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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道外(近代现代)——夏素吱

时间:2021-05-04 09:37:47  作者:夏素吱
  贺闻辞简直像生活的程序中一段有bug的函数,每次运行与之相关的代码都会报错,简煦无望又束手无策。两个学长一走他就又迅速地回到犄角旮旯找手机,连大衣都顾不上重新脱。室内暖气充足,他额头上渐渐冒出一层薄汗。
  Lily也还在帮着找,小脑袋探啊探啊地喃喃自语“会在哪儿呢”。贺闻辞把她拎起来:“已经很晚了。我陪Xu找,你上去自己洗漱睡觉。”
  简煦闻言愈发紧张。只身留下已经很危险了,他不想再和贺闻辞单独相处。他期待着Lily闹别扭,可Lily反抗了一会儿看没得商量,就委屈地和简煦说了“Good night”,气鼓鼓地上了楼。
  简煦越来越着急,像失去方向感的小狗来回打转。贺闻辞站在一旁,照常平静地问:“你最后一次用手机是什么时候?”
  简煦只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厨房帮忙时用了手机,但饭后在客厅陪Lily玩时有没有用过就记不清了,但不管厨房还是客厅他都已经找过很多遍。贺闻辞又问:“会不会是出门前套大衣时掉出来了?”
  简煦不知道套大衣能把手机掉到哪儿,但病急只能乱投医,重新跪在地毯上朝沙发底下看。贺闻辞看他塌腰脸红的样子,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回来时瞥到电视柜旁放着的一桶积木,问:“你和Lily玩了积木吗?”
  简煦支起身子,声音带上点喘:“什么……啊,玩了。”
  贺闻辞走过去把积木倒出来翻了两下,一小块黑色屏幕在五颜六色的积木块中现出来,果然是简煦的手机。他举在手上问:“是这个吗?”
  简煦“啊”了一声,惊喜地说“谢谢”想要站起来。但他跪了太久,小腿发麻一时动不了。他欲哭无泪:“我腿好像麻了。”
  贺闻辞拿着手机走过去,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歇一会儿。”
  贺闻辞不动声色的宽容让简煦更加羞惭。他脑子里冒出包括这次在内的所有在贺闻辞面前出过的丑,只觉得绝望又卑微,无地自容地道歉:“对不起,收拾积木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一起装进去了。打扰您了。”
  贺闻辞说:“没事。找到了就好。”
  简煦依然很难堪,把手机塞到口袋深处说:“谢谢您帮我找到。不麻烦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再次抱歉。”
  简煦说完准备站起来再道个别然后离开,可他站起时突然被贺闻辞拉住,跌坐回沙发。贺闻辞无动于衷地说:“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家里有客房,你将就一晚,明早我再送你回去。”
  贺闻辞让两个学生回去时就想好了这个算是周全的方案:学生们不用留下等简煦,Lily可以早睡,简煦睡在客房自己和他也能相安无事。但简煦显然不认为这是好方案,抽回手惶恐地拒绝:“不用不用,我会把我室友设置成紧急联系人,他能看到我的行程路线。”
  贺闻辞微微皱起眉,想了想说:“你稍等一下,我让邻居来帮忙照看房子,我送你回去。”
  这已经是妥协。可是简煦看到贺闻辞竟然有了表情,还是不满意的表情,更加慌张地说:“不、不用麻烦您。我让我室友来接我吧!我把地址发给他,这样就没有安全问题了。”
  贺闻辞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愤怒这种情绪,可此时他的心里迅速地燃起怒火,为简煦不把人身安全放在首位只想躲避他,为简煦宁愿麻烦室友。随着火苗跃动的全是上不了台面的字句,他神色阴沉,伸手抬起简煦的下巴,像鱼钩挂住一条鱼:“为什么?”
  下颔的皮肤在火辣辣地烧,简煦不知道贺闻辞在问什么,只觉得恐慌,声音打着抖问:“什么?”
