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澹酒煮茶(古代架空)——一个米饼

时间:2021-04-13 14:07:18  作者:一个米饼
  翠儿借着送糕点的名义,跟内院的几个仆人交换消息,见一切如常,便回了外宅。
  陶先知今日又要出门,本想邀付景轩陪他一起,却没想付二爷一袭中衣由三宝搀扶着从屋里走了出来,陶先知见他昏昏沉沉,问道:“这是怎么了?”
  付景轩没说话,虚弱地抬手,示意三宝代劳,三宝嗓门敞亮,“我家少爷似乎受了风寒,浑身烫得跟着了火一样,今日怕是陪不了陶少爷。”
  陶先知说:“都发烧了,还陪什么陪,先去请个大夫回来。”
  三宝忙说:“不用不用,大夫来了也起不了作用,我家少爷自小就是如此,只喝一副药就能好起来。”
  陶先知说:“那还不快去抓药?”
  三宝挺委屈,瞧着杵在陶先知身后的四个仆人,掏出一张药方,这药方上面的药还不全在一个地方,有城东的齐安堂一味,城南的泰禾斋一味,城北的中枢阁一味,城西的昌隆记一味。凭他一个人,跑上一天也不见得能够买齐。
  陶先知扫了一眼药方,见着有些眼熟?似乎跟他伤寒时吃的一样,确实有两味药不太好买,于是吩咐身后的仆人把药方抄了三份,一人发了一份。
  四个仆人互相看了看,犹豫不决。
  陶先知双目圆瞪,少爷脾气顿时上来,“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
  四人忙说不是,又见付景轩面色赤红,却是发烧的样子,不敢再多耽误,急急地跑去抓药。
  此时,内宅算上陶先知只有五个人,陶少爷抬手贴了贴付景轩额头,烫得手背生疼,赶忙把手撤回来,“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吧。”说完又叮嘱三宝好生伺候,转身几步跨出了院门。
  付景轩虚弱地跟他道了声谢,由三宝搀扶着回到了房间。
  院中无人,便显得清净不少。
  半晌,一阵木轮滚动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宝不知去了哪里,房中只剩付景轩一人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方泽生眉目冷淡,不似有半点忧心,哑叔把他推到床边,抬手摸了摸付景轩的额头,确实烫的吓人,忙比划道:怕是真的病重了,要赶紧吃药才行。
  方泽生皱了皱眉,见床头放着一盆用过的温水,吩咐哑叔换一盆新的过来,独自坐在床边道:“起来吧。”
  付景轩躺在床上没动,半晌竟然还咳了两声,皱着眉头痛苦低喃,双手也抖的厉害。
  方泽生瞥了他一眼,见他不像假装,平静的眼中立刻生起波澜,急忙转着轮椅又靠近床边一些,听他喃喃道了一声“哥哥......”
  这声哥哥叫得方泽生一阵恍惚,付景轩只在儿时这么叫过几次。那时年纪还小,只道方泽生比他大了半岁,便哥哥长哥哥短的随便乱叫,方泽生十分受用,他本就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有付景轩这样喊他,他便开心应着,只是后来长大了,纯粹的心思有了些许变化,便不想再与他兄弟相称了。
  付景轩一声声叫得急切,似乎有话想要对他说。
  方泽生尽可能向前倾了倾身,轻轻抚着他滚烫的脸颊,沉默良久,才温柔且低沉地唤了声,“轩儿。”
  付景轩像是听到回响,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窗外挂着的鸟笼偶尔传来几声婉转的啁鸣,一双才从花鸟市提回来的金丝雀鸟扒着四颗绿豆小眼,顺着花格窗棂往屋里偷偷看去。
  付景轩双眼紧闭,嘴角微微上扬,方泽生惊觉不妙,面上一红,本想抽手离开,却被付景轩紧紧攥住了衣角,一动也不能动了。
 
 
第17章 
  两人就这么一躺一坐,僵持许久。
  直到付景轩睁开一只眼睛,方泽生才慌张地收回了手,坐正在轮椅上,不再看他。
  付二爷见好就收,拿出被子里藏着的一个银质的水瓶扔到一旁,与方泽生说起了正事,“你可有什么周全的计划?”
  方泽生说:“没有,我只是一直在等她入茶市的这个契机。”
  付景轩点了点头,已然猜到了一些。他那日与方泽生的棋局,不过是猜测方泽生如今这幅样子属隐忍多年,并未真的放弃方家的家业,诈他一番。
  谁想诈了个九成九,不仅套出了他的意图,还顺带把自己也给饶了进去。
  “那现在有什么打算?”付景轩心情不错地靠在床上,见方泽生终于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方泽生看他良久,终还是阖了阖眼,再睁开时抹去了一缕别扭的情愫,尽是满目清明。
  “关键在于,她这次要请谁来。”
  付景轩说:“她出身不高,多年都是攀附着你们方家,即便能够请来高官,也该是从你家这边捋一捋。”
  方泽生道:“楚州太守姓冯,有一个外戚远亲姓厉。”
  “厉?当朝尚书省内似乎有一位姓历的大人,难道是他?”
