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事, 都要向你报备吗?”
“不是说过,咱两不再是兄弟,你不用像以前那样做了。”
也不要再一次次让他产生不该有的错觉,让他以为自己拥有追求他的权利,让他看到希望的同时再堕入深渊。
“师兄……你拦着我见他……”不也是因为他替自己查了他心上人的资料吗?!
“你还想干什么?”
“要拿根绳子把我锁在家里吗?!”
让他哪里都不去, 这样就没人会是祁浒的威胁了是不是?
明明不想说伤人的话,明明伤了时昼他自己更痛。
可骆崇宴还是把多年以来的委屈怒火化成一支支箭矢扎入他体内,哪儿痛戳哪儿,不痛不休。
凭什么只有他骆崇宴一个人难过?
凭什么祁浒能这么轻易得到他这辈子都拿不到的东西?!
时昼被一声声质问砸在原地,掉线一样怔住,
从来没想过他的一句话能让骆崇宴有这么大的反应,更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坚持的却是对方积怨已久的。
付出勇气与努力才向彼此迈出的步子,似乎又退了回来,仿佛这么多天的日子都是白活。
时昼站起来,将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平安符留在桌上。
这是他一个头一个头给小混蛋求到的,该还给他。
时昼放下平安福擦过骆崇宴的身子走到门口,戴着手套的手触到把手时停下了。
他对着门开口:“是我……”
“多管闲事。”
咔哒。
被拉开的门再次合上,世界归于沉寂。
骆崇宴眨着颤抖的睫毛,望着桌上的平安符,胸口被塞着棉花一样吞噬他的呼吸。
房间阳台上的花瓶里摆着盛开的艳红玫瑰瞬间枯萎。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明明他不是这样想的。
骆崇宴推开身/下的轮椅去够桌上的平安符,绊了一下直接摔跪在地毯上。
平安符里他写给时昼的红字纸条掉在地毯上,成了罚他彻底淘汰出局的红牌。
“昼哥哥……”
夜里,银光倾泻进来,跪在地上的人影双手捧着掌心之物,如掉落在阳台处的花瓣,了无生气。
-
“先生到底跟小少爷吵什么了?”岳铭生拉硬拽地把程东抓过来,逼问他。
两人冷战的第一天,岳铭还没察觉出来两人的不对劲。
直到第三天在一楼客厅,他陪小少爷在沙发上看新闻,正好等上先生回来。
他准备离开不打扰他们俩的二人世界,却发现时昼目不斜视地直面前方,无视骆崇宴的存在直接上了三楼。
第四天第五天……
他仔细留神发现两人已经好像已经快一个周没说话了,时昼周身那股“靠近者死”的怵人气势更强了。
而骆崇宴天天跟他手里的机器人一样食不知味、出门训练、回家睡觉,过程序式生活,将自己的感情起伏全部格式化。
程东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叹了口气闷头吸烟,不吭声。
岳铭更急了,见他背过自己又跟着走了两步,势必要问出个理由来。
“不是都按你我的设想好好的发展呢吗?先生不是都开始追人了?怎么……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比之前更糟了啊。
程东这几天因为大冰山心情不美丽,每天都在忍受着极寒。
偏偏目前这个状况,让他这自封的半个军师也成了丈二和尚,再来半个月,他真的得去找李叔借假发了。
“哎。”程东看着着急上火热锅蚂蚁一只的岳铭,话到嘴边又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别叹气了!”岳铭揪着他衣服把人推到墙面,真想举起拳头揍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先生是个锯嘴葫芦,程东怎么也跟着有话不说,急死个人!
程东抬臂挡开他揪着领口的手,掏出一根烟塞他嘴里。
“别急。”
“我呸!”岳铭直接将烟摘出来,他不急?
他都快急死了。
眼看着小少爷的训练要结束了,而结束训练后就真的要开始实施,计划中他最不愿意的看到的第三步。
与吊头李的生意合同已经签订完成,训练结束的骆崇宴每晚泡在私密工厂制作要准备的东西。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两人居然玩什么冷战,小少爷被这事儿分心着,一旦哪个环节出了岔子,那才真的是命了。
程东见岳铭真急红眼了,掏出手机给他看日期:“你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
岳铭看了两眼:“四月二十日啊,怎么……我去!”
