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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一分心动(GL百合)——cat喵

时间:2021-04-28 09:19:49  作者:cat喵
  “没呢,我还远着。”
  舒予白低头浅笑,脸颊微热,有些不好意思。
  身边传来轻轻的响动。
  咔哒一声。
  空旷微凉的过道,很静,鞋跟撞着冰凉地面的声音好似在击着冰块儿。
  舒予白转身,看见挎着小包的她。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眸光深邃,带着疏离,清冽的眼底很淡。
  她闲闲地在那儿顿住,没往前走。及肩乌发,雪肤,红唇,锁骨上闪着水珠儿,穿一件黑色的丝质吊带短裙,轻性感,松松披着外套,白皙笔直的长腿,足踝缠绕着细细的绑带,很精致。
  舒予白被迫和她对视。
  一秒,两秒,谁也没挪开目光。
  舒予白脸颊温度一度一度上升,很烫。
  南雪细长的眉一挑,转身离开。
  舒予白只看着。
  过道铺了大理石地板,华美的吊灯在头顶亮起,有浅浅的熏香味儿,很悠长,时不时有不认识的人擦肩而过,却也不多。
  人流里的她挎着包,乌黑的发丝散着,脖颈儿纤瘦雪白,背影透着点孤单,纤白骨感的手上湿漉漉的,沾满水珠儿,顺着透粉的指尖滚落,一滴一滴,坠在地面上。
  舒予白黯然伤神。
  这次,她索性连招呼也不打了。
  她脸颊却还烫,指尖触上去,热度不减,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脸红了。舒予白低头缓了缓,抬眸,一边儿是洗手间,她看向尤馥说:“师姐,我去下洗手间。”
  尤馥正忙着,低头不知和谁发消息,没抬头,说:“好。”
  舒予白用冷水洗了下手,却瞧见旁边洗手台上有一小团闪着银光的事物,她微怔,走去看,是手表。
  银白的细链子,蓝色的底。
  是南雪常佩戴的那一款。
  舒予白迟疑片刻,拾起,触感很冰。南雪没走远,她心脏鼓动着,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南雪回头。
  发丝儿落下一道暗影,她低睫,眼底清冽却深邃,似是疑问。
  舒予白心跳很快,指尖发凉,她掌心包着一团手表,说:“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3022:36:09~2021-03-3120:2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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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
  冰凉的光,倒影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
  南雪的发丝被吹起一缕,下颌瘦白。
  一阵无言。
  她一只白皙的手勾着肩上的包,闲闲地垂眸,瞧见了那只手表,不语,片刻,细白指尖从舒予白掌心勾起,冰凉的银链染上了她的体温。
  “谢谢。”
  她说。
  南雪站在那儿,不紧不慢地把手表缠上去,她手腕细白,透着血管的青色脉络,腕部有细细的筋脉,随着动作微凸。
  南雪戴上了那只表,又看了她一眼,就转过身。
  舒予白三年不见她,这人身上的疏离气更重了,见面以来,她和她说的话恰巧三句。
  一句不多,一句不少。
  舒予白的脖子上曾经有根红绳,上面,本该有一只戒指。
  绳子不在了。
  昏暗的过道,铺满了白色的大理石瓷砖,墙壁上有灯影闪烁,舒予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有潮水一般的喧哗声。
  她并未回头,一直往前走。
  灿烂的白光在路的尽头。
  好似下一秒,就要消融。
  “南雪!”
  舒予白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前方她停了下来,转身,清冽的眼眸转向她,眼珠子漆黑。
  似乎对视了很久,又似乎很短暂,舒予白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有空么?”
  南雪低头看了下时间,银色的细指针指向九点,她摇了摇头:“没空。”
  又问:“有事?”
  舒予白指尖有些冰,她眼底闪过一瞬的黯然和自嘲,只好说:“呃,没事,你忙吧。”
  她注视着对方走出场外的背影,看了许久,没能缓过神。
  她想做什么呢?
