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裴远的名义订的。
岳铭只知道上面写的类型,并不知道里面究竟装得什么,磨蹭着不想走,想等他打开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但骆崇宴自己也害羞着呢,这种东西他怎么能当着铭哥的面儿打开,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是他脸皮厚不厚的事儿。
“你快点出去!”骆崇宴也想打开看看,奈何岳铭不走他不好意思,只能开口赶人了。
“少爷,您让我看看呗。”
“我不!”
给他看?
没门。
“少爷,要不您穿上我看看,我帮您参谋参谋!”岳铭绕着办公桌走到骆崇宴身边,被他直接站起来推出去。
他现在腿越来越利索,日常的出行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少爷……”岳铭还想争取一下看热闹的资格,骆崇宴红着耳朵直接把人推出去。
“啪——”岳铭刚折回来,鼻尖差点磕到门板上。
“哎。”岳铭叹气。
他的傻少爷啊,现在不给他看,等到那天,不还是会让他看见吗?
而且看见的还不止他一个人。
想到这,岳铭又叹了口气,尝着骆崇宴喂给他的“闭门羹”,打算把这个消息先跟程东聊聊,这种抓心挠肝想看热闹的心情,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感受!
第89章 跑这么慢,你是娘们儿吗……
等岳铭走后, 骆崇宴拆开鞋盒,里面装着双五厘米高的黑色翻毛皮高跟鞋,他的脚码。
一个还不会跑的人已经开始奢望别的了。
骆崇宴指尖从鞋头划过, 又将视线放到一旁的箱子上,掰开箱子两边的卡扣,打开瞧着里面分类装好的衣物。
那天在IPF一闪而过的画面却在他心中种了颗种子,随着他逐渐可以独立行走而发芽成长。
因为不想告诉时昼自己腿好的事实, 骆崇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纪念自己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他没勇气现在就去试,合上箱子藏起来。
翻开日历,他数了一下距离红笔圈起来的日子,发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三个周。
骆崇宴拔/开笔帽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个叉,画的时候指尖都在发颤,他无法推算那天会发生什么事, 内心却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他在那天的要求, 昼哥哥能让他实现吗?
“笃笃。”岳铭在外面敲门。
得到肯定后推门进来, 站门口问, “少爷,特训老师已经到了。”
“嗯。”骆崇宴坐着轮椅出来,岳铭回头望了眼, 见桌上东西被收起才关门跟他出去。
半个小时后,骆崇宴戴着口罩帽子, 穿一身黑色宽松的休闲服, 坐在轮椅上跟着岳铭出去。
厨师长没事溜达出来,见小少爷出门,挠了挠头发问管家:“老李,最近小少爷忙什么呢?天天这个点儿出去。”
跟刚回国那阵儿宅在家里不出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管家被他这么一说也发现小少爷最近出门特别频繁, 经常早出晚归,甚至好几天都住到了檬苑那边。
“快比赛了,小少爷肯定是为比赛在认真准备。”
“也是,看来晚饭又不能回来吃了。”
“先生也不一定,先备着吧。”
被管家以为在认真准备比赛的骆崇宴,坐车上给裴远打电话。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震破耳膜的怒吼声:“骆!崇!宴!这比赛到底是在给谁比啊?”
“你特么的简直是把这活儿扔给我了啊?我是队长吗?!!!”
裴远已经一个周多没见到骆崇宴的面儿了,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一天天的在忙什么,经常阴间时间才回复他发过去的文件。
“你是啊。”骆崇宴借驴下坡,直接把队长的责任头衔全移交给裴远,反正国际比赛他们两个队合一块儿,谁当队长他都没意见。
“我就问你,今天能不能过来一起开个会?”
