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燕梅不好意思笑笑,感慨道,“老毛病了,年纪一大,什么毛病都跟着来,不服老不行。”
“晓萱也才大二,你别说得自己已经七老八十的。还年轻着呢。”
祁笙换了鞋,进厨房倒了杯水,“姑,我有三箱国际快递这两天会到,您替我留意一下。”
“你不打算住家里?那和小闻一直租房子住也不是办法啊。还有,在那个城市的房子,已经空了□□年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祁笙捏着杯子,思忖半晌,“姑姑,那个房子,我还没想好,暂时先放着吧。”
“也行,只是那个地段太好,房子空着太可惜了。现在价值翻了几翻,好几次中介都打电话问我卖不卖。”
祁笙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水杯的杯口,给了祁燕梅一个答案,“那姑姑你帮我联系一下中介吧,那个城市我是没机会住上一晚,一直空置着也不是办法。”
他想在藤市安个家,属于他和闻肆的家。
“行,我替你联系联系,让他找买家。”
“姑姑,这么多年,我真的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祁燕梅笑容满面地盯着他看,“这么客气可不像你。”
祁笙站起身,说道,“没办法,交了个比我幼稚的男朋友,才有了切身体会。”
“要是小闻听到,指不定怎么生气呢。”祁燕梅笑笑,也知道祁笙在开玩笑。“行了,知道你又要回去了,跟晓萱那丫头似的,一放假,家里就看不到她人,也不知道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了。”
祁笙被戳破了想法,也不尴尬,配合得带上门离开。
刚走一会,祁燕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笙,中介说有一个买家看中那套房子很久了,我一问,中介就说买家随时有空交易。”
“姑姑,你把中介电话给我吧,我跟他联系。”
“那成。”
祁燕梅把号码发给了祁笙,祁笙与中介定了交易的日子。
☆、大结局
从方家离开,祁笙去逛了商场,专门往买名牌包包的高档店里逛,手插兜里,闲适地拿眼睛扫着包架上,摆放整齐的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女士皮包,祁笙挑了款价格美丽的,递给身后一直偷看着祁笙的导购员,“这款帮我包起来。”
导购员立刻接了包,红着个脸,见祁笙出手大方、干脆,人又长得好看,赞美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先生眼光真好,这款包包采用了4种不同纹理的小牛皮拼接缝制而成,很有收藏价值,您是送给女朋友的吧,做您女朋友真幸福呢!您需不需要给自己看看,那边有几款男士钱包很搭您的气质呢!”
祁笙顺着导购员手指的方向看去,想到闻肆那破烂不堪的钱包,心道,顺便也给他买一个好了。
祁笙挑了个纯黑色,设计经典款。
“先生,您是直接刷卡吗?”导购员将皮包编号录入系统之后,面带微笑地问祁笙,心里一直尖叫,啊啊啊!!!好帅啊,可惜这么帅的男朋友都是别人家的。
祁笙从钱包里抽了张卡递过去,导购员在POS机上一刷,输入扣款金额,随即将机身对着祁笙,脸习惯性转向一旁,等祁笙输入好密码。
付完钱,在导购员精心包装包包时,祁笙拿出手机,拍了张包包照片发给闻肆。
——这款包,你妈会喜欢吗?
闻肆正和副队蹲在案发现场的大门口吃盒饭,兜里嗡嗡两声,他咬着筷子,捞出手机,瞄了一眼,乐了,回道。
——喜欢喜欢,只要是你送的,她都喜欢。
祁笙心说,是你喜欢吧。
见祁笙没再回复,闻肆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埋头吃饭。
副队打量他一眼,“女朋友?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副队,听过一首歌吗?”
“什么歌?”
闻肆用他五音不全的嗓子,开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唱到这,他扭头问副队,“你猜燕子怎么说?”
副队听他用那副被鸡爪子吻过的歌喉唱儿歌,听得脑壳疼,直觉没好话。但还是配合道,“燕子不是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闻肆斜他一眼,“燕子说管好你自己。”
“操,你们年轻人现在骂人都非得这么拐弯抹角吗?绕地球好几圈。”副队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把筷子一扔,饭盒一扣,胳膊肘捅了一下闻肆,不达目的不罢休,“你说我多管闲事也好,八卦也好,说说,我回去宣传宣传,好让警局里的那些小丫头死心,给其他单身小伙子一些机会。”
闻肆调侃他,道,“是给你这个老光棍一些机会吧。”
“你小子,挺上道嘛!”
