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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挠挠头，他也是刚刚进入第七保密局，不过他在局里倒是听说过一些风月之事，一时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说。”谭启看出对方的为难，直接说道。
“局里人都私下说，当时季光民处长还在的时候，就发现顾处长和她家这个管家关系很微妙，不似平时见到的主仆关系，反而……”特务说到此处，抬眼又看了看谭启。
谭启一挑眉，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反而像是夫妻，而且听说港口那次战斗，顾处长也深受重伤，人都快死的的时候，还和李管家情意绵绵的说了情话，当时谭局长和姚处长都在现场。”特务把自己知道的都如数告诉了谭启。
“花边绯闻，没什么意思。”谭启摆摆手，即便是她俩真的是关系不似寻常，谭汉英都没放在心上，更和自己抓地下党也没有关系。
特务见自己的话惹得谭启厌烦，只能悻悻点头。
“去把别墅周围可疑的门户都调查一番，问问周边的邻居。”谭启说罢，摆手让特务出了屋子。
等他一出屋子，谭启就啐了一口，连声骂这些人都是废物，可是眼神瞟向对面那个房间。
“玉姐，现在小赵都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谭启能不能上钩呢？是不是还要小赵再去安置点？”顾晓梦平躺在床上，嘴里嘟囔的说道。
“静观其变。“李宁玉惜字如金，低头只是坐在桌前继续模仿着谭启的笔迹。
“玉姐，现在父亲也不在天津，军师也不能开展工作，我们对所有的外围信息一无所知。“顾晓梦见李宁玉还在忙自己的事儿，继续闲聊起来。
“我只需明白，就在窗户外面，某个角落中，肯定有行动队的眼睛盯着，我们只需一次行为古怪，他就会怀疑，无需太多。”李宁玉说罢，抬头看向窗户，她能感觉到，只是一窗之隔，都是在暗自算计。
顾晓梦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窗户。
屋外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会传来几声犬吠。
“今天，顾晓梦是坐自家车回去宅子，没有异常。”特务第二天晚上，按时和谭启汇报说道。
“关于进攻长春的情报已经发出去第二天了，这样紧急的军事情报，不可能拖延太久，如果昨天的异常是她们在筹谋，那近期一定就再次行动，呃……不对。”谭启十分笃定的说完，又使劲摇摇头。
特务听他这么快否定自己说的话，不解的看着谭启。
“昨天司机没有接上顾晓梦，那他肯定不知道情报的内容，那为何会出现异常行动？”谭启低沉着声音问道。
“也许是那个司机的个人行为？“特务突然说了这一句，谭启一听此话，愣怔了半饷。
个人行为？难道小赵的鬼鬼祟祟的失踪与那二位无关？
“不可能。”谭启连忙否认了特务的说法。
“可是在没有得到任何情报的时候，司机就出现可疑的举动，如果他们是同党，这样不就是增加暴露的风险？哪个地下党会这么蠢？”特务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有道理，此刻也不顾忌是处长了，直接解释道。
谭启听得厌烦，上前直接推搡了他一下。
“你懂个什么，滚。”谭启恶狠狠的口气，吓的特务后退好几步。
第73章
谭启见他被自己吓的连连后退，马上收敛住了心情，暗自懊恼失态，竟然被这么一个小人物的话逼的恼羞成怒。
“出去。”谭启转过身，又重新回到桌前做好。
他脑中开始回想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老鬼这个代号，他在延安的时候并不陌生，也知道此人已经来到天津，可是为什么怀疑的对象和档案内容完全不符？
谭启猛然间想起，曾经在延安秘书处的时候，偷听过一种档案的加密方式，但是当时那位高层说的极为笼统，自己并没有完全明白，一想到此，他立刻拿出纸笔，思量片刻之后，开始动笔。
此时，谭启终于平静下来心思，按照记忆中的内容，将那份档案的大致内容写在了纸上。
“应该就是如此。”谭启看着写满字迹的纸，心里盘算了一番，按照当时偷听来的方式，进行了一番破解，虽然他并不完全明白当时的破解方式，可现在用李宁玉的资料，反向进行破解，没想到竟然一一对应起来。
谭启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份李宁玉的档案已经呈现在眼前。
次日一早，谭启就兴冲冲的去了谭汉英的办公室，激动的连门都没有敲，抬手及直接将门推开。
“咦？”谭启刚踏进去第一步，就看到顾晓梦竟然在里面。
顾晓梦也没想到谭启竟然如此做，转身看到他之后，反而笑了笑。
“这局长办公室大门，在谭处长眼里，犹如城门一样。”顾晓梦讽刺的说道。
谭汉英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瞪了谭启一眼，可他了解谭启的性格，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他才会如此做。
