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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重生]——夜雨行舟

时间:2021-05-02 09:13:16  作者:夜雨行舟
  ——
  夜晚,灯烛萧瑟。
  叶云澜端坐在灯下看书。烛火摇曳,灯花发出噼啪的脆响。
  他平日喜欢看的,都是修行一类的书籍,但今日却有不同。
  叶云澜垂眸看着书卷上的内容。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学子少小好动,心性不定,未入正道,师不可惰而不严。严者,非怒也,非厉也,不惰也。不惰者,尽心也,必果也……[注1]”
  他沉思了一下,提起笔,在书页旁落下批注。
  燃烧的灯烛发出噼啪声响,烛火不觉慢慢变得昏暗。
  书被翻了大半,上面每一页都有墨痕晕开。
  眼前字迹忽然有些模糊,叶云澜伸手揉了揉眉心。听到外间传来轻轻脚步声。
  沈殊走了进来,他头发尚有湿润,显是刚刚洗浴完,“师尊,我已经为你烧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叶云澜:“嗯。待我再看完这段。”
  沈殊便不说话了。
  他看着屋中昏暗的灯火,取了灯剪,走到他身边,倾身剪去多余的灯芯。
  两人身形交错,影子也交叠在了一起,在墙上融成一团。
  灯火重新变得明亮起来,映着叶云澜沉静的侧脸。
  沈殊拿着写着口诀的纸张,坐到旁边椅子上看。
  时间静静流逝。
  “师尊,我方才尝试了你教我的口诀吐纳运气,已经可以顺利运行了!”
  沈殊忽然开口。
  他语气轻快,像孩子在分享喜悦。
  叶云澜目光从书上离开。
  很难得的,他似乎也从中体会到了几分喜悦。
  或许这就是为人师的感觉吧。他想。
  “你做得很好。”他目光在灯火中十分柔和,“夜深了,快去歇息吧。”
  “师尊叫我休息,自己却还在看书。”沈殊却闷闷道,“刚烧的热水都要冷掉了。”
  叶云澜轻声道:“你先回房,不必等我。”
  自沈殊受伤以后,都是住在他的房间里。
  竹楼平日只有叶云澜一人独居,并没有其他空余住人的地方,他还要照顾沈殊伤势,便干脆让沈殊与他同住。
  沈殊却道:“师尊不来,我就不睡。”
  叶云澜无奈:“你呀……”
  眉目间却慢慢流露一点纵容。
  他终是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走出书房。
  翻开的书卷静静躺在桌上,停在其中一页上。
  “为师者,需对弟子秉持仁爱之心。仁者德也,爱者慈也,师者父也,弟者,子也。[注2]
  ……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是为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标注的内容,摘于韩愈《师说》还有秀阳《师道》。
 
 
第15章 同寝
  热气蒸腾。
  叶云澜闭目靠着浴桶,一日积聚的疲惫仿佛都融散在这池热水中。
  他昏昏欲睡,只惦念着仍在房中等他的沈殊,才勉强掀开眼皮,低眸见水面上发如乌藻交横,映着一张被热气熏染出薄红的脸。
  他长相随母。
  这张脸,实与他母亲有七八分相像。
  有无数时候,叶云澜希望自己从未具备过目不忘的本领。
  如此,他就不会再被那些纷繁杂乱的噩梦长久纠缠,而那些被他好不容易压下的记忆,也不会再随着旁人不经意的只言片语,或是偶然见到的熟悉景物,便再度清晰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看着水中倒影片刻,忽然伸手搅散水波,起身步出浴桶,又用澡巾擦干长发,着好衣物回到卧房。
  房中点着微弱烛火。
  他放轻脚步,还未走到床边,便见少年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向他轻轻眨了眨眼。
  他心头微软,胸口积聚的烦闷少了许多。
  “等很久了么?”叶云澜轻声问。
  “没有。”沈殊模样看上去依旧十分精神,“师尊不在,我睡不着,方才一直在修炼……仙君给我的口诀。”
  叶云澜眸光柔和,口中却轻斥,“你而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休息不够,当心以后生不高,到时后悔便迟了。”
  “……可生得太高,就不能靠在师尊怀里了。”沈殊却认真道,“这样……就很好。”
  “少贫嘴。”叶云澜屈指敲了敲他前额,“你日后若遇上自己喜欢的人,难不成还要窝在别人姑娘怀里,要别人宠着你惯着你,而不是你去抱着她,护着她么?”
