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我们队长要是知道你挖墙脚,以后不敢借你人了。”小陈其实有些心动,比起天天走访的对象,他更喜欢这样直接抓人。鬼知道那些走访群众有多不配合,有些没素质的妇女还直接朝他泼洗脚水之类的各种液体,也是服了。
“天知地知,就你们和扫黄组知,怎么样,二位,心动吗?我可以替你们递交调组申请的。”
闻肆说,“组长,你多说了一个字。”
组长,“——哪个字?”
“性感漂亮的小姐姐,多了一个姐字。”
组长,“……”您可真会抓重点。
“噗嗤”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一声接着一声,停不下来。
“都他娘别笑了,执行着任务呢,严肃点。”
闻肆说,“队长,你挖墙脚的时候也没考虑到我们在执行任务啊!”
组长,“……”
这家酒店挂羊头卖狗肉,不是一两天,警方盯了很久,也筹划了许久,准备今天连人带窝一锅端。
安插进去的线人发了消息出来,组长立刻下令行动,抓捕了好几对正在交易的,果然如组长所言,很多漂亮小姐姐被抓时,不着寸缕,还得给对方穿衣服的时间,押送上车时,那曼妙的身姿让一大堆光棍警员在那感慨,“有手有脚,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做什么不行,非得做这行。”
“你这不是废话嘛,要是长得丑,又矮又胖,她们就是想做这行,嫖客眼睛也不瞎。你没听阿丘说,交易一次,四位数开头。你看看那种街边小发廊,几百块钱就能交易一次的那种‘漂亮小姐姐’,有钱嫖客会看得上吗?”
“……”有道理。
有几个重要头头走了后门,一出门口,便被闻肆和几个扫黄组的同事扣下。
行动很成功,该抓的目标全抓住了,组长拍了拍闻肆肩膀,语气欣赏,“小闻,真的不考虑考虑来我们扫黄部门?”
闻肆递了根烟给他,说,“刑侦部门比较刺激。”
组长咬着烟,说,“那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审犯人?审讯也能涨涨经验。你们组长把人借给我,也是想让你们能尽快成长,只是刑事案件性质不同,你们这些小新手,暂时只能跑跑外勤。”
说到这个,闻肆就郁闷坏了。
在刑侦部门待了一个月,他连审讯室的大门都没踏进过,不是跑跑腿出外勤,就是端茶递水,做普通记录。
组长安排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带着闻肆,去了审讯室,一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戴着手铐坐在对面,脸上丝毫不见慌张。
主审的警察一坐下,闻肆也跟着坐下,手里捏着笔,点着翻开的笔记本。
男子主动开口,“警官,我真不是在嫖,那个酒店说客房太满了,可以和别人拼房间问我要不要体验,我没碰过这么新鲜的,自然感兴趣,就同意了,谁知道拼房的是个女孩子,还那么漂亮,碰到就是缘分,男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人之常情。怎么能说是嫖。太侮辱人了。”
闻肆,主审警察,“……”
“你付的5800够你住上很好的酒店了,需要去拼房,当我傻子耍呢!”老警察脸一虎,呵斥道。
男子镇定解释道, “那是给她买包的钱。不能让人家女孩子白白被睡是吧。”
“再不好好交代,我不介意通知你上司或者你家里人。”
提到这个,男子慌乱起来,“别别别,警官,我交代还不行。”
闻肆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心想,能把□□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语文肯定学得不错。
晚上回家,告诉他家老祁,不知道会不会笑死。
眼镜男子没法子,只得垂头丧气地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偶尔会主动联系对方有没有漂亮的,酒店有了新来的,都会发照片给他,有看上的,他就会去。
审讯完,眼镜男被带走。
闻肆做好笔记把本子递给主审的警察,随口问道,“怎么处罚?”
“拘留十五天,罚点钱。”民警翻了翻闻肆做的笔记,微微讶异,字迹稍稍有些潦草,一字不漏全记录下来,闻肆表现很突出,他合上笔记本,“像他们这种嫖客,也就这样了,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物。重要的几个头目,就要看法官具体怎么判决了。”
“走,带你去看看组长怎么审讯的,长长见识。”
闻肆跟着去了。
等结束之后,闻肆回到家已经两点多,这会,祁笙那还是白天,他打了个电话给祁笙。
“老祁,做什么呢?”
