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有点莫名的胀痛,眼见着没意识的顾归又迷迷糊糊地黏过来。
霍航一沉沉地叹出了一口郁结的气,像是要把自己心头的所有燥热都吐出来,却还是一场无用功。
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不管口腔里的痛楚,伸出手把顾归的头发揉了个乱。
“祖宗……”你可真是我。
霍航一在顾归的耳边慢条斯理地咬下这两个词,又勤勤恳恳地继续完成自己的手上工作。
没多久后,顾归的每一根睫毛都在飞颤,攥在霍航一身上的手指越来越紧。
最后,才脱了力一样倒在霍航一的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舒适地张开,疯狂地汲取着霍航一身上的味道。
浓郁清凉的薄荷味让顾归逐渐清醒过去,他双眼上浅淡的一层腥红色逐渐褪去,他敏感的察觉到空气中有了丝难以描述的味道。
瞬息变化间,在那朦朦胧胧的记忆回笼时,顾归依稀好像明白了些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脸上刚下去的红顿时又重新涌了上来,来势比刚才还要来得汹,他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跳起。
他的速度太快,霍航一都来不及抓他,顾归就已经一拉裤子踉踉跄跄地躲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去了。
顾归像是一只鸵鸟一样埋着头,随手拉过了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弓着背连头带不抬一下。
眼前的光线被他自己挡住,像是精灵一样的尖耳朵却悄无声息地竖立了起来——他在偷听霍航一的动静。
他听到了霍航一起了身,又发出了“索索——”的抽纸身。
顾归憋不住气,偷偷地把抱枕往下拉了点,露出一道小缝。
角度正好,他一下就捕捉到了霍航一在干嘛——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只到他膝盖的茶几前,左手抓了几张柔软的面巾纸,眼见着就要往右手上擦。
“哗——”
在霍航一瞥过来的那一声,顾归又立马把保证往上抬,把自己的脸捂得密不透风。
没过多久,他又听到霍航一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的声音,还有他拖拉着拖鞋走动的声音。
“你去哪?”
顾归闷在保证里问,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的哑。
“…我去洗澡。”
“你不是已经洗过一次了吗?”顾归下意识地反问,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把声音放小,“其实…其实我也…能帮你嘛——”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忐忑,下嘴时又拖着长音和气音,听起来不是一般的软。
霍航一一时之间都接不上话,他闭上眼睛,站在原地默背了会儿大悲咒,又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
扪心自问,顾归话音刚落,他就反射性地想点头。
——顾归在邀请他,但在霍航一心里,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羔羊,那么自己就应该给他一个正确的指引。
霍航一承认,自己的确有那么一点点流氓,顾归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就憋不住地想去亲他、抱他。
但也仅限于此。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叹出,再等等,他不能吓到顾归。
浴室里的水声再一起响起,霍航一冲冷水澡都快冲得麻木了,做过正人君子后他又开始后悔了。
——他算个屁的正人君子,不还是脑补着顾归意淫吗,人都在旁边了,他干嘛不干脆把人吃下去?
冷水敲击在他赤裸的身上,霍航一猛烈地摇了摇头,把头上的水珠都晃了出去。
——不行。
冲完这个冷水澡后他又周而复始地换上自己脱下的衣服,又是“哗啦——”一声推开浴室门,他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他在踏出浴室门的时候又放轻了脚步,因为他发现顾归大概是因为累的缘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霍航一把搁置在沙发上的小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走得时候带上了一旁的手机和他许久没抽的烟。
他在阳台上咬着烟点燃,又给司乐乐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的司乐乐暴跳如雷,指名道姓地骂:“霍航一!你他妈最好是有事!你已经吵了我两次睡觉了!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他浪费了一堆口水的骂声没一句入霍航一地耳,他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才问:“你把吸血鬼情热期的资料再发我一份,我看看。”
司乐乐一边不情不愿地起身把资料给他发过去,一边问:“你家那个宝贝吸血鬼怎么样了?”
霍航一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口白烟:“挺好的。”
司乐乐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问得直白:“你们搞了?”
“…没。”
“那怎么就挺好了??”
霍航一不想和他聊这个,把烟当成司乐乐得头一样按灭,岔开话题:“他现在很正常,体温也不高了,神志也恢复清醒了。”
“咦——?”司乐乐发出了疑问的一声,“我见过吸血鬼的情*期啊,按理说真的会持续七天。”
“那顾归现在还会…还会发情吗?”
