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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好讨厌!(GL百合)——沾花公子

时间:2021-04-29 10:07:42  作者:沾花公子
  二十杖就二十杖,总比丢了命强!
  再者她二人本就该罚,皆说主辱臣死,这主子犯了错亦是一个道理,做奴婢的哪儿还跑得掉呀。
  穆絮涨红了脸,她想同且歌争论,可又怕自己多说一言,害得桃花与翠竹受更多的责罚。
  “驸马,凡事要想清楚,莫要害了旁人!”
  穆絮既心软又心善,这便是她最大的软肋。
  穆絮知道,且歌的这番话是在提醒她,亦是在威胁她,她虽有意寻死,可她并不想连累旁人。
  看着穆絮敢怒不敢言的样,且歌舒坦了许多,“清浅,将驸马送回暖香小筑。”
  “是,殿下!”
  清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驸马爷请!”
  穆絮走时看了且歌一眼,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暖玉阁。
  几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后,且歌才开口道:“去查查是何人将江怀盛抓起来了。”
  她同穆絮已是夫妻,而江怀盛曾是穆絮的未婚夫,故按常理来说,最想杀江怀盛的应是她,可有谁会比她还想置江怀盛于死地?
 
 
第37章 良计两则
  书房内。
  且歌抬首, 面上不露一丝情绪,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跪于她面前的暗卫,问道:“此事当真?”
  暗卫道:“回禀主子, 千真万确!”
  且歌低眼, 继续书写着, 若是他的话,那且歌也不诧异了, 对皇家不敬, 理应是要斩首的, “可有定几日后斩首?”
  “还尚未定。”
  “退下吧。”
  “是!”
  清浅立于且歌身侧, 研着磨。
  写下几个字后, 且歌像是想起什么, 自那日提醒穆絮后,她便已有些时日没见着穆絮了,“穆絮近几日都在做什么?”
  “驸马爷同往常一样, 皆在暖香小筑。”
  “可有做出什么奇怪之举?”
  比如自寻短见。
  穆絮是心软没错,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这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
  清浅自是懂得且歌话里的意思, “桃花与翠竹自受罚后,便时刻跟着驸马爷。”
  且歌颔首, 有人看着总是好的, 桃花翠竹二人虽是奴婢, 无法违抗主子的命令,可最起码她们不会任由穆絮做些傻事。
  “备轿,入宫。”
  清浅放下墨条,“是,殿下!”
  尚在暖香小筑的穆絮满目忧愁,这几日桃花与翠竹一改往日的作风,不论她做什么,二人皆是寸步不离,就好似她离了她们的视线,她便会立刻自尽似的。
  倘若仅仅只是跟着她那还好,偏生二人还都用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只要她一拿起笔,这目光更甚,穆絮于心不忍,故每每提起笔,尚未在宣纸上落下一个字,便又放下。
  穆絮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三番五次都无法得手,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休了且歌?
  去宫里找皇帝?
  这个念头刚冒出,便被穆絮给否决了,暂且不说她先前误打过皇帝,就是没打过,那皇帝帮的也是且歌,人家是亲姐弟,这打断着骨头都还连着筋呢,她不过是个外人,又岂会帮她?
  翠竹与桃花站于一旁,这驸马爷的唉声叹气,她们全当没听见。
  二人知驸马爷心善,故她二人什么都无需做,只需装可怜即可,虽知这不厚道,但只要驸马爷能弃了休长公主的念头,让她二人做什么都行。
  穆絮坐不住了,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桃花与翠竹见了连忙跟上,可不能让驸马爷有独处的机会。
  二人跟着穆絮出了长公主府,穆絮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亦不断想着休且歌的法子。
  这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市,耳边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穆絮抬眼,环视四周,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正糊灯笼的老人家身上。
  老人家身侧已放置了十许个灯笼,只见他一手拿着灯笼骨架,一手刷着浆糊。
  穆絮走近,“老人家,这灯上之画可是柳絮?”
  老人家顺着穆絮的目光,将视线落在脚边糊好的小灯笼上,他笑道:“姑娘,这画的正是柳絮。”
  因当今长公主且歌殿下的名讳为杨柳,而柳树又名杨柳,倘若有人画杨柳,那便是对皇家的不敬,为了避讳,故他只能画柳絮。
  穆絮看着画中那漫天飞舞的柳絮,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倘若她能似这画中所画,飞离这个是非之地,那该有多好。
  桃花翠竹二人见此状,还以为穆絮是因且歌才这般难过的,柳絮柳絮,这其中可不是有殿下与驸马爷的字么,殊不知穆絮也仅仅是在惆怅于自己的遭遇。
  老人家看到了穆絮眼里的忧愁,穆絮衣着虽华丽,可身上却没半点官家小姐的那股傲气,反倒是让人极为舒服,应不是个坏人,掂量一番后,老人家这才开口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穆絮敛下心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多谢老人家关心,不过是些无碍的小事罢了。”
  老人家颔首,也明白穆絮应是不愿提起那伤心事。
  穆絮蹲下身,拿起那个画着柳絮的小灯笼,“老人家,这灯笼多少银子?”
