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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隔壁的哥哥(近代现代)——蜂蜜焦糖

时间:2021-04-29 10:05:23  作者:蜂蜜焦糖
  他没法想象一两个月都见不到眼前这个只对他露出个发旋和后颈,全然看不见表情的青年会是什么感觉。
  「严先生他们住的地方离H大很近吧,这样你正好方便上学。」徐莳清还是看着地上,彷佛那里有什么值得再三回味的东西:「再两周就是报到截止日,对吗?这几天准备一下,跟着严先生他们回去,早点习惯南方的气候也好――」
  「徐莳清。」严允出声了,用的是很久没出现过的冷硬语气。
  青年还是低着头,没有应声,也没有因为他的凶而抬起小而圆的头颅。
  「你看着我。」届满十八岁,正处在少年和成人模糊分际的严允加重了声音,像是威吓,又像请求:「把脸抬起来。」
  徐莳清顿了顿,不情不愿地扬起了脸。
  那对形状弯弯的,平日总是带着笑,像片叶子的眼此刻泛着红,鼻尖也有些粉色。
  早就知道他肯定是边说边想哭的少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把眼尾将落未落的眼泪揩去,语调冷淡:「哭什么。我又没说我要去H大。」
  逞强被拆穿的人别过脸:「H大比A大好。」
  「对,H大是排名第一,但A大也没差到哪去,也在前五里。」严允把他的脸扳回来,继续替他擦泪:「我去H大的话就只能一两个月回育幼院一趟,你是想偷懒,不愿意陪我散步才叫我去那?」
  青年瞪他,只是发红的眼眶让这记眼刀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少年看着眼前因为自己可能要就此远行而落泪的徐莳清,一股蛰伏已久的躁动忽然就破开刻意加诸于上的枷锁,爆发出来。
  他原本不想这么早说出来的。在他的计划里面,自己应该不动声色地继续和感情丰沛的青年继续每天的散步约会,占据他所有空余的时间,让青年习惯自己的气息,直到大学毕业。然后等他找了稳定的工作,有能力负担物质享受时,他会带徐莳清到更远的地方散步兜风,让两人能到达的距离不仅止于育幼院周围一公里。
  他想和这个啰嗦却柔软的人一起走得更远,三年、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
  而严家夫妇的到来无疑打乱了这些。如果他跟着父母回家,计划就势必得作废――认回儿子的夫妇俩怎么会让他继续住在育幼院,必定要他一起回家,若真如此,他和徐莳清就真的是天南地北,纵使还能联络,好不容易培养的情愫也定会淡去。
  到那时,眼前的人说不定就有了别的选择。他知道黄奶奶老是想给徐莳清介绍对象,说他一个年轻人还没结婚就当了一堆孩子的爸爸哪里象话,成天过来育幼院说这家的女儿不错,那家的侄女挺好,就差没硬塞人进徐莳清房里了。这也导致严允对黄奶奶的印象分数在这三年中急剧下降,目前已经无限趋近于零。
  不把徐莳清放在身边看着,他是放不下心的。这么傻,这么爱哭,又这么爱把所有事情闷声揽下,如果没有他照顾,青年该怎么好好地、开心地活呢。
  所以他没理会徐莳清软绵的怒视,而是抱住了他,手抚着他圆滚滚的后脑勺。
  「徐莳清。」严允听见自己胸腔里的肉块在急速跃动,他不晓得青年能不能发现,可他已经觉得声如擂鼓:「――跟我在一起吧。」
  他看不见青年在当下是什么神情,大抵有着慌张,可能会欣喜,或者羞涩?严允不太确定,他只知道在这三年里,每当他走得快了些,落在后面的青年就会努力维持步速跟上他,在恢复并行时露出小小的微笑;并肩而行时青年的小指会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并且在他投去一瞥时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避开他的审视,只有耳尖被抹上鲜艳的红色;被他喊名字时虽然无奈,却也就这么放任他,只会和他撒娇着抱怨让他别太过分;偶尔外头下雨了,他们没法出门,就在办公室对坐着说话,那时青年总是不自觉地用微弯的眼看他,唇畔的弧度柔和地就同他本人一样,像颗散发暖意的小太阳。
  莳清也是喜欢我的。这些行为支撑了他的底气,作为他之所以敢莽撞告白的理由,严允觉得这样已经十分足够。
  所以他在耐心地等待,等怀里的人说「好」,或者什么也不说,任他抱着直到天明。那样他也算作徐莳清默认了,接着他就会去说服严家夫妇让他留下就读A大,好在这四年里继续进行关于两人的长期谋划。
  可他哪个选项都没等到。
  徐莳清动了动身体,把自己从少年怀里挣出来。
  「对不起,阿允,我并没有……」徐莳清平视着视线所及处,是严允的脖颈处,他看见少年的肌肤因为激动而晕开一片酡红。
  而他的话将那片颜色消去了。
  「并没有喜欢你。」
  严允想不起那晚他和徐莳清是怎么回去育幼院的,也忘了后头青年用忧心的神情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在单人床边坐了一整夜,平时条理分明的脑袋里此刻如同收讯不良的电视,除去无边无际的噪点外,一无所有。
  天色初亮,阳光自窗帘缝隙探入,他听见徐莳清喊孩子们起床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彷佛昨天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只有他认为那是现实,被困在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严允看向书桌上摆着的名片,昨晚回房前,徐莳清不由分说地将那张边缘有些刮手的小纸片塞进了他手里。
  指尖拂过上头的字样,严允再度握起那张名片。
