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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侧写(GL百合)——地山谦

时间:2021-04-16 10:07:25  作者:地山谦
  宋玉诚闭上眼睛,仿佛看见妈妈宋清躺在那里,面容慈爱柔和,像是睡着了一般。她纤长而分明的睫毛轻颤着, 唇角有着自然的微笑的弧度, 恍如下一秒就要睁开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睛,伸出有力又温暖的臂膀, 将无家可归的孩子拥入怀中。
  宋玉诚睁开眼睛, 那双寒潭般凄冷幽深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极淡的水光,缥缈如同风吹即散的雾气。她眨了眨眼睛, 转瞬间眼中恢复了孤傲和清明。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尖微微颤动着, 想要穿过十多年的光阴和生死的界限,获得指尖那一丝心颤的温度。
  全班同学都本能地放轻了自己的呼吸,注视着这个面无血色的女孩子, 像是怕自己惊扰到了她不可多得的胆气。
  宋玉诚就要触到解剖台上冰冷的女尸,那修长如玉的指尖就要沾染上尸体上腐败的粘液时,谢丁疱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身体一颤,迷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清醒之色,她咬了咬唇,一抹绛红色的咬痕在她无甚血色的唇上绽放开来,转瞬即逝,又重新浮现出冷白的唇色。
  “呐,这位同学,你忘了这个——”谢丁疱笑着递上来一把崭新的解剖刀,和一双无菌手套,“小朋友太紧张了,最基本的无菌操作意识还是要注意的嘛。”
  说话间,他加重了扶在宋玉诚肩膀上的力道,担忧地望着她惨白如纸的面色和微微颤抖的双唇,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调低声说:“你还好吗?如果实在是撑不下去,那就换我来。”
  宋玉诚轻轻一个拧身,不动声色地将搭在肩上的手的力道卸脱下来。她感激地瞥了谢老师一样,又重新低头凝神着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
  没有宋清,没有在暖黄色阳光之下朝她露出天使般笑容的妈妈,有的只是一具高度萎缩僵硬的尸骨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人会拥她入怀细细抚慰,没有人在意她原本还存在的喜怒哀乐,只有她孤寂地面对那些亘古永恒却没有一丝温度的人体骨骼,近乎于偏执地了解人体的每一寸结构。
  她了解人体骨骼的构成,肌肉的支撑和运动,神经与血管的走形和位置,内脏的功能种种,她知道拥抱无非就是肱二肱三头肌带动肘关节以及上肢长骨的运动,也知道母亲在养育自己孩子的时候会分泌出多巴胺和催产素,激活人的愉悦中枢,产生某种叫做“爱”的感觉。
  但是拥抱到底有多暖,被人爱着是多么幸福,她一无所知。
  是的,一贯如此。
  她指尖的颤抖停住了,那柄手术刀稳稳的停留在她修长有力的指间关节之上。
  谢老师不由地挑了挑眉,很是惊讶,有几分是诧异这个新生的动作竟然没有丝毫的生涩和迟滞,反而有种老鸟的熟稔,仿佛已经千百次地拿起过这柄小巧而锐利的刀了。
  于是谢老师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学生身上,介绍道:“拿手术刀的方法有几种,分为执笔式、执弓式、握持式和反挑式,小宋现在握持的手法是执弓式,这是最常用的外科手术手法,可用于做较长的皮肤切口。”
  闭眼能视即为幻。
  塞耳为听即是妄。
  这幻想如此美好逼真,勾起了我心底里最强烈的渴望,要赐予我那从未得到过的母亲之爱——可是——
  假的终究是假的,幻象终将止于幻象。
  宋玉诚幽深的眼睛蓦地睁开,恢复了往日的冷傲清明,带着某种抛弃一切的决绝,震慑一切魑魅魍魉,散发着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无上权威之意。
  她拿着刀,稳稳地落下,像是切开黄油一般,精确地拉出了一条笔直而深浅均匀的线条,泡得发黑的皮肤像是被纳米切割刀拉过一般极为均匀地分向旁边两侧,下面黄白相间的脂肪倾倒溢出。隔得比较近的几个同学面无人色,嗅到那股子气味之后,喉咙里哽咽了几下,终于忍不住冲出教室去干呕。
  宋玉诚半点没受到这强烈画面刺激和恶心气味的影响,她的动作恍如在核桃上雕琢出壁画一般精细准确,熟练地像是进行了成千上万次。从尸体的下颌下缘正中线开始,向下沿颈、胸、腹正中线绕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切开皮肤及皮下组织。再向两侧腹股沟延长。
  “这是采用的直线切法,应用力适当,使得创面整齐平整,不破坏尸体内脏器官的情况。”谢老师像是没了嗅觉一般,面不改色,说得眉飞色舞,几乎要鼓掌叫好了,“这位同学完成的相当不错,你们看着切口,直的像是一条线,多整齐,深浅都一样,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新生做出来的刀口了。你该不会是天生练过吧——呐,宋玉诚,姓宋啊,没准是那一位遗传的家族天赋技能呐。”
