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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与你/夜会有期(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1-05-01 15:04:49  作者:顾徕一
  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染了雨雾的湿气。
  顾晓池重新站回小平身边的时候,雨还淅沥沥下着。
  没停。
  顾晓池心想:这雨……会下到明天么?
  葛苇在教室里面喊:“小平,晓池。”
  小平伸进一颗头去。
  葛苇一脸无奈:“还是得继续种太阳,来帮忙呗。”
  原来是叫小平和顾晓池进来,帮孩子们示范各种乐器怎么用。
  葛苇自己拿着铃鼓。小平拿着三角铁,顾晓池拿着两个沙锤。
  葛苇坐在讲台上,摇晃着铃鼓:“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
  小平配合着她的节奏,每次唱到“太阳”的时候,就敲一下。
  顾晓池摇晃着沙锤。沙沙,沙沙。
  葛苇扫视着教室里的孩子,目光无意间扫到最后一排,顾晓池脸上的表情特冷峻,手里拿着沙锤摇得却特认真,漏了一个节拍,脸都红了。
  又赶紧摇快了一个节拍追上。左右看看,好像在看有没有人发现自己。
  没有,只有葛苇发现了,差点笑出声。
  这么一个微小的表情,被顾晓池捕捉到了。
  她想起在大巴上,葛苇闭眼假寐,与她一人一半耳机,用嘴型轻轻的说:“傻。”
  是挺傻的。
  沙沙,沙沙。
  沙锤一下,一下,像敲击在人的心上。
  顾晓池望向窗外,雨还在下着。
  ******
  录完了教唱歌,责导和摄像撤了。
  还没下课,葛苇想了想,问孩子们:“要不咱们玩游戏?”
  小孩子最开心了。
  玩“你比划我猜”,规则很简单,比划的人不能说话,让猜的人能明白自己在比划什么。
  小平在一旁帮着写题卡,孩子们的题是各种农作物。
  也许是对农作物太熟,彼此终日厮混在一起,又默契,一分钟内猜对了七个。
  轮到顾晓池和葛苇,葛苇觉得农作物肯定没戏,提议:“猜水果吧?”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摩拳擦掌:“不能输给小学生呀!”
  顾晓池想起,葛苇发自拍的时候,还跟自己比胸的大小来着,也不知这人的好胜心怎么这么强,小孩儿似的。
  小平写好了题卡,顾晓池比划,葛苇猜。
  苹果和柚子都猜对了。到还剩十秒的时候,猜对了六个,最后一题是“草莓。”
  顾晓池比划一个三角形。
  葛苇:“西瓜!”
  顾晓池又在三角形上点点点。
  葛苇:“就是西瓜啊!这不是西瓜籽么?”
  时间快到了,葛苇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快输了不开心了?
  顾晓池想了想,给自己系上一条无形的围裙,伸手拧开水龙头,假装在清水下搓洗。
  葛苇灵光一闪:“草莓!”
  “叮”一声,时间到。
  葛苇高举双手:“Victory!”
  小孩们一脸不服:“最后一个怎么猜到的嘛?”
  小平也觉得奇怪,问顾晓池:“最后一个,你比划得什么意思啊?”
  顾晓池笑了一下:“就……洗草莓呗。”
  没有说更多。
  有秘密的感觉真好。
  葛苇指着挂在教室墙上的一幅画:“这谁画的?你们输了,送我一副画吧。”
  一个小男孩站出来,给葛苇画像,脸画成柚子,头发像海带,葛苇却开心得不行,把画递给小平:“帮我裱了,挂家里。”
  又拿出包里的巧克力分给孩子们。
  “这是什么?”顾晓池没座位,蹲在教室最后面,她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拉拉她的袖子问她。
  顾晓池告诉她:“这叫巧克力,有点甜有点苦,很好吃的,你试试。”
  难得愿意说这么多话。
  她小时候也没吃过巧克力,第一次吃巧克力是在高三,别人恐怕很难想象。
  那是她写信告诉资助人,自己考上了美院,资助人回信鼓励她,并寄上了一盒巧克力作为奖励。
  顾晓池把巧克力喂进嘴里。
  那是一块黑巧。有点甜有点苦,后味还能尝出很多的酸和很多的涩。
  味道层次之丰富,好似一个即将展开的新世界。
  现在想想,那盒黑巧,是韩菁挑的,还是葛苇挑的?
