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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汤姆和医生杰瑞(近代现代)——持酒劝斜阳

时间:2021-04-09 08:45:11  作者:持酒劝斜阳
  江南眸光沉了沉,他已出了校门口,远远地望见王珩正在公交站点等公交车。一个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背着黑色书包,带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眼睛向前方望着,身子站得笔直,像青松又像翠竹。瘦高的个子在站台里显得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江南望了一会儿,视线又收了回来。他不敢再看,怕忍不住跑过去,此时唐文慧已经过来接他了,他只能匆匆地开门上了车。
  车上,他听唐文慧说起王珩妈妈最近病情严重住进了医院,江南的心更加担忧,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周王珩都没有来。
  王珩没来的第一天他就听唐文慧说了王珩妈妈去世的事。葬礼举办的很匆忙,唐文慧带着王珩办的,听他妈妈说王珩极其能干,她教着怎么办,王珩办都得极其利索。即使葬礼上去世多年父亲的亲戚来闹也丝毫不露遽容,言辞犀利,字字珠玑,把一众不讲理的亲戚怼得哑口无言。
  唐文慧忧心地说:“他爸爸和你爸爸是老同学了,还是同事。你张阿姨去世前把王珩托付给我了,在学校你多照顾照顾他。如果你能劝说他来咱家住更好,这样我方便一起照顾。听说他办了住校,你看见劝劝。”
  王珩的懂事和能干是因为他早已在父亲去世那年就长大了,虽然他没亲见,但事实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些江南心里不是滋味,只应了一声,便回了卧室。
  王珩再来上学的时候,已过了一周。对方走进教室的时候,还和往常一样,穿着校服,带着口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眼睛隐藏在帽檐的阴影里,以至于他看不清王珩的眼睛是否还红着。
  此时,江南意识到以后他要开始保护他了。王珩走到坐位坐了下来,摘了帽子和口罩,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眼角还红着。江南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江南翻了翻书包,才想起包里还有江盈盈从美国邮寄回来的瑞士莲夹心巧克力。他翻了出来,在桌子下,偷偷伸到王珩身前,“巧克力吃吗?”
  王珩望了一会儿,最后说:“要金色糖纸的。”
  江南也随着对方的目光瞅了瞅手里的糖,他吃过多次,知道金色糖纸的是白巧克力。心说:“呃,还挺挑剔。”他嘴上没说,上手直接把黄色糖纸的都挑了出来,递了过去。
  “谢谢。”王珩回了一句。
  江南趁机又问,“你要住校吗?”
  “嗯。”王珩应了一声。
  江南沉默了几分钟,他很想直接说:“你来我家住吧!”但又怕王珩的自尊心受不了。他思来想去也没找合适的话语,而且时机也不对,只能先等等。
  他想得有些头疼,最后无奈地把头放在桌子上,还撞了几下。后面的高智博见状问道:“江南发啥神经呢?”
  “没事!”江南回。
  “以为你在试头硬不硬呢?”高智博调侃道。
  “那得拿南墙试,哪能用桌子!”江南反驳。
  王珩嘴里嚼着巧克力,对左右聊天都充耳不闻,有时坐在椅子上愣神,有时呆呆地望着窗外。他还没从母亲去世的悲恸心情里挣脱出来,他现在感觉自己彻底变成田野里的一根草了,无遮无挡,没有家也没亲人,只剩下了一所装着满是冷硬家具的空房子。所有和父母有关的生活痕迹和记忆都被封存在那座空房子里,冰冷没有一丝生气。
  他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眼睛有些酸涩,索性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但是妈妈去世和葬礼的画面总钻入他的脑海,拨动他大脑里紧绷的神经,导致他没有一丝困意,他只能又坐起来,从书桌里掏出一本《道德经》来,想通过它来纾解情绪。
  江南在旁边看王珩不是坐立难安,就是发呆,最后拿出一本《道德经》翻看,猜测对方心情极度不好。
  他开始恨自己语文学的不好,连个像样的安慰词句都想不出来。他琢磨了半天,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最后从本子上撕了一张纸条,写了一会儿,写完又折了两下,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递了过去。
  王珩看着同桌递过来的纸条,打开抻平,才看清里面的字迹:别担心,以后有我妈妈和我。换做平时他一定会被字丑的看不下去眼,但是此时字的美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字的内容。他感觉有一丝暖流缓缓流进了他的心里,浸润了他心里那片即将干涸的河床。即使这暖流此时并未起到实际效用,却像一根救命的稻草,给了他生活的希望。
  江南只见他黑沉沉的眼珠动了动,眼睫毛像帘子似的上下扫了扫,并没有说话。但是江南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
 
 
第51章 忆当年---和你回家
  王珩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蹉跎,九月有数学、化学竞赛,年后四五月份还有生物竞赛。想到这些,他从桌子下方掏出竞赛练习册,又重新钻进题海里。
  江南见对方开始做题,自己也从书包里拿出昨天的作业放到课桌上。英语课代表陆续开始过来收作业。李莉莉走到江南这里,江南主动把作业本递了上去,王珩仍低头写着,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
  “王珩,交作业了!”李莉莉说。
  王珩头未抬,手上的笔也没有停,简短地说出两个字,“没写。”
  江南听罢怔了怔,转头看了王珩一眼。
  李莉莉也愣了一下,讷讷说道:“那个能说下原因吗?我好和老师说一下。”
  半晌,江南听见天鹅吐出三个字,比上句话多一个字,“太简单!”
