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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夹了一口菜，插话道：“结什么婚，你看看我，失败的典型！”
唐文慧瞪了他一眼，“你吃完给我刷碗去。看你就头疼！”
王珩笑了笑，没作声。江南眼尖得捕捉到了王珩的小心思，“珩珩，你还幸灾乐祸呢！”
他幸灾乐祸道：“刷你的碗去吧！”
江南在厨房收拾着碗筷，放到水槽里。“我在家就是长工的地位！”
王珩转身又拉住唐文慧的手说：“阿姨你在客厅等着，我去上楼拿礼物。”
不久，王珩从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和一个大首饰盒。
“阿姨，这个是我给你买的黑珍珠项链，这个是围巾，你看看。”
唐文慧接过东西，嘴里念叨着，“傻孩子，太破费了。你不用买东西，阿姨懂的。”
唐文慧打开首饰盒，里面是条坠着黑珍珠的白金项链，纸袋子里是条巴宝莉的羊绒围巾。她看着东西，心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每年王珩都会送她很多东西，甚至比自己儿子还好。
她摸了摸王珩的头发，“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你的心意阿姨收到了！”
王珩低着头，“阿姨，你就安心收着。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即使您老了，我也会和江南一起奉养您的。”
江南刷完碗从厨房出来，走进客厅，“妈，你就安心收着吧！他写一幅字就赚回来了！”
唐文慧感动的心一下被江南拽到凉水池子里过了一遍，“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的工资还不值珩珩一个字呢！指你养老，估计只能喝粥。”
江南“嘿嘿“地乐着，也不生气，“晚上除夕，一会儿还要去伯父家！”
“一会走吧！正好我给伯父和伯母也带礼物了。不过肯定没给阿姨的好！嘻嘻！”王珩搂着唐文慧的肩膀说。
唐文慧露出欣慰的笑，拍着他的手说：“知道你向着阿姨。”
又对江南说道：“儿子！收拾收拾，出门了。正好盈盈回来了，咱们要去看看呢！”
三人兴冲冲的出了门。上了车，王珩依旧在副驾上，唐文慧坐在了后面。唐文慧看了眼车，她早就想问了，“小珩，车你买的啊？”
“嗯，想着我回来时候方便，但是太忙，不如干脆让江南开了。”
唐文慧心里发着感慨，“感觉养错儿子了！不知道的以为小珩才是亲生。”
江南家离伯父家很近，开车十五钟便到了。车停进小区里，费了很大功夫，过年大家都回来了，车位基本全满，找了半天才找到空位。下了车，把车后备箱里的东西都拿了上去。
到了门口，江南按了门铃。江胜舟开了门，看见江南带着王珩来，会心一笑，连忙接过唐文慧手里的东西，“大姑，过年好！”几人换了鞋，进了门，又脱了羽绒服外套。
江盈盈听见声音，从客厅里奔出来，带着惊喜，“王珩！好久不见！”上来就给王珩一个大拥抱。
江胜舟愣了一下，“姐！这是什么情况！我要告诉姐夫！”
江南也是雾里看花，没看出个所以然。
江盈盈戳了一下江胜舟的肋骨，“胡说什么！就是好久不见王珩了！”
她带着两人进了客厅，江津梁和赵玟早已站起身来，迎了过来。江盈盈的丈夫叫杜渐微，也跟着过来，杜渐微和江盈盈是校友，都是麻省理工大学毕业的，两人结婚不到一年，还没有孩子。
“过年好！新年快乐！”大家彼此问候着。
大家坐在沙发上吃着坚果，聊着所见所闻。杜渐微一直在美国长大，中文说的一般，王珩来了，听说他会英文，去过哈佛，共同话题多了起来，自然被江盈盈和杜渐微围住了。
三人说着说着切换到了英文模式。江胜舟和江南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在说，看！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上学时候，免不了俗，毕业了还免不了俗。
唐文慧突然想起王珩的礼物还没有送，提醒道：“小珩，把你带的礼物给伯父伯母看看。”
王珩听罢，想起东西还放在门口，急忙过去取了过来。江盈盈兴奋地问道：“有我的吗？”
“有啊！知道盈盈姐要回来，一早准备了！”
江盈盈瞪了一眼江胜舟，“胜舟，你看看，王珩多够意思，再看看你！”
江胜舟现在的处境和江南是一样的，两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安静的角落，静静地呆着。
