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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反应(近代现代)——一半青衫

时间:2021-04-22 13:04:38  作者:一半青衫
  灯火阑珊,姜辞看着家中的大门,院中的蔷薇如今每年都需修剪,长势太好,竟是想要把门也一并拓展成它的地盘。他站在门口,往向黑暗的窗子。万家灯火通明,他终究是丢了自己的那一盏。
  那天姜辞难得的做梦,梦到少年张扬跋扈,幼稚又固执己见。原先还有一个柔软的少年跟在他身后,可渐渐的他在路上越走越快,他们逐渐失散,姜辞想叫住那个一意孤行的小子,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从睡梦中惊坐而起,后背被汗浸湿。
  阴差阳错。
  他想起曾经网络上流行的句式:
  如果是九岁的姜辞,他可能会偷偷哭红了眼睛,故作坚强的说,姐姐我等你。
  如果是二十九岁的姜辞,他会沉稳可靠,摸摸被内疚淹没的小朋友的脑袋告诉他,这和你没有关系,一切有我。
  可惜那是十九岁时的姜辞,他骄傲敏感又叛逆的十九岁,身上的刺尖锐又敌我不分。
  很多东西庆幸年少,也恨年少。
  
 
  ☆、第 14 章
 
  林云宴在姜辞走后才后知后觉二人这时隔多年的会面,所有的情绪在姜辞走后他的大脑才开始缓慢接受,绵长的钝痛使他几乎溃不成军。
  他觉得头痛,裸露在外的皮肤也痛,被他摩挲过的腰侧更痛。
  林云宴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上一次还是在另一家酒店的另一个房间里,没想到再经历一次,还是同一个人给的。
  “你真没出息。”林云宴嗤笑一声,蜷起膝头抱着,椅靠在沙发旁,安安静静又小小的一团,他垂头将脸埋在膝盖里,渐渐没了声响。
  他醒的时候是在凌晨两点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因为不良睡姿使得他浑身都难受的厉害,肩颈和腿都睡的僵硬了。
  他扶着沙发想要借力站起来,无意识扫过门口,他看到大门底的缝隙中映着走廊的光线,有一个投影在门底接近中间的位置,林云宴最初以为是房门上凸起的门牌投影,直到那片影子瑟瑟缩缩的抖动了一下。
  林云宴一下就站了起来,膝头有些发酸,他踉跄了一下,眼睛也因为站起的太猛而短暂失明,林云宴扶着沙发背缓了一下,眼前从最中心开始恢复视觉,晕染一样的,只是色泽还有些灰暗。
  他没开灯,赤着脚一路走到门前去开门。
  他开门之前也从没料想过其他的情况,或私生饭或狗仔等,他心中无比清晰的给门口等待的人烙上了名字,并且相信不会错。
  走廊温和的光线透过渐渐拉开的大门洒落到房间里,林云宴看着门外站着的人。
  刚打开门他几乎吓了一跳,姜辞站在他面前,领带歪歪扭扭的,衣摆和笔挺的西裤似乎是在哪个柔软的床上不舒服的压着睡了很久,凌乱不堪。
  他的头发散乱发梢几乎遮住眼睛,他盯着林云宴,一语不发。
  林云宴如今跟他差不多高了,再也不用仰头看他,两个人对视,沉默却不尴尬。林云宴打了个哈欠。
  姜辞站了半晌,他抬起手似是想摸一摸林云宴的脸颊,可将接近他耳边的时候,又停住了动作,他指尖动了动,后不动声色的往上移了移,指腹蹭了蹭林云宴的发梢。
  然后他收回手,虚握成拳背去了身后,好像藏起来一般。他声音低低的:“去睡吧。我这就走了。”
  这种气氛使得林云宴有些恍惚,他近乎乖顺的点了点头,在姜辞转身之前缓缓关上了门,他下意识的拒绝去看姜辞的背影。
  姜辞脚步顿了顿,后又快步离开。
  他坐在酒店廊前的公共长椅上缓了很久,整个人陷入沉思,冷静、阴郁。
  他能想象到林云宴见到他时的所想所知,姜辞抓住林云宴的心软和坦诚,可以说是对他示弱,就显出脆弱的面给林云宴看。姜辞觉得这样不好,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模式,永远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他有所图,这次所图为何目标清清楚楚,他有些急切,以至于失了体面,否则他认为自己至少应该以柔软徐徐图之。
  而不是像现在,狼狈的无力的使用名为风月的诡计。
  姜辞想,不妨冷静一下,不要吓到他。
  于是他想起了之前拒绝过的邀约,打通了傅迢的电话:“我决定去一趟,会议延后几个小时,我现在出发。”
  姜辞看了一眼酒店甬长的走廊,对着反光的电梯门,重新打好了领带。