“理论上来说,他那些情*期的特征已经都没了,最起码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不过这几天你最好还是看着他把。”
第69章 惊秋10
顾归的情热期与其他吸血鬼不一样,只是短暂地持续了一天,对于霍航一来说,他又清醒又失望。
而时间又在一点点的过去,几个月飞逝而过,又入了秋。
早上七点,霍航一的生物钟准时响起,被子很厚,闷得他起了点汗。
顾归最近却怕冷怕得紧,喊着冷就往他的怀里钻。
他稍微动了一下,就又把怀里的小吸血鬼吵了个醒。
他挣扎了一下,习以为常地睁了一下眼,又粘着霍航一:“再睡一会儿嘛……”
霍航一没把他推开,熟练地伸过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地哄他:“我今天有事要去,你再睡会。”
顾归只是短暂地醒了下,眼睛一睁一闭,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歪着脑袋又睡着了。
霍航一坐起了声,垂着眼皮,他在低头看顾归。
短短的几个月,他本来就旖丽的五官长得更开了——听司乐乐说,吸血鬼的第一次情*期之后,就会步入成长期。
他的小吸血鬼在一步步成为一只成年的漂亮吸血鬼。
少年人的五官没以前那么青涩了,一眉一眼却还是同工画笔勾勒出一样的精致,只是眼皮好像更薄了,唇线更加锐利了。
顾归好像在睡梦中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翻了个身,背了过去。肩上的被子像一片丝绸一样下滑了一段,他的睡姿不太安稳,松垮的睡衣露出了半边圆滑的肩部——还有从衣领口钻出来的玫瑰项链。
霍航一不动如山地帮他把被子拉了个上,转身就往门外走。
他走后没多久,本该在熟睡中的顾归却“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他眯着眼睛盯了门一会儿。
极度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霍航一怎么回事啊?今天都不亲他了?
霍航一走出门的时候就压不住往上挑了的嘴角——顾归可能不知道,他没睡着的时候睫毛隔几分钟就会很有频率地颤抖几下。
这是霍航一看顾归看久后得出来的经验。
他边脱着上衣边往浴室走,在走进浴室门之前顺手一丢——轻飘飘地在空中一飞,自由落体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霍航一往牙刷上挤了段牙膏,自从顾归说他喜欢薄荷味后,他干脆把牙膏也换成薄荷味的了。
电动牙刷在他的手里很有效率地工作中,霍航一的眉眼却一点点控制不住地沉下来。
他这几天是真的很忙,几乎就是早上这个点出去,晚上又在凌晨回来。
因为,最近那堆吸血鬼实在是称不上安分,应该用“蠢蠢欲动”四个字来形容更合适。
但这些在霍航一眼里还算得上小打小闹,他比较在乎的是那个吸血鬼——在几个月前给了他一枪让他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的吸血鬼。
霍航一不急不缓地往手里攒了一把水,又一下子扑到了脸上。
那个吸血鬼执法队已经查了好几个月了,他却像是一只厉鬼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威胁性极大,直接把他定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S”级吸血鬼。
整个联盟加上执法队都像是崩成了一条紧绷的线,挖地三尺也没把这个吸血鬼找出来。
霍航一更像是疯了一样地找了他很久,因为他知道,《吸血鬼与人类和平共处法》已经快成了几张单薄无用的废纸了。
这样一来,人类与吸血鬼之间岌岌可危的平衡很可能就会被打破。
为了人类,也为了顾归,他也要把一切的危险性这扼杀在摇篮里。
霍航一又面无表情地洗了把脸,他这几天一天平均只睡个几小时,眼下的黑眼圈留下了明显的阴影。
“咚、咚。”
浴室的门被人用指节扣响,霍航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敲门的是顾归。
他转了下头,脸上阴沉的表情没那么重了:“顾归,你帮我拿下衣柜里那件衬衫。”
门外的顾归没应声,但霍航一听到了脚掌踏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
没过多久,门就被顾归从外面开了一道小缝,瘦弱的手臂捏着霍航一的衬衫伸了进来。
霍航一眉梢微抬,他直接扣住了在门缝间晃荡的手腕,顺便用宽厚的背部撞了下门,把顾归从门外拉了进来。
顾归的表情有些惊慌,他长高了不少,只矮霍航一半个脑袋。
他凶巴巴地瞪了霍航一一眼:“你干嘛啊!”目光又注意到了霍航一还裸露着的上半身,他又别扭地把视线移过去,把手里的衣服丢到霍航一的身上:
“你快穿衣服……你这样、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霍航一接过衣服,手臂一伸,但他就是不扣扣子,白色的衬衫敞开在他的胸前。
他笑了一声,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什么样子?”