  李莉莉听完懵了几秒后,又继续走向后排同学,接着收其他人的作业 。
  江南抚了抚脑门,预感他旁边这只天鹅肯定会被英语老师拔光了毛,英语老师是个年轻女教师,别看年轻,但是脾气暴躁。他跟着担心了一个上午,直到下午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江南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英语课是讲卷子,因为这学期课程已提前学得差不多。江南只见天鹅慢悠悠地从桌子下面拿出英语卷子,又拿出一只碳素笔,埋头就开始往上写答案,越写越快,不一会儿写完一面卷子,江南眼睛都直了,“还带这么干的!”到了后面阅读稍微慢了点儿,此时老师还在讲前面的选择题。
  江南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也不笨,但是感觉在天鹅面前还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正感受伤害疼痛的时候,天鹅被老师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
  问得是最后面的一道英语阅读题。老师穷追不舍,还让天鹅分析选D的原因,只见天鹅条理清晰的分析了一番,重点都是英文解说,江南听晕了头。更让江南纳闷地是平常暴躁的英语老师竟然没发火,还连连点头。他顿时明白,“弄了半天,自己白担心一上午。”
  英语课下课,他忍不住回头问张潮,“英语老师什么时候脾气变好了?”回想以前英语老师到了他们三班,恨不得把学生都拎到走廊站着。
  张潮瞄了一眼前面的王珩,“我们是沾了你同桌的光。”
  江南亮亮的眼珠闪了闪,心下顿时了然。
  张潮又问:“下周五篮球赛了,自习课去练习不?我说你这体委怎么不积极呢?”
  “体委最近忙着思考人生。”高智博插话说。
  江南飞了对方一个眼刀,偏头又瞅了旁边天鹅一眼,没说话。张潮见江南看王珩,“你不用看他,他肯定没时间看球。”
  每多了解对方一分,江南就感觉自己离对方又远了一分,他想缩短这个距离,此时他感觉是那么的步履维艰。他很想问对方能否去看球赛,哪怕是一个否定的答案,他也不怕,但他纠结半天也没鼓起勇气去确认,甚至都没勇气去看对方。
  江南想了几秒,最后无奈地应了一声,“去。”
  下午两节自习课,王珩刷了会儿数学竞赛题,最后又把课桌里的《道德经》拿出来,低头认真翻看,周围同学的打闹和闲聊似乎都跟他没关系,周遭一切都引不起他的丝毫注意,一切声响他都充耳不闻。
  江南打完球回来,一声臭汗,一心想着凉快,索性直接到卫生间的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也没有擦,前额的头发上被水打湿,凝成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前,脸上和下颚上还滴着水滴。走到教室时,他这个样子反而吸引不少女生注意。江南也知道自己女生缘不错,毕竟自己还是有点儿帅的,情书也收了不少,此时他也不惧那些女生的目光,大咧咧地走回自己的坐位上,从桌下拿出一条毛巾在脸上胡抹了几下。
  偶尔有水珠飞出,他都并未察觉。王珩盯着《道德经》翻开的书页上被突然喷溅的几个水点儿,眼珠动了动。他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转头抬眸注视着王珩。江南见天鹅突然抬头盯着他,精神不由得紧张,身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感觉头发丝也快一根一根地立直了,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沿着王珩的视线,才发现王珩眼前打开的书页上面有几滴水点儿,顿时明白了。他张嘴磕磕巴巴地问:“给你擦擦?”
  “嗯。”王珩理所当然地把书推到了江南面前。
  见对方的动作,江南一愣,心下琢磨,“可真不客气!”他没想到对方真把书推过来了,连谦让都没谦让一下。他连忙从书包里摸出一包纸巾,从中抽出一张,对着书页上按了按,吸干了上面的水渍,动作又极其慎重地将书重新推了过去。
  王珩瞥了眼擦完的《道德经》,面无表情,又继续盯着书页上的内容。
  江南忍不住回头悄悄问张潮:“他一整天都不说话吗?”