  姜辞登机的时候,关了所有的通讯设备。他什么行李也没带,从酒店直奔机场。
  关机之前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直到休眠的屏幕映照出他自己的眼,他才恍然看清了自己的表情。随即掩饰什么一般匆匆忙忙的关了机。
  飞机描过霞光,携着长风追云逐日的划破天际,身后拖起长长的云影。像是谁以蓝天作画布,一笔勾勒了一条蜿蜒的长线。
  可惜这云线实在太虚,挂不住任何一端的思念。
  林云宴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暮西沉才慢慢转醒,他脑袋一片混沌,身体却因为睡眠充足感觉格外轻盈。
  一觉睡得太长,林云宴起床洗漱完先叫了餐,等待送餐上门的功夫他打开了电脑,他不常看自己的工作邮箱,这会儿闲了下来,就想起他的助理曾经跟他讲过的,邮箱中曾经收到的一封跨国邮件。
  助理欲言又止,而他当时真的很忙,就搁置了,当下有闲工夫打开了电脑,又一眼看到了桌面上邮箱的图标,突然就想起这件事情来。
  林云宴跟几个助理吩咐过,邮件看过的就删掉,觉得有必要让他看的,转发到他的私人帐号。所以他现在上了号,整个桌面上被邮箱主页铺满,可上面只有一封已经开启过的,孤零零的邮件。
  他喝了一口桌子上隔夜的茶水,点开了这封有些时日的信件。
  该如何形容那封信呢,大约就是,在林云宴没打开它之前,他永远都不知道事情会如此狗血。
  寄件人是位女士,一位他从来没见过却为他的青春结尾的女士。
  邮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琐碎的家常,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温暖慵懒,林云宴梗着的背脊渐渐放松了下来,开始去读那些文字,后来他看到有一段这么写:
  “…还记得有一次我因为装修风格和傅迢闹脾气,给姜辞打了电话,他半夜被吵醒,最初不耐烦极了,可听到是我又下意识的劝起来。
  我问他以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家。
  他的回话无比清醒,条理清晰极了,像是模拟了很多遍。
  他说:找个地方,建一个院子,简单的复式小楼,院子里种一些花,最好是月季,深红色的。疯长成一墙的帷幕也没关系。家里有一个温和柔软的人,为他亮着一盏灯,在清晨的薄雾中;在阴雨的屋檐下;在西沉的余晖里,等他回家。
  为此,他可以什么都不怕。
  我从不知道他可以是个浪漫的人,甚至于我认为诗意这种东西与他毫无干系。所以当他不假思索的说出这些话,让我连他说话时的语气,都记了好久。
  … …
  许是太久未回,也或许是觉得在经历了那些事后更能体会近乡情怯,我几乎没有回来过。
  所以也从未真正懂得他那些话的含义。
  直到三年前,姜辞在送我回机场的路上拐回他家取文件,我见到了那满是花香的院子,跟他形容的一模一样。唯一就是,少了他心中那个因他点灯的人。
  后来啊,我就开始好奇,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林云宴没能看进去后面的话,他以为他整理好的思绪在这一刻又被拨乱,他也不懂,为什么在他就要相信他本来就是无情人的时候,总有一些事情告诉他,不是,只是有的牵挂你不清楚。
  他坐在电脑前,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茶水。
  他回想不起来在他睡着前,姜辞走的时候是什么样表情。
  林云宴放下杯子拿起了手机,就打个电话吧,如果他换了号码,就算了吧。
  人类大脑的记忆力是有限的,所以它们会自己舍弃那些不重要的,老旧的东西。
  每每这个时候也会发现,有些东西虽然落了一层灰尘,可只要你轻轻一吹,它们还蹭亮如新,虽然你并无特别注意,可它们还是被保管的妥妥当当,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电话的提示音很长。
  那头有个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也没有什么感情的告诉他,这是一个国际长途。
  林云宴兀自笑出了声,他恍然就记起了姜辞在他门前的表情:颓唐,若有所失。
  与他转身就坐上飞机飞去境外的轨迹格格不入。
  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一次不够,再来一次。
  
