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崇宴偶尔训练累了就睡在檬苑那边, 但不管他在哪, 一到饭点, 时昼的监督视频定时定点打过来,分秒不差。
还要盯着骆崇宴吃完,他才挂掉视频, 叮嘱不听话的小混蛋没事去午睡一会儿。
骆崇宴要是在时家睡,时昼每晚掐着十二点过来看他睡了没, 在檬苑就打视频过来, 不准他超负荷工作。
毕竟原本脸上就没二两肉的骆崇宴现在的脸更小了一圈。
“先生,您这样真的很像‘管家公’。”程东在空闲时间忍不住吐槽,他发现小少爷真的改变先生太多了。
以往先生就是着急也只是会默默的叮嘱管家厨房上心些,再不然就是让岳铭去监督。
但现在根本用不着别人,先生亲力亲为盯着, 虽然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时昼回他:“他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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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晚上骆崇宴都睡在檬苑那边,熬了三四天后撑不住,跑回时家要蹭着时昼充电。
大冰块儿是他的独家充电宝,念着他就能撑过去,看见他抱着他可以原地复活。
大晚上洗完澡,头发还没彻底干掉的骆崇宴蹿到三楼,轻轻推开门,扒着门缝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时昼说:“昼哥哥,我腰疼……”
时昼靠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在看明天汇报的报表,见他过来低下头在合上文件的瞬间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他站起后顺势望了眼墙上的钟表,还差两分钟就十二点了。
时昼拉开门,等他进来把门顺势上了锁。
骆崇宴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儿,拿起他桌上的报表看了两眼,正好是他负责过的项目。
一小段时间没注意,项目不光进度上来还甚至将原先的方案优化了。
他瞬间看到了两人的差距,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时昼揉了一把他垂下的脑袋,抽掉他手上的文件:“大厦建成是因为地基夯实。”
小混蛋前期做得特别好,他不过是锦上添花。
“真的?”骆崇宴从他弯弯绕绕的话里听出了肯定他的意思。
时昼点头,垂眸脱掉手上的白手套,弯腰把人抱起来。
“啊!”骆崇宴身体突然离地,下意识发出小声的惊呼,牢牢圈住他脖子。
两人原本还有些距离瞬间被拉近贴合,他的味道、心跳甚至是呼吸……
骆崇宴脚尖萌生的热度迅速窜遍全身到达顶峰,偏过头不敢看时昼,怕自己亲上去。
只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抱自己啊?
时昼之前都是看着骆崇宴掉肉,这么一抱才更明确他到底掉了多少肉,他蹙着眉一言不发地抱着人往床边走。
“昼哥哥……”感受到气氛迅速转换了好几下的骆崇宴有点慌。
时昼把人放床上的瞬间像搓面一样滚了一圈,让他趴在床上。
骆崇宴被迫啃了一口被子,下意识想屈膝翻身又忍住了,他还不能暴露自己腿好的事实,只能强行上演一条被晒干的咸鱼条儿!
时昼坐床边,伸手放骆崇宴腰处,轻轻揉着:“哪里疼?”
骆·只是单纯找个蹭睡理由·崇·腰一点也没事·宴:“……”
见他不答,时昼手上的劲儿又加了一倍,目光始终定格在腰间,网上一分往下一寸都是一种亵渎。
“疼疼疼……”骆崇宴不疼的腰被硬生生摁疼了。
“你轻点儿,我这是腰,不是你练手劲儿的沙袋!”骆崇宴怀疑大冰块儿是故意的,而且他还有证据。
“你坐太久。”时昼回道。
“我哪有……”骆大猫下巴搁自己胳膊上懒洋洋地开口,晃悠着身后无形的尾巴,痛并快乐着。
时昼没再说话,减轻力度给他揉着。
时昼揉完他的腰又替他捏了捏肩膀,腿部一点没碰。
骆大猫彻底舒服了,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耷拉着,还想跟时昼再聊一会儿,困意逐渐升高,不到一会儿直接闭上睡着了。
时昼站起来把已经睡成一长条的骆大猫用被子一裹,抱到床上靠里的位置后才躺上来。
半夜骆崇宴自动滚到时昼怀里,两只手抱着他的腰。
时昼半睡半醒地把怀里的人搂紧,感受他又缩减了的腰围,蹙着眉疑惑。
这小混蛋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越养越瘦?