  谢丁疱滔滔不绝地说着,看似插科打诨,本意是想稍微转移一下新生们的注意力,免得第一次见到尸体解剖的场面,太过反感落下什么心理阴影可就不好了。当他略略安抚了学生们的情绪之后,回过头来,眉心蓦地一跳,看着刚刚那个在手术台上游刃有余的女孩面色发青,似乎下一秒就要呕出一口血来。
  他赶忙上前,急道:“同学,你怎么——”
  宋玉诚摆了摆手,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刀直直地坠落到解剖台的金属板子之上,发生不详的响声。她摘下手套,往旁边的医疗垃圾桶里一扔,右手捂着自己的翻腾不已的胃部,朝着教室门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Z打教学楼道的拐角处。一个穿着粉红色小短裙,白色吊带背心的小可爱小学妹拉住了刁书真的胳膊,摇了摇,娇声道:“学姐,你就把你的微信号给我嘛。”
  这是这一届心理学系的新生师妹白娇软,生得清纯可人,满脸都是年轻的胶原蛋白,皮肤嫩得掐一把就能出水。因着刁书真热情地帮忙搬东西,已然是产生了雏鸟情节,一定要黏着她才好。
  刁书真正要答应,忽然瞥见对面楼栋一层,一个熟悉的身影倚靠在走廊的墙壁旁,湿漉漉的汗水打湿了她的额发,黏在无什么血色的面颊上,呈现出一种重伤之后濒死的美感。而她的旁边,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面色严肃,似乎是在逼迫对方,说话间还要去拽对方的胳膊。
  刁书真眉心一跳,顾不得痴缠的可爱学妹,敷衍塞责道:“举手之劳,不用特意感谢啦。”
  她仿佛脚底抹了油一般,快速朝着对面的教学楼跑去,全然不顾身后的学妹气得直跺脚。
  今天不是解剖课吗?宋玉诚怎么了?平时不是相当强悍,为什么不糊那男的一脸?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她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拽着宋玉诚的胳膊,而平素强悍的宋玉诚不知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动。
  刁书真心头火气,唯恐自己的力度不够,还特意退到了门口,加速助跑,猛地撞在那中年男人的身上,迫使他放开宋玉诚的胳膊。
  “呵,哪个不长眼的臭小子,没长眼睛么?”那中年男人捏紧了拳头,额角的青筋暴起,怒视着刁书真,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上前一步,又要重新来拽宋玉诚,刁书真上前一步,伸长胳膊阻拦,将宋玉诚护在身后。
  “你这不懂事的臭丫头,别来碍我的事。”那中年男子身量颇高,身材高大魁梧,满身是硬邦邦的肌肉,看上去是一下子能把人打得吐血的那种。和他相比起来了,刁书真简直像是一根弱不禁风的豆芽菜,或者猛虎跟前的一只不起眼的小狐狸什么的,力量的强弱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你算什么东西了!”刁书真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对方的身影笼罩下来,如山的身形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她额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手足紧张僵硬,却是半点不愿意退让——
  因为刚刚那有限的一瞥之下,她发现宋玉诚的情况简直是糟糕透顶——面色惨白如纸,半点血色也无。纵然她平时是个清冷美人,面色千年不变,瞧不出喜怒,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呈现出像是被扼住了脖颈的白天鹅一般凄冷的垂死之感。
  她就在身后。
  “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在我眼前带走宋玉诚。”刁书真从胸腔里吼出了这句话,掷地有声。
  “呵,我是她爸爸,你算什么?”那中年男人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怕死的豆芽菜,怒极反笑,“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是她爸爸,我还是她结婚对象呢。”刁书真反唇相讥道。
  刁书真慷慨激昂的陈词回荡在走廊里,空气安静了一两秒之后,蓦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其间夹杂着喝彩声和尖叫声,久久不息。不仅不息,还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刁书真依然回过头朝着鼓掌喝彩的观众们微微鞠了个躬,露出了得意洋洋的骚包笑容。看着那中年男人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明知道此时不是笑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呵,谁怕谁啊,这里可是学校,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要打人来着?你就等着被人民正义的汪洋大海所淹没吧!