“什么事？”谭汉英并没有当着顾晓梦的面去责怪谭启，佯装无所谓的问了一句。
“我已经破译出老鬼的档案。”谭启也不打算避讳顾晓梦，反而要让她知道，逼她做出狗急跳墙的举动。
顾晓梦听到谭启的话，心里一惊，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暗想他是不是再次试探自己，低垂的手不自觉的攥了攥，手心的汗已经渗了出来。
“我看看。”谭汉英已然不动声色的说道。
谭启走到顾晓梦的身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随即从兜里掏出自己写下的档案内容，递到谭汉英的面前。
谭汉英一把扯过纸，然后向后背靠着椅背，默读了几分钟，随即抬眼看了看谭启和顾晓梦。
“你这个是怎么来的？”谭汉英问道。
“是我默背下来原来的档案内容，加以破解得来的。”谭启十分自信的回答道。
他用余光不住的瞟向顾晓梦，想要看到她的破绽。
“我先出去了。”顾晓梦主动了一句，还不等谭汉英回答，就转身向门口走去，可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急促起来。
脑中想到现在枪就挎在自己的腰间的枪袋，只要自己此刻举枪击杀，背后的二人一定都难逃生天。
“顾处长，作为第七保密局的处长，抓捕地下党是最重要的工作，难道你都不想知道老鬼是谁么？”谭启见她要走，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开口说道。
“谭处长要是就此能抓到老鬼，必然功劳第一，这一次，我宁愿避嫌，也不愿再与你分羹，让你怀恨在心。”顾晓梦故意将矛头指向了争功一事。
谭汉英听到她的话，又看了看纸上的内容。
“好了，都出去吧。”谭汉英一摆手，给两个人一起下了逐客令。
谭启看出谭汉英对这份自己默背的档案并不信任，只得敬礼出去，走到顾晓梦身边的时候，站住了脚步。
“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谭启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那倒要看看谭处长还要陷害我多少次了。”顾晓梦根本不会服输，马上回击的说道。
谭汉英看着俩人如同斗鸡一样，互啄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低头又看了看那页写满字的纸，开头大大的三个字，李宁玉，让他心思一沉。
就在顾晓梦二人刚出了办公室，姚中承就紧跟着敲门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谭汉英收起那页纸，问道。
“局长，谭启是您的侄子，有些事我确实为难。”姚中承面露出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故意说道。
“照实说。”谭汉英见他如此谨慎，不由得有些厌烦，谭启这个人来到第七保密局之后，姚中承畏惧自己，反而不能大刀阔斧的去调查。
“我照您的意思打听到了，谭启去了重庆之后，一直没有行动，来到天津是第一次对所谓的延安交通站进行破获。”姚中承想了想，然后压了更低的声音继续说道。
“顾晓梦在杭州华东剿总司令部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围剿延安的行动，这一点两个人倒是一样。”姚中承说完，暗自想着自己这番话肯定又会招来谭汉英的指责，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可等了好大一会儿，并没有听到谭汉英对他的责怪，反而看到谭汉英低垂着眼睑，像是在思考。
“中承呀，你觉得戴老板将谭启安插在我的身边，是什么意思？”谭汉英突然问道。
姚中承一怔，脑中马上想到了答案，谭启并没有得到戴老板的信任，但一个不信任的人反而能考验出其他人的忠诚。
“是一种测试，看局长怎么处理裙带关系。”姚中承并没有说出心里话。
“裙带关系？”谭汉英重复了一句他的话。
“不，不是……戴老板在试验，我会不会有通共的嫌疑，你看看这个。”谭汉英说罢，将谭启拿来的老鬼档案放在桌上。
“这是？”姚中承拿起来一看，神色陡然间变化。
“这是谭启默背下来的，并进行破译，老鬼就是那位顾晓梦的李管家，李宁玉。”谭汉英冷冷的说道。
“那就抓人吧。”姚中承一时没有猜到谭汉英的意思，只能随机应变，找了一个最能表忠心的话说了出来。
第74章
谭汉英指了指那张纸，又抬手指了指门外。
“抓他们两个谁？”谭汉英说道。
这个时候，姚中承完全没有理解谭汉英的意思，心里暗自思忖，当然是抓老鬼，抓到老鬼就能指认出谁是潜伏在第七保密局的间谍，为什么局长要直接抓谭启或者顾晓梦？
姚中承既然没想通，就只能站在桌前，不再说话。