 
  ☆、第 15 章
 
  林云宴睡了太久,这闲下来也有些不太习惯,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开始捋自己最近的工作,也好让注意力转移一些。
  紧接着他就想到了姜辞公司旗下的艺人邀约他写歌的事。
  林云宴:“……”
  他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让他推掉唐姓歌手的工作。
  经纪人疑惑,先前听林云宴的口风是要接下这个活,说这位新人声音条件不错,值得他所在的公司捧一捧,没准就红了。这怎么过了一夜突然就变卦了。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电话这头林云宴只是沉默。
  经纪人这边也想到了一些关窍,他从林云宴刚出道没有一点儿名气的时候就跟着他,对于他从前的事也知道一二,他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你还爱他吗?”
  “重要吗。”
  林云宴回他。
  他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愣住了。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姜辞也是这么问他,用着相同的语气。
  林云宴嗤笑一声,像是在笑自己,他接着补了一句:“你明知道我要这么做,爱与不爱何必再提。”
  姜辞不知道林云宴给他打过电话。
  他忙完之后去了他姐姐家一趟,姐姐一定要留他吃饭,回国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凌晨了。
  从机场出来一路往市区开,姜辞看过窗外昏昏沉沉的天色,看过慢跑的年轻人和出门晨练的老人。有早餐店亮着暖黄的灯光,掀开门口摆着的蒸笼,就有热气掀卷着升腾起来。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气息了,虽然它们都很常见,但这么多年来,姜辞好像从来都不曾看进眼里过。
  他舒了一口气,下车去买了粥和生煎,给司机报了酒店地址。
  一路上没有言语,姜辞把粥捧在手心里温着,有些烫手,他几个指头拿着旋转着。低头看包装袋上的logo。
  他只为林云宴买过早餐。
  为数不多。
  从前住在家里,一直是阿姨做饭,一日三餐从不间断。只偶尔阿姨请假,林云宴就磨着他出门买吃的。
  林云宴从不是娇气的人。
  无非是想看到他为他奔波几趟,以证在他心里的分量罢了。
  姜辞那个时候就明白,他愿意去跑腿去买早餐,但却不愿意多给林云宴一些些安全感。
  因果轮回,现世报。
  姜辞在酒店大厅坐着处理了几份文件,七点左右他准备上楼去给林云宴送早餐。
  粥已经不像原来烫手了,温热起来,入口应该正合适。
  出了电梯,他整了整袖口,摁响了林云宴的门铃。
  林云宴熬夜写歌到凌晨才睡着,这会儿不胜其烦的蒙着脑袋试图忽略门口的铃声。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门铃声勤勤恳恳的像每次出活动叫他起床的小助理。林云宴气结,他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了前台。
  “你好,我是顶楼的住户,你们酒店的安保工作是怎么回事,现在有个人在敲我的门,我不认识他,麻烦你们快点解决这件事。”
  电话打完,林云宴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还嫌不够,他又伸手揉了揉。也睡不着了,林云宴抱着被子赤脚走到门口,靠着墙边坐了下来,他脑袋倚在门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保安还没有上来,门外有包装袋的声音,林云宴正在猜他拎的是什么。还没有屡清思路,又听到电梯方向的脚步声。
  门口的人开始交涉起来。
  林云宴不动如山,靠在墙面上假寐。
  他听到姜辞的声音。
  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
  姜辞来给他送早餐,听保安的意思已经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了。结合他昨天去了国外来看,应该是刚回国就奔他这儿来了。
  林云宴思路清晰,安安静静的闭眼听着。
  姜辞的社交一向比他好,在商圈浸淫了这么多年更甚。
  他甚至不需要人点明,就能明白是屋里的人在拒绝。
  于是他没有勉强。
  林云宴听到姜辞对他们说:“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用告诉他我来过。”
  门外渐渐没了声响。
  林云宴缓缓睁开眼睛。
  酒店床帘的遮光效果极好,昏昏暗暗的还像是在夜里。
  “我已经很多年不吃早餐了。”
  他轻轻说。
  姜辞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只要他想。
  所以留给他个人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也不太有空去好好思索曾经发生的事儿。
  但是人的思想从来爱好背叛。
  说不能想偏偏又想,不在意的偏偏又在意。
  姜辞摁了摁太阳穴,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歇了歇眼睛。
  天气很好,微风暖阳,透过落地窗洒进他的办公室,不由的他想起了林云宴住着的酒店,也是落地窗,不过跟他办公室的朝向不一样,不知道能不能晒到这么好的太阳。
  门口有秘书敲门的声音。
  “姜总,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进。”
  姜辞一目十行的审了一下文件,通常这类文件送到他面前已经有人层层把关,他核对一下重点项就签上了字。
  文件递给秘书,姜辞没松手,秘书不解他的意思,抬眼看过来。
  姜辞指尖一松,把文件送过去,他问:“关于子公司最近预备的专辑情况,你知道多少?”
  秘书有些疑惑,但她还是极快找回了职业素养:“子公司独立运作,有专人运营,这种小事不会报到这里来。”
  “如果姜总想知道推进情况,我这就联系负责人过来回话。”
  姜辞指尖点了点桌面,没有立刻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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