王珩拿出一个卷轴，双手递给江津梁，“伯父，这个是送您的！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江津梁很喜欢的王珩的字，送字送到他心坎上了。“来！大家看看！看看王珩给我写的字。听说你的字在圈里挺有名气！前几天听个书法朋友说呢！当时听着“玄度”这笔名耳熟，最后想起是你来。平时你都用私章，都差点忘了你外面还有个名字了。”
客厅里的人都围了过去，内容是《沁园春.雪》，江津梁对毛是很推崇的，因此王珩为其选了毛的这首诗。
字写得自不用说，苍劲挺拔，遒劲有力，落款盖的私章，江津梁喜爱的心情溢于言表。
江胜舟站在旁边用手指戳了戳江南，低声说：“看见没！王珩比咱这两儿子都有用！你赚大发了！”
江南回了一下手，“你给我小点声！”
王珩给伯母的是一枚胸针，精致漂亮，赵玟很是喜欢。
江盈盈等了半天她的礼物，其实王珩不知道江盈盈喜欢什么，送首饰意义又不大，便给她写了一首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这是江盈盈跟他提过的一首词，印象深刻。
他把卷轴递给江盈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盈盈姐，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又怕选不好。但是我记得高中时候，你跟我提过这首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所以我写了这个，希望姐姐喜欢。”
江盈盈双手接过，感动地说：“我很喜欢，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当年说的话！”
他又双手递给杜渐微一个盒子，“这是我找人做的一个京剧脸谱，希望姐夫喜欢。”
江胜舟最后忍不住了，眼巴巴地问，“珩老弟，有我的吗？让我也讨个喜庆！”
王珩忍不住乐了，“有的，舟哥！江南你也过来！”
江南诧异地问：“还有我的？”
“嗯，给你俩求了两个手串，檀木的，开过光的！”
江胜舟接过来，直接带上了，显摆了一番对江南说：“看！江南！情侣手串！”
江南瞪了他一眼，“谁跟你情侣！”
江津梁想打麻将，等着急了，催促道：“来！来！别闹了，咱们支麻将局了！王珩回来了，正好。要不江南打的太烂了！我胡的都没意思！”
江南委屈道：“大伯，不带这样的！”
江津梁拍了下脑门，想起重要的事还没做，“赵玟，把我的红包拿来！给孩子们派红包！”
赵玟上书房取了一沓红包，递给江津梁。江津梁边发边说着吉祥话，先给了盈盈和杜渐微，接着王珩，最后给江南和江胜舟。
派发完又开始张喽麻将。
赵玟在一楼收拾好了麻将桌。江津梁、江盈盈、江胜舟和王珩已经坐在桌前。
两学霸算牌算的明明白白，江津梁则是靠实战经验，麻将老手。江胜舟打牌靠观察和推理。总之四人各有各的道行。江南成了店小二，负责弯腰捶背、端茶倒水。
别人打麻将都是安安静静的，他们打麻将，边打边聊天，而且聊的热火朝天。有江盈盈在，聊天夹杂着英文，边打边给坐在旁边的杜渐微解释，中文解释不明白改说英文，来回切换。
王珩说话幽默风趣，江胜舟捧哏捧的及时，再加上江盈盈，整个房间里，笑声不断。
江南发现杜渐微看着江盈盈乐，“姐夫，你笑什么呢？”
“我笑你姐姐如愿以偿！”
“什么如愿以偿！”
“看见男神了啊！”
江南瞪大了眼睛，“男神！谁！我姐还有男神？”桌上扫了一圈，只能是王珩了！
江盈盈嗔怒道：“老公！多少年的糗事还拿来说！”
又接着说：“不过我也很大方的承认，王珩是我男神！我暗恋多年呢，但是他不搭理我啊！每天放学就跟江南跑了！”
王珩正认真码着牌，被无辜的波及，愣了一下，“莹莹姐我怎么不知道？”
一屋子人听完，都跟着笑。
江胜舟调侃道：“一片芳心付诸流水啊！惦记王珩的人太多，医院后面排长队呢！”
江南心说：珩珩对我忠心不二！
王珩坐了一会儿，肩膀疼，江南在后面，一边陪聊天，一边帮按着。
江津梁听着孩子们聊天，突然问了一句，“江胜舟你啥时候领个对象回家？还有王珩，你怎么也不着急啊？你们都打算当光棍是不？”
江胜舟低头打着牌，“老爸，领对象这个事，我觉得比抓犯罪分子难多了。你看犯罪分子有线索，我一推理一调查就找到了。这对象就不行了，大海捞针，不知道谁跟我有缘，不知道什么样的性格适合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看看，这么一对比，是不是很难？所以你不能催我！你要是催我，我只能和犯罪分子作伴去了。”
说完，桌上响起一片欢笑声，江盈盈接话道：“爸，你看看，弟弟给你分析多明白！您老不能老催了，万一在哪个犄角旮旯随便拉来个，您多操心！”
王珩笑了笑，没有答话。
江津梁一看孩子们说得有点儿道理，何况还有江南这前车之鉴呢！这话题就按下不说了。
众人打了一下午麻将，唐文慧和赵玟早已把饭准备好了。
江津梁一下午过足了麻将瘾，饭桌上端起酒杯，提了新年贺词，一餐饭吃地热热闹闹，和和美美！