骆崇宴算了算时间,想了一下说:“我下午六点有半个小时。”
他说完,那边传来一声拉开话筒后的次奥,但被骆崇宴还是听见了。
“知道了,你滚去忙你的吧!”裴远骂骂咧咧地说完不等他说话直接挂了。
岳铭开着悍马一路往比庄园更偏的郊区方向走。
骆崇宴挂了电话后脱掉宽松的外套,低着头微微弓着腰,两手揪着卫衣的领口,往外一扥利索地脱掉,露出里面迷彩紧身衣。
“少爷,鞋子。”岳铭提醒道,手上还不忘轮着方向盘掉头,从油柏路拐到路边的杂草地上,在睡倒的草地上碾出两道车印子。
“哦。”骆崇宴换掉裤子,胳膊往后备箱一探,摸索了一会儿抓到一双系带的低帮靴子,将脚上的篮球鞋换掉。
岳铭一路碾过颠簸的土路,扬起车屁股的滚滚黄土,停在一处用铁皮围起的基地面前。
换好装束的骆崇宴从车上下来,两条笔直的腿被同款式的迷彩裤包裹着,站在车门边儿戴起岳铭递来的墨镜,跟着他走进去。
基地门口的守卫见到来人,点了下头示意他们进去。
骆崇宴低着头跟岳铭进去,他脸上涂了东西,让他的脸看起来不那么的白皙,加上他戴着墨镜,大半张脸都被藏进来。
两人走进来,左手边是一处人工搭建的攀岩墙,30米高,而且墙面设计非常反人类,极少有明显的可支撑点。
右手边是比攀岩墙还要高的综合墙壁,墙壁从左到右竖条划分了十二种,每一种只有一米宽,基本囊括了所有常见的墙体类型。
一名穿着黑色健身服的壮硕男人叼着烟走过来,伸手不客气地摘了骆崇宴鼻梁上架着的墨镜,用破锣嗓子低沉地问:“怕晒?”
骆崇宴摇头,他都涂这么黑了,怕个锤子。
“等着。”
男人眯着眼,从两墙夹缝中的小屋里翻出一捆绳子,扔骆崇宴脚边,眼神一挑示意他拿着。
骆崇宴捡起绳子,男人指着右手边的墙体:“今儿上这个,有问题吗?”
骆崇宴还没发表意见,岳铭急了,这么高的墙光秃秃的连个踩的地方都没有,让小少爷靠这根儿绳上去?
开什么玩笑。
“不能先练习攀岩吗?”岳铭问道,小少爷臂力强,攀岩对他来说难度还行。
“那个之后再练。”男人不耐烦了,见岳铭还想说直接回绝,“磨叽啥,废话这么多甭练了!”
岳铭还想争辩,骆崇宴抓住他摇头。
“我给你示范一遍。”男人猛吸了口烟,吐着烟雾捞起地上已经有些发黑的绳子。
抓起墙体旁边放着的抓钩系在绳子另一边顶端,右臂甩了两圈绳子往墙体顶端一扔,卡住了。
骆崇宴让岳铭去休息,他一个人站老师身后,望着老师用力扯了扯绳子,确认卡好之后双手抓着绳子,两腿跳起同时蹬在地面,整个人身子与腿呈九十度。
借着墙面的蹬力,男人双手交替往上快速抓着,重复刚刚的动作。
近四十层楼高的墙体,男人用了十六分五十八秒登顶,随后将后腰上的卡扣锁住绳子,在腰上缠了一圈,绕了两下打了个结,两腿一蹬借着绳索滑了下来。
男人落地后解开绳索,见骆崇宴没走,点了下头。
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少爷还没被吓跑,行啊。
男人凶巴巴的一张糙汉脸浮现一丝笑意,他走过来教骆崇宴怎么系爪扣,怎么打结。
活结、死结、双扣结……二十余种的打结方式男人全部教了一遍,骆崇宴脑子好使,看过一遍模仿着做了一边就记住了。
“你小子……可以啊。”男人不得不承认这小少爷是他见过上手最快的,这书读得好,学别的也快。
“听三儿说你这腿刚好利索?”男人蹲在凳子上,继续吸他嘴里的烟。
目光浮动,检查着他打好的结有没有错误。
“嗯。”骆崇宴不想多说这个,不想别人因为这个放他水。
“那你自己悠着点儿,行了,上吧。”男人跳下来,把他刚刚用过的爪扣拆下来给他,又快速讲了一遍要在注意的事项。
骆崇宴系好卡扣,学着老师的样子轮了两圈绳子将卡扣那端甩上去。
他走到墙体面前,伸手拽了拽卡扣,检查好扭头,男人从怀里掏出秒表,等他开始爬的瞬间掐表。
……
一周后。
男人叼着烟站在烈日之下,黑里透红的皮肤布满汗水,手里的秒表还在工作。
“二十六分!你没吃饭吗?!”男人望着综合墙体距离顶端还有两米远的身影吼道。
岳铭一开始听见这老师吼小少爷,还有点生气上火,但骆崇宴没什么感觉他也不好说什么。
经过一个周的魔鬼洗礼,他彻底没什么表情,这老师凶归凶严归严,小少爷的进度进步跟坐火箭似的蹭蹭噌地往上涨,一天一个样儿。
“给我快点下来!”