祁笙正在上课,弯下腰跑出了课堂到走廊去,接了电话,“正上课呢,你还没睡吗?”
“那你要不先上课?我——”
“这么晚打来,你睡不着?还是刚下班?”
“就想你了,也是刚下班。唉,当了警察,碰到的奇葩事比做片警那会还多。”
“说说看?”
闻肆就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隔着手机,听着祁笙的笑声,他也跟着笑。
祁笙说,“真有把你们警察当傻子的人,确实挺奇葩的。”
“那可不,我还挺佩服他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闻肆盯着窗外茫茫夜色,叹了口气,“我不耽误你上课了,早点完成课程,早点回来陪我,但别太辛苦了,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男朋友,你也别太辛苦,早点睡,挂了。”祁笙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回了课堂,继续做笔记。
紧接着,闻肆发了条微信。
——夜很黑,我想你。
祁笙放下笔,回道。
—— 天很亮,我同上。
闻肆,“……”上什么上,惹得老子想上你了。
☆、第 57 章
祁笙太拼了,教授都被他吓到。好几次劝他别那么玩命,半是哄劝,半是无奈,“外面天气那么好,你该出去走走。你看隔壁院系的威廉老教授,五十多了,还去酒吧泡泡小姑娘,你这么受欢迎,浪费在书堆里,很可惜,用我老婆的话来讲,就是暴殄天物。”
“教授,暴殄天物不是这么用的。”
“中国汉字博大精深,意思表达到了就行。”
祁笙没再纠正,“教授,有人在等我。我不想只是逢年过节才能和他短暂一聚。”
教授被堵的无话可说。
临走前又道了一句,“爱情真是有神奇的魔力。你毕业之后,回国打算做什么?”
祁笙偏头想了想,笑道,“可能找个大学,做讲师,又有可能找个班上。谈恋爱最重要。”
教授,“……你这么拼,就为了回国谈恋爱,你知道从这所大学毕业出去的博士生,有多少公司高薪聘请,抢着要吗?”
“教授,我亏欠他很多,在这个世界上,再多的诱惑对我来说,比不上他的一个拥抱,他的一个微笑。他尊重我,我也尊重他。”
这还是他那个待人看似温柔实则冷情的学生吗?从没有用过这么细腻的语气说过一个人,教授忍不住好奇,“能和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就这么吸引你。”
提起闻肆,祁笙笑了笑,有千言无语要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摇摇头,“教授,我只能告诉您,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是最好的。”
……
“大款,听说最近你总给扫黄组组长妹妹的嫂子送水果,你变心了?还一下子这么重口味。□□?诱惑?”
“□□你麻痹,人家在民政局上班。”
许崔迷糊了半天,“这跟人家民政局上班有什么关系?”
“我过年给我家老祁一份礼物。”闻肆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那讨了两本未印上编号的结婚证书,打印了他的祁笙的名字生辰,还贴上了彼此的合照,夫妻两个字眼,窥见了他和祁笙的未来。
闻肆说,“别人出国领证,我不能委屈了我家老祁,他也得有个证。”
许崔,“……小闻呐,下次骗狗进来,你就直接杀了吧。别让狗死得太明白,狗也会伤心难过的。”
闻肆白了他一眼,笑骂道,“滚你的。”
“唉,你们都修成正果了,我却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恕我直言——”
许崔指着他,“别逼逼,你一开口就没好话。想当年,我告白失败,就你和祁笙两个安慰的我,越安慰越伤心。狗男男。”
闻肆心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记仇。
“不说了,我要去尸检了,这具新鲜出炉的,要不要一起观赏观赏,提前适应。”
“成,走吧。”
闻肆想到自己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去观摩观摩,以后出现场也不至于吐得稀里哗啦的。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年关将近。
闻肆和祁笙时差相差太大,一个在睡觉,一个在上课,一个上班,一个又在睡觉。
大部分还是发信息和照片,聊表相思。
盯着祁笙发过来的照片,闻肆一阵心疼。
——老祁,你这是去打瘦脸针了吧,瓜子脸成锥子脸了,低头的时候,会不会戳到胸口。
祁笙收到信息,摸了摸下巴,他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多大变化。