  舒予白拢了拢掌心,那儿一点指尖温存的触感还在,不曾消逝。
  .
  路边,靠着大理石路障停着一辆车,来看展的人犹如潮水,密密地涌动,南雪穿过广场上的人,瞧见站在那等她的司机。
  司机拉开车门,小声说:
  “待会儿去机场,路上可能会开很快。”
  “好。”
  南雪矮身钻进去。
  车后座有个女人,比南雪稍年长些,气质成熟柔美,见南雪进来,忍不住笑,说:“和你说了没时间了,你还去看展,再迟一点儿,就回不去了。”
  司机一边上车,一边小声说:“还有半个钟,您快迟到了。”
  女人挽起她细白的胳膊。
  南雪没说话,又静静地看一眼窗外。
  人影憧憧的街角。
  好似旧电影,在灰色的车玻璃上,一晃而过。
  .
  开幕夜结束。
  热闹短暂地平息了,深夜,寂静的街角只有风声、来往的车流呼啸而过的声音。
  舒予白跟时初一块儿回去,她们的机票时间是第二天,开幕日后,就该回国了,被挂在展览上出售的画作能卖掉多少张,会在展览结束后,由主办方通知她们。
  “走。”
  时初:
  “回去任教啦。”
  两人拖着行李箱走在过道里,计划着,准备去退房。退完房后站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司机看她们都是姑娘,下来帮忙搬行李去后备箱。
  “谢谢。”
  两人道谢,去后排落座。
  司机进了驾驶室,踩下油门。
  “这就回去上班了。”
  时初看一眼舒予白,忍不住笑,说:“哎,我还没想象过你上课的样子。你第一节 课周几?我去蹭课,观摩一下,怎么样?”
  舒予白低下纤长的睫毛,茫然地回忆了一下,说:“忘了,我登教务系统看看。”
  她随便连了个路边餐厅的Wifi,戳进去收藏的网页,查了一下,说:“周一,第一二节 课,带大一的艺术史。”
  “一二节课?”
  时初立马摇了摇头:“算了,我肯定起不来,以前那会儿最怕的就是头两节课——整天踩点儿到教室,一进去就撞见老师。”
  “那么晚起?”
  舒予白小指撩一下长发,忍不住弯起唇角,笑:“我那个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啦。”
  “……然后占第一排?”
  时初忍不住道:“你是魔鬼嘛,大课有什么好占座的?”
  舒予白靠着车玻璃,眼眸弯起,她摇摇头,颇为惭愧地解释:“不,是占最后一排。”
  “为什么?”
  舒予白轻咳一声:“我喜欢在那节课看点儿杂书,第一排不方便。”
  时初:“……”
  行吧。
  两人聊着以前的事儿,电光火石之间,时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问舒予白:“对了,我在画展上看见你前任了。”
  “哦?”
  舒予白看向她,指尖悄悄蜷缩起来。
  人群里时初离得远,却看见她穿黑色的裙子,胳膊上披了一件浅色的外头,很白,很高,偏瘦很有气质,是她没错了。
  时初回忆着,说:“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打击到你,但是……我怀疑……”
  舒予白动作一滞,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地回头看她,指尖却攥紧了,她问:“嗯?”
  “我怀疑,她又有女朋友了。”
  时初试探着说出口,观察舒予白的表情。
  “是么。”
  舒予白眼神倏然黯淡下去,一瞬就静了下来。
  似乎有心事。
  车无声驶过,她一句话都没再开口。
  .
  春日的城市,路边的樱花开满了,柔软的花瓣带着一股子甜香,枝头密密匝匝地压弯了,远远瞧去,好似一阵幻境一般的雾,漂浮在晴空。
  人们换上了单薄的衣衫,骑着单车路过。
  电车的鸣笛声远去。
  舒予白回了母亲的住处。
  “妈。”
  她推开门,走去厨房,从身后拥住了正在忙碌洗菜的母亲。厨房的菜篓子里是通心菜、生菜,还有一盘洗好的乌鸡,放在那儿估计是要煲汤。
  母亲围着围裙,头发花白,人一老,就像是矮了许多,变得瘦小了。
  “哎。”
  李念说:“可算回来啦。”
  说完她回头仔细看了下舒予白:“瘦的,给你煮点肉,多吃一点儿。”
  “没瘦。”
  舒予白摇摇头:“还胖了一斤呢。”
  “是么?”