  “三文钱。”
  穆絮拿出三文钱,正要递给老人家,又见到老人家那满是老茧与划痕的手,心生怜惜。
  穆絮将身上所有的银子拿了出来,递给老人家,反正她有心寻死,指不定哪天就随她愿了,留着这银子也没什么用处,不若全都交给需要的人。
  老人家看着手中的银子,还以为是他的声音太小,导致穆絮没听清,他虽需卖灯笼糊口,可也不会昧着良心多收客人的银子。
  老人家将声音提高了些,“姑娘,你给的银子太多了,这灯笼只需得三文钱。”
  “老人家,这些银子你拿着吧。”
  老人家这下是懂了,穆絮不是没听清,而是有意将这么多的银子给他,这他更不能收了。
  “姑娘的善意我老头子心领了,老头子身子骨虽不比从前,可手却还是灵活的,还做得动,这银子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穆絮笑道:“老人家误会了,这些银子并非是平白赠予老人家,而是用来买老人家所有的灯笼的。”
  “这.....”老人家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这些银子怕是得买百十来个灯笼,即便加上前些日子做好的,那也不够呀,“敢问姑娘是哪家府里的千金?怎需得这么多灯笼?”
  穆絮避而不答,“老人家做好后,只需将灯笼送到云启私塾即可。”
  原来是赠予学生们的,这姑娘也当真是心善。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待老人家回过神来时,穆絮主仆三人皆已走远。
  老人家低眼,他看着手中的银子,倘若他孙女并未因洪灾过世,长到如今,也该同这姑娘一般大了吧。
  想到穆絮眼里的忧愁,老人家不放心,他转身拖着年迈的步子追向三人,一边追还一边喊道:“姑娘,姑娘请留步!”
  “姑娘,请留步!”
  桃花扭头,见那老人家竟追了上来,而穆絮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是听不到老人家在叫她的,故桃花提醒道:“驸马爷,那老人家追了上来。”
  穆絮闻声止步,她转身快步走向老人家,眼里带着不解,莫非是方才那套说辞被识破了?
  “老人家?”
  老人家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将想说的话脱口而出,“姑娘,不论遇到何事,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桃花与翠竹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老人家说得没错,只要驸马爷肯同殿下服个软,再说些好话,虽难以保证殿下是否会因此饶了驸马爷,但定会从轻发落。
  穆絮眸中略显诧异,她的心思都这般明显了么?
  就连与她不想干的人都猜得出个一二来,穆絮颔首笑道:“多谢老人家关心。”
  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若是她退,同且歌服个软,那江怀盛就真的能活下来么?
  呵,未必吧,如今退与进,江怀盛皆是个死,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向且歌低头?
  杨灏坐于龙椅,他的双目紧盯桌案上的奏折,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毛笔,神情倦怠,批阅的笔正要落下,小乐子便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且歌殿下求见。”
  “什么?”杨灏吓得一个激灵,原先的疲惫通通不见,就连笔都险些没拿稳,皇姐不会是知道他召见了左丞相吧?
  杨灏将手中的毛笔稳稳砸向小乐子,他压低了声音,咬牙斥道:“混账!不是命人封了口么,皇姐怎还会来?!”
  小乐子那个委屈呀,他的确是按了陛下的旨意,封了所有人的口,可他哪儿知道且歌殿下是怎知晓的此事,为了避免自己被开罪,小乐子连忙道:“陛下,兴许殿下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安然小姐之事呢?”
  杨灏面色焦急,“那皇姐是为何事?”
  “这....这....这...”,小乐子擦了一把冷汗,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知道呀,他又不是且歌殿下肚子里的蛔虫,反正有许多种可能,但唯独求和是绝无可能的,要让且歌殿下低头,那是比登天还难,就连那次且歌殿下阻止陛下给安然小姐送行,最后都还是陛下向且歌殿下低的头。
  杨灏性子本就急,这都到紧要关头了,小乐子这厮还敢吞吞吐吐的,他咬牙道:“小乐子,朕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小乐子闻言袖子一甩,手中竟多出了一张手帕,他翘着兰花指,擦着眼角,抽泣了几声,待这套动作做完后,他扑通一声跪于地上,放开嗓子嘤嘤嘤了几声,把委屈一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嘤嘤嘤,陛下,奴才是真不知道呀,嘤嘤嘤,陛下你就饶了奴才吧,不若陛下先将且歌殿下召进来,待且歌殿下进来后,这一切不都知晓了么?”
