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雀跃欢呼,跟着提出:“小哥哥,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做雪糕?要不我们来帮你一起吧?这样更快。”
宁折犹豫了下:“可是车里装不下这么多人。”
听他并不反对,女孩们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没事,我们一个一个轮流来,每人帮你做一批刚刚好。”
“那……行吧。”
他打开车门,女孩们猜了一圈石头剪刀布,第一个赢了的女孩笑着跳上车门。
“啪嗒!”不远处的咖啡馆里,高级别的军事望远镜被摔在桌上,易觉秋觉得自己就快忍无可忍了!
第78章 货真价实的麻烦精
在冲过去抓住那个小混蛋的手臂把他拽走,和按兵不动继续观察两者之间,易觉秋艰难地选择了后者,他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放着庞大的商业公司不管,近在咫尺的庞大的物流港工程也只是远程操控,却躲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咖啡馆里,偷偷摸摸满心愤懑地监控他的小情人。
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他此时全部的心智,逼得他就快丧失心智。
易觉秋气得午饭都吃不下,他就快爆炸了。
中午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宁折也没顾得上吃饭,这里的人们有午休的习惯,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午后的海滩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女孩们终于抵不住炎热都散了,店里的阿姨过来叫宁折吃饭,他锁好车门跟阿姨一起回到店里。
易觉秋盯了一上午,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叫了些吃的,却没什么胃口。
宁折却看起来精神还好,在店里吃完饭,阿姨跟他说下午海滩太热了没什么人,让他上去休息,到下午四点再下来,那会开始一直到夜里都是人最多的时候。
于是他回到二楼,易觉秋的视线一直跟着,望远镜看到他在房间窗口又发了会呆,吃了一些药,拉上窗帘睡下。
直到这时,易觉秋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太荒唐了,他不断地想,却又根本无法自控,他跟自己说,就一天,过了今天,明天他就去把人带走,把他关进屋里绑起来,问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要留下那么狗屁不通的一堆话。
一定要绑起来,让这个小混蛋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
既然他已经连命都不要了,就算是死,也必须,只能跟我在一起。
满脑子的念头不断打架,这其实是件极其消耗心力的事,午后的咖啡馆寂静无人,只剩不远处的海浪一层卷过一层,易觉秋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快到傍晚,他猛地坐起来,发现雪糕车已经重新开张营业了,中午出现过的那群女孩子又一次围了过来,帮宁折维护秩序售卖雪糕。
就凭这张脸,这家伙就可以获得一次又一次的免费帮助。
易觉秋想,此时也许是休息够了,他的戾气也少了许多。
海滩上多了许多游泳冲浪的人,落日帆船又开始揽客,那群女孩子留了两个继续帮忙,剩下的去旁边打沙滩排球,跟着他的望远镜视线里出现一个庞大的物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滩上多了个巨大的钢铁桁架,最顶上有一些弯弯绕绕的灯管,没开灯不知道写的什么字,那东西还没完全搭建好,有一些施工人员正在固定它。
“那是什么?”他指着那个物体问服务员小妹。
“噢,快到新年了啊,那是焰火瀑布的架子。”
小妹看了一眼说:“每年都有,先生你在这里过新年吗?倒计时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很漂亮的。”
易觉秋怔了怔,新年……他差点忘了,宁折是来这里过新年,他曾说过,想在K市迎接新年。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约定,小混蛋曾经点头答应他一起,转头就抛得一干二净。
雪糕车前排队的人一直没断过,宁折让一个女孩进车里搭了把手,他出去到车后面接通了一根电源,整辆车都亮起了Blingbling的彩色小灯泡,车顶上还有几个彩色灯管发光字,珍珍雪糕店。
所有排队的男孩女孩们发出欢呼,这辆车瞬间成了海滩上的焦点,粉红粉蓝,闪闪亮亮,可可爱爱,现在还多了一个清秀好看的雪糕男孩,涌过来排队的人简直要把整辆车都围住了。
这又一次刷新了易觉秋的认知,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从没想过要让宁折做些什么能养活自己,能去赚钱的事,潜意识他觉得这人只能靠自己生存,在知道他是omega后更坚定地觉得自己会一直照顾他,娇气的omega就应该做一株室内的花草,热不着冻不着,自然也饿不着,然而现在他证明不仅可以在风吹日晒的地方好好活着,还在短短时间内就活成了一块招牌。