  李念转过身看她。
  舒予白穿一件素开衫,仍披着一头乌发,下颌线总觉着瘦了些,可笑起来,脸颊白而滑,仍旧给人一种柔美软和的感觉,温和无害。
  “哪胖,还是瘦。”
  李念推一下她,说:“去歇着,在这站着碍手碍脚。”
  舒予白把包放在沙发上,没理那句“碍手碍脚”,仍走去帮母亲洗菜、淘米,两人在厨房聊天。
  “回来了,还走不?”
  “不走了。”
  舒予白轻叹:“后半辈子都安定下来了,估计,一直待在这儿。”
  “蛮好,体制内有编制,自己也可以画画。”
  李念没指望舒予白怎么样,在她看来,女儿自然发展,高高兴兴的,能养活自己就足够了,李念想起从前的事,忽然问:“你和小南,还在一起嘛?”
  当年和母亲出柜过。
  当妈的没说什么,只是怔愣片刻,回忆起两个女孩儿相处的片段,后知后觉地想:原来如此。
  这样就说得通了。
  她没怎么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啊。”
  舒予白含糊地说:“没在一起了。”
  “分了?”
  李念意外地看着她:“怎么能分呢?”
  舒予白:“……”
  有些事情,说不清的。
  “唉,可惜的。”
  李念发愁地说:“说实话,我蛮喜欢南雪这个小丫头的,怎么就分了呢……闺女,加把劲儿,你们俩什么时候复合了,跟妈说一声。”
  哪壶不开提哪壶,舒予白想起南雪就一阵胃疼,她又是一阵失神,想着时初在车上说的那句“她又有女朋友了”,登时很不是滋味。
  她在厨房里忙碌了一阵,打翻了一个碗,终究被母亲赶了出去。
  晚上舒予白在灯下备课,PPT一张一张的弄好,忙完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她又茫然地在键盘上敲下“南雪”两个字,点进来一个微博主页。
  又点进来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在想她。
  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头像,底下有个小金v,认证有xx公司董事等一长串看不明白的头衔。
  舒予白熟稔地滑过去,看见她发的一些动态,可那些都看了许多遍了,早已烂熟于心。
  ——当时为了逼自己放下,她一时冲动,把南雪从所有社交软件的好友列表里全部拉黑、删除了。
  结果……好几年了,她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关注她。
  舒予白看着她的名字就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烫眼睛一样,偏偏又忍不住去了解:她又辗转别的领域了。
  投资奢侈品牌、甚至尝试过搭建新的电商平台,她父亲的房地产产业也还维持着,只是她很明显对此不感兴趣,保持着和从前一样的状态。
  三年了……她想必,早已经放下了吧。
  谈了几任女朋友了?
  舒予白自嘲地想,搞不好都千帆过尽了。
  熄了灯,晚间的寒气随着风入眠,梦里隐隐约约有个女孩儿。
  雪白的小脸,乌黑的发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乌黑湿润,一眨不眨地安安静静看她。
  “姐姐……”
  她吻了吻她,说:“想不想我?”
  唇瓣很软,好似含着白日里的樱花香,带起一股子温热、诱人的欲念,沉迷其中,她贴过去勾着脖子吻她,说:“想你了……”
  舒予白浑身一颤,醒了。
  分手三年了。
  仍然时不时会梦见她
  为什么呢?
  .
  周一的早上。
  食堂里人还少,这个点,起床的不太多。
  舒予白还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讲课,她和美院里许多年轻的老师教授一样,手上功夫好,会画,可让她讲课的话,还真有那么点儿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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