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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近代现代)——逐鹿十三

时间:2021-04-27 16:44:41  作者:逐鹿十三
  “不过你不一样。”邵呈很有兴趣地说,“你的身上有那些人没有的真实,他们丑恶,贪婪,欲望满身,你不一样,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干净,真实。我很好奇在你这样一张白纸上我能画出什么。”
  虞竹笑感觉到了浓重的寒意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体内,周围缥缈的薄雾把眼前的男人勾勒得更加阴森恐怖,他的眼神那么炙热却不能让人感觉到任何温度,金钱,权柄,人命……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犯罪在他眼里不过是无关痛痒的游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手中任意摆布,他甚至毫无人性可言!
  虞竹笑下意识地将身体往船沿边靠,但邵呈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着迷,他伸出手朝虞竹笑探过来,那一幕其实是极其诡异的,虞竹笑心里惊疑不定,船上都是邵呈的人,邵呈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他的这一个动作立刻就引起了佣兵们的警惕。
  此时突然船体剧烈晃动了一下,原本就倚靠在边缘的虞竹笑突然失去了平衡,在他半个身体跌出船体时,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
  “噗通——”俩人跌进浑浊的河水中,掀起巨大的水花。
  温凉的河水一瞬间将人包裹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恐惧感,没人知道平静的河水下面有什么,扑腾间他被人抱住,惊恐地挣扎出自本能,但很快他便记起来落水前的那一幕,邵呈猝不及防也被他一同拖下了水!
  求生的本能让他反抱住了邵呈,手在乱抓的同时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邵呈别在后腰的手枪!
  在这个电光火石间,心里涌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也许所有的一切都该在这一刻了结。
  他被抱着浮出了水面,空气重新押入胸膛,他忍住了强烈的咳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邵呈的脸。
  紧接着他们附近的水面浮起了一层鲜红的颜色!
  把时间线挪回一切变故的开端,在邵呈抱着他向上的那几秒钟他抽出了背后的那把枪,抵在他腰间迅速开枪——直至这一刻,虞竹笑藏匿在水下的手依然持着枪抵在卲呈胸口!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究竟扣动了几下扳机。
  邵呈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几下,低沉地闷哼了一声,张嘴的瞬间鲜血溢满了整个口腔,“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鲜血自他的嘴角流出。
  邵呈此刻发丝凌乱,鲜血不断从他下巴上滴落下来,这是虞竹笑见过的他最狼狈的模样,但此刻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改变,“开枪亲手复仇的滋味不错吧……”
  “你的手…………生得这样好看,天生就适合握枪……”他说着在水下把自己的手覆在了虞竹笑的手上。
  虞竹笑浑身都在颤抖,邵呈握住他手的那一刻,他犹如被雷劈中,轰然间涌起一阵熟悉的感觉,他第一次用枪就是眼前这个人手把手教,两次覆手持枪,间隔了七年。
  “跟杀了……阿俣相比,杀了我是不是更有趣……更能让你热血沸腾?”
  虞竹笑将水下的枪更用力地抵住邵呈的胸膛,嘶吼沙哑地喊道,“你……闭嘴!”
  “我曾听闻‘控制他人的最终形式是夺走他人的生命’……”他笑着,嘴角一片殷红,“这太容易了,而我所认为的控制是支配他人的人格而为我所用……”
  “你住口!”沉溺在水里的四肢变得有些僵硬,他一贯保持的平静被脸上突兀的凶狠暴戾所吞噬,"你从来、从始至终都没有控制我的意识,这一切都是你自命不凡的幻想,人性是你永远无法掌控的东西!"
  邵呈沉重的呼吸声里带着‘嗬嗬’的喘鸣,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竹笑,眼底的光快要涣散,却仍旧顽固抵抗地试图想要再在这个人身上多停留几秒,那几秒的时光里,他审视着他,也端详着他,透过这张白净的脸,数年来的血雨腥风倏然而过,惟有这张脸清晰地留在了眼前。
  邵呈突然将手探出了水面,而虞竹笑在惊诧间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扣动了手中的扳机,而他自己在开枪的那一刻被邵呈用力地推开——
  两人落水后驾驶船的佣兵一时紧张操作失误,把船又开出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船的航速很快,骤然停下时已经分辨不出二人落水的具体位置,但没过几秒两人就从水面冒了出来,让他们悚然的是在二人身边出现的猩红血迹,邵呈背对着他们,并且将另外一个人挡得十分严实,一时间无从判断。
  佣兵们急忙将船掉头,在那掉头的几秒钟,几个人更是看见了极其可怖的一幕——
  他们终于知道船体为何晃动,是因为撞上了一条体型庞大的鳄鱼,此时他正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那个清瘦男人的背后袭来!
  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这令人过度震惊的一幕,血泊中的邵呈不知道用什么力气推开了眼前的人,那张充斥着尖牙的血盆大口直接迎上了他!