易觉秋相信在这片海滩上,不要说卖雪糕,宁折就算卖石头卖火箭都能卖出去。
已经入夜,雪糕车前的人只多不少,因为生意太好,一天做完的雪糕都被提早卖空了,宁折也来不及做新的,于是挂出了公告:雪糕已售罄,明天开始会加大供应量,敬请谅解。
没买到没吃够的年轻人只发出惋惜的感叹便散了,宁折开始打烊收拾东西,也准备关了车门提前把明天要卖的雪糕做一批出来。
刚把车外的广告牌收进去拉上车门,外面便有人大力地拍门,“嘭嘭嘭!”听起来急躁又粗暴。
宁折拉开车窗,外面一个很高的男孩带着一个女孩,两人都带着冲浪板,浑身湿漉漉地喘着气说:“怎么这么快就收摊了?给我拿两支草莓味的。”
“对不起今天客人太多已经都卖完了,明天会有更多,不好意思了。”
宁折耐心解释。
男孩看起来有些暴躁,捋了下头发,气吼吼地叫嚷道:“怎么就卖完了?”他回头看了下女孩,也许是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面子:“那就一支吧,给她就行了。”
“真的已经卖完了。”
宁折转开身,把做雪糕的冷冻柜都打开给他看:“你看,都是空的,今天真的没有了。”
车外的女孩扁了扁嘴,很不高兴的样子:“那就算了,走吧。”
男孩却似乎杠上了,跟女孩说:“这家伙骗人的,这里每天到很晚都有雪糕,怎么今天就没了?”宁折忙了一天有些累了,不准备再解释,他直接关窗,那男孩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没有了就现做!我有的是钱,你今天做多少我买多少!”宁折被他拽得吃痛,正准备大声叫店里的阿姨和叔叔过来帮忙赶人,车外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带着墨镜和草帽,轻轻松松就把闹事的男孩拉开,训人的口气平静却严厉:“滚回家去!”这声音……这人的身形,脸的轮廓都再也熟悉不过,宁折怔在原地,手腕的痛都忘了。
闹事的男孩带着女孩走了,走远了还不忘回身咒骂着,易觉秋看了一眼没说话,他摘下墨镜,站在雪糕车窗外静静望着里面的人。
宁折站在一车blingbling的闪亮中,像童话里的小王子,他自己也生出不真实的幻觉,易觉秋竟然天神降临般骤然出现在眼前,虽然他知道这人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找到他,但是他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以这么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宁折还是怔住了。
可是快吗?这短短三天又好似漫长过三秋。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附近传来一阵嘈杂的咒骂声,刚刚被赶走的男孩带着一大帮兄弟们卷土而来,作为一个本地人,在哪里丢掉的面子一定要在哪里再找回来,他们这是准备打群架来了。
易觉秋叹了口气,望着宁折说:“你说你是不是个小麻烦精!”“关好车门和窗户,别出来。”
不等宁折说什么,易觉秋抬手猛地拉紧车窗,外面的小混混已经呼啦啦冲到了跟前,他真不想动手,作为一个成年人和前特种兵,跟一帮十几岁的青少年打架,这会成为他说都没法说的黑历史。
还是为了一个小情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小麻烦精。
于是宁折站在车内,看到易觉秋一个人徒手收拾了七八个无知无畏的小混混,虽然他也不可避免地挨了几下,但那些瘦弱的拳头砸到他的身上根本不见有什么效果,易觉秋收拾顾义仁那帮真正的商匪时他并没亲眼见到,这时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人正面跟人碰撞,身手敏捷凌厉,且并没使出全力,他只想把人吓跑而已。
跟着宁折觉得自己体内的某些神经这才开始渐渐苏醒,在见到易觉秋的一刹那僵住的那些神经,轻轻缓缓地挠动他的心,日思夜想的这个人,找到了他跟前。
然后喉咙和鼻腔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惺甜,脑子里嗡地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千头万绪的杂念一时间涌进脑海,他顺着车窗前的操作台滑了下去,昏倒在了车里。
作者有话说:宁·海滩带货第一人·折
第79章 恶人才长寿
打架打过无数次,在这个入夜的海滩上易觉秋打完了生平最可笑的一场群架,对付了七八个人,周身一点伤都没有,然后拉开车门,看到昏倒在地的那个混蛋。
探了探鼻息,又用车里的冰块先帮他止住鼻血,然后打电话叫阿迪开车过来接人。
宁折醒过来的时候恍惚了下,然后辨认出来是在哪里。
是他偷偷来看过却又进不去的地方。
他躺在那幢小楼的二楼,易觉秋的房间,外面传来熟悉的海潮声,转过头,看到坐在床边藤椅上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军人制服的医生,正在收拾一个医药箱。
易觉秋起身送医生到房间门口,两人握了握手,医生小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无外乎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保持平静和规律生活,不要太累等等。