-
骆崇宴在檬苑借着写博士论文的名义,私下给他国外的师兄打了通跨国电话。
岳铭听着小少爷用熟练的德语跟对面的人天南海北的扯着聊,一聊就是几个小时,默默退出去替人倒杯水。
一开始骆崇宴还真的跟他聊自己的论文,聊机器人比赛心得,直到卡尔那边要忙着出去了才真正拐到核心话题上。
等岳铭拿着水杯进来,骆崇宴收起刚刚惬意轻松的神情,压低声音说:“嗯,是他。”
“不着急要,但肯定越快越好。”
岳铭直到骆崇宴挂了电话,才终于明白好端端的小少爷怎么突然想起联系那边的师兄了,敢情自己的路子行不通,要借用他人的了。
“少爷,他……人不都……怎么还要查?”岳铭不懂,小少爷应该还不知道祁浒还活着,好端端的拉这人出来做什么?
“一听就知道你平时不看法制节目的,名侦探柯南你也不看吗?”骆崇宴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当事件进展到无路可走的时候,那可能就要再折回去重新走一边,将以往遗漏的信息再排查一遍。
既然想查的人他查不到,那就从已知的祁浒这边当突破口。
至少他要知道,那个人是谁,跟祁浒到底是什么关系。
岳铭:“!!!”
现在让小少爷再把IPF的事务拿回来一半还管用吗?
……
师兄非常给力,一周后就查到了祁浒的详细资料,但他给骆崇宴打电话的时候这边还在睡觉,显然忘记两端存在的时差。
“既然这样……不如去看看骆好了!”卡尔给博导发了条消息,订好机票转身去收拾行李。
等骆崇宴醒来看到手机上几十个区号显然不是国内的号码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洗漱完打过去电话,电话那边的卡尔兴冲冲地用德语问他:“骆,我到了机场,你家在哪?”
骆崇宴:“???”
“你……在哪?”骆崇宴看了好几遍手机号码,确定这是师兄的号码,而且能把德语讲成这个口音的也只有他。
“你家这边国际机场T3出口。”卡尔说完,骆崇宴那边传来啪嗒一声。
骆崇宴手机掉了,这人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来这儿了???
卡尔外放着电话捏手上,站在偌大的国际机场出站口,望着车流人海有点懵,只能拿英语去问路人有没有可以出租的车子或者是怎么才能去市里。
听着他跟路人鸡同鸭讲的对话,骆崇宴头都炸了,直接说:“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来接你!”
“哦。”师兄真听话地站出站口前面的路上不动了。
……
骆崇宴跟岳铭开车来接人,他刚下车见到人的瞬间就想转身走掉。
金色短发身材魁梧的卡尔直接坐台阶上等他,旁边放着军绿色的登山包。
手里拿着临时不知道是谁给的废纸箱片,学着小粉丝来接爱豆机的方式,用粉色的荧光笔歪歪扭扭写了四个中文:【我在这里】。
非常显眼的色差让路过的旅客都多瞧了两眼。
卡尔瞧见车窗里的骆崇宴,举着粉色牌牌晃了晃:“我在这儿!”
骆崇宴:“……”
骆崇宴对着上了车还不忘带粉色牌牌的卡尔,直接没收那辣眼的玩意儿。
卡尔笑眯眯地说他受导师嘱托,要来看看他,顺便把查到的资料给他。
卡尔对这里已经好奇很久了,特别是这里的某个人,非常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骆这么牵挂了多年。
骆崇宴不信他的屁话,什么关心他学业,明明就是找个机会来看人的!
