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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秦弋抽掉他的书，“想吃什么？”
林蔚安没回答，伸手要书，秦弋把书往旁边一搁：“行了，三分钟了还没有翻过一页，你正经看了吗？267页，我给你记住了。”
林蔚安收了手坐着，不看他。
“怎么了？”秦弋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一手虚拢着他，来了一个沙发咚。
秦弋靠得太近了，灼热的呼吸打在林蔚安面颊和鼻尖上，几乎让林蔚安有一种错觉，他根本没有呼吸新鲜空气的份，每一点吐息都是和秦弋互相交换，要在温热的空气里一起窒息。
心跳有点快了，林蔚安想。但是自己运动少，心率一向高，不奇怪，他给自己找了合理解释，却不肯客观探索另一个原因。
“没有。”林蔚安不想秦弋一直这样看着他，忍不住避开了，“楼下就有很多早点，你想吃什么自己买吧。”
“好。”秦弋总算撑起来了，坐在他身边。但是这已经比之前的姿势好太多了，林蔚安松了一口气。
“你想吃什么？”秦弋问。
“你自己买就行了。”林蔚安说，“我不饿。”
“那可不行。”秦弋笑道，“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我给你带上来吧？”
其实不用，你可以买了然后自己就走回去自己家，林蔚安想。可是他说出来的不是这样，他说：“不用了，谢谢，我一会儿下去吃就行了。”
“那我们一起。”
秦弋这会儿显得有点不依不饶了，可是林蔚安生不出厌烦，甚至连开口拒绝都不行。他们现在的关系大约是有点复杂了，林蔚安在一点点挣扎之间心存侥幸，算了就这样吧，在生命结束以前不生事端，随遇而安。
他无形之中又找好了一个借口。
“那你去买吧。”林蔚安忽然开口，“我想吃蒸饺和皮蛋瘦肉粥。”
秦弋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啊。”他站起来问：“钱包在哪儿？”
“门边的柜子上。”
秦弋走过去，果然在柜子上看见了一个黑色钱包，他走过去打开钱包，看见透明夹层上一张林蔚安的照片，蓝底证件照，看起来有些青涩，秦弋不自觉顿了几秒种。
他抽出来几张纸币，回头看见一脸惊讶看着他的林蔚安扬了扬笑道：“没带钱包，手机没电了。”
“……你要不要用我的充电器？”林蔚安问。
“可以吗？”
林蔚安已经起身给他拿充电器了。
秦弋接过充电器：“谢谢。”他插上插座摆弄两秒钟：“不行。”
“怎么了？”林蔚安问。
“你的小了，这没法插啊。”
“……”明明他说得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他这人太不正形了，这话林蔚安听着就觉得他意有所指，下流色情。
这就是Micro和Type-C的区别，哪有什么大不大小不小插不插的区别？
“哦。”林蔚安为自己的想法羞赧，私心怪到秦弋头上，面无表情地坐回去，“你买别的吧。”
吃醋小媳妇儿既视感怎么回事？
“？？”秦弋最终没有去想林蔚安这奇怪迅速的转变，把手机扔在一边，拿着钱下楼买早点。
楼下的摊贩热情得很，跟秦弋聊了几句就给他多装了三个饺子，秦弋没贪这点小便宜，钱还是照常给了，没料到小摊贩一遍推脱一边给他多装了三个，秦弋连忙补钱。
等到装了整整新一份的时候，秦弋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一种营销策略？他果断没有再多给钱，摊贩果然也没有再多装。
拎着两份饺子一碗粥一碗面两个肉包子两根油条的秦弋哭笑不得十分感慨，套路真深啊。
“是不是太多了？”林蔚安看着他拎进来的早餐问道。
“多吗？”秦弋举起来看了一眼，“还好吧。”
林蔚安就没再说了。
他拿了一份饺子和那碗粥，坐在餐桌旁规规矩矩的吃早餐。
牛肉面很香，肉包子很香，油条很香，就连秦弋旁边那份饺子看起来都更香一点。
林蔚安一边吃一边悄悄看他。
秦弋吃东西很一般，没有刻意的斯文，但是也没有一般人的粗鲁，其实配上他令人赏心悦目的脸，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林蔚安莫名的，食欲都好了一些。
他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秦弋的眼睛，秦弋把包子油条往他那儿推了一点：“尝尝。”
林蔚安想说不了，可是手却先一步拿了起来，嘴巴只好说：“谢谢。”然后诚实地张嘴咬。
林蔚安胃口不是很好，都只吃了一点点，然后就吃不下了。与他惊人小的胃口相比，秦弋的胃口就显得比较大了，而且他毫不在意地把林蔚安吃剩的东西扫荡一空。
