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郅郁对她来说如此重要,那么多年来,她身边并不缺乏男人,可自始至终,像商郅郁这样的男人都没有出现过第二个。
然而再一次遇上他,这个男人经历了一番蜕变,变得愈发沉稳可靠,耐心踏实,她本以为他早已结婚生子,却没想到他对自己依然没有改变。
而她却随波逐流,载浮载沉,因为没有了目标,就没有了期待。
但无论如何,现在商郅郁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一伸手她就能抓住,所以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轻易放手,必须牢牢抓住他才行。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顾筠兰回到座位。
“我看起来好多了吧?”她坐下前,问商郅郁。
商郅郁看着她,说,“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好吗?”
听他这么说,顾筠兰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餐点适时端上来,烤得恰到好处的牛排散发出一阵阵香味,混合着芝士的味道,惹得人食指大动。
“你先吃点东西。”商郅郁对顾筠兰说。
“嗯。”顾筠兰听话地拿起刀叉,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切着吃。
两人一时无话,待顾筠兰将一整块牛排消灭得差不多的时候,商郅郁才开口对她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顾筠兰问他,“什么事?”
“是这样,有一本杂志约稿,因此下个月开始我要去出差,大约三个月左右。”商郅郁说。
闻言顾筠兰一怔,“去哪里?要三个月那么久?”
“有两个地方,一是墨西哥,第二个是印度。”商郅郁最终选择了这两个地点,一个是玛雅文化和美洲印第安文化的发源地,另外一个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
“什么时候决定的?”
“上周收到的邀请函,因为比较着急,也来不及跟你商量,这次机会比较难得,我已经回复对方准备出行,这两天资料刚刚递交进去,正在办理签证。”
“是活动拍摄?还是自由摄影?”
“是自由摄影。”商郅郁回答,“每一位摄影师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选择一到两个地点,费用主办方承担。”
“只有一个名额?”顾筠兰又问。
商郅郁一怔说,“怎么?”
顾筠兰欲言又止,然后摇头,露出微笑说,“没什么,你放心去,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商郅郁看着她,明显逞强的口吻,但他却不明白她究竟在为什么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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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出门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这些天就等签证下来,做攻略,安排行程,跟杂志方确认主题,继续报社的工作。
他跟顾筠兰每天都见面,两人的相处看似没变,但感觉上顾筠兰似乎多了几分小心和在意,这种感觉一直萦绕于心,而且越是临到出门,她越是显得不安,却偏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让商郅郁不免担心,又不知该如何处理。
期间庄栖风没有半点消息,他曾经主动联系过林优一次,林优告知他庄栖风月底就要去参与新片的拍摄,这段时间把自己埋在剧本里研究角色,商郅郁后来还是忍不住问林优庄栖风最近都住在什么地方,因为自从那天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他霸占了小谕的卧室,没什么,这家伙就是这么随便,你别在意。”林优告诉他说。
商郅郁不可能不在意,庄栖风明显在躲他,有家却不回,住到别人家里,但对林优,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我知道了,一切等他拍戏结束再说,最近我也刚好要出门。”
“你要出差?”
“嗯。”商郅郁简单讲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说,“有适当的时机,帮我跟庄栖风说一声谢,我虽然很想自己亲口跟他说,但现在我不想影响他。”
“没问题。”林优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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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出门前最后一天,商郅郁带顾筠兰出去吃饭,顺便看了场电影,散场之后,商郅郁牵着顾筠兰的手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筠兰,我不想说太多没有用的话,但我一直希望能跟你这么简单的生活,你还记得年少时我们的梦想吗?那时没有生活压力,似乎想去哪里就能去到哪里,好像什么事都做得到,天地再广阔,也能任我们遨游,可当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生活是一件很琐碎的事,也许爱情会在岁月中被消磨干净,当时的激情会变成一种美好的回忆,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会越渐深入,直到再也分不开为止,这十年来我原本一直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现在再遇到你,也许是老天念在我诚心的份上给我的恩惠,我很感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前我并不急迫,但现在有了你,我愈发要将自己的路拓宽,才能带给你更美好的生活,所以你放心让我离开,等我回来,我还是会来到你的身边,好吗?”
