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烨星主本就命格主火,再有这纵情欢・爱的狐妖之身……她沉吟一二,面色不免复杂,怀疑这人是在寒潭时把身子憋坏了。如同习惯了肚饥之人,暴饮暴食,反伤其胃。
“好阿景,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了。”她越说越羞耻,把枕边人折磨成这般境地实非她所想。
“我没、我没再想了。”昼景仰着头:“放心,过两天我就好了。”
眼看就要心想事成,绝不能再出丑了!她
咬了牙,回了府踏进「洗心池」沐浴,默念了八百遍清心咒才抚平心头燥・欲。
一身清爽的走出来,怜舟坐在书房闻声抬起头,见了她又想起马车上的囧事,面上羞臊,柔声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书房乃清明文雅之地,昼景暂且不敢在此地胡来,她摸了摸挺秀的鼻梁,没好意思提今晚如何如何。
她不提,怜舟心底自有打算,羞怯地瞥她一眼,两人各怀心思在书桌前坐下,昼景静下心来教导她,嘴上不言,心里几次三番地夸赞自家夫人聪敏。
今夜又是怜舟亲自下厨,做了满桌子清心祛火的菜肴。酸甜苦辣咸里面昼景最受不得苦和咸,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如愿以偿不要在舟舟面前丢了颜面,苦点也无妨。
“再多吃点……”
“舟舟也吃。”
她素来不爱吃苦的人眉头不皱地吃下为她准备的晚膳,怜舟捏着帕子为她擦拭唇角:“把身子养好,想要的都会有的。”
她说得隐晦,昼景吃得更欢喜。
想来也是舟舟担心她,不忍她再受情・火煎熬。她开心地扬了眉,瞧着春花秋月垂首低眉退得远远地,她凑过去小声与之耳语:“放心,说过给你一场好的。”
“快、快吃菜罢。”怜舟夹了菜蔬堵了她的嘴。
竟是敛袖亲手执筷喂她。
可见舟舟姑娘对心爱的姑娘也是百般疼宠。
女子疼起女子来,简直熨帖地心坎都是舒畅的。
昼景笑眯眯地享受她的温柔。
广阔的天空星子闪烁,年轻的家主一身白衣站在庭院借漫天星辰调养火气旺盛的身躯,柔和的光芒最先从长烨星流泄,点点星辉浸透每一寸血肉温养心尖处炽烈耀眼的火种。
随之而来的星芒受长烨星主魂魄召唤,乖顺地落满她身。
星辉庇体,天人降临。昼景眉心火焰庄严不可直视。
停在长廊的少女沉默望着这一幕,春风浮动她的雪白衣衫,「长烨」之名再次在她舌尖缠绵低诉。身在人间的阿景光芒耀眼,那么统领星河的长烨圣君又是如何威严尊贵?
她不敢想……
每次想,都会被愧疚淹没。
是她误了阿景回返星河,是她的存在使得那人不肯归位。
浩荡星河无主,长烨逗留人间。
注视着被星光笼罩的某人,怜舟长裙摇曳,及腰的长发衬得那对眉眼多了一分不可查的脆弱。
发香散在长风,回到内室,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内略有些哀愁的自己,思虑再三,从装脂粉的玉匣子取出繁星观主交代青玉道长送到她手上的书信。
【长烨归位,元阴不可破,万望夫人慎之。】
繁星观主不愧是得道之人,算准了阿景是女儿身。就是这一行字,成了她百转千回的心结,她是要和阿景做夫妻的,元阴不可破,元阴不可破……
她笑着撕碎薄薄的一张纸,她想清楚了,她要把自己交给阿景,她要做阿景的人,哪怕不能为她生儿育女,也要对得起心中这份痴情。
哪怕有朝一日长烨势必要归位,她也能守着这日日夜夜的欢・愉美好,大大方方祝福她荣登君位。
做天上的神仙没什么不好。她不要阿景,她只要阿景要她就好了。
骨肉纠缠,做最寻常,也最不寻常的“夫妻……”
怜舟叹惋地枕着手臂,杏眸垂着,她也好想要阿景做她的人啊。
可她不能绝了阿景回星河的路。
她不能……
不能……
星辉入体,昼景结束了半个时辰的修炼调养,白衣受星光洗涤,多了分渺渺仙气,她笑着前往洗心池沐浴,两刻钟后,家主神采飞扬地进入内室,看到临窗假寐的少女。
她还未开口,怜舟睁开眼,见了她笑得柔情缱绻:“阿景,你回来了。”
她是刻意等在此处,手里没有捧着书卷,手
边多了一盏清茶,她端起茶盏慢饮一口润喉,再抬眸,精神焕发,嗓音柔软且媚,她又道:“阿景景……”
吐字清雅低柔,昼景的心都被她喊得酥软,隐约从她波光潋滟的眸子看出一点邀请的意味,冷静的心不由再次悸动乱跳。
“是在撒娇吗?”她手撑在桌沿,满身的清香勾缠着圣洁的星芒,怜舟攥着她衣角,莞尔:“是呀……”
就是在撒娇啊。
也只想和你撒娇了。
“等了很久了。”她杏眸弯弯。
“是我的错……”昼景轻嗅她温柔散发的体香:“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她定定看着气质柔媚的少女,且等她点了头,允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昼景欢喜爱惜甚至手臂轻颤着抱她起来,怜舟默不作声地依偎着她。
想清楚是一回事,羞涩又是另一回事。那滋味她在斩秋城和在昨夜朦朦胧胧里尝了几分,不知今夜会如何。
如一朵待开的娇花渴望得到怜惜,她一颗心颤・栗着,不放心道:“你这身子……”
“无妨,星芒庇体,一晚上的时间总能坚持下来。”
一、一晚上?