  「真的很感谢您,这几年这么照顾我们阿允。」接到严允电话的严家夫妇来得很快,不算高调,但也绝非寻常工薪阶层开得起的私家车停在育幼院门口,引来街坊一阵围观。
  司机将严允整理好的行李往车上搬,他的东西不算多,一个箱子也就装完了,司机拿起行李箱时甚至因为预期不到的轻而差点用力过猛摔跤。
  「您客气了,阿允……是个好孩子,并不需要我费心。」徐莳清站在大门,嘴里虽然在和严家夫妇说话,目光却悄悄地越过体面的中年男女,看向垂着眼站在两人身后的少年。
  严允似有所觉,抬起眼看了看他,未几便又移开了眼,目光冷淡,和当年徐莳清初来乍到时极其相仿。
  青年突然就没了继续和严夫人对话的力气。
  严家夫妇为了答谢,给育幼院捐了数目不小的款项,徐莳清笑笑接过,感谢之后迟疑一下,朝已经坐上了车子后座的严允道:「路上小心,有空――」
  话到这里便又收住了,徐莳清低下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读书。」
  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前座的严夫人轻声朝严允道:「好孩子,和徐先生道别吧,时候不早了,爷爷还等着见你呢。。」
  始终沉默不语的严允开口了。
  「谢谢院长。」他说。
  私家车走了,一同消失的还有看热闹的邻居们。
  黄奶奶站在徐莳清不远处,看着扬长而去的名贵轿车,摇摇头:「唉,阿允这孩子,临到分别了还这么冷清。」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轿车成了青年眼中的一个小点,直到全然看不见轮胎扬起的粉尘,徐莳清才将举在脸侧告别的手放下。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整张脸埋在膝间,肩膀渐渐小幅度地抽动起来。
  「唉!这是干嘛哪!」黄奶奶被他一惊:「孩子们哪能一辈子待在这,阿允回家了是好事哪,该为他高兴才是。」
  徐莳清知道。
  知道严允能够回到真正的家,能够选择去H大,能够离开育幼院很好。
  但锋利而尖锐的痛苦还是席卷了他。
  「嗯,我应该要高兴的。」好半晌,徐莳清才缓缓吐出这一句话,模糊而黏稠,似是回答黄奶奶,更像在说服自己:「再见了,阿允。」
 
 
第12章 番外 O Sole Mio(下)
  徐莳清没想到,他和严允睽违十年的重逢,会是在育幼院即将面临难以支撑的困境下。
  好整以暇的英俊青年被他领进院长办公室,严允环视了这里一圈,眉头皱了皱。
  墙上的吊扇吱呀转着,像头苟延残喘的老狗;角落的冰箱压缩机声和野兽咆哮越发相若。桌椅还是当年那一套,边角都掉了漆,痕迹斑斑,看着就是此去经年的模样。
  见状,徐莳清有些局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道:「怎么不把这里弄舒服点,还是一样笨。」
  徐莳清愣愣看他。
  「那时候我父母不是给了钱吗,用来把这里更新一遍应该绰绰有余才对。」严允直勾勾地看他:「又把钱都花在孩子们身上?」
  完全没想到眼前摆出兴师问罪架势的男人是在不高兴这个,徐莳清拿鞋尖蹭蹭充满复古气息的洗石子地板,稍长的浏海遮住了他的眼,轻声道:「……用来翻修孩子们的寝室和厨房了。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在用,所以没关系。」
  的确就剩他一个人会使用办公室,因为往常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已经离开了,而在他的预期之中,那个位置会一直空缺到自己退休为止。
  严允拧着眉头,走到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见徐莳清还在原地,像是不知道要动,便又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臂将人在办公桌前的座位强制就座:「坐好。」
  浑浑噩噩的人任他摆布着,严允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焦躁了。
  他会来这是有原因的。
  而且这回不是他在这十年里的唯一一次拜访。
  当年跟着严家夫妇回南方后,没多久他便到H大报到,正式成了大学生。
  他读的是财金系,和老爷子希望的方向不谋而合,在他大二时便安插进自家企业里实习,也不让独孙当空降兵,而是老实从基本职员的工作干起。
  严允是有天份的,否则也不会在没补习的情况下还能考上H大。除了一张脸冰块般吓人,他处理工作的效率和精确度都远远超过均标。老爷子和大伯等人见他确实能够担起重任,在他毕业那年就正式让他进入了集团,从某间子公司的总经理开启接班之路。
  成为总经理的严允自然多了很多出差机会。在一次秘书告诉他下周出差目的地是北方的A市时,严允在没人能看见的巍峨文件堆后方握紧了拳。
  「知道了。顺便把我的年假挪两天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办。」
  老板说的自然都是圣旨,秘书领命而去,留下独坐在偌大办公室的青年。
  A市,育幼院所在的地方……严允拿起搁在桌上的钢笔,在便条上写下一串数字,又写了三个字。
  徐莳清。
  他有徐莳清的手机号码。并不是那人给了他,而是他在父母那里看见的,大概是徐莳清怕严家夫妇还有问题要问,所以留下了联络方式。
  严允把那串毫无规律的数字背得很熟,即便是过去了五年,他仍倒背如流。
  可他一次都没打过去。
  就像徐莳清也从未主动打给严家夫妇,他们间所有的联络就此断在那个夏日早晨。
  徐莳清已经明确地表达了拒绝,就算他打通了电话,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接下来又能怎么样?
