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针对伏羲的诸多事件,谢乘章说他没干过,除了贿赂检查小组去突击泰兴的乐器厂,这倒是和韩峤了解到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区别。
谢乘章倒不至于在这一点上说谎,唯一的嫌疑对象就集中到了谢乾坤的头上。
在马甲大规模掉落之后,谢锐言通过韩峤的介绍,认识了神奇了神奇的老孙,孙仰秋。
谢锐言和孙仰秋通了话,让他提醒韩峤注意谢乾坤,得到了孙仰秋的回应:“早就注意了,你那二哥真不是东西。”
孙仰秋说完,自知失言,谢锐言却笑着回答:“巧了,我也这样想。”
谢锐言虽然没有被员工们戏称为狗牌的光年工牌,虹膜识别却依然保留着,轻易地进入了星娱内部,在谢乾坤回来之前,捆了他的狗腿秘书,把人扔在沙发上,堂而皇之地进入谢乾坤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原本属于谢帷舟,大落地窗,采光极好,谢乾坤时常以腰背不好需要多晒太阳为借口,跑来看谢帷舟,谢帷舟索性让给了他,搬到顶楼,乐得清净。
贺桐走后,谢帷舟也迎来了在这里的倒计时,两年之内,她也将离开。
最重要的资料自然不在这里,谢乾坤却从来没有加密电脑文件的习惯,谢锐言稍一搜索,就检索到了谢乾坤和鼓点老总在干的勾当。
果然是谢乾坤,躲在谢乘章的阴影中搞事情。
谢锐言没有和二哥撕破脸,一来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他已经乏了,二来谢锐言相信韩峤自己能处理好。
求证之后,得知韩峤早已知道谢乾坤玩的那些手段,有了预防的对策,谢锐言便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地去应对如何签下楚源,作为打响铃音第一炮开门红的标志。
然而,谢锐言与楚源谈了两次合作,尽管楚源和上家的合约到期,却迎来了长达半年的空窗期,不仅与谢锐言,和其他人的谈判都谈到天崩地裂。
楚源虽然被奉为楚神,脾气却是出了名的臭,刁蛮任性,年纪越大就越不好惹,臭脾气综合体,业内人称楚大小姐。
网友纷纷表示,辱大小姐了。
两次合作都没有谈成,楚源便像对付其他人那样,不再见谢锐言。
谢锐言连吃了很多回闭门羹,连贺桐都看不下去了:“哪怕签新艺人,也不差他,你还要坚持吗?依我看,你还是去缠其他人更快,我这里列了张表,你可以试试。”
“谢谢你,贺桐,但是楚源,我志在必得。”
“您因为这事得下巴都尖了!”跟着一起跳槽过来的孟寻也说,“就不要楚源了,楚源出院,这名字不吉利。”
贺桐:“那他要是姓祝,岂不是更不吉利?”
谢锐言却有特别的坚持:“楚源必须争取到,他真的很好,我认为他值得。”
“你就是雏鸟情结,14岁时第一首歌机缘巧合被他唱了。他成心为难你,他作为你的黑粉,你就换个吧。”
“他明明知道有可能是我,线上一直没曝光我马甲,没有黑。其实他为人很仗义,也很固执。他性格很像……”
“很像谁?”
“刘岭。”
贺桐喉间迸出一声开怀的笑:“好啊,和人同居半年,都学会把别人的性格归类了?是我杞人忧天,你不带偏见看人,我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楚源难搞归难搞,人品没有太大问题,不会一次又一次为难你的。”
谢锐言开始做功课,去了解他过去没有主动了解过的人,昔日唱红他歌的这位楚神。
拉近双方距离的最重要的一步,则是投其所好。
谢锐言问贺桐:“楚源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和事?”
“楚源在运营一个摇滚乐队,三年了,成员除了他这个主唱外,一直来来去去,没有稳定,但这也是摇滚的常态。”
谢锐言过去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想到,楚源对乐队有特别的坚持,即便是自己作为自由音乐人成名,走到哪里都带着他沉重得飞不动的小糊队贝尔乐队。
谢锐言清清嗓,发问:“贺桐,你记不记得,我玩过摇滚。”
“我记得,后来你还把乐队解散了,你的小伙伴们走得走散得散,你们当时关系多好啊,可惜了。”
“其实我骗了你,不是我解散的。父亲逼迫了我的成员,拆了他能拆的一切,而我之前做的都是习惯于这一切。既然我还在这里,音乐就还在这里,我会尽全力理解楚源,用我的方式支持他,即使最后争取不到他。”
贺桐的双眼缓缓瞪大,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谢乘章这个老狗X!他有毛病吧这么对你?谢锐言你也是,当时你跟我说是音乐性不合,你把双胞胎得罪了,结果搞了半天又他爹是你狗X的父亲谢乘章?”
