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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归(古代架空)——小妖

时间:2021-04-08 10:10:21  作者:小妖
 
 
第92章 彩云易散琉璃脆
  阮当归似胡言乱语,情欲迷乱时,问了林清惜一句:“倘若我是女儿身,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喘息着,林清惜与他缠绵悱恻。
  说出这句话来,连他都觉得自己可笑可耻又可怜,倘若可以,他甚至希翼自己是个女儿身,可以堂堂正正和林佩在一起,不必忍受世俗浑浊的目光。
  林清惜身子一滞,他听出阮当归话中的悲伤,但他撑起身子,在阮当归身上,看着阮当归琥珀色的眼眸,坚定地说:“不,你不需要是女人。”
  林清惜拥住他,抚摸着他的长发:“你只需要是阮玖,就足够了。”
  阮当归鼻头一酸,闭着眼睛,颤抖着声音嗯了一声。
  林清惜细细吻去他的眼泪。
  林清惜和阮当归在李大娘家又呆了一日,便要动身离去,李大娘甚是舍不得阮当归,阮当归便笑道:“要归家了大娘,要不然家里人会寻来的。”
  林清惜去房内收拾行李,李大娘凑过来,用一种包容的目光看着他,叹息一声问道:“你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阮当归惊诧地望着李大娘,李大娘目光祥和,和阮当归一起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她看着日光落在阮当归身上,把他的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温暖:“我虽老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你们两人定是那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阮当归没有说话,眼眸微垂,算是一种默认。
  “我看出你们之间的情意。”李大娘继续说道,“林公子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你的身上,你们有些……”
  李大娘叹息:“亲密过了头。”
  阮当归的手在侧,攥紧衣裳,他不曾辩解,半晌他才自嘲似问道:“大娘怎不觉得我有疾?”
  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在大多数世人眼中,这就是荒唐而可耻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李大娘道:“的确有疾。”
  阮当归没有吭声,日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你这腿疾怕是医治不好了,可不有疾。”李大娘却是这样回答道,阮当归听到李大娘继续说,“哎,这人世间的事,一样有一样的理,人的情感,非自己能左右,你既喜欢他,他又欢喜你,你们愿意,我又何苦来嘲讽,这本就与我无关,我知晓,你们光是面对这份感情,就已经鼓起旁人无法想象的勇气了。”
  听了李大娘这番话,阮当归的心又酸又涨,但他还是说道:“谢谢。”
  从这条与千万人相背离的道路上,这是第一个不曾对他异眼相看的人。
  他们背上行囊,朝着前方走去,阮当归一瘸一拐地,林清惜便放慢脚步,搀扶着他。
  林清惜问阮当归想去哪里,阮当归摇摇头,反问道:“你想去何处?”
  不待林清惜回答,阮当归便说:“我都陪着你。”
  林清惜愣了一下,看着阮当归的目光,出声宽慰道:“不急,阮玖,我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
  阮当归的脚伤,受了风寒就痛,如今这季节,应往南方行,才能躲过这场寒流,林清惜不曾这般自由过,天地茕茕,他们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阮当归抿紧唇,便听到林清惜温声道:“我听闻南方有个小镇,名唤苋城,常年温暖如春,花开不败,人们称之为桃源仙境,远离尘世烦恼,不过很少有人能找到。”
  他摩挲一下阮当归的手背:“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阮当归点点头:“……好。”
  那就要一直朝南走,要走过琳江,渡过邬河,越过重重山峦,迢迢两岸,荒郊野外,便看一路月光,风餐露宿,只要有彼此在身旁,便不觉凄苦。
  偶有一夜遇见风雨,林清惜和阮当归在一处废弃的小寺庙避雨,这时节马上就要入冬了,阮当归的脚踝又钻心地痛,林清惜生了火堆,把他抱在怀中。
  他的伤就像是一个鉴定,纵使丑陋与痛苦,却是他爱林佩的记号。
  阮当归依偎在林清惜怀中,火光把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
  蛛网结墙,檐外落雨,寒风凛冽,火光明媚,阮当归嗅着林清惜身上的清香,看着他衣摆处点点泥污,只记得多年以前,他也曾在断手的佛像前躲雨,一个人狼狈地哆嗦着,受尽人世欺凌。
  但林清惜不该如此啊,阮当归忆起第一次见到林佩的情景,弯弯曲折的长廊绕得他心烦意乱,皇宫的风吹来都闷热,陈义带着他匆匆地走,当时叮嘱的话语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唯一记得一句:“那就是太子殿下。”
  他无甚兴致地抬头看,隔着一支开得灿烂的木槿花,看到了一眼一生的那个人。
  那日,林清惜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薄衫,襟口处用银线绣着云纹,日光落在他如玉的面容上,为他周身都要镀上一层金辉,他低头看着手中之书,眼睫如翼,神色不苟,似乎万物都不足以让他动心。