“顺风车都跑这么慢,你是娘们儿吗?!”
骆崇宴听着下面的吼声,到了顶端,快速打结扣好卡扣,一步蹬出去。
下降的凉风吹起他的头发,微张的唇很慢地深缓着呼吸,耳边除了因剧烈运动发出咚咚咚的心脏声之外,只剩自己的喘/息。
“咚。”厚底儿皮靴重重地砸在地面,震起地面轻微的尘土。
男人同时掐了表,二十七分十一秒!
“给你五分钟,下一个项目——”男人顺手指向左边的攀岩,“二十分钟给我拿下,做到吗?”
“可以。”
骆崇宴喘着气卸掉腰间的绳子,抓起地上的水瓶咚咚咚地仰头往嘴里灌水。
岳铭完全没眼看了,他养尊处优精致的小少爷啊,被这匪里匪气的男人带了一个周给影响的,现在都会大口吃饭疯狂喝水,跟头饿急眼了小猪崽子一样。
哪还有平时慢条斯理吃饭的优雅样子了?
这一周高强度的训练后,骆崇宴双腿肌肉更加紧实,微微粗了一圈。体重没掉还增了几斤,体脂掉了一点儿,时昼给养起来的那点肉肉全成了肌肉。
身体的变化倒是没怎么改变骆崇宴的脸,但在他身上的气质方面,多添了份刚毅的力量感。
原本介于少年与成熟之间的他,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彻底摆脱最后一层稚嫩的皮,嬗变为锋利无比夺目耀眼的利剑。
骆崇宴从训练基地回到时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这个点儿家里人都已进入梦乡,他坐在轮椅上争取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回二楼。
推开自己的卧房门后,原本黑暗的房间瞬间变亮,他被这猝不及防地亮光给吓到了,什么时候他卧室的灯成声控的了?
骆崇宴扭头便瞧见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时昼,身上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他送的手链。
“昼哥哥……”骆崇宴看见他莫名的心虚。
这几天他借着准备比赛的借口,早出晚归的去基地,明知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却偏要一口吃成大胖子。
时昼捏着他送的手链,目光锁定他的眼睛,问:“你去哪里了?”
“我……我去檬苑……”
“我再问一遍。”时昼放下翘起的腿,坐直身子,戴着手套的手交叠着放在膝盖,摆出他惯有的训人姿态。
他傍晚亲自去檬苑接人,连骆崇宴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骆崇宴猝不及防地被查岗,还被他戳穿随口胡诌的借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时昼见他一时语塞,将手里的手链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地声音。
“这里有什么,你比我清楚。”
时昼不想去用这样的方式去查,他要小混蛋亲口说。
骆崇宴瞧着桌上的手链,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样疼。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现在,昼哥哥要借这样的方式,跟他清算此事?
还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昼哥哥……你是不是在害怕?”骆崇宴试探地问。
他在害怕。
怕自己拿到了祁浒所在的位置,害怕他对那个人做什么。
所以才急不可耐地主动问他的行程。
可为什么,他在意祁浒,却又放任别人如此搞废他而不将人救出来?
时昼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已经不再是上一世他认为的那样了?
骆崇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理解偏差了。
第90章 是我……多管闲事。……
时昼蹙起眉, 半晌点了下头。
他确实在担心小混蛋这段时间的状态,更害怕他又回到之前自虐的样子。
骆崇宴得到肯定,心口被利剑捅了一刀, 很痛。
嫉妒在心里疯狂滋长,他低头勾出自我嘲讽的弧度,低声地笑出来。
果然啊,他做什么都比不了那个白月光。
祁浒废了, 被人囚禁在地下室忍受着折磨,时昼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啊?
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尝到了极致的痛。
可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时昼宁可忍受看着心爱之人饱受折磨都不去解救的?
骆崇宴蜷缩着手指,背在身后抓起轮椅的横杆,将心底再次萌生出来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压下来。
再抬头与时昼对视时,他已经恢复到刚刚的神情。
时昼瞧着他从不安害怕到嫉妒嘲弄, 短时间换了好几个表情, 蹙起的眉头更紧。
这样的小混蛋, 他觉得好陌生。
“昼哥哥……”骆崇宴动了动嘴, 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抓起桌上的项链,歪着头随手把玩。
对时昼在意祁浒的嫉妒, 彻底打翻了骆大猫体内惴惴不安的醋瓶子,也让他植根体内的星星之火, 被这股捕风捉影的无端猜忌彻底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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