“息怒啊桐姐,息怒。”孟寻连忙劝住了贺桐,问,“老大,你的乐队是不是叫彩虹乐队?我当年很喜欢你们四个!也是因为这个,我才通过校招来谢氏工作的!”
“但是我们没有连校门也没有出,你……”
一群中学生的乐队,老家在海南的孟寻怎么听过?
“老大,互联网的力量是无限的,我喜欢听你们的歌,用全新的方式演绎了老歌,重新编曲,非常振奋人心!想到有才华横溢的同龄人鼓励着我们这些普通的少年,我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劲头!”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E神就是你,《出鞘》就是你和桐姐的歌!我就说你怎么唱得这么契合!”
谢锐言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乐队的?”
“那不是……班主任安利的嘛。”
孟寻也有自己的骄傲,不会轻易告诉谢锐言,那一年中考冲刺,班主任在课间时分给他们放了彩虹乐队的歌曲。
她常常放各种各样的歌曲,偏好民谣和摇滚,却很少放这样年轻的乐队。
孟寻学习成绩不好,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讨厌他的班主任,他们明明是近亲,但气场不合不是一天两天,相看两生厌。
班主任看不惯孟寻从小到大出了事不自我检讨就呜嗷呜嗷地找她哭,孟寻看不惯班主任端水大师似的,学校和家里永远让他先给对方道歉,再让对方给他道歉。
分明是同桌先嘲讽他金鱼脑,前一天帮他讲过的知识点也能忘,他才去在人家引以为傲的长马尾的发尖上粘了一坨502胶水,然后被同桌一巴掌扇在脑门上打哭了。
孟寻还记得第一首听的就是《出鞘》,谢锐言一开口就让他觉得,其他的都不是什么事了,世界处处有光明,谢锐言的歌声就是人间小太阳。
班主任说,希望大家都能去超越自我,剑露锋芒。希望大家都可以做到坦率地对待别人、素直地对待自我。
后来孟寻和他的同桌、和班主任达成了和解,并且在歌曲的鼓舞之中,从学渣逆袭到了年段前五十,惊掉了众人的下巴,开窍后开挂似的,一路顺风,直到被这阵东风送到了当年的主唱谢锐言的身边。
“一举拿下楚神,您可以!”
谢锐言被孟助反向强化了buff,收拾好东西,再去找楚源。贺桐凝望他的背影,转头对孟寻微笑着送上嘲讽,目光里却并没有往常的不屑:“行啊,小跟班,先把坤总同款胡子剃了再说吧。”
“可我女朋友说喜欢这个类型的胡子?”
“她要不是喜欢坤总本人,要不就是在涮你。你喜欢你的胡子吗?”
孟寻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么一说,我觉得她在耍我。”
从502事件后,孟寻和同桌吵吵闹闹多年,不知道怎么就在前两个月升级成了情侣,依然小吵小闹不断,他俩就是欢喜冤家版的《同桌的你》。
但每当女朋友看到这两撇小胡子,总会动容地笑出声来,说孟寻和当年一样傻,气也跟着消了。
“先自我取悦,再取悦别人,自信是迈向人生成功的基石。当然如果她真的喜欢,我建议你保留这一特色,毕竟能哄女人天天开心的东西不多,你的胡子算一件。”
“桐姐你最近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好像你最讨厌的装13类型的人?”
“因为韩峤啊。他主动和我接触,我俩又有一个共同关心的对象,你老大。”
“您什么时候和韩总往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是你老大的男朋友。”
“哦,原来是男朋友啊……”孟寻笑着捏捏胡子,笑容缓缓凝固,“男,男朋友??”
“对啊,不过他最近不怎么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韩峤休完短假,回来上班,但并不算太忙。
他在金陵饭店有场谈判,时间很短。伏羲和月相经历了合作与分歧,两家重谈了合约,达成一致共识,针对王意的这件事也算彻底翻了篇。
谈判结束后,韩峤帮着几个助理收拾完带来的东西,最晚一个走到饭店门口,却对上了一个许久未见,让他意想不到、却又出现得合情合理的人。
谢乾坤。
谢乾坤穿着喜气的红色唐装,手握一把文人折扇,对韩峤一拱手,斯文雅痞的模样:“谢三承蒙你照顾了,韩总。”
韩峤正了衣襟,又拉松领带,略一点头:“举手之劳,应该做的,坤总客气。”
谢乾坤注意到对他称呼的巧妙转变,又在韩峤的前襟看到那条应该属于谢三的鸢尾花领带,怎么看怎么像这二人在合·体对他挑衅。
愤怒感顿生。
谢乾坤挡住韩峤,不让他走:“怎么能叫举手之劳?应该是雪中送炭,一米九二的炭。”
韩峤用手背拂开谢乾坤的手腕,眉头轻蹙,微有些不适:“您别客气。”
谢乾坤挑起眉毛问:“韩总和我们家小三儿是什么关系?”