他真的是防都防不住。
“我带你去吃火锅吧。”骆崇宴无奈道,不能直接把人带回去,不然以师兄的尿性分分钟要在昼哥哥的面前把他底裤都掀得底儿都不剩了。
……
时家这边,时昼到了饭点儿等不上骆崇宴回来。
程东接到岳铭的电话后,走得很慢才过来。
“先生,小少爷国外的朋友来了,他带人去外面吃。”程东说完,顺手将岳铭拍来的照片给他看。
照片里,骆崇宴跟卡尔挨得很紧,笑得很开心。
“是吗?”时昼声音很轻。
“是,而且……”
时昼抬头,等他的下半句。
“岳铭说他还曾是小少爷的追求者之一。”
第87章 你跟先生都错了…………
火锅店内的包间里, 长条形的桌子中央放着鸳鸯锅,周围摆着各种菜品。
卡尔跟岳铭两人坐清汤这一侧,骆崇宴一个人霸占了辣锅那边。
卡尔知道骆崇宴着急, 等服务员上完菜便将包里的资料递给他看,资料内容百分之八十的德语掺杂着英语,一定程度上杜绝了路人的识别性。
骆崇宴拿过资料袋,沉默着抽出一小沓图文并茂的资料。
虽然是卡尔的人帮他查的, 但里面的内容他并没有过目,更不清楚骆查这个人做什么。
他切换到英语,跟岳铭小声闲聊,不打扰骆崇宴。
资料首页就是一张祁浒小时候的照片,小孩子的脸很圆,巴掌大的小脸, 小嘴巴蒜头鼻其实看不出来多大区别, 最明显的就是眉眼处。
小孩子的骆崇宴泪痣还没长出来, 而且两人眼睛非常像, 当他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感觉像是在看他自己。
他一瞬的恍惚,多少尘封着的记忆因手里的旧照片而被重新唤醒。
十五年前的夏天,盘山大道出了一起连环车祸。
一辆奔驰越野车牌356的黑色车子出现在盘山大道的入口处, 祁浒坐在车边扒着车窗看风景,舔着手里的冰激凌。
爸爸开着车, 妈妈坐副驾驶打开装着水果的便当盒子, 笑着边吃边与驾驶座上的丈夫聊天。
突然,车子身后出来一辆势汹汹的面包车,面包车速度不低,眼看着就要追上前方的奔驰。
奔驰司机为拉开距离被迫加速,后面坐着的小祁浒手拿不稳冰激凌掉了, 等他双脚落下想去捡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声巨响,剧烈的冲击力将他掼出去。
祁浒感到天旋地转整个身子被迫摔在车座与前面椅背的中间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声尖叫声与无尽的旋转黑暗接踵而来……
而在反方向拐弯盲区过来的同款黑色奔驰车子,在两车追击之瞬猝不及防地加入了这场死亡晚宴。
后来加入的奔驰越野犹如一把利剑,破开奔驰与面包车的交缠,推着两车往路边划去,其中一辆奔驰当场被撞出防护栏,翻车滚入沟底。
深蓝色的公路被拖出长长的几条轮胎急速摩擦的痕迹,被面包车撞翻的另一辆奔驰,前头凹进去缺了一半,车顶与地面相贴,四只轮胎仰面朝天。
滴答的汽油混杂着血珠发出哀嚎声,无言啼哭着这场毁掉两个家庭的天灾人祸。
同样的车子,年纪相差无几甚至容貌都六分相似的两个男孩,被无形的两条线牵引在一块儿打结,从此纠缠一生。
阴差阳错的认错与苦心经营的张冠李戴。
在场混战中,谁又真的欠了谁的。
面包车司机当场死亡,在路面翻了面的奔驰中,司机位的男人被钢架当胸刺穿,副驾驶的女人亦已迈入忘川河,只剩后座沾满鲜血被歪曲掉车座卡住双腿的小孩。
那天晚上,长相相似的两个男孩同时成了孤儿,又各自在不同时间段找到了他们所属的归宿。
被命运的大掌推搡着背道而驰,背负着仇恨与鲜血,永不回头。
“老爷,现场疑似试验品的孩子还没死。”一名穿着黑色素衣的男人对前面背向站立的男人道。
男人转过身,用仅剩的那只真眼望着门外沉默不言的小孩儿,从他眼里看到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男人点了点头:“留着他。”
事发几个月后,与捡破烂为生的祁浒被人带着迈进四合院,他回望身后的过风胡同,与之前的生活做了无言告别。
……
骆崇宴只看了几页后,整个人都忍不住地在打冷颤,岳铭见状直接抽走他手里的资料。
“少爷?!少爷!”
骆崇宴回神抓着岳铭的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祁浒跟他同一天、在同一个地方出的车祸,甚至他跟自己一样死里逃生苟活下来。
而且过了段时间还被人带走,成了别人家的养子。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要不是上面的名字是祁浒,他都怀疑卡尔查的是他骆崇宴的资料。
上面的资料对于车祸也只能基于当时的摄像头画面进行分析,存活的两位当事人都太小了,说的话不能被全部证实。
何况骆崇宴当天被时家带回去,因为时爸爸陆妈妈的原因,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他在这场事故中被保护的特别好,家里对外宣称他是时家走丢的小儿子,没有改掉姓氏是为了感谢那对收养他的夫妇。
而另一位当事人,在刻意隐瞒下销声匿迹,流浪了几个月后没了音信。
可资料还是没有写祁浒是到底被谁收养了,除了寥寥几句关于他被收养的信息,以及一笔带过的车祸,剩下的资料全都在写祁浒被收养之后像个一般孩子一样读书。
而且因为他刻苦努力,小学连跳两级,初中的时候还跟时昼在一个学校,自学完高中知识后被大学破格录取,跟被少年班录取的时昼再次成了同级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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