  沈殊抿抿嘴,闷闷道:“我不要姑娘,我只要师尊。”
  闻言,叶云澜无奈失笑,“我倒是忘了,以你的年纪,尚还不懂这些。待你长大便该知道,这世间情爱之事,哪里是你说不想要,便能拒绝得了的。”
  他不再提这些,坐到床边,揉了揉少年的头,“赶紧睡吧。为师……就在这里。”
  沈殊蹭了蹭他手,乖巧阖了眼。
  他低眸注视沈殊片刻,见少年真的安分睡觉了,才拿过床头缺影剑,放在膝上,开始缓缓擦拭。
  擦剑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剑作为剑修半身,必须经常与之交流。即便叶云澜已经剑道大成,这点功夫也不能省。
  待擦完剑,少年已经熟睡了,躺在床的里侧,很安静。
  月光穿过窗沿照射进来,窗外花海摇曳。
  换作重生之前,叶云澜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此生竟然还能够与人在这样靠近的距离相处,甚至……同寝而眠。
  感觉却,并不坏。
  沐浴后微湿的头发已经干了,他缓缓收剑入鞘,侧身躺到床上,动作很轻。
  自受伤之后,他便十分疲惫嗜睡,未过一会,便已入梦。
  窗外有低低的蝉鸣声依稀。
  屋中静谧安宁。
  本该睡着的沈殊,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人沉睡的容颜。
  这几日,他早已发觉,这人睡着的时候,总是眉心紧蹙,辗转反侧,仿佛总是被噩梦缠绕,让人忍不住想伸手为他抚平眉心皱痕。
  但他却不敢真的伸手,怕将对方惊醒,只能用目光慢慢描摹这人容颜。
  描摹数遍,犹觉不够,便用手肘支起头,开始一根根数对方睫毛。
  放在平日,他绝不敢这样放肆打量,唯恐暴露自己在这人面前所深藏掩埋的东西,唯有入夜之后,被压抑的心绪才稍稍得以放纵。
  扭曲的黑影从地上蔓延过来,攀在雕花床的床架上,随着沈殊的呼吸晃动摇曳。
  他眸色愈发深暗。
  他想,这人平日清冷孤寂,像远山上静默绽放的莲,即便身上沾染了他的血,依然高洁出世,尘埃不染。
  ……可他却处心积虑,满口谎言。
  许多事情,他都没有告诉这人真相。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他的体质。
  那人只知他是半成品的魔傀,尚有扭转的契机,却并不知,他不仅是魔傀,还是天生的……怪物。
  床架上的阴影疯狂扭动起来。
  如果这人知道了所有真相,还会待他这样好吗?
  大约是不会的。他想。
  师尊。
  他呢喃着这两个字,稍稍靠近,低头去嗅对方身上那股清冷温柔的香。
  师尊。
  他在心底又念了一声,苍白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餍足微笑。
  ——
  晨光破晓。
  竹楼前的空地,叶云澜正教沈殊学剑。
  沈殊体内污秽之气未除,尚不能运气修炼,但只学剑的话,却是无妨。
  “剑道有五境,为气纵、凝意、宗师、小乘、大乘。”叶云澜讲述道。
  “师尊,”沈殊发出疑问,“你之前跟我说……修行有九境,而今又说,剑道有五境。我不太懂,修行境界和剑道境界,到底哪一个……更为重要?”