他的嗓音低沉而显得温柔,话虽质朴却又莫名动人心弦,听得顾筠兰心中泛起阵阵暖意,眼眶微微发热,不由自主握紧商郅郁的手,默默点头。
商郅郁停下脚步,低下头,看顾筠兰垂首的样子,伸手轻轻抬起她的脸,不由微微叹息,“你看你……”
顾筠兰一抬头,眼泪就涌出眼眶,她闭上眼睛,长睫轻颤。
商郅郁心底只觉得怜惜极了,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呼吸相交,商郅郁呢喃。
顾筠兰埋首进商郅郁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等我回来,好吗?”商郅郁温柔至极的声音自头上传来。
“好。”顾筠兰在他胸前点头,轻答。
☆、Chapter 42
商郅郁离开的这段日子,顾筠兰隔周就会去到他家为他打扫一下屋子,免得等商郅郁回来之后到处都是灰尘,哪知就在第二周要过去的那日,她拎着包下楼,却在楼下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嘿,小筠。”
会这样称呼她的人只有一个,眼前的男子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仿佛充满阳光,他身材高大修长,脸庞英俊,一身三件式套装将他包裹得得体又正经,五官深邃立体,曾经让她的视线流连不已,但在他棕褐色的眼瞳底下,却隐约藏有一丝难以辨别的灰影,与他此时露出的笑容极不相称。
尤李。
“可让我找到你了,小筠。”
莫名的,顾筠兰开始发抖,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冰凉,仿佛整个人都落入了冰窖里。
“我找你找的很辛苦,你可知道?”尤李依然面对她微笑,说。
顾筠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多年前的噩梦再度出现在眼前,她好不容易才躲开他,却没想到多年后他居然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不说话?我们多少年没见了?六年?还是七年,我非常想念你,你呢?会不会在孤枕难眠的夜里想起我?”
顾筠兰苍白了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哎呀,你好像在发抖呢,是在害怕吗?”尤李含笑,走近一步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克服掉这个坏毛病呢?”
顾筠兰双腿发软,她动弹不得,明明尤李越渐逼近,她仍然束手无策,呆立当场。
尤李继续走近,顾筠兰纤瘦的身影完全被他高大的身形笼罩,接着,她的手腕被抓住,桎梏地疼痛立即袭来。
尤李的表情却愈发亲切,“怎么,不带我上楼去坐一坐吗?”
顾筠兰心知躲不了,尤李已经强硬地拉着她上楼,她沉默地转过身,被迫迈开脚步。
“嗯……几楼呢?”尤李喃喃地道。
顾筠兰摸出钥匙,停在自己家门前。
“原来是这里。”
顾筠兰打开门,尤李仍然拉着她,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尤李转身,将门缓缓关上,随后“咔嚓”一声,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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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郅郁第一个目的地是奇琴伊察,他先后走访了金字塔、神庙、洞穴和天文台等地,历史的刻痕仿佛在此地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建筑和石雕承载着几千年的文明,他被宏大的建筑和神秘的玛雅文化深深吸引,等他终于结束拍摄,已经是两周后的事了,在转往南下加利福尼亚的途中,他打了第一通国际长途给顾筠兰。
顾筠兰的声音明显不对劲,很轻,很弱,还有些微的颤抖。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病了?”商郅郁担忧地问她。
“……没事,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顾筠兰回答。
商郅郁微微皱眉,又说,“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早点去看医生,别勉强自己。”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筠兰?”