顾归被他堵在洗手台前,想走都走不掉,他推了把霍航一也没推动,手反而还被霍航一抓了个住。
霍航一抓着顾归的手拉到胸口,他无比自然地说:“帮我扣扣子。”
第一遍的时候,顾归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怀疑了一下自己耳朵,抬起头重新问了一遍:“什么?”
霍航一把他的手又拉到扣子上,他也重复了一遍:“帮我扣扣子。”
顾归抿了下唇,硬着头皮帮他扣起扣子。
这是一件格外亲密的事情,他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自然下垂,遮掩住了微微起了层波澜的眼睛。
顾归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徐不疾的样子,现在也是,修长手指上的指甲修得圆滑光润,没什么危险性。
简单的一个动作被他放得很慢,像是剪辑过的方方正正镜头,一帧一帧地破碎又磨合。
衬衫贴得和霍航一的肌肤太近,指腹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擦过,余温在一点点的积累。
扣子终于是扣完了,霍航一突然一抬手,把顾归抱到了洗脸台上。
手臂收紧了他的腰,蜻蜓点水般得亲了他一口。
“我用了牙膏,薄荷味的。”
他在顾归耳边低声地说,声音碰撞在冰滑的瓷砖上又反弹回来,指抵耳膜。
霍航一又顺手干脆把另外一根安静地竖立在杯子里的牙刷拿了出来,他往上面挤着牙膏,抬到顾归的嘴边:“张嘴。”
顾归顺从地张开嘴来,尖牙也暴露了出来。
霍航一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拿指腹去碰了碰他的牙尖,顾归下意识地瞪大眼睛,本能地飞速合上了自己嘴巴。
凭借霍航一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避开,但他没躲也没避。
牙尖穿透了指腹,血液在口腔里流淌,是顾归最熟悉的味道,像是干涸过后久逢的甘甜。
舌尖是第一个感受到这份香甜的,又像是链接在一起多米诺骨牌一样——扩大、发散。
顾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闭上了眼,又再一次睁开。
眼里的红光突然迸射出了夺目的光,像一颗五光十色的红宝石,一圈圈的光晕形成了一个无限的圆。
他脖子上沉寂了许久的绿松石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突然闪烁了一下,红绿交间,最冲突的颜色最安分的平衡。
耀眼的红色,沉没的绿色,像是一个古老的阵法在唤醒一个神明——但又突然在一瞬间陷入平静。
这是神奇又精妙的一幕,像是极光乍现的惊艳,霍航一却见怪不怪地站在顾归面前,手臂还牢牢地扶住了他的腰。
他已经无数次见过这个场面了——从顾归进入成长期开始,他每次吸血的时候都是这样。
散射着的光退散之后又是一片宁静,霍航一扶着他的腰的手紧了紧,轻轻地喊了声:“顾归?”
顾归的目光有些呆滞,一刻后又有些茫然,恍惚之后他又气呼呼地指责霍航一:“你干嘛摸我的牙齿!”
还是这样,顾归还是什么记忆都没有,刚才那惊天夺目的那一幕好像又成了他的幻觉。
帮顾归刷完牙后,霍航一又从卧室里翻出来了自己好久没穿的执法者制服——和军装有点像,黑色的宽松版型,银质的链条从肩上的军章连到了胸前的徽章,要上别了一根皮质的宽松皮带。
同色的裤子被他别在了军靴里面,显得挺爽的身型更加挺拔,他照例在腰间为了防止意外的枪,鎏金色的纹理在上面不羁的流动。
这套制服顾归见别人穿过好几次,但他还是第一次见霍航一穿——他身上平日里相对松散的气质烟消云散,就连背部都好像比以前要挺得更直了些。
霍航一的手臂上还搭了一件同色系的披风,顾归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扭开,闷闷地问:“你穿这样干嘛去?”
霍航一笑了声:“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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