  他狼狈而难堪地逃离了那里,但他的心还没从徐莳清用上数年细密缠绕出的牢笼中逃脱。
  就只是拨个两天,去育幼院外围看看。严允对自己说。就当是为那时仓促的离别补上句点,让徐莳清这个名字彻底成为过去完成式。
  就是这样,并不是因为冀盼奇迹发生,让他能再见上青年一面。也不是期望青年在这些年的杳无音讯后突然回心转意。
  办完所有公务后,严允让司机将车停在育幼院巷外,一个人走了进去,在某堵矮墙外驻足。
  这是当年徐莳清为了追上翻墙的他而拐了脚踝的地方。
  隔天他带着徐莳清去医院,医生检查一会,只说没什么大碍,注意这段时间尽量别用那边脚使力走路就行了。严允本想遵循医嘱让他买根拐杖,青年却说不用,育幼院里面有上任院长留下能当手杖的伞,结果两人回去一看,那只伞的伞骨早就脆了,严允不过拿起来在地上一施劲,紫红色的伞就此挫骨扬灰。
  「……」严允难得露出尴尬神情,看着手里只剩下手柄和伞布的伞,不知所措。
  徐莳清在一旁看着,笑得流出了眼泪。
  「笑什么。」少年恶声恶气地看向他,脖颈血红一片:「这下没有拐杖能用了,我得扶你扶上一个礼拜,还敢笑。」
  负伤青年收了声,可怜地看他:「阿允。」
  严允没答他。
  「阿允。」青年就去扯他衣角:「阿允。」
  少年别过脸,语气还是凶巴巴的:「听见了,不用一直喊。扶就扶。」
  徐莳清又笑开了,不是肆意大笑,而是眉梢眼尾都沐浴着暖意的笑。
  「阿允真好。」
  哪里好了。严允不懂青年小小的脑袋瓜里是怎么想的,好像整个育幼院就没有半个孩子不好,就连人人都敬而远之的他也成了个乖宝宝。
  再说徐莳清会受伤,除了翻墙不熟练外也有自己的责任,他本就应该照顾这个男人。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无意识地将徐莳清圈进了自己的保护伞下,因为被青年需要的感觉意外地好,也意外地令他愉快。
  严允一动不动地站在墙边,A城的秋日午后不算太凉,也说不上暖,阳光从云后探出一点头,跟公司楼下老在上班时间看报纸的警卫般,爱干不干的。
  几个孩子从他身边跑过,嘻笑着追逐游戏,严允被这烟火气拉回了神智,脚步微动,打算走回巷口。
  够了。这样就够了。光是看着当年心动开始的起点就让他要喘不过气,几乎想要走进去再会一会徐莳清,问青年要怎么做才会喜欢自己。
  可他不能这样做。
  被拒绝一次就够了,要让他再经历一次,那不仅是尴尬,还显得他缠人又不讲理。
  严允转过身,迈开步子,朝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矮墙里传出的声音又让他站定了。
  「院长爸爸!」是清脆的孩童声音,听起来是个小男孩:「你在看花花?」
  他的呼吸因为男孩喊出的称谓停了一瞬。
  徐莳清在里面?和他一墙之隔的地方?
  「是呀,花花要喝水,院长爸爸在喂它们。」
  温柔平和的声音传来,严允彷若沙漠里行走数日,总算看见了绿洲的旅人,将自己贴到了墙边,也不在乎身上的西装会不会沾上灰。
  「程程也要喂花花喝水。」小男孩的声音响起,奶声奶气的。
  青年似乎是笑了――即便隔着墙,严允也能想象到徐莳清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肯定是好笑又宠溺:「不行,花花今天喝饱了。明天再让程程喂好吗?」
  严允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病态,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了录音。
  后续当然是小男孩闹着要浇花,青年耐心又温柔地哄他,最后吵累了的小男孩妥协了,和青年拉了勾勾,约好明天让他喂花花喝水后就一起离开了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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