  被血液染红四溅的水花染红了虞竹笑的视线,由于过度的震惊,他甚至来不及感觉到恐惧,空气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沉默,他听到了自己沉重到快要窒息的喘息声。
  虞竹笑不知道自己是被怎样被救起的,等他回过神反应过来时树叶罅隙间出现了刺眼的天光,自己躺在了阿劼怀里,看见天亮了。
 
 
第54章 
  周围是潺潺的流水声,林间还传来陌生动物的声响,耳边并不安静却让人产生一种空气凝固的感觉。
  众人在沉默中抵达了岸边,船停下,虞竹笑被阿劼搀扶着下船,他浑身湿透,身上穿着一件阿劼的外套,整个人被裹在宽大的冲锋衣内,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病恹恹的像随时都会倒下。
  雇佣兵们下船,在岸边自行形成齐整的队伍,每一个人手上都持着枪,面容冷峻地盯着虞竹笑,他们此前受雇于邵呈,拿钱办事,现在卲呈死了,眼前这个风一吹就倒的男人显然成为了他们新的雇主,只不过这些人并拿不准这个男人的心思。
  没一会儿陆续有船只靠岸,来人明显疾行至此,其中一人一下船就冲着虞竹笑的方向过来。
  “给我开枪杀了那个男人!”随着一声用掸语喊出的怒吼,一时间耳边响起一阵阵子弹上膛的咔嚓声,让人听来不禁竖起汗毛。
  虞竹笑背后的佣兵在听到动静的同时齐刷刷举起了枪支与其对峙——
  鳄鱼将邵呈拖下水面后行动迅速,船上的佣兵们根本来不及举枪扫射,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艘船艇急速朝这边驶来,阿劼身手敏捷扒着船沿一侧,俯身把水里的虞竹笑拉了起来,另一艘船上原本属于邵呈的雇佣兵正虎视眈眈盯着救起虞竹笑的阿劼。
  被拖上来的虞竹笑浑身发抖,身上染着不少血迹,阿劼快速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伤口,顿时松了一口气。在虞竹笑精神恍惚期间他还从医疗箱里找出了一支药剂给虞竹笑注射进去,预防河里的细菌病毒。
  那群佣兵眼睛尖,在虞竹笑被拖起来的瞬间他们就发现了他手里紧紧地拽着一把手枪。
  “咳咳——”虞竹笑从阿劼的怀里坐起来,猛地一阵咳嗽,仿佛要将气管连同肺脏一同咳出来,一股子血腥气直冲口腔,紧接着被他咽了回去。
  低头看见了仍然被攥在手里的手枪,枪伤还沾着血迹,他指尖泛白,近乎要将其捏碎。
  “老板,你……没事吧?”阿劼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虞竹笑半天没有回神,他眼睛直直地瞪着,周身都浸润在一种魔怔中,像是刚从深渊里归来。
  “老板。”阿劼有些担心,再次唤了一声,并且用一只手捏住了他紧握着手枪的手,在他触及到冰冷紧绷的肌肤时,对方像是被电流击过,动作幅度很大的将手从他手下抽离,仍紧握着枪,只是枪口对准着阿劼。
  虞竹笑抬起头,阿劼能清楚看见他眼底的迷茫,慌乱和害怕。
  阿劼慢慢将自己的手抬起,一字一句用蹩脚的中文向虞竹笑解释,“老板,你看清楚,是我,阿劼,我们暂时安全了。”
  他终于认出了阿劼,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眼神不自觉向周围的水面望去。
  “他死了。”阿劼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虞竹笑望着水面的眼睑颤抖了一下,心底枯井无波的某个地方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他死了……
  虞竹笑心里默默呢喃了一句,本以为他的死会在自己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坏事做尽,害得他家破人亡,身体上心理上侮辱折磨了他多年的恶魔终于死了,被他亲手杀死了……
  鼻腔口腔里充满着血腥气,他忍不住趴在船沿便呕了出来,一滩黑红的鲜血在浑浊的水面氤氲开来,四散,一缕缕同河水混杂在一起,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河面仿佛形成了一个旋涡,似乎不断在把他往里吸。
  “老板……”
  阿劼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让虞竹笑突然反应了过来,紧扣着船沿的指甲都快要弯曲,水面的漩涡渐渐变缓,鲜血已经消失不见,支离破碎的残影逐渐合成了一张苍白无神的脸。
  虞竹笑惊觉,那是自己的脸!那一刻他的双手不知为何发颤,呼吸紊乱而深切。
  “噗通——”在惊诧的那一瞬间,手里的枪无意识地掉落了,像一颗子弹,打碎了水面上的倒影……
  “老板,你……”
  虞竹笑遽然回神,将口腔里剩下的血腥气咽回去,转过身对阿劼说,“没事。”声音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但阿劼还是听清楚了,但看对方青白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担心。
  两艘船彼此的距离很近,此时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虞竹笑一个人。
  佣兵们都是练家子,血雨腥风里走过来,一起齐刷刷盯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非常有存在感的,毒辣狠厉地戳在身上。
  在那些佣兵们看来,他只是闷咳了几声,随后对着身边的大块头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大块头站了起来,用他们能听懂的掸语说道,“颂扣的位置,能者居之,如你们所见,他杀了颂扣,从今以后他就是颂扣!效忠他,利益相较于前任颂扣,只多不少,我想你们应该清楚!”