闻肆吃完了饭,把饭盒扣好往外卖袋一扔,端起赠送的宛如白开水般的紫菜蛋花汤一口闷,“放心吧,我对小姑娘不感兴趣。因为我喜欢男人,喜欢长得好看学历又高,身高腿长脱下裤子还不比我小的女装大佬。”
毫无防备被骚到的副队“噗嗤”一声,暖身的热饮,从鼻子喷出,闻肆身子灵活一躲,离了副队有好几步,嫌弃地看着他。
副队,“……”
“抱歉抱歉。”副队抽了纸巾擦擦鼻子,“没想到传闻是真的,还以为是法医室的小崔嫉妒警局小姑娘都喜欢你,编排的。”
法医室许崔,见着夸闻肆帅的女警察,就见缝插针,宣传他已有心上人,还是男的。
开始还相信,但渐渐地又不信了。闻肆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未和什么人有过亲密接触。反倒是和许崔走得近,警局女孩子不得不怀疑,许崔暗恋闻肆,使劲背地里掐他桃花。
“八卦完了,你回去别忘了替我宣传。”
副队,“……”
于是,继许崔暗恋闻肆之后,副队也暗恋闻肆的又一流言,开始在警局流传。
“相信我啊,小闻亲口承认他喜欢长得好看学历又高的男人。”副队对着暗恋很久的后勤部警花疯狂解释。
后勤部警花理解地看他一眼,“你喜欢就承认吧,小闻那么帅喜欢他正常,我不会因为你情敌身份就不再不把你当朋友,我们还是好朋友。”
副队,“……”
……
“来就来了,买什么包。”阮良烟接过包,喜不自禁,面庞染上笑容,就没再下去过。“你之前在国外买的那几个,我也喜欢,就是没什么场合背,可惜了。”
闻肆牵着祁笙手跟在阮良烟身边,“妈,看,我想给您买包的愿望,一直有我家老祁替我实现,你高兴吗?”
阮良烟抬眼望去,只见他,在深秋初冬交接之际的凛冽寒凉天气里,笑得温暖如春。
她的儿子,高兴地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幼年相遇,少年重逢,青年相伴,希望他们老年更是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阮良烟忽然想起了,曾经在老爷子书房看到的一副字,应景入心。
心若相知,无言也默契。
祁笙一直在为彼此那份不说出口的情意,默默替闻肆实现愿望。
阮良烟红了眼圈,用哽咽的声线答道,“高兴,我很高兴。”
闻肆松开祁笙,搂着阮良烟肩膀,安慰道,“妈,今天我难得带媳妇回家吃饭,你笑一笑嘛!”
祁笙拧了一把闻肆的腰,警告道,“不会安慰就闭嘴,瞎说什么呢!”
闻肆蹿向另一边,换一只胳膊搭在阮良烟肩膀,揉着被掐的地方,“媳妇不行,那改成老婆吧。”
阮良烟被两人互动逗笑,“好了,你别逗小笙了,惹生气了,你怎么哄?”
闻肆呢喃细语道,“他才不舍得生我的气,永远都不会,我知道的。”他知道的,在两年前,他一步步紧逼,祁笙一步步退让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祁笙没听见,阮良烟却听得一字不漏。
“我让厨师准备了很多你们爱吃的,这会子已经开始做了。去餐厅先把我提前炖好的补药喝了。”阮良烟催促道。
祁笙对补药两个字,真真是记忆犹新。
但阮良烟的好意,他推拒不了,跟着去了餐厅。
两大盅飘着零星枸杞的补药推到闻肆和祁笙面前,一人一份。
闻肆两三口饮下肚,开始吃渣,勺子挑起一块黑红的不明物体,咬了一口,口感又硬又甘涩,“妈,这是什么?”
阮良烟波澜不惊道,“哦,这是两年前你要炖大补汤,从我的珍品阁里挑走最好的药材一锅乱炖,厨师从你手上抢救下来的半朵灵芝,四只虫草,半个小人参,都吃了吧,别浪费了。”
闻肆,“……”
祁笙,“……”
阮良烟叹了口气,“臭小子,我生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专门糟蹋我好东西的,你以后能不能乖一点。小笙,你看着他,别再让他乱来了。”
祁笙无话可说。
这憨憨一般的闻肆,他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
从闻家吃完饭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
闻肆洗好澡,不着寸缕,甩着水滴踏进卧室。
祁笙眯着眼打量他,半晌,无奈道,“你好歹穿件衣服,不怕冷吗?”
