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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近代现代)——燕倾

时间:2021-04-16 10:11:25  作者:燕倾
  “我为什么不敢?”
  谢锐言的手上有一套陈年老照片,是法籍自由摄影师AlexandreA.拍摄下的组合,名为“血之花”。
  拍的正是谢锐言的生母,谢乘章的第二任妻子林稔年。
  那时,林稔年死意已决,即便谢乘章让保镖收掉了所有的危险物品。跳海的前一刻,林稔年夺下谢乘章的雪茄剪抹了喉咙,翻身坠入海中。
  那一带海洋有很多鲨鱼出没,鲜血引起了它们的注意,不多时,鲨鱼们成群围过来啃咬,也让谢乘章和爱妻的甜蜜旅行变成了噩梦。
  A.凑巧拍摄下这一幕,画面中的残·肢并不算清楚,大海掩盖了女人的随海浪浮动的衣裙,鱼群翻腾出血色,反倒有几分鲜血玫瑰的残酷美感。
  谢锐言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家里有匿名人士寄来这套照片,谢乘章看了,当即把照片撕了个粉碎,抱着马桶吐了半天。
  以谢乘章锱铢必较的性格,却没有去追究背后对手“诛心”的责任,让谢锐言和其他兄弟姐妹都颇感好奇。
  但他们的好奇心只能默默地收起来。惹怒了父亲,谁都不会好过。
  谢锐言成人那天,许枝婵给谢锐言一个真相,而他顺着真相继续摸索,找到了让他触目惊心的答案。
  摄影师是个汉语学得不太好的中国通,最字正腔圆的发音要属他的老本行专业词汇“快门”。
  摄影师谈起林稔年的事情时用词最为频繁,谢锐言每每听了,就想要痛哭。
  与这位摄影师的交谈,也成了谢锐言学习法语的契机。语言是工具,是痛苦,也是通往真相的钥匙。
  他学得越多,就越是从健谈的摄影师口中了解更多的情况
  当时的天气、游轮的大小、母亲坠落的地点、拿匕首的手势、鲨鱼有多少条、先啃的什么部位……通通都知道了。
  谢锐言从哭泣到麻木,到拿着那套照片一遍遍地看,问自己为什么。
  但这世界上,不是所有问题都能得到解答,从不缺少悬案。
  比起那些血·肉·模·糊的影像,手腕上小小的纹身实在算不上是什么。
  再添些其他的也无妨,只要让谢乘章知道,他不再是之前那个事事以父亲的心情和决定优先、被随意转动的小音乐盒。
  谢锐言在谢乘章面前抖落一张张陈年旧证。
  谢乘章阴沉着脸,试图从谢锐言的手中抢夺剩下的照片
  “你哪来找来的,到底是哪里来的?谁给你的?!给我拿过来,快点,一张都不许留!”
  谢乘章的呼吸紊乱,瞳孔收得很紧,“逆子,我养你这么大,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就拿这样的照片气我,谁给你的照片?谁给你出的主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
  “恶毒。原来,您也会觉得他人恶毒?”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心情!”
  “您逼死了我妈,把奶奶的死当作砝码,您从前让我身边的人走得走,散得散。过去我不懂是为什么,只当像姐姐说的,您给的爱太沉重,可是——”
  “可是与他人建立正常的交往,我为了自己而拼搏,我做错了什么?”
  “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害你。为了你,我愿意去接这头我的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都发笑的长头发,你明不明白?我是爱你的,只不过你视若无睹,狼心狗肺,不想回报我的养育之恩。你说说看,除了你,还有哪个当儿子的会这么对自己的爸爸?”
  谢乘章一张张地拿起照片,看也不忍看地撕碎,“那个叫韩峤的,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离开他,再也不接触他,做我的好儿子,我就答应你,不再对那个小公司施压,他们的未来,我能给。”
  “您真傲慢,您以为这样就可以击垮韩峤吗?”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乖儿子,我哪里做得不对?!”
  “您哪里都不对。”谢锐言痛苦地一皱眉,声音沉缓,“既然这样,我给您,您想要的乖儿子。”
  谢锐言拿出了老旧的古董雪茄剪,是谢乘章送给年幼的贺桐的小礼物,也是他唆使她点燃第一支雪茄。
  那年她16岁。
  “我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您还记得您把它送给谁了吗。”
  “我送出去的东西多,怎么可能一一记住?你会记得你每天吃过什么?”
  “您不记得。您竟然不记得了。”
  谢锐言举起了雪茄剪,目光定定地望过去。
  “你干什么?”谢乘章下意识地退离谢锐言,警惕地问,“你母亲是自己死的,你还想用这把替代品替她报仇?”
