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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铃(古代架空)——云封

时间:2021-04-13 14:04:36  作者:云封
  陈靖回头。
  几名家臣推了个人出来,家臣陆云溪拱手作揖:“回少爷的话,府中还养着碧嘴鹦哥二十余只,汗血宝马八十三匹,夫人院中还有几只白色狸奴······”
  “都不能吃,”陈靖撇嘴:“没问这个,我问养了多少家畜。”
  “鸡鸭鱼鹅应有尽有,”陆云溪丈二摸不着头脑,“少爷可是有甚么想要吃的,膳房即刻为少爷准备。”
  “云溪过来,”陈靖探长手臂,揽住陆云溪脖颈,将人拉到身边,“从明日起,不对,从今晚起,你带人拎着这些鸡鸭鹅鱼,通通放进山里,能放多少便放多少,别被我兄嫂知道,知不知道?”
  陆云溪愣了:“少爷这是何意,这天寒地冻,山中尽是豺狼猛兽,若是放些家畜进去,岂不是白白供养他们?”
  陈靖心道这哪是供养豺狼野兽,明明是供养菩萨,但心里想的毕竟不好明说:“我此次死里逃生,幸得有菩萨相助,夜里菩萨给我托梦,说腹中饥饿没有食物供养,夜夜睡不好觉,我思来想去,此事需得有我最信任的人去办,还不能大张旗鼓,以免辜负菩萨心意。云溪,此事你若不帮我,便是叫我在菩萨面前丢尽颜面,若是菩萨怪罪下来,与你可脱不了关系。”
  陆云溪大惊失色,连连作揖:“云溪不敢,今夜便按少爷的意思,将家畜投进山里。”
  他心里丈二摸不着头脑,若要供养菩萨,也是供养瓜果蔬菜,哪有供养家畜的道理?
  陈靖满意点头,拍怕陆云溪肩膀,示意人着手准备,他自己遣散众人,拄着拐杖绕过湖面,走入听湖小筑。
  嫂嫂周淑宁喜闻花香,院中载满果树,今日院中有缕缕药味,囫囵扑进鼻端,陈靖轻嗅几口,心中升起焦躁,他踉跄进去,几名在院中忙乱的婢女见他过来,忙上前弓身作揖:“少爷来了,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请容我先行禀告夫人。”
  陈靖无法,只得咬紧牙关立着,拿拐杖拄在地上,踮脚往里头看,不多时婢女出来,掀起半面门帘:“夫人见不得风,你们几个,还不扶少爷进来。”
  陈靖不用人扶,丢了拐杖便往里闯,卧房的门半遮半掩,窗户紧紧关着,里面烧着几只炭盆,塌边摆着两碗黑乎乎的汤药,婢女们来回奔忙,在周淑宁背后支起背枕,帮她靠在上头。
  周淑宁脸色不好,唇色浅淡,掌心覆在被上,轻轻摩挲两下:“还不给少爷看座。”
  婢女忙搬来椅子,在上面铺上厚厚软垫,陈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红到脖颈,讪讪道:“嫂嫂······”
  周淑宁掩唇笑了:“既不愿坐,便离我近些,你这两日都在昏睡,伤口怎么样了?”
  “都收口了,”陈靖忙不迭道,“嫂嫂怎么样了,身上可好些了?”
  自从父母亡故,哥哥事务缠身无暇他顾,陈靖的起居饮食几乎都由嫂嫂照顾,他与嫂嫂素来亲厚,几乎将她当做半个母亲。
  嫂嫂身体不好,行走弱柳扶风,陈靖总怕她伤了病了,此时看她卧在榻上,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帮她熬药。
  “阿靖过来,”周淑宁道,“阿靖看看,嫂嫂可有甚么不同?”
  陈靖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差别:“嫂嫂瘦了。”
  婢女们掩唇笑了,不敢笑出声音。
  陈靖又闹了个大红脸:“嫂嫂······换胭脂了?”
  周淑宁摩挲小腹,温声叹道:“阿靖要做小叔叔了。”
  陈靖眨巴眼睛,呆呆愣在原处,竭力在脑中牵扯关系,扯得一团乱麻:“嫂嫂、多、多久了?”
  “郎中把过脉说有七十多日,还要小心养着,不能劳心伤神,”周淑宁打量陈靖神色,嘴唇渐渐抿住,“阿靖不高兴么?”
  陈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什么滋味:“我想······单独和嫂嫂说几句话。”
  房中婢女们心领神会,纷纷垂头出去,轻轻掩上房门。
  待到外头没有声音,陈靖靠近嫂嫂,在她塌边跪着:“嫂嫂,你之前身子还没养好,郎中说······三年内不能再有孕了。”
  周淑宁神色僵住,半晌才道:“阿靖说的是什么话,陈家现在只有你们俩个,若我不能开枝散叶,怎慰陈家在天之灵。”
  “嫂嫂何出此言,”陈靖正色道,“书上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花一木,一草一树,都有花开花谢,生老病死,百年后陈家也是一捧黄土,何至于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平白伤了嫂嫂身体。”
  周淑宁捏紧被角,抬头愣愣看他:“阿靖可是烧坏了脑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莫被他人听到。”
  “嫂嫂,我身为人子,为父报仇天经地义,父母养我长大,我偿还父母恩情,此乃天地人伦,”陈靖再道,“可嫂嫂嫁入陈家,操持上上下下,劳心伤身之下已经伤心两次,郎中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决不能再有闪失,嫂嫂何必······”
  “别再说了,”周淑宁冷道,“我心意已决。”
  “嫂嫂,”陈靖不依不饶,“为何你和大哥,都对血脉如此看重,即便不能开枝散叶,你二人琴瑟和鸣,相依相伴岂不更好?”
