉红尘浸湿他的衣袖,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对林清惜行了跪拜大礼,他的额头挨着冰冷的地面,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陛下。”
  阮当归从来没在私底下这样唤过他,林清惜没有吭声,兰台的风依旧很冷,每一年,他们都会来兰台,犹记那年,京城落雪,阮当归是头一遭看到如此磅礴的雪,眼里都是兴奋,兰台下的京城欢呼着雀跃着,李玟佑的笛声缥缈温柔,把整个夜都安抚。
  他们五个人在此,喝着醉红尘,不知愁,自以为看尽人生百态,便可恣意江湖。
  林清惜看着阮当归跪在地上,他垂下眸,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凭栏远眺,极目长夜。
  阮当归身子一僵,又笑了,自顾自地从地上起身,他没有回头,他努力用着轻松的语气道:“我要去边疆了。”
  “吴胖子未曾有过一封来信,我也想去看看他。”
  阮当归努力咽下哽咽,他的身子僵硬,曲着手指,心也在冷:“……我去了,大抵就不会回来了。”
  “你……多保重。”阮当归的余音落下。
  林清惜握紧栏杆的手一阵冰冷,兰台的风吹起他的衣角与鬓发,京城上方烟花不断,那些色彩浓艳的烟花,又于刹那间泯灭。
  他听到阮当归一瘸一拐离开的脚步声,一步两步,终消失在身后。
  林清惜头痛欲裂,他伸出手,死死捂住右眼,无数次想要回头,想要挽留,脑海里却是阮当归的那句话,他不要他了,半晌,一抹冰冷落在他手背,林清惜抬头看,洁白雪花落在他面上,似赠予最寒冷的一吻。
  选妃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但在其前,是朝廷派十万将士奔赴边疆。
  行军之前,陛下亲自践行将士,林清惜站在兰台上,看着脚下乌泱泱一片,他举杯朗声道:“各位将士远赴边疆,保我国土,护我国民,你们是闵朝的英雄,且饮一杯,来年归故里,洗去一身风尘。”
  他说五个字,不知是向谁说去:“……我且待君归。”
  言罢饮下碗中酒,阮当归仰起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佩看,他想把他的身影面容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战士们在兰台下高呼陛下万岁,阮当归也喊着陛下万岁。
  他希望他万万岁,即使不曾开心。
  所有人都饮下这碗践行酒,阮当归也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太烈,要不然他的眼泪怎么会不禁流下呢。
  在京城呆了近七年,多少欢乐多少忧愁都埋葬了,少年就这样离开了,无论情愿或不情愿,舍得或不舍得,那些爱啊恨啊,都不曾回头,随着千万大军,一起赴向了边塞。
  林清惜坐在空荡又清冷的宫殿里,唯一盏灯火昏暗地亮着,映着白布投下他的身影,他坐在地上,头发披肩,只一支玉簪斜插着,衣摆落地惹尘埃,他也不在乎。
  骨秀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捏着两个皮影,那皮影栩栩如生,一个正色衣冠,另一个却嬉笑着,衣着风流。
  林清惜垂下眼眸,眼睫的阴影落在他面上。
  白布上,两个小人儿活灵活现,这是阮当归送他的生辰礼物,一直被他细细珍藏,只见那代表林清惜的皮影走到代表阮当归的人影面前,停了片刻。
  林清惜想起,阮当归和他拜了天地,想起阮当归吻他时,嘴角温柔的触感。
  阮当归把自己的那块玉佩给了林清惜,在他们拜了天地之后,阮当归曾看着他,认真地道:“林佩,你是我此生最爱之人。”
  扪心自问,他对阮玖有过怨恨吗?
  有过,但他终是爱阮玖的,直到现在,只要他说愿意跟他走,纵前方千军万马,他也不会退缩,但他知道,阮当归不会跟他走的。
  进退维谷的局面,阮当归把他还给了世人。
  他该怨恨阮当归没有他这般的勇气吗?
  不,该怨恨的,是他自己。
  刘温迢告诉他,放过阮玖也放过他自己,她说,你既然留不住他,就让他自由吧。直到阮当归离开,他才松下一口气,这京城诡暗风云,他时时都深怕阮当归受到伤害,他再也不敢泄露他对他的爱,他有意让他们认为他已心如死灰。
  阮当归就像他孩时救下的那只鸟,阮当归一直都是自由的,他护不住他,便只能让他远离纷扰,远离这些阴谋算计。
  每个人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或是与生俱来的枷锁,他剑走偏锋,可这世间,不仅仅止步于爱。
  所以他要当这千古帝王,他要坐拥江山,他要失去他此生所爱,总得二选其一,他无法抉择,阮当归便替他做了抉择。
  心越发空旷,只觉得世间只剩下他一人,林清惜开口,声音清冷,戏曲悲伤又缠绵,诉不尽此生情话:“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怎说到,怎说到,平白地分开了。总朕错,总朕错,请莫恼,请莫恼。”
  有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是块无心的玉石,那样就不会觉得痛得无法呼吸了。
  入夜,林清惜做了一个很深重的梦,梦里走马观花,灯火通明,人流纷纷,不知身在何处,他低头看,看到自己身着华裳,手中拿着一根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他微蹙眉,不知自己为何会捏着一根糖葫芦。
  他抬头看,临窗的酒肆,他看到林清言穿着一袭长衣,正低头抚琴,有缥缈的笛声传来,李玟佑在旁和着曲意。
  又听熟悉的喧闹声,回头看,是一脸幸福的吴世年一手牵着张荣荣,一手提着一盏花灯,张荣荣笑得开心。
  有两个孩童从他身边跑过,不小心撞到了他,他脚步踉跄,身后有女子声音温柔:“太子殿下,小心点。”
  林清惜看到一双温柔的,含笑的眼,还有那发鬓上簪着的艳丽茶花,他愣住了。
  他看到羽衣和蕙兰手挽手从他身旁走过,看到吴大将军和张剑正在不远处争吵,看到鱼翰林为珠花簪上一支发簪子,看到了李冉太傅清风道骨,捏着白花花的胡子,李秋书吃着桂花糕,一摇一晃走在路边,而他的父皇两鬓华发,坐在一家小摊位上饮酒,陈义忠诚地在一旁伺候着。
  天上纷纷扬扬落下了花瓣,街巷拥挤,人声喧嚣,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带着熏香的风迎面吹来。
  他看到了很多故人,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林清惜忍不住微微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众人,想要沉醉于这份幸福之中。
  可忽然充斥在心中,是无处不在的悲伤,太重的悲伤,让他无法喘息。
  似乎少了一个人……
  梦里林清惜无论如何用力,都想不出到底少了谁,一个于他而言分外重要的人,他拨开人群,一直往前跑,把身边的一切都抛之脑后,那个对他而言分外重要的人,似乎已渐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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