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谢锐言拍拍韩峤的手背,拥紧他,“哪里也不去,除了你心里。”
“小狗。”
“咪咪。”
“怎么这么叫。”
“讨厌吗?讨厌我改。”
“不讨厌。”
亲昵的称呼换来舔一口下巴,谢锐言感觉有些痒,就像韩峤的舌头上生了猫科动物专有的倒钩,让他下巴发麻。
“你离开的日子里,去做了什么?”
“你没让孙仰秋监控我的生活?我还以为你尽在掌握。”
“没有。”韩峤微微摇头,泪痣在眼角下,像滴随波逐流的海水,“仰秋不是超人,我也不是什么偷·窥·狂。”
“让你担心了,我处理得很好,韩峤。你说得对,过去我习惯性地轻视自己,其实只要认真地规划,一次次尝试,凡事的结果都不会太坏。”
“线上的那些产出,我已经看过了。除此之外,你做了什么?”
“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这个晚上很长,二人都把手机调了震动。天色还未太暗,他们就睡在一张床上放松精神,相拥着说夜话。
韩峤得知,分开的日子里,谢锐言去正面刚了谢乘章,一回输,一回赢,靠的是打心理战,颇有效果,但对于谢锐言的自我伤害,韩峤依然很难过。
韩峤打开手机模版,在之前的喝酒不砸东西合约后面,又翻出一张绝不伤害自己的契约书,让谢锐言用食指在屏幕签下了“XRY”。
至于韩峤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电子文件,为什么原本的落款是“HSY”,谢锐言没有问起,人人都有小秘密。
谢锐言接着对韩峤说起他做过的事。
他和楚神签约,还和琴鹤出来的艺人们立了合约。
还有许多零碎的事,譬如谢锐言陪贺桐去变更工作室的经营范围,构建公司的运营框架,给艺人们排档期谈广告,一一接触并定制专属于他们的歌曲,期间还参与了两个公益广告的拍摄。
每做一件,谢锐言都会想,如果是韩峤,韩峤会怎么做。
但不仅仅是参考韩峤的做法,渐渐地,谢锐言从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式,工作方式的顺利打开之后,他会去看韩峤最近做了什么,有没有流露出想要他回去的讯号。
“确定你很想我,我就提前回来了。”
“我不想你,那个简笔画头像也不是给你画的。”
“你怎么知道我设为头像了?你看了我的吐槽体小号,你果然想我想得不行。”
“我不想你,谁会想一只离家出走的坏狗狗,你不要自恋。”
韩总口嫌体直,说完便背过身假寐。
谢锐言推他,韩总也一动不动。
“不要骗人啦,同样的当我不上第三回 ,你不会秒睡更不会沉睡,快点醒来吧,睡美男。”
韩峤:“……”
依旧假装沉睡,留给身后的人一头长发。
谢锐言定睛一看,竟然有一根白发夹杂其中。
他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像悬在半空中,连忙去扒韩峤的发缝,好在大海捞针似的,半天只找到原先的这么一根。
韩峤不胜其扰,闭着眼睛,把身体转了回来:“你干什么呢小狗,住爪。”
“需要我帮你拔……没什么。”
“我睡着了,你不要乱摸。”
“才八点。”谢锐言撑起身体,捧住韩峤的脸,“眼睛睁开,不然我要吻醒你了。”
韩峤闭着眼睛说:“有本事你就吻,睁开眼睛酸我输。”
“接招吧,阿峤!”