  周淑宁气得笑了:“你又看了什么市井话本,通通给我丢出去烧了!”
  话音刚落,她扬声喊道:“请少爷回去!”
  几位婢女鱼贯而入,她们各个看着瘦弱,实则身强力壮,手脚并用将陈靖抬出,叫人抬来布撵:“夫人请少爷乘撵回去。”
  “我不走,”陈靖丢掉拐杖,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嫂嫂不让我进去,我便去门口等大哥回来,看看他听得是甚么曲子,听到现在也不回来!”
  外头下着鹅毛大雪,陈靖却像个怒气冲冲的小牛,一瘸一拐走过湖心,径直往侯府大门行进,家臣们在背后团团打转,想拦又不敢拦,这位少主打小便与常人不同,离经叛道又特立独行,不让做甚么便偏要去做,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现下家里主人不在,更没人镇得住他。
  他拐过几条窄桥,余光扫到几片艳色裙摆,惊得他定在原地,猛然回头看去。
  湖中凉亭里站着两位女子,正聚在一起,凑在那小心翼翼看他,见他回望过来,忙拿水袖挡脸,匆匆走上小路,留给他两条背影。
  陈靖自小目力极好,认出这两人并非府中婢女,他抓来身旁家臣,咬牙切齿:“那两人是谁?”
  家臣拱手作揖,眼观鼻鼻观心道:“回少爷的话,是······朝中送来的人。”
  朝中······送来的人?
  送来给谁?
  还能有谁?
  嫂嫂怀有身孕,还要操持家中上下,大哥倒是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陈靖心中无名火起,闷头往侯门口走,背后家臣尽是惊弓之鸟,战战兢兢跟着,不敢离开半步,未曾走到门口,家臣们纷纷俯身作揖,他走路疼痛,未曾抬头,竟是一头撞上胸膛,鼻腔嗅到酒气,那冲劲逼得他倒退两步,险些栽进雪堆。
  陈靖慌忙摩挲脑袋,抬头刚要说话,硬生生打个寒颤。
  大哥陈瑞未着官服,只着了一身常服,两手背在身|后,如一尊虎目门神,沉甸甸盯着他看。
  “小兔崽子,”陈瑞眼眸微眯,冷冷叹道,“看来板子还没吃够。”
 
 
第12章 
  陈瑞身形高大,不怒自威,天生气势磅礴,陈靖嘴唇抖动,滚动喉结,半晌才嘟囔吐息:“哥······你做出这些事情,将嫂嫂置于何处。”
  “我做了甚么,”陈瑞哼道,“一一说与我听。”
  即便陈靖心头不爽,也知道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些,实在太驳兄嫂面子,他摇晃站立起身,气鼓鼓垂着脑袋:“那我们回房去说。”
  陈瑞此番回来,浑身沾满脂粉,浓密水香浸染进来,熏得人鼻子生疼,陈靖忍不住捏住鼻子,瓮声瓮气:“这身味道又脏又臭,你快去洗涮干净。”
  家臣们各个低垂脑袋,眼观鼻鼻观心,乖乖束手立着,陈瑞上前两步,拎只麻袋似的,将陈靖拎在手里,走进最近的宅院。
  陈氏府邸占地宽广,闲散宅院众多,婢女们日日辛勤打扫,连院中石凳都光亮如新,里面床单被褥一应俱全,榻角立着几根长长的鸡毛掸子,陈靖扫过一眼,脊背抽搐发紧,后颈寒毛根根竖起。
  婢女送来热水,弯腰躬身离去,陈靖将热水倒入桶中,拉开屏风,脱掉身上常服。
  陈瑞肌肉健硕,脸颊棱角分明,背脊沉稳厚实,只是身上太多伤疤,一道接着一道,如数张小孩的嘴,齐声吟哦什么。
  有的皮肉色泽暗沉,有的皮肉揪在一块,有两道极伸长的疤痕的从左腰探到右腰,几乎将脊背割成两半。
  陈靖满肚子的话说不出口,僵在那立成柱子,心头五味杂陈。
  他与兄长相差不止十岁,算是爹娘求菩萨得来的孩子,他懂事时梁国已四海升平,不似之前那般战乱,他在父母庇护下成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得到万千宠爱,平日在城里招猫逗狗,闲时去林中捕猎玩乐,继承家业的担子在大哥身上,与他没有甚么关系,若父亲没有亡故······他不会一夜之间长大。
  他也听嫂嫂说过,大哥还未成年便披挂上阵,随父亲南征北战征战沙场,其间数次死里逃生,后背那疤便是被敌人用双刀划的,回营后大哥烧了三天三夜,若不是素来体健,且幸遇良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一念及此,陈靖再没有兴师问罪的气势,他坐立不安,来回踱步,连屁股上的疼都给忘了。