  黑巧的包装纸,顾晓池直到现在还留着。
  小女孩听了顾晓池的解释,把手里的巧克力喂进嘴里,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一次葛苇分的是牛奶巧克力,更讨小孩子喜欢。
  顾晓池笑了起来。
  把自己手里分到的一块巧克力,也递给小女孩:“这个也给你。”
  小女孩眼睛亮亮的,生了冻疮的脸有一些红:“谢谢姐姐。”
  顾晓池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包巧克力的糖纸能给我么?”
  小女孩很大方的给她了。
  顾晓池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
  ******
  下课以后,节目组还安排了一个环节,给孩子们准备晚饭。
  给一所小学的百来个孩子做饭,几个明星显然人手不够。
  幕后人员也一起来帮忙,大家也不分什么了,一起坐在镜头下忙活。
  葛苇和韩菁一起坐在院子里择菜。
  没有同期收音,不碍着她们聊天。
  韩菁看葛苇择菜,看得直皱眉,踹了葛苇的小凳子一脚:“豆角得把筋撕了呀,不然吃到嘴里老死了。”
  葛苇笑嘻嘻:“老得跟你似的么?”
  韩菁晃着一根豆角,轻轻打了葛苇一下:“你不跟我一样老啊?老腊肉一块。”
  葛苇叹了口气:“所以得跟聂小倩似的,吸吸年轻人的精气啊。”
  她问韩菁:“我找个小鲜肉谈恋爱怎么样?”
  韩菁反问:“谈恋爱?”
  葛苇说:“乔羽不是订婚了么?”
  韩菁又问:“乔羽订婚了,这事儿就完了?”
  葛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或许吧。”
  顾晓池站在墙根后。
  她是炒菜那一组的,几个人合力把灶里的柴火生好了,派她过来,问问菜择好了没。
  却听到了葛苇和韩菁聊天。
  葛苇想……谈恋爱?
  为了治愈乔羽订婚带来的情伤么?
  顾晓池问自己:那你愿意么?
  答案像从泥土里开出的花,颤巍巍的细弱枝芽,开出一朵名为“愿意”的花。
  那样卑微,又那样欢喜。
  顾晓池望着前往,屋檐下还如断线的珠子一把,挂着淅沥沥的雨珠。
  顾晓池想起葛苇的歌声:“如果雨一直下到明天,我们就厮守到永远。”
  如果雨一直下到明天。
  试试表白好不好?
  雨会下到明天么?顾晓池手伸进兜里,摸着硬硬的烟盒,掌心里沁出一层薄汗。
  ******
  收工的时候夜里十点了。
  所有安排的环节圆满完成,明天上午还有一场运动会,录完就可以回邶城了。
  和校长一起聚餐,节目组率先捐了五十万,感动得一个四十多岁大男人,眼圈都红了。
  举起酒杯,非要挨个挨个敬。
  连顾晓池都不放过。
  顾晓池觉得受之有愧,推辞:“我只是司机。”
  校长坚持:“那也感谢你们一起来这一趟!你是不知道,孩子们真的太苦了……”
  校长有点忍不住,低头,拇指和食指揩过眼角的泪。
  每天早上两个小时翻山上学,晚上两个小时翻山回家。教室不挡风不遮雨,冬天的时候伸手出来写字,僵得连铅笔都握不住。
  图书角就那么十本书。十多年了还是那十本书,书页早都烂了,被粗粗的白棉线缝在一起。
  孩子们却视若珍宝,看着看着,生满冻疮的脸上就绽开笑容。
  责导也有有些动情,眼眶喝了酒显得更红:“节目播出以后,会有更多人注意到孩子们的困境,会解决改善的。”
  顾晓池看到葛苇,一个人悄悄溜了出去。
  大家都被校长说得眼红红,没有人注意到她。
  顾晓池兜里的手机,却震了一下。
  顾晓池摸出来一看,是葛苇发的信息,简单两个字:“出来。”
  顾晓池走出去。
  葛苇在角落等她。山里的夜,路灯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葛苇的身影,隐匿在夜色中。只有一个忽明忽灭的烟头,一个小小红色的点,昭示着她的所在。
  顾晓池走过去,葛苇叼着烟问她:“去镇上么?我好像看见有个电影院来着。”
 
 
第33章 影院
  面对葛苇的提议,顾晓池有点惊讶。
  “现在吗?”她问。
  已经十一点了。而且,和校长的饭局还没结束。
  “我最受不了这种肉麻的场景。”葛苇狠吸一口烟:“娘死了。”
  这话倒是听韩菁说过。
  顾晓池想了想,去镇上的路不算远,韩菁提前也租了车,但是,顾晓池说:“我喝酒了。”
  “我开吧。”葛苇把烟灭了,伸手:“钥匙呢?”