输了。
晚上八点半,韩峤被迫“起床”。
再不起,他要被狗子亲到窒息了,没有人想到谢锐言的肺活量好到离谱。
韩总本身肺活量也很不错,面对言总却还是略逊一筹。
也难怪谢锐言想继续练搏击,谢乘章用推土机把奖杯都轧了,谢锐言大学毕业前想服兵役,谢乘章却把他送出了国。
这样的体能经过特别训练后,一个谢锐言恐怕能打十个老父亲,谢乘章怕有怕的道理。
韩峤很想知道谢锐言具体是怎么解决的这件事,对谢乘章说了什么样的话,谢锐言却说:“不是什么好话,你听了会难过,也会不喜欢我,不要听。”
这是谢锐言的决定,尽管韩峤有疑问,却默默地接受了。
该知道的,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会为谢锐言心痛,只是现在,先行收下恋人这一份隐匿起来的特别的温柔。
二人虽然不算久别,却像是过了很久。
韩峤住进谢锐言的这间房,在这个重逢的夜晚,又在床上捧着笔记本电脑,合录了一首歌做纪念。
线上,狼藉1111自爆了本音,先前的神秘男声也是同样。
粉丝评论最热的男男对唱的心愿被满足,却震惊于那个掉马的神秘男声。
有人放了音轨对比线,敲定实锤,评论沸腾了,疯狂刷问号。
“真的是总裁霸霸……那首《拂晓》也是他的合唱。”
“韩峤?????上回谁说不是他的,我说什么!”
“上回也有人放了对比啊,对不上的,怎会如此?”
“哈哈哈哈天呐,这年头连霸总都会男伪男了,严重内卷,我们小up还活不活?”
“楼上的小up,没有人和你抢饭碗,冷静点,这不叫内卷,叫神仙偶尔下凡。”
“回楼上,虽然但是,楼上上是和狼藉同期的大神,两个人还battle过……笑拉了。”
“狼藉的原声是谢锐言??”
“之前说小谢总碰瓷狼崽的人,你们的心情复杂吗。”
“坏了,我理应粉转黑,为什么会觉得up主更可爱了……”
“Up的业务能力真的很优秀,欢迎大家翻往期稿件听听看,不好听我提头来见!”
“哦我的老伙计,谢锐言和韩峤?????”
“村通网,弧太长,之前的热搜你们没看?”
“妈妈呀我磕的天糊cp成真了!巧言令色isrio!”
“改回来改回来,我们超话还是巧舌如簧,今天就改1551”
这并非是结束。
韩峤拿着innovaV3.0的通用模型,谢锐言拿着二胡,拍下乐器合照,发到了韩峤的加V微博。
“这是什么?”
“今年的预告清新脱俗,innova的参考乐器不用小提琴,竟然是用二胡?”
“左边这双手大家都熟,右边是谁的?”
“是谢锐言,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我知道,指路小号‘今天被H总fssw了吗’,都去看,不甜不真找我退钱。”
“小谢总真的,经常改名,越改越甜,为了不丢了他,我只好把他设为了特别关注。”
“fssw是什么?”
“法式……那个什么,后面自己脑补,旧海微博会屏蔽,不让直接写。”
这条微博下面,有人截了图,放大手部,用加粗的红色记号圈出二人手指上的铂金对戒,都戴在中指。
“什么意思,未婚?为什么两个人都戴着一样的款式?”
“热恋中吧,戒指是周某生这个季度的特别限定,全国独一份,孩子傻了,这不是炒作麦麸,是秀恩爱。”
“绝美,我又相信爱情了!”
韩峤rua乱了谢锐言的头发。
“就这么爆了你最心爱的马甲,真的不觉得可惜?”
“戒指都戴了,官宣也做了,再问这句话,你不觉得虾仁猪心吗?”
“也是,抱歉宝贝。”
“我们俩锁了,公开了,阿峤,以后再出现什么问题……”
“都要一起面对。”
“你承诺的。”
“你也不要偷跑,不要像这回,一个人抗下全部。”
“知道,我们一起。”
谢锐言回应一声,刚笑起来,就被韩峤一口啵在脸上。
“我的酒窝还没出来,你亲什么?”