——还好吧,最近帮着教授赶一个项目,忙了一个星期,有些没休息好。
——别太拼了,不能早点回来我也接受了,但求你照顾好自己身体。
——说起这个,我正要和你说,过年,我可能,回不去,教授受邀要去瑞士参加一场研讨会,我必须得跟着去,机会太难得了,男朋友,别怪我,别生气。
——那我去瑞士找你过年。
祁笙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给闻肆打了电话,舔了舔唇,紧张道,“啊?你真的要来,你不是不喜欢出国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出国,但谁让你是我对抗所有不喜欢的勇气呢。况且就几天,我将就一下。”
“你……闻肆啊!”祁笙叫着他的名字,一言不发。
“别太感动,找你过年是其次,想和你做,才是主要的,憋太久了。每天早晚一想你,就难忍,唉,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要这变化又如何。”
祁笙笑了笑,捂着发烫的脸,“你以后让我怎么直视这首歌,闻肆,你真是……真是,太不要脸了。”
“对自己男朋友意淫,怎么就不要脸了,难道你没有意淫过我?”
祁笙压下身体深处的一丝燥热,躺回去,坦诚道,“还真没有,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教授说我比他还忙,搞得我是他导师一般。”
“老祁,你真的别把自己搞得太累,我都不急了。想你了,我会去看你的。”
“想吃什么,我也给你带,或者给我发菜名,对了,你到时候把落脚地酒店地址发给我,免得我找不到人……”
“老祁,你在听吗?”
“……喂?老祁?”
祁笙在闻肆念念叨叨声中,沉沉睡去。
好几次了。
说着说着,祁笙就没了声响。
信息发一条,有些秒回,有些,一两天了,才回复。
祁笙真的为了能早点回到他身边,拼尽了全力。
闻肆对着话筒里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发起了呆。
“晚安,老祁。”闻肆顿了顿又说,“老祁,我爱你,虽然你又不知道是第几次跟我讲电话睡着,但我还想和你说,我爱你。”
在白雪漫漫的瑞士,祁笙和闻肆在一起度过了时隔六年的第一个过年。
研讨会的地点订在瑞士一家知名酒店,教授只带了他和另一名师兄,说起来,教授还是偏爱他更多。
大雪纷飞,祁笙跟着教授和一群学者由发起人乌压压地涌向二楼容纳几十人的会议厅。研讨会三天,今天第一天,还没开始,教授与一位颇有名的学者畅快聊起来,顺便还把祁笙介绍了给他,“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别看他年纪小,聪明、能干、细心。”
祁笙俯身与之握手,对这位老学者很尊重。
会议室暖气很足,他接过教授递来的大衣,又脱下自己的,挂在了门口处的衣架上,离开时,方便拿。
返回教授身边时,兜里的手机响了,祁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听了电话,“喂?你……你到了?这么快?”
祁笙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自己出发才得知下榻的酒店转头发给闻肆,他后脚就跟来。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们接近半年多没见面,他想念得很,心尖都在抽痛。
他挂了手机,走向教授,附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教授叫他注意安全,还朝他暧昧眨眨眼,“今晚聚餐不来也没事。”
祁笙失笑,道了谢,便拿起外套,大步离去。
祁笙走到酒店大厅时,大厅左边的休息区沙发上坐着一人,他一看见祁笙,就站起来,拎着东西朝他走去,“你怎么不穿上大衣,搂在怀里就能暖吗?”
祁笙这才反应过来,他拿了外套就往外跑,只顾着寻人,自然感觉不到冷,酒店大厅太空旷,门口的旋转门时不时被客人服务员推入,刺骨冷风夹杂着飞雪,股股冷意袭来,祁笙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
等祁笙套上大衣,闻肆就把自己绕在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替他围上,捏了捏他下巴,叹了口气,心疼道,“真的瘦了太多,该怎么补回来。”
祁笙打开手机前摄像头,照了照自己下巴,“还好吧,我没感觉到。是你太久没见了,产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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