  “呵,你看你不说话了吧?我告诉你,宋玉诚要是不愿意的话,谁也别想强迫她!呵,别管你是她什么人——”有了众人撑腰,刁书真的怂胆又更大了起来,她简直是要跳起来指着那中年男子的鼻子骂了。
  像是木偶一般呆立不懂的宋玉诚,忽然附耳过来,低头弓腰趴在刁书真的肩膀上,将自己的重量转移到对方身上,低声说:“他真的是我爸爸。”
  “还想假冒她爸爸,老子告诉你,你爷爷在——”刁书真一哽,像是活生生就正在发送的洲际导弹生吞了回去,憋得一肚子暗火,就差没吐出口老血了。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根部,大声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两人攻受的感觉:
  宋攻:
  地山谦:(还没开口说话)
  读者们:对啊,对啊,就是这种感觉,就是宋攻嘛,好你不用再说了
  刁攻:
  地山谦:因为balabalabala(一万字),还有balabalabala(一万字),所以小刁攻了,真的
  读者们: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真的吗?(笑容勉强)
 
 
第84章 
  刁书真一边咳嗽, 一边立正站好,摆出一副乖乖女孩的样子,深深地鞠了个躬, 问候道:“叔叔好!”
  薛正国:……千年的狐狸你装啥聊斋呢, 还好我见过你的真面目。
  面色惨白的宋玉诚弯了弯嘴角,那上天精心雕琢的侧脸上别有一番病弱苍白的美感,平素清高孤傲的气势减弱了三分, 更显得她的美貌惊人。
  “这就是你经常提到的那个对你照顾很多的朋友?”中年男子绕过了憋得满脸通红的刁书真,转向宋玉诚问道。
  宋玉诚没有回答,只是帮刁书真拍背顺着气,没有回答,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她眼神的温柔和专注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薛正国的目光落到两人相接触的目光, 皱了皱眉头,心头又添了三分不喜之情。在他看来,刁书真明显就是那种不学无术、惫懒散漫的小年轻,这样的一个人, 别带坏了他家玉诚。
  薛正国冷哼了一声, 嘴角立即出现了冰冷的纹路。他锐利的目光落到刁书真膝盖破了一个大洞的牛仔裤和差点没开到胸口的衬衫领口上,不悦地锁紧了眉头。
  “现在第一节 解剖课已经上过了, 我听你的谢老师说, 你解剖完就出去吐了。”薛正国锋利的目光落到宋玉诚身上,威严而冷漠无情道, “玉诚,我是不同意你学法医学的, 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但是我们约定过,如果你不适合学习这个专业,那么你就必须转到其他专业去。所以, 就按照约定去学校心理咨询室那边评估一下你的身心状态。”
  宋玉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幽深的眸子里没有半点喜怒,冰寒如同千年不化的厚厚冰层。但刁书真总觉得那厚厚的冰棺里燃着一簇明亮的火苗,那微弱却生生不息的光亮,要把世界都燃烧殆尽。而现在,这簇微弱的火光是那边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一般,瞧得人心惊胆战又怜惜不已。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薛正国见女儿不接话,眉毛一皱,正待发作,刁书真抢先开口道——
  “咳咳,这怎么可以?”刁书真虽然她还咳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马上来了精神,但还是断断续续道,“宋玉诚已经成年了,不经过她的同意,你又凭什么强制她去做心理评估?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你一个外人懂什么?”薛正国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年轻人总觉得法医这行神秘又刺激,全然不知道干这行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和压力。如果玉诚是个普通的孩子,我虽然不赞同,但也由得她去了。你鼓励她学习法医,天天见到尸体,不怕她精神受到刺激妄想症激化?年轻人只看得到眼前的所谓的梦想,却不知道这代价有多重,你能为她的后半辈子负责吗?”
  薛正国心里的怒火蹭地一下子蹿了上来,要不是看刁书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估计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这种没有道理的仇恨大概是父亲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拐带的共同感情吧。
  “我当然可以——”刁书真不甘示弱,瞪视着薛正国,看上去她恨不得扑上去拽住对方的领口,再和对方酣畅淋漓地打一架。
  “行了你们别吵了。”宋玉诚上前一步,与刁书真掉了个个儿,将对方拦在后面。她背脊挺直而僵硬,看得出面对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她也不是如同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波澜不惊。只是她一开口,声音依旧同往日般清冷高傲,“按照我们的约定,我答应去做心理评估。”
  刁书真踮起脚,从宋玉诚肩膀上冒了个头,补充道:“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哪有让来访者再应激事件之后马上做心理评估的,至少要一个星期之后吧。”
  “一个星期之后?”薛正国反驳道,“不行,最迟明天!”
  “你!”刁书真似乎真要扑上去揍他一拳,好在宋玉诚及时拖住了她。宋玉诚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回复父亲道,“好。”
  薛正国哼了一声,像是实在看不惯刁书真那副恨不得黏在宋玉诚身上的样子,负气大步离去了。
  “你今天下午——”刁书真仰头望着宋玉诚,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又看见自己的妈妈啦?”
  宋玉诚温柔地低了低头,傍晚时落日的余晖低垂,亲吻着她如霜雪般洁白的脸颊,呈现出流转的艳色。今天的宋玉诚很是不同,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小孩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茫然地站着,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鞋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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