“不管有没有,我都是要亲的,你是我官方认证的男朋友,你给我套了戒指。”
“你也乖乖被我套了。韩总,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不是也一样吗。”
套戒指的过程很乌龙
二人合唱完之后,谢锐言吃味地问起韩峤的腰是谁掐青的,还撩起来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意外眼熟,在镜头之外更加清晰,掐痕和当年谢乾坤掐谢锐言的腿有的一拼。
谢锐言面目狰狞:“谢乾坤他——”
然后被韩峤抱在怀里,牢牢制住,反复rua毛。
“没事。”
“再有下次,你就揍他,我也是打到他不敢掐我,每次都照他的脸揍,后来他只敢嘴上说我。”
“但你还是会被他伤到,你甚至没有屏蔽他的手机号。”
谢乾坤也不是从开始就这样,早年也帮着谢帷舟和谢锐言向父亲讨几次公道,后来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渐渐地才掉进了钱眼,唯利是图,整天惦记着谢锐言会不会和他抢继承权。
谢锐言原本还想给个弥补关系的机会,韩峤一直知道,安安静静地等谢锐言做出选择。
“现在不会了。”谢锐言拉黑了二哥的号码,从怀里摸出黑色缎面的戒指盒,“让谢乾坤见鬼去吧,你不要看他,就看着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因为他,而减少对你的爱。”
“那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你吃醋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
“其实他没有喜欢我,我逗你的。”韩峤轻笑,“他当时只是头脑发昏,骨头发飘,仗着自己是光年二把手,做出了一点成就,想包·养我。”
谢锐言:“……”
这个补丁不如不打,他更生气了!
谢锐言忍不住跳过了韩峤答应求爱的回答,直接把更大一些的那枚戒指套上了韩峤的中指。
尺·寸非常完美,贴合了手指的线条。
“我愿意。”韩峤匆匆补上一句,又问,“什么时候量的?”
“捏过你的手指无数回,眼睛也看了,不用量。”
韩峤感叹了谢锐言的心灵手巧,回忆起谢锐言的指腹一遍遍落在他手指上的感觉。
原来从那么久之前,谢锐言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怎么是中指?”
“我想把无名指留到正式的求婚,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无名指被我套了圈儿。”
“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韩峤笑着抱紧谢锐言,让他挨着他的胸膛,把另一枚戒指给谢锐言套了上去。
“你好甜。来一场一辈子的热恋吗,宝贝?”
“当然要来。”谢锐言笑了有一会儿,勾住韩峤的衣领,亲了口下巴,“最近我……不是,其实我一直都苦苦的,像穿心莲,也只有你觉得我甜。”
“苦的也好吃,含化了变成甜的,味道有层次感。”
“大概因为你嘴里甜。”
韩峤失笑:“谢团团,不要妄自菲薄。”
“韩娇娇,我没有。”
“好的,没有。”
二人翻唱完歌曲又发完微博之后,时针指向十一点,韩峤啪唧啪唧地拍谢锐言的脑门。
“不睡长不高,你还年轻,还能长,快睡,明天早上我还有会要开,让小庄陪你出去走走。”
“我也有工作,中午要去谈个合同,下午我在宾馆等你回来,如果你有时间,就一起吃晚饭。”谢锐言想了想,反驳,“我四舍五入一米九,不需要再长高了。”
“你官方身高185,我目测186,你和我脱鞋差六公分,站着接吻时总偷偷踮脚想高我一个头让我抬下巴,真不想再长长?”
“差6岁,身高6公分,六六大顺,挺好的。”
“你连谱曲都喜欢用‘啦’音。”
“因为我们差的都是‘啦’。”谢锐言从被子里抬起手,去触碰韩峤的睫毛,“我不需要事事以你为标准,想着要超过你,我只希望我们在各自的领域里,都能朝着自己的目标做到最好。”
只要能超越自我,谁都可以是赢家。
每个人都有专属于自我的擅长的事,
要选择,不要逃避。要坚持,不要放弃。
这过去是韩峤的人生观,现在也是谢锐言的人生观。
韩峤说:“你不是苦的,你是甜的。”
谢锐言也轻轻拍拍他的头:“你最近失眠吗?”
“好一点。”
“可我睡不着,你传染我了,我是指好的那种,我愿意和你同化。”
“抱抱?”
“抱抱。”
“你想做我的积雪吗?”
“说实话,我很想。”
谢锐言和韩峤一起来北京,是为了助力于韩峤的睡眠。此刻无论提议有多么诱人,他也要把持住自己。
很奇怪的感觉,虽然身体很热,心却很柔软,有自持,也有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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