  “我不伤您。”
  “等我死了,您可以把我做成标本。”
  “您可以,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我日日夜夜地憎恨自我,不为别的,只为身上流着您的血液。”
  “差点忘了,您晕血,自己是做不了标本的。我口袋里有专业标本师的电话号码,等法医为我尸检后,您可以联系她。”
  谢锐言顺着那个分号的标记,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流淌而出,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不多时就凝成了一个血洼。
  谢锐言怕疼,他自童年时就看到父亲打骂哥哥姐姐的“虎式教育”。
  但谢乘章对他颇为小心仔细,从不轻易打他。杀鸡儆猴这个成语便深深刻在了谢锐言的心里。
  他怕伤怕痛,怕像姐姐那样流血,受到的伤也不过是因为从父亲手里抢夺电吉他,因为被茹寸心刚搬进谢宅时,不小心把他从楼梯推下楼摔断腿。
  手腕是很疼的,但疼痛没有关系。
  谢锐言和韩峤许诺,愿意为韩峤做任何事。
  他的心脏早已同酒窝一起,献给了恋人。
  早晚有一天,他要站在阳光下,和韩峤肩并肩,手握着手。
  他要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中,他要正中间的观众席坐着韩峤,抛出一只黄玫瑰,让所有人看着韩峤接住它。
  他要自己忘记谢乘章,忘记客观上无法切断的血缘,只记得韩峤。
  为此,他不惜用任何方法,即便是伤害自己,只要对谢乘章有效果。
  谢乘章的肩膀猛然一抖,看见谢锐言满手腕的血,头晕目眩。
  他再抬眼,见谢锐言酒窝深深,一如他母亲当年的模样。
  “您以前并不晕血,好像是从我母亲去世才开始的吧?”
  “母亲当年想要离开您,为此连完整的身体都不愿给您留下。但我不会那样‘残忍’。当然,残忍和恶毒都是您说的,您想要的听话的儿子,我能给您。”
  “papa,我祝您如愿以偿。”
  谢锐言换了只手,反握住剪刀,要在脖颈上割下第二刀
  谢乘章冲上前,牢牢地将谢锐言的手腕攥住。
  “你疯了,像她一样疯。”谢乘章松开手,落了泪,比起常人的痛苦,却更像是鳄鱼的慈悲,“我们家没有精神异常者,更没有出过你这样大逆不道的人,你不配做我的儿子,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他凝望三子脸颊上的那颗小酒窝,像要透过它,看到从前最爱的人。
  但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就只有一个除了和他母亲过于相似的容貌外,事事不顺他心意的儿子。
  学业、工作、爱好、性格、以及性取向。
  谢三如果是个女孩就好办了,可惜他生而反骨,卡着喉咙,谢乘章吞咽不得,唯有放弃。
  他还保留着妻子的冻卵,还有机会培养出一个优秀而听话的女儿。
  甚至成为他最衷心的妻子。
  这个儿子他彻底养废了,不能要了。
  谢乘章眼见着他说出这句“驱逐令”之后,谢锐言的唇角却压制不住地上翘。
  谢乘章出离愤怒。
  “好啊,你就是想要我不管你,对不对?!”
  “你以为我管你耗费了多少心血,耽误了多少赚钱的时间?你知不知道男人养孩子有多累?”谢乘章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最终放弃似的把雪茄剪甩到墙上,指着谢锐言的鼻子大骂,“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给我滚!”
  “你也一样。”谢锐言逆着光,眼睛微微地眯起来,笑意却渐深,眉眼之间似乎和来时有些不同,“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霞光万丈,洒在回酒店的路上。
  身份禁制取消之后,谢锐言住过孟寻的家,最后还是住不习惯,换了几次酒店。
  赌赢了,筹码是自己的命,手腕很疼,好在结果不错。
  他为自己争取到了过去不敢想的权利——彻彻底底地摆脱了父亲的控制欲。
  但他能为韩峤做的事却很少。
  谢锐言点开微信,发语音:“刘董,韩总最近还失眠吗?”