  ——此时虞竹笑身后的雇佣兵同阮文辛身后的雇佣兵举枪相对,一时间丛林一处狭窄的河岸剑拔弩张。!
  阮文辛一冲过来就被阿劼拿着枪指着脑袋,他并不看阿劼,只见他目眦欲裂地盯着虞竹笑,一把手将那把枪推开。
  阿劼来不及阻止,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毕竟他不是虞竹笑,阮文辛背后的佣兵现在只忌惮虞竹笑一个人,他的动作如果危及到了阮文辛,是会直接被打成筛子的。
  阮文辛冲到虞竹笑面前伸手就拽起了对方的衣襟,眼睛凶狠地盯着他,眼白处布满着因为情绪激动而产生的血丝,“你怎么敢?!”
  虞竹笑被他拽着时闷咳了一声,冷眼与他对视,“放开。”
  阮文辛的手在发抖,呼吸有些紊乱,眼神几乎是要把对方捅个对穿,他的船来的时候路上出了点问题,半路熄火了,开船的搞了老半天他重新发动,刚发动就接到前面传来的消息,说邵呈同虞竹笑一同跌进河里!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便提起了警惕,开始不安了起来,邵呈身边佣兵众多,这种事情本不会发生,就算真的掉进河里,那么多人也能立即将人救起,远远达不到给他发消息的地步,结果后半句话直接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眩晕,耳边一阵嗡响。
  邵呈死了!
  阮文辛一手攥住他的衣襟,一手抽出自己藏在后腰的手枪,拿枪口抵住虞竹笑的下颚。
  同时一旁的阿劼也立刻掏枪对准阮文辛。一时间所有人都举枪瞄准对方。
  “你现在杀不了我。”虞竹笑的下颚抵着枪口,语气未变,仍就是淡淡的,却从周透露着一点不可抗拒的力量,“杀了我,你怎么向那位将军交代?”
  阮文辛鼻翼翕张,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他阴毒的眼神在虞竹笑脸上逡巡,“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个胆子!”
  “老板,现在时间耽误不得,还得去见赛伦将军。”阿劼在旁边提醒道。
  阮文辛的视线遽然落到阿劼身上,狠厉地像一记刀子。
  僵持地这几秒时间似乎过得非常缓慢,阿劼背在背后的手一直紧握着手枪,警惕着阮文辛的动作,之前在阿俣手下任命的时候跟着阿俣一起给他办过事,深知阮文辛是个邪性又阴晴不定的怪异男人,做事没有道理,全凭自己心情。
  僵持良久之后阮文辛放开了他,他收回了阴毒的目光,他的眼神转化很快,几乎是天差地别的,狠厉,仇视,痛恨,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给邵呈偿命,下一刻又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了。
  但还有一些别的情绪,有点像是痛苦和挣扎,在那僵持的几秒钟里,这两种情绪在他的瞳孔中交织在一起,几乎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虞竹笑清楚地捕捉到了,因为那中间掺杂着悲伤,这种凄然在听闻至亲离世时,他也曾体会过。
  阮文辛放开他后脸色变得很快,退回到自己佣兵身前时嘴角竟还带上了点笑意。让虞竹笑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看走眼了,两人一直是彼此相互利用的关系,冷血无情的毒贩之间只有可能存在利益关系,他不过是痛恨自己抢了他的位,挡了他的路罢了。
  •
  将近二十人的队伍重新出发,往雨林深处走,头顶上是原始雨林参天树木的阔叶冠,一路上只有零碎的阳光能透进来,不断穿越布满着充满烟雾水汽的光束一行人终于遇上了在雨林里除他们以外的人,以及一座掩藏在巨大树冠下,雨林深处的一座村寨。
  从高空俯视,亦或是在雨林外围游荡都无法窥探到这座村寨的分毫,须得深入雨林,倚靠熟人或者是村寨内专业的向导才能来到这里。
  村寨建在林间,被一人多高的围栏围住,多是普通的木屋草篷,也有不少现代化的专业野外露营帐篷。
  虞竹笑听到几声动静,紧接着便从退居两侧的掸国人中间看见了一个正朝他们走来的男人。
  男人头发很长,但跟阮文辛的飘然长发不一样,他的看起来就像是有好些时间没洗头,油腻腻地搭在一起,皮肤黝黑,并不健壮,干瘦,五短身材站在一群佣兵面前显得像个干瘪的人偶,大笑间能够看清他一口黑黄丑陋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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