  “修行九境,代表着修士在天地之间淬炼己身,从凡俗超脱的过程。剑道五境,代表的却是修士对剑道领悟的深浅。”
  “你若问哪一个更重要……”叶云澜淡淡道,“修为是一切的根基,凡人肉身不经锤炼,便只是一具百年皮囊。只是,若想蜕凡登仙,光靠积累修为,却是不够的。”
  沈殊神色仍然有些迷惑。
  “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叶云澜道,“天宗宗主栖云君……如今已至蜕凡,但他在到达蜕凡境之前,剑道必已先至大乘。否则,他根本就无法顺利渡过蜕凡劫。”
  沈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叶云澜:“明白就好。现在,使你的剑给我看看。”
  沈殊点头,依言照做。
  叶云澜在旁观察。早在药庐之中,他就已经体会过沈殊的剑,只不过那时光线昏暗,如今细观,瞧出了更多问题。
  纵然沈殊的动作迅捷有力。
  但他之前,恐怕是真的没有拿过剑。
  “剑修执剑,需静心,凝神,意想手臂与剑贯通,心与剑同,此为剑道入门。”
  “握剑时,虎口需对剑上刃,五指旋紧,扣于剑柄……如这般。”
  叶云澜走到沈殊身后,倾身握住他手,仔细调整他姿势。
  沈殊身形微僵,“师尊……”
  叶云澜正引着他五指扣紧剑柄,闻言偏过头看他,“怎么。”
  那张仿佛凝霜堆雪的容颜就在眼前,距离不过半寸,肌肤浸在晨光之中,泛出近乎透明的颜色。
  长睫浓翘,翩然欲飞。
  “没什么,”沈殊哑声道,“我只是想……自己究竟何时……才能使出师尊那样出色的剑法。”
  “剑道修行主要在勤,其次在悟。”叶云澜道,“我刚开始学剑时,每日挥剑万次,不觉辛劳。你可以先从此做起。”
  至于悟,他却没有办法教给沈殊。
  他的剑道曾被彻底摧毁过一次,按常理而言,他一生都不会再在剑道上有所寸进。
  后来之所以还能走上寂灭死亡之道,却是在浮屠塔中受百年困厄磋磨,才在无尽痛苦里领悟而出。
  ……直到后来他终于剑道大成,却已是在那人死后。
  他一生受尽世人鄙夷畏惧,纵然剑法称尊,始终孤身独行。
  而沈殊这样年轻。
  不该学他走上那样的路。
  少年听了他的话,没有犹豫,便道:“好。”
  知他性子执拗,叶云澜不由提醒,“挥剑万次并非易事,刚开始时,你可以先从每日三千次做起,再逐次累加,慢慢适应。”
  沈殊认真点头。
  叶云澜又道:“剑术之基础,为刺砍抹挑等基本动作。若能够在不断挥剑演练之中,寻找出自身出剑时最圆融如意的点,方能算是将剑术基础打牢固。你且看我。”
  他抽出缺影剑,握在手中,斜斜在空中一刺。
  衣袂翻飞,狭长淡漠的眼眸中透出一股逼人的凌厉,眼尾那颗血红灼人的泪痣也仿若火焰般跃动起来。
  刺、砍、抹、挑,缺影剑在他手中仿佛没有了重量,明明皆是最朴实无华的剑招,却圆融无暇,无懈可击。
  有风吹过,无数花瓣在他身边翩然飞舞。
  归于尘泥之时,却都尽数化为整齐的两截。
  用剑同时,叶云澜清冷声音响起。
  “长剑在直刺之时,腕不动,臂发力,心与剑合,气随意动;竖砍时,则肘抬高,气意凝……”
  他正讲解要点,忽然眉头一蹙,收剑回鞘,侧身对沈殊道:“你且先在这等我一会,消化方才所得。我很快便回来。”
  沈殊这才慢慢回过神,低声道:“嗯。”
  叶云澜转身径直穿过花海,往竹林中走。
  他早已觉察到竹林有人,本懒得理会,然而方才他用剑时,对方目光却委实太过炙热,令人忽略不得。
  平日里会到他这偏僻住处来的人,叶云澜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容染。
  他凝眉握住手中缺影剑,却忽然听到前方竹林传来一个声音。
  “远有佳人翩翩舞,疑是洛神临世间,幸得我与之相见,心魂飘飘欲登仙……”
  叶云澜:“……”
  能吟出这种油腻诗句的,应当并非容染。
  他迈步走过去,见到竹叶掩映之中,有个身穿褐色布袍的青年,垂首蹲在地上不知在忙活什么。
  这人应当就是方才那道炙热目光的来源。
  “你在做什么?”叶云澜忽然开口。
  陈羡鱼被吓一跳,抬头看向叶云澜,表情却怔住了,呆呆道:“洛神……”
  “洛神?”叶云澜蹙眉。
  “洛、不,不对,叶师弟……我,我方才是在画画。”陈羡鱼有些结巴。
  “画画?”叶云澜声音依旧冷淡。
  “是的,画画,我在画……”陈羡鱼看着周围,眼珠一转,“竹子!我是在画这里的竹子!”
  叶云澜面无表情看着陈羡鱼。他记得这人他在问道坡见过,他还帮对方捡了画册。
  当时没有仔细打量,而今却发觉,这人生得颇有几分熟悉。
  ——和一个他此生不想再相见的人,有几分相像。
  语气不由更冷漠几分,“既然只是画竹,为何要在此地鬼鬼祟祟?”
  陈羡鱼支支吾吾。
  叶云澜:“此地距我住处不远,我为剑修,习剑时不喜有旁人气息干扰。这处竹林甚为广阔,可否劳烦另寻一处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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