  他忍不住跑上前去,林佩抬头,当真称得上漂亮的一张脸。
  他屏住了呼吸,被他冷漠地注视着,一时之间竟紧张地不知说些什么,他努力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就是林清惜?我是阮当归,今十四,比你大一岁,按道理,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林清惜当时,只觉一个麻烦要来了。
  夹杂着风月与混沌,明媚与希望,麻烦,就这样来了。
  阮当归觉得,林清惜就该生活在那里,安安稳稳生活在与之匹配的人生里,而不是如今夜雨寄北,被困在破旧的寺庙里。
  阮当归拉了拉林清惜的衣袖,对他轻声道:“林佩,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可喜欢你了。”
  “我当时在想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儿,比我都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加之在一起都要好看。”
  “我大抵是个好色之徒。”阮当归低声忍不住调侃道,“才会对你念念不忘到如今。”
  林清惜闻之微笑,他现在总是爱笑,虽不明显,但嘴角微微勾起,眼眸里是一片温柔,他现在只是林清惜,他还有阮当归,他已经满足了。
  “是吗?”林清惜的声音绕着火堆转了转,染上几分温热,“那我何其有幸,能得你垂青。”
  屋外雨声泠泠,灯火明亮又黯淡。
  “是啊是啊。”阮当归应衬着,笑得开心,“那可不是嘛。”
  “我多爱你。”阮当归喟叹着说完这句话,看两人投在斑驳墙上的影子,相依偎,不分离。
  雨停了,便继续赶路,走走又停停,其实两人在路上走得并不快,一路上遇不见太多的人,便也不知京城消息,偶尔回首望去,后路已被尘嚣淹没。
  入了兰陵镇,两人宿在客栈,洗去一身疲惫。
  夜深人静时,浴桶里,两人肌肤相亲,阮当归被抵在桶壁内,死死咬住下唇,失神地望着室内,面上潮红。
  林清惜滚烫的手握紧少年劲瘦腰身,长发半湿,美人情欲正浓,鼻尖也沁出点汗渍,他低头,吻上他光洁的后背。
  水流随着激烈的动作而湍流,阮当归随着身后人的动作而摇曳起伏,他微微呻吟,口中呢喃地喊着林佩,林佩。
  林清惜不回答,狂风暴雨般,他从后面抱住了阮玖,忽然闷哼一声,阮当归亦忍不住握紧桶壁,颤抖着眼睫。
  林清惜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侧过脸,探身唇齿亲热。
  夜里迷迷糊糊,是同爱人相拥而眠。
  林清惜清晨醒来的时候,阮当归已经醒了,他一眼就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那双眼弯了弯,盛满一碗琥珀光:“早啊,林佩。”
  枕头上,两人长发纠缠,同一张被子下,两人肌肤触碰,阮当归把手伸到林清惜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之下动人的心弦,林清惜吻了吻他额头。
  阮当归仰起头来,去追逐林清惜寡淡柔软的唇。
  林清惜便低头,任他亲吻,他看到阮当归脖颈处斑驳的吻痕,眸色微深,便翻身在他身上,又要了他一次,而后阮当归更主动,他坐在林清惜身上,昏暗的日光从窗外探来,阮当归闭着眼,沉浸在无尽的欲望里。
  天光已亮,两人又简单沐浴一番,在客栈吃了碗豆花,豆花鲜软,街道上隐约传来人声,林清惜道:“时辰尚早。”
  阮当归却道:“时辰要到了。”
  今日他们便要渡过琳江,这才不满一月,林清惜却觉自从宫中出来,已经很久很久了,终于要离开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因身份而担负多年的重任,徐徐负重前行,终于都被他抛之脑后。
  或许百年之后,史册留名,他注定是个污点。
  这又有何关系,江山没了他还是江山,他只想为自己活一次,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是阮当归教会他的,命运不曾双手奉上,那就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清晨的渡口还泛着雾气,摆渡翁白发苍苍,佝偻着腰身立在船头,静静等候着,林清惜方走了两步,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却看到阮当归停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说:
  开学一周了,忙得要死要活,这个月一定会把这本小说码完。
 
 
第93章 半江瑟瑟寒风冽(1)
  阮当归静静地看着他,不再往前走一步。
  林清惜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惶恐,他朝阮玖走了一步,身后寒江上的风一个劲地吹来,终于觉得冷了,林清惜对阮当归道:“阮玖,过来。”
  阮当归极缓地摇了摇头。
  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喊道:“阮当归,过来。”
  阮当归微笑着,笑容里是无法言说的苦涩,他说:“这就够了,林佩。”
  山一程水一程,漫漫路走到如今,已经够了,再走下去,是要遭报应的。
  林清惜的心一点一点冷去,不久前他们还抵死缠绵,他的掌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风把林清惜的衣角卷起,林清惜出乎意料的平静:“你不愿同我走?”