饭后，江南和江胜舟都没逃脱刷碗的命运。江胜舟跟江南吐槽，“为什么王珩不刷碗？”
江南说了一个他无比心服口服的理由：他刷碗差不多跟上手术台一个程序！费水、费料。
最后哥俩只能乖乖认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班，所以提前发一章。
第21章 妄想
翌日，上午走访亲友，下午江南则开着车带大家去泡温泉。H市冬季活动很多，但对于北方这种天气来说，想不挨冻还想舒服一些，就是泡温泉了。
江胜舟等一群人分男女浴室分别冲了澡，换上泳衣，最后在大厅集合，浩浩荡荡地一起往温泉池走去。
温泉池在室外，周围白雪皑皑，只有池子里蒸汽升腾，别有一番趣味和景致。
杜渐微初来乍到，第一次看见将近零下三十度的天气，还能泡温泉，很是惊异。因此他每处都看得仔细，嘴里啧啧称奇。
江胜舟披着浴巾在前面带路，看着近五十度的中药池，撇了撇嘴，“这温度，快可以煮人了。”
江南和王珩走在后面，边走边看，嘴欠的接了一句，“你进去就是煮青蛙！”
江盈盈路过一个玫瑰池，看着池边温度表温度适中，同大家说：“我在这里泡会儿，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其余四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金银花池，江胜舟看着温度适合，又没人，下了台阶，走了进去，“来这里，这里先泡会儿！”
江胜舟走进水里，手拨动水面，舒服地感叹道：“这可比打麻将舒服多了！昨天我这脑子转的跟风车似的。”
王珩也跟着走了进来，说：“主要是老爷子太厉害！盈盈姐也厉害！盈盈姐就等着回家拿我们下手呢！”
江南懒洋洋地泡在水里，“我光动手了，纯体力劳动！”
杜渐微笑了笑，他没有玩麻将，主要他还不太会。所以大家聊的麻将话题，没怎么搭话，更多的在看周围的事物，毕竟传说中古老的国度每天在父母嘴里念叨并怀念着。他的爷爷奶奶那一代就移民美国，到他这一辈对国内接触的少之又少。从报纸和新闻上看到的，和自己实际接触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知道很多时候只有跳出自己的思维圈子，才能更全面的看待问题。
对于他这样一个乐于思考的人，很多时候都在观察，在比较，在分析。他的视线在温泉周围扫视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面前几个人身上。他对每个人都有了大体的心里评价，最后把视线落在了王珩身上，在他看来，这个人很复杂，在他看来这是个性格很矛盾的人。
王珩闭着眼睛，享受着水里的温暖。外面太冷了，他受不了外面的寒气。因为怕冷，以至于他只露出了头部，其他部分全没在水里。
与此同时，杜渐微的视线在王珩身上没停留多久，又转向江南。江南正和江胜舟聊着，偶尔和王珩聊几句。
他的视线来回游移着，最后视线陡顿地停在江南和王珩的脖子上，都挂着白金项链，尾部吊着戒指。
他视力很好，戒指款式很明显一模一样。虽然两人没有过分亲密的动作，但是江南看王珩的眼光很不一样，那是带着内容的双眸，有着超越朋友间的亲昵和温柔。
昨天家里聚餐，明显长辈是不知道的，这让他想起中国的一个词，什么来着？他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在自己认识的几个中国词汇里使劲搜寻着。幸亏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想起来了。他开始暗暗佩服自己，甚至有点小得意。对！暗度陈仓！
他觉得自己这么聪明也不太好，思想在左右摇摆，像左右摇晃的天平，又像一上一下的跷跷板，总有一头想法占据上风。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告诉江盈盈，盈盈是他妻子，夫妻间知无不言，而且更不应该有秘密。他脑海里像是藏了两个小人，正激烈地唇枪舌战的辩论，每一方都有极其充分的理由说服对方。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捏了捏鼻梁，中间用眼光偷瞄了几下那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他心不在焉，自己的肩膀露在外面冻了半天，都毫无知觉。
最终他从温泉池里走出来，“我去看看盈盈，你们在这边先泡着。”
江南看见杜渐微走了，池子里除了江胜舟没其他人，忍不住过来，捧着王珩的脸“吧唧”就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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