  屏风内哗哗水声不断,陈瑞自顾自舀水净|身,当陈靖是个不存在的,陈靖徘徊半晌,数次想凑上前来,贴近了又被水浪冲开,灰溜溜退回原地。
  “过来,”陈瑞道,“为我擦背。”
  陈瑞说着,递来一块布巾。他嗓音和缓,不再有剑拔弩张的味道,陈靖期期艾艾凑上前去,接过沾湿的布巾,帮兄长擦拭背脊。
  水声连绵不断,隔着几道屏风,盖过交谈声音。
  “陈靖。”
  “弟弟在。”
  大哥很少连名带姓叫他,心情好是弟弟阿靖,心情不好是小兔崽子,称呼千变万化,吊的陈靖像蒙眼渴求萝卜的驴,不知何时能侥幸甜上一口。
  现下连名带姓叫他,这萝卜非但没吃进嘴里,还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狡兔死,走狗烹,阿靖可曾听闻,”陈瑞叹息出声,“锦衣玉食受人敬仰,却如履薄冰,不敢有半分懈怠。”
  兄长平日里对他吵闹捣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他当做长不大的孩子,很少这般推心置腹交谈,但他不是嗷嗷待哺的幼子,兄长刚出此言,他便拧紧眉头:“父亲兄长为朝廷鞠躬尽瘁,朝里竟忌惮我们?”
  “呵,”陈瑞笑道,“古往今来,幸为开国功臣者,有几人能得善终。”
  陈靖耷拉脑袋,手中布巾上下,半晌才咬牙怒道:“那就干脆举兵反了,好好成全他们!”
  “胡闹!”陈瑞从水中站起,探手揪来陈靖,将人压在桶边,蒲扇似的大掌拍下,啪啪两声脆响,皮肉揍成波浪,“父亲征战二十余载,最后以身许国,才换来天下太平,你个小兔崽子两眼一闭, 便说出这种浑话?谁教你这般口不择言,今日就把你屁股打烂!”
  陈靖疼的龇牙咧嘴,吵闹不休,木桶里水声四溢,掀起潮涌般的浪花,一时里面叱责嚎叫不断,外头婢女家臣们不忍靠近,纷纷退出庭院,还有人去给周淑宁通风报信,盼望她派人来平息矛盾。
  “我说的,我说的哪句不对,”陈靖手脚并用躲避,游龙摆尾似的,将腰腹卷成波涛,“那几个搔首弄姿的女子,也是朝里送来的吗?嫂嫂怀有身孕,你还去乾春阁听曲!嫂嫂该多伤心哪?若嫂嫂没有孩子,你是不是还要灌溉良田,开枝散叶,让我做上千百回叔叔,陪一群小屁娃娃上树抓鸟,下水捞鱼?”
  陈靖在外头还能装个翩翩公子,在家里便是牙尖嘴利原形毕露,惯会拱出火气,火上浇油的本事是一等一的,陈瑞本还念着他屁股青紫,伤势未好,不想苛责于他,只想随意打两下泻火,可这小兔崽子着实口无遮拦,无法无天,不揍明白怕要酿出大祸,陈瑞再没有兄友弟恭的心思,那蒲扇大掌抡起风声,左右开弓,直将那青面馒头拍成紫面馒头,硬邦邦坠在腰间。
  陈靖鬼哭狼嚎,左右闪躲,陈瑞咬牙切齿,大掌纷飞:“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是多少年前老祖宗留下的规训,怎生到了你这小兔崽子这里,没有一句肯听!”
  “老祖宗都入土多少年了,还能蹦出来不成?”陈靖捂住屁股,化成一尾游鱼,在房里四处窜逃,“我只知嫂嫂殚精竭虑,操持家中上下,打理的府中井井有条,你若在外勾三搭四,便是对不起嫂嫂,便是恩将仇报!”
  陈瑞额角直跳,胸膛上下起伏,瞥到墙角鸡毛掸子,抓住便凌空抽来,陈靖见大事不妙,顾不得甚么兄弟情义,脚底抹油便蹿出门去,活像一只猿猴,没入丛林不见踪影。
  陈瑞追出门去,甩掉手中器物,两眉竖起声如洪钟:“拿板子过来,我今日便要替父亲管教孽子,不将他揍得懂了规矩,我便跟了他姓!”
  他盛怒之下,已然忘了两人同出一脉,家臣们俱不敢出声,纷纷眼光四散,到处寻找救兵,远远见到一紫裙女子过来,家臣们松了口气,四散给她让路,她是周淑宁娘家陪嫁过来的婢女陆文墨,从小陪周淑宁长大,两人以姐妹相称,关系素来亲厚,来到陈家后更是忠心耿耿,帮周淑宁操持上下,在府里颇有分量,连陈瑞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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