怜舟眸子霎时漫出大片水雾,不知是惊是吓,从未经过这事,她紧张不安地抓着心上人的手臂:“你、你轻点来……”
第89章 花娇
昼景笑她胆子小,短促清亮的一声笑徐徐流淌到心坎,怜舟被她笑得发窘,她脸皮薄,当即闭了嘴老老实实被她抱着。
嘴是闭了,心里的胆怯慌张一丝一毫都没落下去,没怎样呢她就吓得脸发白,同为女子,昼景怜惜她,更懂她,好生在她耳畔哄着:“慢慢来就好,实在不行,也不一定要今晚。舟舟舒服就好。”
怜舟羞怯地摇摇头,嗓音颤着:“我、我也是疼你的……”
都是女子,阿景疼她,她当然更要疼阿景,况且已经将身子熬成这般,再没个宣泄,她也担心她真的有个好歹。
“我知道舟舟疼我。舟舟不疼我哪会为我洗手作羹汤,哪会为我裁剪新衣做荷包?”昼景低头吻她眉心,狐妖的妙曼真身刹那显露出来,怜舟被眼前的美色看的一呆,慌乱的劲头顷刻止住。
昼景暗地里笑她果然爱极了自己这副女儿身骨,上前疾行两步将人放倒在雕花暖帐。
世家女子这夜为了减轻苦痛少不得要在熏香里加些东西,她也想过此法,然念头转开,忍不住笑世间哪有药物比得上狐妖催动人心?
心思一动俯身和沉迷美色的舟舟姑娘讲明,果然,她的舟舟红着脸拒了。
怜舟羞嗔地别开脸,暗道情人间的欢喜哪能掺杂半丝不纯?况且她对阿景不是没感觉。她绷紧了小腿,自知这具身子十分敏感,心忧阿景不喜,怕她以为自己是轻贱放浪之人。
可昨夜阿景该见的也都见了,总要有这一遭,她咬了唇,因着在这事上一无所知只能听从吩咐。
昼景眼睛不错眼地和她对视,亮晶晶的眼,星辉璀璨,不愧是长烨星主转世,怜舟被看得起了羞,无奈捂了自己的眼睛。
看不到那对水濛濛的杏眸,昼景弯了唇,情不自禁道:“舟舟娇嫩可口,我都不晓得该从哪着手了。”
沸腾的占有欲让她哪都想染指,理智告诉她要温柔。
她苦恼地叹了口气,想着到底是人生头一回,也怕做不好丢了面子,她贴心问道:“要灭了烛火么?”
内室烛火通明,怜舟咬唇,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又道:“留、留一盏。”情到深处,她想看着她。
懂了她的意思,昼景唇边笑意再也压不住,挥袖灭了其余烛火,内室昏暗暗的,徒添几分呷昵。怜舟小声喊她:“阿景……”
“我在……”
埋在被衾里的少女闻声慌乱的心渐渐安定,瞧她正人君子不为色所动的清直端庄,相爱的默契催得少女脸颊红透,借着幽暗的光淅淅索索解了白裳。
昼景半跪在她身侧,一言不发将递出的衣衫接过来,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是她昨夜闻过的香。
“别、别闻。”
“好,不闻。”她温柔备至:“还有呢?”