  林清惜忽然头痛,痛得他面色一白,几欲站不稳身子,耳畔传来巨大的耳鸣,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颤抖。
  “林佩,你知道吗?”阮当归平静地说,“我真的有想过,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怕什么人世伦理,我不怕,我就是喜欢你啊,有什么办法,我既喜欢你,当然要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阮当归看着林清惜,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他若再往前走走,便能挨到他的衣角,可是这几步,大抵这辈子,他也不会再到达他的身边了。
  “我以为,我真的不曾怕。”阮当归说完,自嘲地笑了,他真的曾经怀揣着这种视死如归的想法,可是当流言蜚语袭来,最先受到伤害的,是林佩。
  “我把你毁了,林佩。”阮当归的眼泪滴滴落下,“是我的爱,亲手把你推向了深渊。”
  阮当归每当想起刘温迢的话,无力感与坠感将他淹没,林清惜在朝前顶着最不堪的猜度,一个王朝的帝王,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他只能委身在宫墙之内,喘息在虚假的安逸与温存之中。
  阮当归瘸着一条腿,潦草一身,坐在庭院里,在刘温迢看来,就是十足的废物,既可笑又可怜,她长裙逶迤,多年焚香依旧压不住她内心的欲望,朱唇轻启,眼神里带着纡尊降贵的不屑,对阮当归道:“若非惜儿,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阮当归连眼皮都未抬起,沙哑着声音:“……我知晓。”
  “惜儿未经情事,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刘温迢沉着声音,像无心的菩萨,叹息一声,“总要做些荒唐事。”
  “我允了。”刘温迢眼神怜悯,语气像施舍,话风却又一转,“可任何事,都要有个度。”
  “先皇怜你幼孤,将你从江南接入宫中,亦待你如己出,你却爱慕吾儿,此为一罪。惜儿登基,这閔朝江山社稷皆在他手,你却诱他,使他抛家弃国,此为二罪。世有伦理,男情女爱,子嗣繁衍方得生息,你又凭甚,断送林家香火,让吾儿背负这千古耻辱,一错再错,罪上加罪,阮当归,你担得起吗?”刘温迢话至最后,像扯掉了阮当归最后的遮羞布,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暴露出来,她诘问着。
  阮当归能怎么反驳,阮当归无言以对。
  他能给林佩什么?给他爱吗?
  多渺小的爱,在世人的耻笑中,他的爱会亲手将林清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阮当归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大口喘息,他红着眼,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过了许久,话从嗓子眼被一字一字挤出来,他道:“给我……一些时间。”
  阮当归这句话方说出口时,他就觉得,自己要失去林佩了。
  阮当归一生离经叛道,衣衫褴褛蜷缩在寒冬街巷处,也锦衣华贵宿在明月楼,人生要及时行乐,他想要活成最恣意的那个人。
  林清惜一生循规蹈矩,生在帝王家,不解人间疾苦,不会哭也不会笑,心是木石无七情六欲,未见过如阮玖一样鲜活而自由的人,他目光所及处,是高高的宫墙。
  林清惜这一生唯一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事情,是带着阮当归,抛下了所有,逃出了宫。
  阮当归这一生唯一做的最循规蹈矩的事情,就是骗了林清惜,说要同他一起走,其实他知道,他们走不远。
  所有人都瞒着林清惜,陪他演了这场戏。
  如今,这场戏也该落下帷幕了。
  “惜儿,莫要闹了。”刘温迢的声音响起,她从渡口亭中缓缓走过来。
  林清惜这才注意到,渡口不知何时已经被乔装打扮成百姓的御林军包围了,林清惜眼瞳骤然缩,难以置信地望向阮当归,除了阮玖还有谁,他们一路而行,刘温迢又是如何知晓他们的行迹。
  “我说过了,我爱你。”林清惜的情绪猛然爆发,五脏六腑仿佛要被揉碎,他不再冷静,“你怕什么,阮玖!”
  他抛下了所有,只为和他在一起,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虽千万人亦往矣,他什么都不怕,他早就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我们走不了的。”阮当归没有勇气去看林清惜,他们都骗了他,万箭穿心之痛怕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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