  “不,厉大人属吏部官员,即便爱喝几口闲茶,也管不了什么大事。”
  “莫非是户部的人?”
  方泽生摇头。
  付景轩道:“不可能真的是个皇亲国戚吧?”
  方泽生说:“来人地位高低并非重要,重要是来的这个人能不能帮着她在茶市上站稳脚跟。她想要握住官家买卖做京城的生意,那京城里最大的生意又在谁家?”
  付景轩沉吟半晌,指了指天。
  方泽生点头,“做天家的生意并不容易,王孙子弟想要敛财,更不会从一个小小茶商手中索取,里三成外三层的官员大臣尚且找不到送钱的门路,又怎么会让她钻了空子?”
  “不是高官也不是国戚,那便是负责天家茶米琐事的司署了?”
  “嗯。”
  “莫不是采买司?”
  方泽生道:“若是没猜错,该是前任采买司的宋大人。”
  付景轩问:“为什么是前任?”
  方泽生沉声道:“王秀禾找冯太守,冯太守找厉大人,厉大人与采买司最为相熟的便是宋大人,自然要先跟他说上几句,宋大人爱茶可谓茶痴,自然对品茗大会的事情很有兴趣。按照官吏年限来算,宋大人去年将将退下去,该是闲在家中无所事事,正巧赶上这场盛会,必然乐得参与。”
  付景轩问:“王秀禾有本事把他请来?是你们方家的雕莲又可做贡茶了?”
  方泽生摇头:“如今的品级差了一些。”
  自王秀禾接手方家以后,心思已然不尽在茶上,她握着“瑞草雕莲”的工艺制法,却把制茶种茶的人却换了一批,老茶工的手艺一绝,虽然被迫写下了揉叶、压饼的方法,换了人手还是会有所偏差。越是品级高的茶饼越是鉴别茶工手艺好坏的关键,一分一毫不能出一点差错,甚至从种茶栽苗开始,就要考虑每一天的日晒光照,王秀禾不懂种茶,新换的那批佃户更是如方家现有的奴仆一样懒懒散散,虽然每年也能定时定点的交出一批新芽来,却远不及从前的品级。
  付景轩说:“我只知道如今的贡茶是老三家分着做,付家抢到了两年便被刷了下来,似乎义阳的林家也抢到了名额,今年京里用的茶品都是他家的。”
  方泽生说:“林家的“锦团新雪”一直属佳品,付家如果没有程夫人坐镇,怕早就被他们挤出四大家了。”
  付景轩耸肩:“只是大娘身体越发不好,柳二娘抢破了头,等着顶替她的主位呢。”
  付家是怎样的一个光景,方泽生似乎比付景轩还要更清楚一些。若非方家的“雕莲”降了品级,也轮不到其他三家给京里进贡茶品。采买司每年都要择选百余种茶叶,挑出几样最好的供给天家,方昌儒在世的时候用的便是方家的茶,无论新茶老茶都定在这一家。如今方昌儒没了,方家供给的茶叶品级一落千丈,自是不能再用,只是这么几年换来换去,总是换不到一家合适的,因此,四家之首也始终定不下来。
  王秀禾手中攥着几户官家买卖,却远远不够,她若此时再不入茶市经营,很快就要被四家之外的那些茶商挤出去。如此一来方家虽然到手,生意却全都丢了,她争抢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心机?
  “不过,她这次敢把采买司的人请来,必定是能在品茗会上出奇制胜。”
  方泽生点头。
  付景轩问:“你有什么计划?”
  “敬茶。”
  “敬茶?”
  方泽生说:“宋大人虽然退居家中,在采买司的地位还是有的,他为人清廉,唯独对茶要求甚高,所以,他此次过来,要敬他一杯好茶。”
  付景轩明知故问:“怎么敬?王秀禾自然不会让你当众露面,即便让你出席,也不会让你亲自点茶。”
  “所以,要你帮我。”
  付景轩忽地一笑,挪到床边,贴近方泽生的脸,“这么霸道?”