“我还有点事,抱歉。”她话音一落,信号就断了。
商郅郁不觉疑惑,决定晚一些再联系一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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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筠兰默默穿上衣服,尤李从背后伸出手一把搂住她,手上既不规矩又用力,边说,“你果然还是觉得寂寞,所以身边从不缺男人,不过,难道你觉得我会容忍吗?”他手上越发用力,又揉又搓,顾筠兰忍受着他过分的举动,难堪地别过头去,默不作声。
“小筠,别离开我,好吗?”尤李起身慢慢贴近她,一直到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到没有一丝缝隙,他低下头亲吻顾筠兰的肩头,呢喃道,“你看你,又在发抖了,可别逼我惩罚你……”
顾筠兰咬牙闭眼,语音也随着身体的颤抖而略带抖动,“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错了,你忘了我教过你的话吗?你应该问,‘要怎么样你才肯侵犯我’,不是吗?”尤李阳光般英俊的面容因他眼底那抹逐渐放大的阴霾而意外显得变态异常,从外表压根看不出他的本性,此时通过他说的话已暴露无遗。
“你看,像那样的画,这几年累积下来,已经有一千多幅了,证明我每天都想着你,难道你不会觉得很感动吗?”尤李深情地瞥了一眼距离床尾不远处的画架,同时掰过顾筠兰的脸,那是一幅油画,上面的油墨还是新的,显然是刚画不久,但内容却似古代的春宫图,里面只有一个人,姿势绝对称不上雅观,面部表情相当生动,将痛苦、愉悦,并夹杂着几分隐忍和羞愧的细致表情刻画地异常完美,好像画中那人就在眼前,简直出神入化,栩栩如生。
顾筠兰不想看,因为她很清楚那个全身□□的人就是她自己。
尤李在绘画方面的天赋让人羡妒不已,要不是他人前的才华,顾筠兰也不会因一时迷惑而深入火坑。
但他华丽的表象背后,却是如此阴暗下流,偏偏要画那样的画,只因那会让他异常兴奋。
“你可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画画的目标,一直以来,我想画的人只有你。”尤李重新把她拖回床上,继续埋首在她的颈间,啃咬着、吮吸着、呢喃着。
顾筠兰不自觉地浑身发抖,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她自从尤李出现起就一直深思究竟是谁把她的下落告诉了他,她明明已经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而且辗转了好几个城市,可是现在却功亏一篑,当尤李忽然出现的那一瞬间,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难道真的只有死,才能摆脱掉他?
身体因为难以忍受而战栗不止,顾筠兰只觉得生不如死,她好像回到了九年前,她本以为去到法国会迎来不同的人生,以为自己会距离梦想更近一步,哪里知道等待她的是一扇来自地狱的大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噩梦,让她惊恐万分,度日如年。
“你真的希望我跟你回去?”顾筠兰努力忽视身体因感觉而带来的变化,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缓缓开口问。
“这还用问吗?小筠,你是我最爱的人,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呢?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难道我做得还不够,以至于你并未深刻地感受到?”尤李一面说,一面身体力行。
“那么……如果我答应跟你走……你会为我做一件事吗?”
“嗯……是什么呢?”
“究竟……你是通过什么人、才找到我的?”
“……这很重要吗?”
“……重要。”顾筠兰斩钉截铁地道。如果只有死才能逃离,反正只有这条路,她一定要弄清楚,第一次是她自己识人不清,但她那么努力逃离过往,究竟是谁给她带来了第二次的噩梦?如果她不弄清楚,死也会死得不甘心。
“好吧……等你再一次感受到我无比热烈的爱意,我就会告诉你……”尤李在她身上恣意挥洒汗水,予取予求。
顾筠兰闭上眼睛,手指深掐入床单,再一次陷入冰冷的绝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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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郅郁在南下加利福尼亚逗留到第五天的时候接到顾筠兰的电话,彼时他正在拍照,但那头顾筠兰的声音愈发显得虚弱无力,不禁让商郅郁深深感到担忧,连忙放下相机问,“筠兰,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千万不要瞒我,好吗?”
“郅郁……郅郁……救我……快来救我……”顾筠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显得万分无助,听起来又相当痛苦。
商郅郁向来冷静自持,稳若磐石,此时也不禁心头一惊,奈何此时身在另一个半球,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再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是那个人……我的前夫……他、他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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