林蔚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阻止他。
秦弋倒是心满意足打了饱嗝，林蔚安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胃好像又空出来一个角落了。
秦弋吃过早餐又磨着坐了一会儿，快正午了才拿着钥匙和没电的手机走了。
“再见。”他和林蔚安说。
林蔚安知道他和秦弋很快会再见，所以这个词难得不那么讨人厌，因为他是顺意的。
于是他也和秦弋说：“再见。”
第12章
【拍摄】
作者有话说：
GV拍摄正式启动'-'
-END-
周六的拍摄李雾换了场地，照他说的，什么青涩都比不过校园青涩，酒店里多了点成年人的烂味儿。而且比起直接的床戏，不如加一点剧情冲突，让整个片子更有美感。
林蔚安无所谓，到了才知道场地是正儿八经的市高中。林蔚安站在校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十分不敢相信。李雾打电话催过来：“小林，到了吗？”
“到了。”林蔚安看着校门口顶顶悬着的几个大字，“你确定在这里拍摄？”
“确定确定。”李雾说，“赶快进来，你给门卫说一声，门卫不会拦的。”
“嗯。”林蔚安收了电话，走近正门，门卫在保安室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压根儿没看他，林蔚安索性直接进去了。
直接进门十来米林荫左侧一片就是篮球场，林蔚安看见那边好几个人，还架了摄影机。林蔚安目光来回逡巡，终于在背着的树干另一侧看见一小片衣角，他立刻就确定那是秦弋。
那人很快转过身来，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望过来，和他对上视线。
林蔚安在他目光中朝他走过去，刚到了篮球场就被李雾拉住了：“来了？先歇会儿，马上开始拍摄了，我给你的剧本看了？”
“看了。”
“词儿记了吗？”
“记了。”
“行，坐那儿，离秦弋远点。”
林蔚安眨眨眼睛，李雾没好气的说：“那家伙要是又提前偷吃了，我还怎么拍啊？”
林蔚安脸有些红，毕竟他们偷吃这事儿，不是小老鼠一个人硬啃，被偷的那个也挺配合。
“行了行了。”李雾说，“你琢磨琢磨表情动作，一会儿尽量顺一点。虽然我们这不是拍电视剧，但也不要太尴尬。”
“好。”
李雾忙着监工，林蔚安留在原地，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有点想笑。不过他既没有离秦弋远远的，也没有靠很近，干脆就捡了旁边的小石阶坐着看他们忙活。
背后响起脚步声，林蔚安还没抬头，肩上就搭下来一只手臂。
“打过球吗？”秦弋问。
“高中的时候打过。”林蔚安贴近了现实讲，“打得一般，很久没打了。”
“没事。”秦弋说，“会装两下就行了。”他不知道看向了谁，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偏过来衔住林蔚安的唇。
林蔚安往后靠，秦弋搭着的手就抬起来兜住他的后脑勺。
他和秦弋什么都做过了，但这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与此同时林蔚安意识到，他和秦弋一会儿是真的要在摄影机下做爱，然后制成片子放在网上，供大众看。
林蔚安又有点后悔了。但好像不是很有后悔的机会。
室外的镜头很少，也没什么话。林蔚安以前长得好看，被拉去演话剧，面对几百号观众也没有怯过场，但是面对摄影机的时候，整个人却僵成了木头。
李雾拍一遍叹一次气，最后只好尽量压缩他的镜头，只拍一些背影和侧脸。
“行行！先收工！”李雾说：“去教室。”
刚结束高考，高三那一栋旧楼本来就要拆了，所以没拿来做考场，留着给学生考试期间复习。应届生一考完了试，有用的捡了带走，没用的留着教室让学校处理。
倒是省的他们再去刻意布置了。
林蔚安却有几分好奇李雾是怎么把场地借过来还让人封锁学校的。
工作人员随意把教室收拾了一下，把各桌子上的书整理齐了，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林蔚安环顾四周，想起来自己高三那年了。
墙上也是贴满了各种鸡血标语和自己心仪的大学。
剧本写的是林蔚安坐在窗边写作业，然后秦弋来问问题，再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做些什么。
林蔚安随手拿了一本翻开第一页就是空白的，他看了看书上的名字，徐莉。名字写得挺工整，林蔚安想。一题都没写，也不知道这姑娘今年考试怎么样。