  顾晓池把钥匙递到葛苇手里。
  葛苇往外走,顾晓池跟在她身后。
  顾晓池问:“要不要跟菁姐说一声?”
  葛苇笑了一声:“不用,她又不是我妈。”
  村子里的夜很静。没有车,没有光,没有醒着的人。
  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踩在泥地上,轻轻的。
  顾晓池调整脚步,和葛苇的步调保持一致。
  她们一前一后,虽然隔着一人的距离,但这下子听起来,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走动似的。
  顾晓池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去看。
  小小一间校舍,唯有摆了晚饭的那一间,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光。
  葛苇和顾晓池离那唯一的一点光源,越来越远。
  好像唯独她们两个人,去了浩渺的宇宙,远离所有的人迹和文明。
  只有她们俩,在独属于她们俩的世界。
  “看。”葛苇突然说。
  顾晓池回过头,看见葛苇的头仰着,望着天幕。
  顾晓池跟着抬头。
  漫天的星光,掺了刚才的雨气,变得湿湿润润、柔柔和和。
  顾晓池这才意识到,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她想到刚才自己的决心:如果雨下到明天,就试试,对葛苇表白。
  现在雨停了,是上天的暗示么?
  葛苇问:“你在想什么?”
  顾晓池摇头:“没什么。”
  快走两步,跟上葛苇。
  ******
  镇上那一家电影院,居然通宵营业。
  也许是因为小镇的娱乐活动少,电影院在这里,反倒比在大城市里,重要的多。
  “多少钱?”顾晓池去买票,这个点了,居然还要排队。
  “五块。”售票员回答。
  顾晓池有点惊讶,一个在大城市难以想象的价格。
  领了票,薄薄的两片纸,拿在手上都透光,印着浅蓝色的楷体字,复古得像是上个世纪。
  葛苇手插在兜里,站在一边等顾晓池。她不确定这小镇有没有人会认出她,就把皮衣上连着的帽子拉起来,扣在头上。
  正无聊得踢着地面上的一颗小石子,粉红色的鞋带跟着一晃一晃的。
  顾晓池不看葛苇,就盯着葛苇的鞋带看。
  “票买好了?”葛苇问。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没有爆米花啊?”
  揉揉肚子:“刚才还没吃什么就溜出来了,有点饿。”
  顾晓池环视一圈,看到一个小摊,带着葛苇走过去。
  白色的泡沫纸箱,居然卖的是冰棍。
  这是大冬天。
  葛苇感慨:“山区人民身体素质真好,可见生命在于运动。”
  其实也不是。是因为冰棍便宜,糖水中掺着一点果汁,成本最低,一块钱一根。
  老板能赚一点,看电影的人也买得起。
  顾晓池问葛苇:“要么?”
  葛苇想了想:“要吧。”
  顾晓池翻了好久的兜,翻出一张一块钱的纸币,买了一根,递给葛苇。
  连包装纸都没有。
  葛苇举在手里舔着。
  一边舔一边点评:“太tm难吃了。”一边说难吃还一边舔。
  吃饭之前她擦掉了口红,嘴唇有点苍白。此时被冰棍一冻,反而红润起来,透着水光,像凝着露的花瓣。
  周围的景色,破败的建筑,都是暗沉沉、灰扑扑的,像蒙了一个世纪的灰。
  葛苇走到影院门口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红唇,就变成了这一片风景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格格不入。像是哪朵花里走出来的仙子。
  结果葛苇又说:“太tm冷了!冷得人屁股蛋儿都冻住了!”
  顾晓池:……
  好吧,可能不是仙子。
  刚才顾晓池是卡着点买的票。
  经过买冰棍这么一耽搁,电影已经开场了。
  也不像城里的电影院,还有拿着手电的引导员。两人摸黑进去。
  葛苇拉下帽子,一进去就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摔了。
  “小心。”顾晓池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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