怜舟淅淅索索继续在里面摸索,耳朵红彤彤的。
昼景眼神微变,倏地掀了做遮掩的锦被,便听少女一声低呼,可怜兮兮地护着胸前。
颤巍巍的。熟透的果,十八岁,已有傲人的资本,昼景喉咙微动,哑声道:“就这样,可好?”声音带了哀求。
怜舟抿了唇,娇弱的模样委实令人心折,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完完全全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她。
三月份,春暖花开,窗外淅淅沥沥下了雨,掩去了种种不为人知的勃发.春・情。
白梅簪子入地三寸,给了昼景和她喜欢的姑娘与世隔绝的艳丽桃源。
今夜,府里种的桃树开了花,花瓣淋・漓了雨丝,春雨贵如油。
墙根处也有一枝花含苞待放,害羞拢起,不肯接受雨水的洗刷,偏要让人用更多的耐心去静待,去抚慰。
这花娇啊……
一场春雨都催不开她绽放。
哼哼唧唧的,哭一般的音儿,柔嫩地经不起三月天的风雨,教人无可奈何,偏偏倍加欢喜。
苍穹之上,漫天繁星出奇地明亮。
三里外的一户人家为这场春雨感到愉悦。
十里外的一处山林,成年不久的狼妖玩着那日从倒霉道长手里抢过的拂尘,忒没见过世面,完了几个月还觉得新鲜不愿撒手。
狼头随着拂尘摇摇晃晃,出于妖族对星辰日月的敏感,下一刻竟利索地丢了拂尘,朝天发出嘹亮狼嚎,广袤苍穹下,狼妖对着异样璀璨的星辉盘腿打坐,洗涤成年后尚未完全稳固的修为。
她想,若稳固了,下次遇见那女人,她也不至于被人揪着耳朵喊“姑奶奶”了,喊“姑姑”或者「姐姐」也行啊,姑奶奶什么的,小狼不要面子的吗?
三十里外,被惦记的「姑奶奶」睁开一对清澈眼眸,衣袍猎猎,长发飞扬。
“星辉异动啊。”
闭关五百载,没想到出关不到一月,竟能再次见到星辉异动,她喃喃低语:“这次,又是哪位星主引动了漫天星辉?”
掐指一算,指尖似被烈火烧灼,猝然收了指诀。
长烨星?
不对……
她望着星空迷茫一瞬,这至清至洁的水意……
是水玉星主!
三百里外……
玄天观……
繁星观主忧心忡忡地望着举目观天。
“师父,今晚我修行甚为畅快,是这星辉借力了吗?”
“师父?”
“为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圣君她……”
“圣君怎么了?”
繁星喃喃道:“星辉异动了。”惟愿夫人记得嘱托,切莫……
他不甘心地掐诀窥测,不过两息,长烨的怒焰涌向心口,噗的一声,道人口吐鲜血,面色惨白:“圣君啊……”
“师父?师父?!师兄快来,师父吐血晕倒了!”
极高极远之地。
上界……
高坐在琼楼宫阁的女子死死盯着星盘上两道水火交缠的本源星核,面色阴沉,怒而拂袖:“水玉!你胆敢抢我的人!?”
浔阳城,春雨未歇。
昼景额头冒汗,汗水打湿了她鬓间长发,娇弱的少女情形比之她还不如。昼景抱着她身子,轻柔抚摸那道光滑如绸的脊背,迭声哄道:“不哭了,不哭了舟舟,是我不好。”
“阿、阿景……”细弱的嗓裹着浓浓哭腔,听着心揪。
她抬手回抱她,软绵绵的身子没多少力气:“我、我没事阿景,你……你且继续罢。”
昼景也知今晚说什么也得迈出那一步,更温柔地哄她:“我慢慢来……”
“嗯……”
心里不住打气,她狠了狠心:“舟舟,分开点。”
怜舟忍着泪意听了她的话,身子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厉害。
两人过于投入,正为人生大事感到发愁,根本没注意内室早已水雾弥漫,柔和的水气凝成实质的雨丝悬在半空,和窗外那场春雨比起来浓郁地不遑多让。
水为魂,玉为髓,至清至洁的水意缠绵笼罩,房间漫着一股香。
这一夜直到天色将明,太阳从东方穿过云层而出,露出害羞的小脑袋,三月温柔的春雨止了,内室里的那场雨也渐渐止了。
怜舟疲惫地趴在心上人肩膀昏睡过去,脸上挂着点点清泪,眉蹙着,无端惹人怜。
一股扑腾的火意溅在玉白娇嫩的身子,昏睡中的人止不住颤了颤,水火相抵,悬在半空的水气消失无形。
昼景餍足地长舒一口气,总算泄了心头熬的那把火,却把人折腾地晕了过去,她揉揉脸,给彼此仔细做了清洁,精神百倍地搂着娇妻睡去。
这一日怜舟毫无意外地旷课,还是妇人有先见之明亲自走了趟书院和沈端请了假。一觉睡醒,中饭都过了。
午后的阳光明媚怡人,碧空如洗,飞鸟雀跃地穿过昼家上空,下人们轻手轻脚地撤了备好的饭菜。
夫人嫁进来还是头回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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