李雾挥挥手：“行啊，各就位，Action！”
林蔚安拿起笔看题，关于真核生物的遗传信息极其传递的叙述错误的是：
A.遗传信息可以从DNA流向RNA，也可以从RNA流向蛋白质；
B.细胞中以DNA的一条单链为模板转录出的RNA均可编码多肽
……
他还没有看完，秦弋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本书过来指了一道题。
林蔚安只看了一眼就脱口而出：“A。”
GV里的戏份嘛，就是个过场，但是林蔚安这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让秦弋想逗逗他：“为什么？”
林蔚安随手画了三角形给他解释：“ABC中，已知cosC=2/3，AC=4，BC=3，首先它不可能是任何一个特殊三角形，所以我们随便画一个。”林蔚安画了个三角形，标了序号：“你知道cosC怎么算吗？”
“不知道。”
林蔚安噎了一下，差点忘了他们其实毕业很久了。
“小韩老师教我一下？”
林蔚安又愣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秦弋喊的是他剧本上的名字。
林蔚安凭着记忆列出来式子正准备和他讲的时候，李雾终于忍不住了：“卡！嘛呢嘛呢？真以为你们高三？还cosC怎么算，赶紧地走剧本。”
“重新来！”李雾就差举大喇叭了，“Action！”
林蔚安抓着笔的指尖泛起白色，被秦弋一把抓住，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亲昵地靠了过来。林蔚安僵硬地任由他动作。
“卡！干嘛呢？林蔚安。”李雾喊道，“表情，你面前这个，是你喜欢的人，不是陌生人。”
“抱歉。”林蔚安推开秦弋，“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表情表情！我说了多少遍！”李雾语气不太好，“重新来，321Action！”
秦弋这次改成慢慢凑近他唇角了，他低声对林蔚安说：“闭眼。”
林蔚安立刻把眼睛闭上，颤抖着接受秦弋的唇。
“操！”李雾又炸了：“卡卡卡！林蔚安你能不能不要闭着眼睛接吻也这么僵硬，你俩没亲过吗？早上不是挺得劲儿的？！”
林蔚安安静静地由他骂，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能不能看看秦弋的眼睛。”李雾说，“你的眼睛里能不能有点除了死水以外的东西？”
林蔚安下意识抬头去看秦弋的眼睛，对方恰巧也在注视着他。
秦弋的眼睛像深墨，温柔凝视着他，柔和得不像林蔚安见过的任何秦弋。就好像，就好像林蔚安真的是他深深喜欢着的人。
林蔚安和他对视了几秒钟，猛地挪开眼，急促地吐出一口气。
秦弋站直看向李雾：“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还少说？你们今天能拍完都谢天谢地了。”李雾语气最后还是平和下去，大概是气得心累了。
“别想太多。”秦弋揉了揉林蔚安的脑袋，“先歇一会儿。”
他拿了一瓶水给林蔚安，走过去拍了拍李雾：“出来。”
林蔚安攥着那瓶水，大脑虚幻空白，忽然很想从窗口跳下去。他愣愣地坐着，旁边的人也没敢和他说话。
李雾先走了进来：“林蔚安，一会儿不管怎么样，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好吧？其他的交给秦弋。准备一下，开始了！摄影！”
林蔚安放下水，心里叹了口气，拿着笔，也没有看题的心思，索性随手画画。
门边忽然响起篮球拍打的声音，他惊讶地抬起头，就看见秦弋拍着球走了进来。林蔚安看了两眼，低下头继续画画。
秦弋拍着球走到他身边，随手砸向后排，砸到拖把扫帚，零零散散倒了一排。林蔚安几不可闻地皱了眉，李雾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连忙让摄影师特写。
“大学霸体育课都不上啊？”秦弋笑道。
林蔚安没说话，笔下勾勒的线条已经变形了。
“也是。”秦弋自顾自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学霸嘛，有特权。”
他凑过来，头发还有点湿漉，可能是沾了水，流到额角，看起来倒是真像刚刚打完一场球大汗淋漓，笑眯眯的：“学霸也教教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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