  话毕,小乐子看了看杨灏,只见他眼中的怒意更甚。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小乐子的中衣已被冷汗浸湿,倘若他再不说服杨灏,那他的脑袋可就真的要搬家了,他还没活够呢,还不想死呀!!!
  小乐子翘着兰花指,用手帕轻拭眼角,眼珠子亦在眼眶里飞快地打转,“陛下现下如此猜测,耽搁的功夫必定久,且歌殿下在殿外等候....”见杨灏眼中的怒意消退了些许,小乐子赶紧继续道:“且歌殿下如此聪明,倘若原本就没多想,那陛下这般做,只怕....”
  小乐子说得不错,皇姐生性多疑,想的自是多,如若皇姐本不知此事,而因他这一举,皇姐派人查该如何?
  “快,让皇姐进来!”
  “是,陛下!”
  小乐子暗暗松了一口气,真他娘的吓人,不过他的脑袋可算是保住了!
  小乐子走至殿外,向且歌恭敬行礼后,他道:“且歌殿下请进!”
  且歌向殿内走去,往常她若是来见杨灏,小乐子通传一声便进去了,而今日怎会让她等得如此久?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在且歌踏入殿内的同时,杨灏放下手中的奏折,向且歌望去,他起身笑道:“皇姐?皇姐今日怎会来看灏儿?”
  语气中透着股欣喜,装得就跟才知道且歌来了一样。
  小乐子低下头,俨然是没眼继续看了,这戏装得太过了!!!
  杨灏此举弄得且歌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了,小乐子不是通传过么?
  “今日出府,走着走着便到了宫门口,想着已有几日未见到灏儿,便入宫来探望探望。”
  杨灏笑得愈发开心,可双眸却一直盯着且歌看,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破绽,可惜他什么都没瞧见,难道真如皇姐所说,是来探望他的?
  “倒是灏儿,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且歌试探道,不然为何过了这么些功夫才让她进来。
  杨灏是皇帝,成天同那群老狐狸打交道,也知且歌是在试探他,原先脸上的笑容渐渐垮了,转变成忧心忡忡,他道:“也无事大事,皇姐无需担忧灏儿,不过是因几份奏折,近几日有些寝食难安罢了。”
  “哦?”
  杨灏拿起桌案上的几份奏折递于且歌,且歌接过后细细翻阅。
  皇姐虽了解他,可他亦了解皇姐,他知皇姐的心思皆在沧蓝,故用国事转移皇姐的注意力必定不会错。
  见且歌神色认真严肃,心思皆在那奏折之上,杨灏对且歌方才的那番说辞也信了些。
  看完后,且歌合上奏折,“这个钟耀,虽为苏州知府,近年来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当真是该除了!”
  杨灏闻言点头道:“往年也有大臣弹劾许耀,但苏州离长安城甚远,又顾及到左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故我也将那些奏折全都压下了。”
  且歌脚步轻移,走至椅前坐下,“灏儿不是有人证么,当初为何不动他?”
  杨灏并不诧异且歌知道此事,“本想等到许耀的势力逐渐增大,待他成为左丞相的心腹后,再一举将他拉下,并一道处置了左丞相,可谁成想,前些日子那些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且歌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镯,“那灏儿现下打算如何?”
  提起这个,杨灏叹了一口气,“如今死无对证,也不知何时才能处置他。”他看着且歌,眼中夹杂着苦闷与愧疚,又道:“百姓之所以受如此多的苦难,我也难逃其责,皇姐,我....”
  “我是不是....我....”杨灏终是说不出口那句话。
  杨灏想说的话,且歌了然于心,她浅笑道:“灏儿可记得幼时,你我二人一道同父皇下棋?”
  “皇姐....可是想说弃卒保车?”
  “正是,区区一个许耀,不论他的罪有多大,也终不过是左丞相的一颗棋子。”且歌又瞧了瞧杨灏,见他神色黯淡,她话锋一转,“不过....”
  杨灏看着且歌,“不过什么?”
  “不过现如今许耀怕是已为左丞相办了不少事,倘若现下铲除许耀,虽不能扳倒左丞相,但定能拔除他的一颗獠牙。”言下之意,杨灏虽处理不当,但做得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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