他抢过程东的手机,仔细看了两眼,这几天他跟着小少爷连轴转,差点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忘了。
“还有三四天,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程东话点到这儿,岳铭这二傻子能不能意会就看他自己了。
“你想做什么?”岳铭虽然记岔时间了,但那天小少爷要干什么他不但没忘还一直期待着。
程东笑了一下,冲他眨了下眼睛。
两人多年的默契,岳铭看他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少爷虽然有那个想法,但他们俩现在这样,我可不敢保证计划能正常进行。”
“这点你放心。”程东拍了拍他肩膀,凑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岳铭等他说完,不情不愿地点头。
蹲在地上将那会儿摘掉的烟重新塞嘴里,程东干脆坐在地上。
岳铭侧头跟他的烟头借了个火儿,眯眼吸了一口:“东子,你说先生跟小少爷,明明是两句话的事儿,他们俩怎么不能坐下来痛痛快快地聊透啊。”
程东嗤笑:“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别扭鬼啊。”
“没错!”岳铭赞同。
……
跟岳铭聊完的程东回到三楼的书房,时昼还在认真地看着手上的论文,电脑桌上的股票起伏很大,最近整个市场都在调整回转期。
程东替他将空掉的清水杯换成百香果汁,时昼头也不抬的抓过来喝了一口,尝到嘴里浓郁的酸甜,蹙眉瞧着里面黄橙橙的籽。
程东等着他让开口让自己换掉,但时昼始终都没开口。
“先生,小少爷已经四天没回家了,要……”
“不必。”
话说一半被抢白的程东不服气,再接再厉:“四天后是……”
“不去。”
程东:“!!!!”
先生这次真是被小少爷伤到了。
居然连生日宴都不打算参加。
时昼翻了两页手里的论文,放桌上示意他拿走:“重写。”
“是。”程东拿走论文,转身的时候,又听见时昼让他把果汁换成清水。
程东闻言又折回来,刚伸出手。
“算了。”时昼又说。
程东悄无声息地离开,无奈先生明明还在生气,却还是忍不住。
他轻笑着给岳铭发消息:[先生肯定会去,你做好准备]。
-
从训练基地再到工厂,骆崇宴熬到三点才回到檬苑,睡不着抱着电脑看见那个被他冷落很久的堰江湖图标。
点开游戏,看着古风的画面变动着,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时昼电脑上也有,他似乎还创建了游戏号。
可惜,他亲手将最后一条可以跟他接触的路弄断了。
骆崇宴时隔好久重新上线,收到了好多人的私聊,他嫌烦全部屏蔽,随手找了个路人就开红找茬儿PK。
路人骂他也无所谓,他只想随便干点儿什么,只要能把时昼从他的脑海里剔除就好了。
骆崇宴虐路边的菜鸟不爽,后来又跑去竞技场找人pk,许多人慕名而来看热闹围观,人多了下场打架就多。
不知不觉,他打了半宿的游戏。
手感重新找回来的骆崇宴,用最快的速度爬到了榜一ST的下面。
跟这个神经病组成夫夫已经是快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也到做个了断的时间,否则他怕自己再没有机会。
翌日清晨,时昼洗漱完拿起手机解锁,沉寂了好久的游戏app右上角标了一个小红点。
里面有唯一关注、顶着[ST伴侣][竞技NO.2]等称号的【鸿门宴】发来消息:[今晚十点,竞技场]。
-[三局两胜,我赢就离。]
时昼望着鸿门宴前面的称号,动了动手指回复他:[好。]
第91章 你输定了
“少爷, 您真的不睡会儿?”岳铭陪着人吃完早饭就开车送他去基地训练。
骆崇宴摇头,他还能撑得住。
“少爷,这事儿结束后我陪您去学车吧。”岳铭努力对后座上洋娃娃玩偶一样的骆崇宴说话。
“嗯。”骆崇宴对开车没什么兴趣, 但学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岳铭放弃了,点开前面的平板给他放了首舒缓的钢琴曲,骆崇宴侧头眼神失焦地望着窗外略过的风景。
今天是骆崇宴在基地训练的最后一天,项目五花八门, 体能、弹跳、反应、力量,全方位测试。
骆崇宴用了一个半小时将基地项目测完,只剩最后一项——限速道具移动。
类似于城市跑酷一样,但高度危险难度系数高,所以要借助道具在有限的时间完成东城区到西城区的跨越。
特训老师扔给骆崇宴一个黑色的布包,又给他扔过来一串钥匙, 基地门口停着的一辆摩托车是给他准备的。