“老鬼是一定要逮捕，可在我看来，谭启已经乱了阵脚，他这种行为是在掩饰秘密，是在找替死鬼，还是两个都抓吧，把他们囚禁在一起，看看到底是谁先露出破绽，谁才是地下党。”谭汉英见姚中承不说话，也不再故弄玄虚，将自己的看全盘说出。
他内心终于做了决定，在这样耗下去，军事行动也会因此耽误时效，这个罪名他谭汉英是承担不起。
姚中承咽了咽口水，两个都抓？谭启暂且不说，顾晓梦绝对不是能轻举妄动的人，那个顾民章的能量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局长，要三思，顾处长她……她可是顾民章的独女，再有个闪失，顾民章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第七保密局。”姚中承硬着头皮劝说道。
谭汉英反驳他的话，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可不等自己回应，门就被打开，谭汉英一眼就看到莽撞冲进来的又是谭启。
“谭启，你不要太过分。”谭汉英此刻已经按不住自己的火气，呵斥说道。
“叔叔，息怒呀，我又有线索了，地下党的人被我们围堵住了，就在别墅附近，行动处现在正在准备抓人，这一次请叔叔亲临现场。”谭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有意压低声音说道。
谭汉英一听这话，火气消了一半，看了一眼姚中承。
“把顾处长一起叫上，不允许她单独留在局里。”谭汉英下令道，他却故意提高嗓门，仿佛是让整个第七保密局都听到似的。
顾晓梦此时就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听到谭启笃笃笃的皮鞋脚步声音，随之又听到谭汉英要求全员行动，心里已经清楚，玉姐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她满心欢喜，正巴不得也去现场看看，要第一时间看到谭启百口莫辩的表情，和被抓捕的样子。
四辆蒂庞克小轿车已经停在了别墅大门之外，车后面已经列队站了数十名特务。
周围街坊领居看到后，纷纷的或出门张望，或直接围观上来，他们期待又要目睹第七保密局这个神秘的机关全体行动的盛况。
“局长，就在周围，不用车。”谭启看到如此大阵仗，凑到谭汉英身边说道。
“用车堵路。”谭汉英摆摆手，姚中承见状一下子明白了谭汉英的意思，立刻走到排头车的驾驶位车窗边，而他的情报处下属紧跟其后。
“带上十五个人，用车将周围小路全部堵死，不能放过一个人。”姚中承向里面的司机指示说道。
司机听罢，刚要下车，就见姚中承的下属敬了礼，转身就去招呼自己处室的人员，司机撇撇嘴，这种蹲点的好差事，姚处长必然想着自己的人。
行动处的特务看到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立刻动身带路，将第七保密局的人一起引领到一栋筒子楼的楼下。
谭汉英环顾四周，见这筒子楼和第七保密局的别墅，中间仅仅隔着两排小楼房，距离之近他难以想象。
“地下党真是玩儿的溜呀，竟然搞起了灯下黑。”姚中承冷哼一声说道，抬头也看了看，这个筒子楼并不是新楼，每家每户的窗户挨得极近，都各自架起了晾衣杆子，上面悬挂的衣服床单，可谓是乱七八糟，五颜六色。
等一行人上了筒子楼，到了二楼之后，谭汉英看到已经有五、六人守在门口，各个都是枪支上膛，举枪面对户门，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冲进去。”谭汉英一声令下。
几声枪响，特务都没等谭汉英话音落下，就一起开枪射击门锁，随后咚的一声，最前面的两人一起撞开了大门。
顾晓梦秀眉一蹙，暗自骂道行动处这帮废物，就是破门而入这事儿，干的最漂亮。
“不好！里面人吞了氰化钾。”还没等谭汉英等人进去，就听到里面吵嚷起来。
顾晓梦只听到喊得这一句，瞬间心里明白，屋中服药自裁的一定是小赵，她只感觉全身陡然间颤抖，小腿不有自主的发软，刚要抬脚就要往屋里冲，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她极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脑中一闪而过李宁玉的身影。
假如这个时候是玉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会是什么反应？
玉姐一定会跟在谭汉英他们这些之后进屋，她一定会不露声色，一定会沉住气，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破绽。
现在无数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要稍有变差，就会暴露，那下一个被抓捕的就是玉姐和她。
顾晓梦强忍住要营救小赵的心情，跟在姚中承身后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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