“不冷。我热。”闻肆恬不知羞地来回在祁笙面前晃悠。
祁笙眼睛轻微有点近视,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闻肆肌肤上冒起的小疙瘩,他想,你不冷,那皮肤直冒鸡皮疙瘩的人是谁,装逼是要吃教训的。
“别闹了,穿上衣服。”
“你不多看两眼吗?我身材这么好。”闻肆咬牙坚持,深秋的天气,如同初春一般,夜间寒气逼人,乍暖还寒。
祁笙手指磨挲着红本封皮,微微一笑,道,“看腻了。”
闻肆不情愿套上睡衣,打算去衣柜找内裤时,一脚踏上床,祁笙一让,露出了被子底下的结婚证。
“我操,你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我还想等两个月后过年再给你看的。”闻肆眼尖地盯着祁笙搭在小腹上的小红本,迅速抽回结婚本,想捂住又意识到祁笙看过了,没意义。索性大咧咧摊开放到床头柜上。
“怪我?谁让你藏枕头底下的,昨天晚上就想问你来着。”祁笙眉心荡漾着笑意,“说说,你弄这玩意干嘛。”
闻肆斜他一眼,不满道,“什么玩意,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国外的结婚证写得全是英文,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就……”他红了脸,声音也没方才的理直气壮了,如同一个羞怯表白心上人的青涩少年,“就不想让你有遗憾,既然是夫妻,就得有结婚证,就算不被国家律法承认,我也要给你弄一本来。看,还是我们自己国家的结婚证完美。”
祁笙看他害羞的模样,又想笑又想哭。
“你我承认就行,管他国家法律,还是陌生人。”他眼眸映着灯光,亮得惊人,似盛了灿烂星河在其中。
闻肆知道,他在哭,忍耐着不让眼泪滴落下来,是他最后的坚持。
“说得没错,我们承认就行。”闻肆抱着祁笙,内心被柔软的东西填满,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我明天要去嘉州一趟。”
“是去看父母吗?我——对不起。”闻肆亲着祁笙发顶,为自己抽不出空陪他感到抱歉,声音都小了不少,懊恼道,“最近太忙了,我请不了假,你等我过几天看看有没有空,到时候一起去。”
祁笙要的就是他没空,“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等你真正有空了,再陪我不迟。以后机会多的是。”
“是,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会在每年那一天,陪着你一起去。直到我们白发苍苍,也还要一起去。”
闻肆搂紧他,咕哝道,“你真的不再走了吧。我怎么那么不踏实呢。老觉得是在做梦。”
祁笙摸着他脑袋,像在摸某种大型宠物,“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连毕业证都给你看了,早点睡吧,你不是明天五点就要去市局吗?别到时候起不来。”
闻肆亲着他发顶:“就算待会就去上班,我也照样有精力,起不来对我来说,不存在的。”
他以吻封缄,堵住了祁笙还欲说话的唇。
……
祁笙到了嘉州祭拜了父母之后,当即转道去了另一个城市,在中介的安排下,与买家见了面,签了卖房协议,对方还特有诚意地交了一笔订金给中介,生怕祁笙反悔。
房子即将易主,祁笙带着不舍在房子里待了一下午,房子软装全是祁妈妈的手笔,祁笙还记得,他当时被戴着眼罩牵引进房子时,祁妈妈摘下他眼罩,问他惊不惊喜的时候,他错愕又麻木的表情。
房子风格半是少女风,半是欧式,说不上哪里怪异,但看着就很不搭。他刚想说不惊喜,祁爸爸的手肘就顶了顶他腰间,祁笙勉强改口,“惊喜。”
祁爸爸满意地拍拍祁笙肩膀,眼带狭促。
回来这一趟,熟悉的场景不断勾起过往,除了平添伤感外,他也没有了当初那股不敢面对,如坠入无尽黑暗的绝望。
祁笙揉了揉眉心,掐断了回忆。
祁笙把钥匙往落了厚厚一层灰的茶几上一放,无声一笑,带上门离去,两肩风霜被驱逐,背影有着说不出的潇洒。
有人在另一个城市等他,愿意和他组成一个新家。
……
此后,哪怕岁月仓皇,他的身边,有一人陪伴,共度余生。
☆、番外(1)
藤市师大学来了位新讲师,长得帅气,笑得温柔。课堂节节爆满,一眼望去,皆是女生,男生寥寥无几。
“老师,请问你有女朋友吗?”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女生,答非所问,问出了在场女生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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