“一个小时。”男人给他一个装着摄像头的帽子。
骆崇宴点头, 戴好头盔长腿一迈跨到摩托车上。
岳铭没招儿只能开着车跟在小少爷屁股后面, 当初一听老师要让小少爷学摩托车, 他提前两晚就给他准备了个自行车,一群夜猫子大晚上不睡觉,陪着他在檬苑的院子里学自行车, 掌握平衡感。
看他从各种摔到晃晃悠悠地能骑,再从自行车换成了摩托车。
岳铭开着车在后面追前方黑衣戴头盔的小少爷, 瞥了眼悍马已经飙到一百一的数码表, 就这他都超不了前方的摩托车。
“真是个小疯子。”岳铭自言自语地感慨。
有些人从不刻意优秀,却总是在无意中卓越。
为他心疼是真的,因他自豪也是真的。
骆崇宴真的对自己太狠了,下定决心要治好腿,就必须要治好, 夜夜腿抽筋疼得他从睡梦中醒来,他都撑过来。
计划着清算这笔陈年旧账,要亲手告别这段感情,他就要全方位的武/装自己,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学会行走后,仗着天赋强、能吃苦对自己非常狠。
他要把别人花费三月半年甚至三年五载的东西,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为此疯狂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
疼痛算什么,吃苦又算什么。
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吱——”摩托车降速后一个摆尾停在规定好的地方,骆崇宴拔了车钥匙,摘掉头盔将老师给他的装置固定在头上。
“少爷,您小心点儿。”岳铭担忧道。
小少爷这半个月光是止疼药膏贴都用了好几盒,膝盖腰腹都是淤青。
“嗯。”骆崇宴给自己上手戴了双黑色露指的手套,调整好头上的镜头,往起点走去。
岳铭站在原地给他挥手,他只能把车放这里,骑着摩托跟在他屁股后面。
在骆崇宴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还偷偷叫了医生随时候着。
“终点等我。”骆崇宴背好书包,冲他回头笑了一下。
岳铭笑着给他握拳加油。
中午两点整,最后一个测试项目正式开始。
骆崇宴像个长臂猴,双手一撑灵活地跳在路边的台面,借力一滚抬脚踩在栏杆上飞快略过,不到五分钟岳铭都看不见他了。
攀岩、综合墙上练就了灵活的手脚,背拉轮胎训练四肢力量,跳杆跨栏考验的是极强的弹跳力……
在基地所有训练的效果都在最后一项中综合体现。
骆崇宴边跑边拿出包里的绳子,脚力生风,吹起他微长的头发,身上的紧身衣让自身的阻力没那么强。
手上系爪扣的动作迅速完成,眼眸定神,瞄准目标将抓钩抛过去,百米冲刺向要攀爬的建筑物跑去,一系列动作完美流畅。
岳铭骑着摩托车按照地图指示赶过来时,他在郊区一组盖到一半的二十层烂尾楼群侧壁处,看见抓着绳子正迅速往上攀爬的小少爷。
爬到顶端的骆崇宴抓过绳索,边收边往楼顶边儿跑,瞅准旁边略矮的屋顶,不假思索地跳过去。
原地滚了一圈,站起来继续往规定的地点跑去,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
在终点等着的男人,瞧着手上平板里不断移动的小红点,身旁立着的秒表数字飞速转动。
“老顾,你手下的这个学生,素质不错啊。”特训老师旁边的男人眯着眼笑着说,能在基地用一个月时间毕业的,他十几年就见过两位,现在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顾赫哼了一声,丢给他“那是自然”的嘚瑟神情,他自从带上骆崇宴,这段时间就没干过别的,真是把毕生所学都掏出来培养他了。
“不过老顾,他一娇生惯养的少爷,学这些做什么?”
是飙车不好玩?
还是专门找刺激?
“你住海边儿啊,问这么多!”顾赫凶他。
这小崽子要干什么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他不去干触碰红线的事儿就得了。
男人见顾赫护自己手下的崽,撇撇嘴走了,暗自后悔当初岳铭拿着骆崇宴修改过的资料来报名时,他嫌弃骆崇宴看着像个吃不了苦,坚持俩小时都算他能耐,所以就拒绝了。
谁料顾赫居然接下了,其他人得知顾赫接了这活儿,都暗搓搓地开盘下注,押这小少爷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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