  方泽生面无表情,放在宽袖里的双手又微微蜷了起来。
  付景轩见他略有僵硬,笑道:“逗你的。可我只会认茶品茶,不会点茶。”
  茗斗最终还是要看谁煮的茶香,鲜白茶汤为最上品,不过已经很多年没人能煮出来了,付景轩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白汤茶,还是许多年前,方泽生煮给他看的。
  “我可以教你。”方泽生沉默半晌,“只是王秀禾该是知道你懂茶,不一定会让你出现在品茗会上。”
  付二爷衣衫不整坐在床上,还不忘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新买的折扇展开摇摇,笑眯眯道:“这个不必担心,王秀禾知我甚多,可不仅仅只知道我是个懂茶的。”
 
 
第18章 
  方泽生本想继续说话,却见付景轩的枕头底下露出了一缕红穗子,穗子上栓有一根红绳,绳子上绑着半块白玉。
  这块白玉的质地与他锁在书房盒子里的那块相同,连月半的缺口都一模一样。付景轩的这块玉上刻有长廊牡丹,方泽生的那块玉上雕着松石雀鸟,若是将两厢缺口对上,刚好可以组成一块圆玉,玉上一只白头翁鸟踏在牡丹丛中对月吟唱,唱的是“富贵吉祥”,唱的是“白头到老”。
  哑叔换了一盆新水敲了敲门,还没进屋,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了陶先知的声音。
  陶少爷没敢走远,出了府门就近找来一个药堂的管事,想让他先给付景轩把把脉,看看烧的这么厉害,有没有大碍,抢门进来时,瞧见方泽生坐在床边,吓了一跳,忙上前道:“方少爷。”
  方泽生的目光在那半块白玉上流连半晌,眉目淡淡地看了眼陶先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陶少爷虽然身在方家做客,见到方家的主人却十分拘谨,他本就不是真的跟方泽生相熟,平日里能够肆无忌惮,全凭付景轩在这住着,此时也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请了请身后的药堂管事,示意他是去请大夫了。
  方泽生等哑叔放下水盆,让他推着自己给药堂管事让出一个位子,管事的虽然不怎么问诊,瞧个小小的伤寒却不在话下,抬手贴了贴付景轩的额头,又帮着摸了摸脉,脉象平稳,起身道:“这位公子没什么大碍,煎几副去伤寒的药,喝两天就没事了。”
  陶少爷这才放心,瞧见三宝咬着半块白糖糕从门口进来,忙说:“快去送送管事的。”
  三宝才去厨房拿了口吃的,没想一会儿的功夫屋里就多了这么多人,赶紧把糖糕塞进嘴里,搀着药堂管事把他送出门去。
  方泽生还没走。
  陶先知杵在原地偷偷瞥了他两眼,正琢磨说几句话,就见方泽生抬了抬手,示意哑叔推他回到书房。陶少爷顿时松了口气,目送方泽生的轮椅出了门槛,立刻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我怎么还是这么怕他,真是奇了怪了。”
  付景轩也觉得奇怪,“莫不是他打过你?”
  “哪能!”陶先知说:“方泽生那样清傲的人怎么会动手打人?”
  付景轩道:“那你怕他做什么?”
  陶先知端茶想了想,“可能就是他太好了,才让我觉得,我这臭鱼烂虾站在他旁边多少有些散味儿。”
  付景轩仰头大笑。
  陶先知说:“你不知道,方先生还活着时,带着方泽生去我家走访,我爷爷瞧见他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可是比瞧见亲孙子还要亲上几分,动辄拿我跟他比肩,他老人家也不动脑想想,那是能比得了的吗?凡夫俗子和天之骄子那是能比的吗?我家那几个弟弟妹妹对他也亲,每每来一次招得隔壁家的李小姐都要好好的梳洗一番提着糕点赶去看他!”
  提到这事更是来气。
  陶先知爱慕隔壁家的李小姐,有次这位小姐为了见方泽生竟然带着陶少爷亲自为她买的珠花前去送茶!气得陶少爷又恼又怒,本是对方泽生恨字当头了,后得知他瘸了双腿,又心生怜悯,叹气道:“总之就是可惜,实在可惜。”
  付景轩早已合上了折扇,此时拿在手里挽了个花,随他说了几句闲话,又道:“我近日伤寒,怕是不能陪你到处玩乐了。”
  陶先知摆摆手:“无妨,我自己转转也行。”
  付景轩说:“带着那四个人仆人,他们都是本地人,想必哪有好吃好玩都十分清楚。”
  陶先知犹豫半晌,他只身住在方家没带贴身仆从就是想玩的自在一些,他家的仆人都是他爷爷调教出来的老古董,不如三宝机灵到处跟着也觉无妨,如今付景轩病了,三宝必定是要留下照顾主子,他在楚州又是人生地不熟,还有许多地方没去逛过,确实要找几个人跟着,“那好,我每日回来给你拎酒,你好生休息。”
  仆人要跟着陶先知外出,自然要告诉翠儿一声,翠儿思量再三,便点头同意了。
  陶先知是客,若是一个人在楚州乱跑,磕了碰了王秀禾可是担待不起,她担待不起便是自己遭殃,这个脑子翠儿还是转的过来。
  只是人走之后,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在品茗大会之前盯着内宅的动静了,本想再安排几个人,又觉得没必要。她在王秀禾身边待了小有十年,方家的事情、方泽生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方泽生那两条废腿,打死她也不信这人还能站起来,再观付景轩这边,明显对方泽生的热情退却了不少,毕竟没谁愿意整日对着一张捂不热的冷脸细看,给自己找没趣。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