“他是独立的人格,还请谢总不要说模糊重点的话,注意用词。我和他是知己。”
“知己?那就是朋友咯?你发誓?”
韩峤轻笑:“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问心无愧。如果坤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失陪了。”
谢乾坤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悠悠地说:“棋子也好,花瓶也好,每个人都有注定的道路,拿好自己的剧本,过度干涉小三儿,适得其反,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韩总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辉煌成就,我想你应该明白。”
“爱比克泰德是说过,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但他同样也说过,我们无法选择外部环境,但是对外部环境的回应,却是我们能够选择的。”
谢乾坤听到弯弯绕绕的回答,从口中啐出一声不耐烦的响:“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我动手,你会有什么选择?”
韩峤停下脚步,抱起手臂,侧着脸对谢乾坤一挑下巴。
“大庭广众,金陵饭店门口,坤总不会连这点颜面也不想赚吧?”
韩峤说完后,脸颊被发梢挠得生痒,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手腕,却不想这个动作触动了谢乾坤的“开关”。
“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招我吧。”谢乾坤飞快地伸手,在韩峤腰上狠狠捏了一把,附在韩峤耳畔,暧昧地沉声说,“可请韩总做出选择,不要让谢氏……让我,失望啊。”
他转身便走,被韩峤叫住,眯起狭长的狐狸眼回望:“韩总还有话要说?”
“举头三尺有神明,您脑门斜上方45度就有个监控探头。我会请法医做伤情鉴定,伏羲的法务也会向你司发函,商讨您用左手小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的事宜和赔偿要求。”
“你!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不识好歹!”
谢乾坤脚下一滑,冷哼一声离开。
韩峤回去发现腰果真青了,由此可见,谢家人的手劲一脉相承。
当年的谢帷舟给过三百斤的韩峤一记背摔;这一天谢乾坤又头脑发热地掐了他的腰;就连仅在上初中的谢羽,也曾在谈病时用玫瑰扎过他的手。
他似乎和谢家人气场不太合。
但还是非常不同的,韩峤异常怀念小谢总的马杀鸡。
谢锐言的手指能拉琴弓、能弹琴,也能捏韩峤。
所有的穴·位都能细致地按·揉。
这天的遭遇提醒了韩峤,谢锐言不只有个难搞的父亲,他二哥谢乾坤不是善茬。
他打了一通加密电话,说要把李富贵调去远远保护谢锐言。
刘岭得知这件事,打来通话:“你不是总说忍一忍吗?现在我忍住了,你怎么反而去挑衅谢二,他多毒啊,业内人士都说他是眼镜蛇。”
韩峤手上忙不过来,叼着衣服一角,给刘岭拍了一张腰部淤痕的照片。
刘岭看着韩峤照片中的下半张脸,连连啧声:“男·色的诱惑啊,你这张照片可是能大卖。”
“你往下看。”
“卧槽??你的腰怎么回事,让谢乾坤拿电烙铁烙的?”
“掐的。”
“啊?他真是谢锐言亲哥,不是个抱错的神经病?”
“人若犯我,我不能忍,而且他说谢锐言是棋子。谢锐言可以是阿拉斯加,是谢刺猬,但绝不是花瓶,更不是没有灵魂的棋子。”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爱称。好好好,您消消气儿,谢二掐你腰确实有毒,佛祖会让他一夜搞一百个人,肾透支透透的。”
“我让李叔帮我照看小谢。”
“本来富贵叔就是我雇来贴身保护你的,花了大价钱,你却让他去远远地盯一个会散打的小朋友。”
“不这样做,我不安心。虽然他的社交账号正常更新,情绪稳定,但我总担心他出事。”
“过去你天不怕地不怕,说人类最无用的感情就是恐惧,但你现在一天天操心的模样,像极了老母亲。”
韩峤更正:“是男朋友。”
刘岭又开始咋舌。
他好想他远在异国的老婆。
隔天,韩峤在办公室,刘岭过来确认方案,顺便问起了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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