医生下了楼,出了院子,易觉秋回到藤椅上,两个人平静地对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昏昏暗暗的,易觉秋狭长深凹的眼睛几乎都被暗影遮住,看不清神情,下颌线反着微光,唇线紧抿,不是轻松的神态。
宁折不说话,他在等易觉秋酝酿的暴风雨。
然而易觉秋只低沉着声线缓缓地说:“冯川已经被我解除职务了,他再也不会跟易氏有任何瓜葛。”
宁折怔了怔,反应过来这是在回应他,跟你说“替身”的那个人已经被我处理了,易觉秋在示好,他明明看起来很生气,但却在示好。
宁折心里动了下,他不要这个样子的易觉秋,他要他生气,暴怒,把自己抓起来丢下楼。
“所以,你能回来吗?”易觉秋神色淡淡地,问出了这句对他来说也很艰难的话。
他从没这么低声下气地祈求过任何人,虽然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祈求,更像是命令,但他确实就是在祈求。
冯川这件事这个人也根本不是关键,易觉秋避重就轻,冯川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台阶,好让他能顺利讲出这句低声下气的话。
宁折知道,他盖在毛毯下的手紧紧攥成一团,不能心软,他跟自己说。
他开了口,说的却风马不相及:“易觉秋,你见过大象吗?”不等易觉秋回应,宁折自顾自地说:“大象这种动物,总会预感到自己即将死亡,然后它会静悄悄离开象群,一个人走进深山,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去渡过最后的时光。”
“易觉秋,死亡本来就是孤独的事,我不需要陪伴,也不需要拯救,你当我是那只大象,我会渐渐改变样貌,也许变得枯瘦如柴,头发脱落,形容枯槁,这个过程我只想留给自己,你明白吗,我一辈子都没有自由过,也没有被尊重过,我只想要这最后的自由和尊严,可以吗?”这些话从宁折口里说出,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易觉秋咬牙听着,觉得牙齿都快磨碎了,他迸出字句:“你的说辞太多了,宁折,一会说不爱,所有的过去都是假的,一会说你要尊严要自由,你根本鬼话连篇,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又说:“谁说你一定会死?新的实验室就建在K市,新的医生马上就到了,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就当是为了我……”“为了你……”宁折挣扎着坐了起来,他还是有些不舒服,靠在床头,平静地看着易觉秋:“你总得习惯我不在,易觉秋,这一天总会到来,你得习惯……”临近死亡令他成为一个可以与易觉秋平等对话的大人,他告诉眼前的成年人,你要习惯以后都没有我,因为这是一个必然的事实。
易觉秋的眼睛仍然落在模糊不清的黑暗中,然而有两簇不灭的火在眼中燃烧,他摇摇头:“我不会再让你走,不管你说什么,在我这里行不通,既然被我找到,那就按我的方式来。”
“不要跟我讲什么自由和尊严,活着才有这些,你活下来,以后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是我的天王老子,现在不行,现在,你想走,我就只能把你关起来。”
“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要去哪里告诉我,我带你去,明天过完新年,后天医生就过来,实验室也在附近,先做检查,然后配合治疗,医生给我提过几个治疗方案,都比较温和保守,会有一些痛苦,但我保证不会像你以前经历过的一样,因为……你痛的时候我比你更受不了。”
听完这些话,宁折轻轻叹了口气,易觉秋变成一个暴君,一个彻底不讲道理的人,所有的说辞都无效了。
易觉秋又开了口,口气强硬愤懑,他耿耿于怀宁折留下的那些话:“就算你说过的那些鬼话是真的,你从来没真的喜欢过我,一直都只是利用我,那就更不能死了,你得想尽办法活下来,然后我要跟你算这笔账,宁折,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坏事做尽然后拍拍手去死?谁允许的?”无数字句涌到宁折唇边,他想说不,不是真的,我喜欢你啊,但他咬住嘴唇,扭头看向了另一边。
月光照在海面上,像一个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平静的夜。
房间里再次陷入静谧,过了会,易觉秋起身说:“我去浴室放水,一会你泡个澡,好好休息下,不要乱跑,整间屋子都有监控,我都看得到。”
宁折怔了怔,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趟易觉秋能这么快找到他,既然做了决定,就应该彻底斩断过去,不应该克制不住地来念个旧,结果被当场捕获。
还是失了算,宁折苦笑着自嘲。
过了会易觉秋进来把他抱进浴缸,跟以前一样蹲在浴缸外用柔软的浴刷帮他刷着背,“看你,忙了一天,全身都是汗。”
他说。
宁折趴在浴缸边猛地睁开眼:“你怎么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承认是不可能承认偷窥的,易觉秋清了清嗓子:“没多久,刚好看到你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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