  刘岭这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谢锐言,回复却很快:“睡得可香了我跟你说,你给他找的老医生真的很有用,我最近也在医生那儿做针灸了,肩膀不疼腰不酸,甚至觉得自己能生。”
  “那就好。”谢锐言说,“那样就好。”
  “你声音怎么打颤了?你是不是哭了?既然你们都分手了,你也别太想他,把自己照顾好吧,我听说你那狗屎父亲特别难搞,需要我帮忙就叫我一声,打架我不行,论嘴炮输出,我仅次于阿峤。”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疼。”
  “回自己家吃得太好,吃坏肚子了吧?理解,你悠着点。”
  “好,谢谢刘董您的关心。”
  “还客气,和韩峤分手了,你也是我朋友。”
  接二连三地听到“分手”,谢锐言不知道韩峤和刘岭说了什么,抬起手背,胡乱地擦掉突然落下来的眼泪,继续发语音:“我们没有分手。如果他问起我,麻烦你转告他,我一切都好。”
  挂下电话,谢锐言望向手腕。他一路从家步行到酒店附近,过了很久,伤口已经凝住了,却也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他来时将雪茄剪消了毒,不用担心破伤风。
  但和刘岭对话后,谢锐言调转了脚步。以防万一,去医院仔细看看。
  他的身体不光是他自己的,也是韩峤的,还有朋友们的关心。他不再是只对着月亮眼巴巴凝望的孤狼。
  回想到十余年前,被吉他弦伤了脸,王管家着急地提着急救药箱过来,他蜷在姐姐的怀抱里。
  谢帷舟擦掉他脸上的血,比血更热的眼泪又滴在他的下巴上。
  谢锐言忽地一笑。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有了喜欢也忘不掉的人,有过与亲人不同的怀抱。
  他不会让分手变成现实,只要韩峤还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
  谢锐言在想念韩峤的同时,怀柔了几个要从光年跑路的艺人歌手。
  他把他们归到铃音之下签新合约,靠的不是丰厚的报酬,是公平的奖励机制,与获得Egon和其他作曲人独家谱曲钦定献唱的机会。
  尽管谈判谈得磕磕绊绊,却一次比一次顺利,三五次下来,谢锐言搞得有模有样,不输给当年那个做花瓶副总的自己。
  有时间的时候,他总会无法克制地去查看韩峤的消息。
  并非是谢锐言一人陷于思念;失去谢锐言的生活,韩峤空虚得要命,哪哪儿都不对劲,比去年那种隔靴搔痒的劲头更猛烈,就像喝了一瓶假酒,想醉也醉不了。
  谢锐言不知道韩峤心里有多痒。
  他在线下重整旗鼓,和贺桐协力壮大铃音,线上愈发高产,能做的事一样不落,但凡是韩峤知道的账号,他都勤快地更新动态,竭力产出高质量的作品。
  韩峤只要能看到其中一条就好了。
  他所有的作品中都包含着思念。
  编曲,配音,耳语。
  韩峤怎么什么都不跟他说。
  他怎么还不喊他回家。
  他是在跟他生气,还是真的不要他。
  韩峤在赶往泰兴的路上。
  他双手捧着谢锐言买的斑马纹保温杯,反省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
  他的性格不能说没有问题,看似积极生活的背后,却是对感情的避而不谈。
  被杂志采访被高调“出柜”的时候,他没想过解释,一来这件事不会过多影响伏羲,二来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三来,他还想钓一个多年未见的人出现。
  尹子瑄急于撇清和那人的关系,韩峤却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回来找他“算账”。
  那人却没有出现,反而是谢锐言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谢锐言舍弃谢氏而来,却为了“谢氏”离开。
  冷静下来之后,韩峤懂他的担心,却认为无需害怕。
  谢氏早就从根子里烂了,维持着虚假繁荣的连锁产业,假象之下压榨员工、吸人鲜血,长此以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将会变成一推就倒的纸房子。
  伏羲并非如此。
  韩峤非但要继续他们的事业,更要用行动告诉谢锐言,伏羲不是你当年那些可以被遣散的小伙伴,而是不畏惧谢氏这个庞然大物的初生牛犊。
  不用担心,没有人能对我们怎么样。
  “不用担心。”
  “韩总,您说什么?”
  “没事,小庄。”
  “您最近可总心不在焉的,是因为分手吗?”
  韩峤喝完一口茶,看了庄毕一眼:“谁说我分手了?”
  庄毕被副驾驶座上投来的温柔又冷漠的眼神杀到了,收回视线继续开车:“刘董说的,与我无关。”
  庄毕等了半天,没能等到领导在自己面前怒怼另一个领导,等到下个红绿灯时,也只等来总裁霸霸忧郁的容颜。
  侧脸优美如画,旋保温杯盖的动作很优雅,像一位尊贵的夫人,但这不是重点。
  他们这回自驾去泰兴的厂里调整机器,抵达之后,直接和机器供应商谈了设备更新的报价和保险问题。
  韩峤和供应商共同走在厂房里,谈笑之前,一笔生意续约谈成,庄毕在韩峤身侧默默观察,韩总和平时似乎并无不同,看起来更自信,也更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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