  “差不多吧!”张潮凑过头来悄声回道。
  江南无奈地又转过身来,他感觉坐在天鹅身边,四周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点,对方身上“嗖嗖”的冒着冷气,打篮球出的热汗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王珩此时此刻也感觉有些不自在,江南坐他旁边像个火炉,尤其打完篮球之后,他感觉对方身上的热气把他熏的有点儿头晕,昏昏沉沉的,像醉了酒。
  “周五篮球赛你去看吗?”江南做了半天的思想建设,终于问出了口。
  一句话让王珩陡然地清醒过来。
  “不去,有事?”王珩侧过脸问道。
  “没事……”江南没底气地说。
  两人又恢复安静状态,没多久放学便各自回了。
  周五的球赛转眼间便到了。由于是初赛,八个班级两两对抗,所以这次是争夺四强。没等下课,同学们早按捺不住那颗飞往球场的心。班主任老杨是语文老师,一看这种情形,明白自己的嘴皮子磨破了也讲不出效果来,索性到点也没忍心拖堂,铃声一响就下了课。
  一听下课,这帮学生也不管老杨是否走出教室,直接冲了出去,班任老杨扶了扶黑框眼镜,“都给我小心点,别受伤!”说完摇了摇头。“学习要有这劲头,我头发还能少掉几根。”
  等老杨收拾完教案,抬头扫了一眼教室,才发现教室已经没剩几人。王珩靠窗坐着,低头伏在桌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班主任老杨走了过去,“不出去看看吗?不要总在教室里呆着。”
  王珩抬头看见班任过来,起了身,他顿了一下,“写完我再出去。”
  “你家里情况唐阿姨跟我说过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老杨说道。
  “知道了,老师。”王珩答。班任老杨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夹着教案走出了教室。
  王珩透过玻璃往窗外望了望,九月天气还没有转凉,下午的阳光明媚亮眼,依稀能听见操场热闹的喊叫声,那个世界是喧闹的,温暖的,带着阳光,他这里是寂静的,是冬日下雪之后的万籁寂静,只有一片白,苍茫茫的,刮着凄冷的风。
  教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群,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他并没有去关注。
  他闷头写了会儿竞赛卷子,想起刚才老杨主任说的话,也想起刚才老杨主任提到的唐文慧。他收起卷子,鬼使神差地起身下了楼,教室里剩下的几位同学见他走出教室,还惊讶地望了他几眼眼,但王珩对这些都不理会。
  下了楼,他走向篮球场,场上已经开始打下半场。班级同学见王珩来了,有几位同学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就好像他出现在这里是多么不正常的一件事,同时也非常有眼色地给班级学霸让出了一个极佳的观看位置。
  大家见男神来了,开始窃窃私语,有过来偷看的,还有好奇来瞄一眼的,一时间他的周围又悄悄地聚集了不少人。
  王珩站台阶上往场内望了几眼,又看了眼比分,当然他也望见了江南,对方穿着红色篮球衫,后背上的数字是白色的九号。对方投完一个三分,正用衣服下摆擦着额头的汗,球服撩起,刚好露出腰上的腹肌,惹得周围一堆女生尖叫。王珩不动声色地偷觑了对方一眼,“身材不错,打得也不是那么烂!” 江南此时打得正认真,还没发现王珩已经站在看台上,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偷瞄了一眼腹肌。
  王珩长相突出,人又白,站在台阶上极其显眼。江南转头往看台上不经意的一扫,就瞥见了他的天鹅同桌,他的心陡然一跳,似乎心弦被不经意的拨动了一下,震动的余波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王珩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阳光太晒,他有点受不了,索性在校园树荫地方走了一圈,抬头瞥见校园一角的超市,他的脚步顿了顿,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使他脚步调转了方向朝超市走去。
  他在文教区选了一堆笔,转身看见饮料区,他视线扫了一遍,饮料种类太多,这让他的眉头蹙了起来,眉间顿时生出两条细小的褶皱,他一股脑地拿了四瓶:水、可乐、橙汁、冰红茶。最后在门口结了款,回了教室。
  江南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再抬头时候,只见看台上的天鹅不知何时已经飞走了,他的心情稍微有些低落,不过好在班级分数已经领先好几分,球赛还有两三分钟就结束,对班想要翻牌几乎不可能了。
  球赛结束,江南带着一身汗回了教室。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先回教室取毛巾和香皂,再去卫生间洗脸。当他弯腰把手伸向课桌桌堂,预料中的毛巾没摸到,却被凉凉的矿泉水瓶冰了一下手指。
  他有些困惑,坐下来歪头往桌堂里一看,里面整齐地摆着三瓶饮料外加一瓶水。他思忖一番,转头望了望王珩,只见天鹅低头认真地刷着卷子,脸上没一丝波澜。
  他抬手轻轻地拽了拽对方的校服袖子,“你买的?”
  “嗯。”王珩答。
  “怎么买这么多?”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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