  简煦的神情无措又可怜,贺闻辞的怒火又瞬间被浇熄,只剩一颗空洞的心无能为力地疼。他开始后悔自己鲁莽的行为,却在情绪的大起大落中不愿放走简煦,甚至无礼地想更近一些。
  日思夜想的脸停在了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嘭”。贺闻辞听到气球炸裂的声音。他闭上眼睛,鼻尖碰上简煦的,缓慢轻柔地来回蹭了又蹭。
  简煦全身僵硬,呼吸仿佛凝滞。
 
 
第7章 
  简煦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和贺闻辞正坐在沙发上接吻。
  这个吻由贺闻辞发起,开始时是试探般的温柔,尽管简煦从开始就头晕目眩,像本就晕船的人又遇上一场风浪。好在贺闻辞是体贴的水手,且十足耐心。几次温柔的碰触后,他慢慢地舔湿简煦的唇瓣。简煦微微张开的嘴唇水光滟滟,像沾着晨露含苞待放的红蔷薇。
  贺闻辞边含住花瓣,边扶着柔弱的花朵站起来。简煦确实有些站不稳,软在贺闻辞怀里像全身心地依附。贺闻辞搂着他走向墙边,一刻也舍不得浪费地舔弄着他的嘴唇,又咬着他的唇珠轻轻地磨,同时腾出一只手摁下开关。
  客厅霎时陷入漆黑。简煦本能地想低呼一声,却再没有发声的机会。贺闻辞像是也被开关控制着,一改温柔做派,舌尖毫不留情地撬开简煦唇齿,找到简煦柔软的舌头蛮横地与之纠缠,手也掐上简煦的腰引着人贴紧自己,像野兽用整具身躯笼着自己的猎物。
  身体像被抽去骨头,简煦彻底软得站不住。贺闻辞把他抱了起来,他的脚甚至无力得勾不住贺闻辞的腰,只有手堪堪搭在贺闻辞肩膀上。贺闻辞毫不介意,稳稳地托着他的屁股往回走,唇舌没停止掠夺,手还或轻或重地揉捏几下。
  简煦被丢在沙发上,一同被丢掉的还有碍事的大衣和大衣口袋里刚找到的手机,找寻时费的心思此刻看来都不再纯洁,只像是拖延至黑夜方便欲望滋长。贺闻辞竟然真的这么问了,在让简煦呼吸的间隙。他压在简煦身上,唇描摹着简煦脸颊的形状,轻轻地张合:“你是不是故意把手机藏在积木里,装作找不到留下来。”
  简煦已觉罪大恶极,凭空又多一罪名让他更觉不可饶恕。他大口地喘着气,两手握住贺闻辞的一只手腕,祈求地看着贺闻辞,眼角涨出一颗眼泪。
  贺闻辞本意并非使简煦难堪,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及时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真的这么想。我不该这么说。”
  简煦如蒙大赦,甚至心生感激。他把贺闻辞拉近,主动吻了上去。
  贺闻辞毫不客气,更加凶狠地攻城掠池。平日冷淡的绅士此时像暴戾的恶徒,在简煦口腔内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甚至不满足于这一方温热。他拉下简煦毛衣的高领,在白净修长的脖颈上由轻及重地吮吸起来。
  简煦仰着脖子任他动作,头抵着沙发,颠倒的黑夜落进眼中。
  简煦不知道他们亲了多久。除去短暂分开时的大口呼吸,他们都缠在一起,发热的脸紧紧贴合,唇舌像圆润的石子在夜的湖泊击起波澜,客厅溢满暧昧不清的水声。
  到最终停下来时,简煦已经精疲力竭。贺闻辞抱着简煦把两人调了个位置:他躺在沙发上,简煦趴在他身上。他轻轻地抚着简煦柔软的头发,时不时用嘴唇蹭蹭他发烫的脸颊。
  这样的温情比激情更令简煦不安。此刻的他像只脆弱易碎的花瓶,贺闻辞每次靠近都在他身上吻出一道裂纹。他在自己即将破碎之前出了声:“贺教授……”
  这样微弱的声响比起传递信息更像是无意义的呢喃。贺闻辞显然会错意,吻在简煦的发旋问:“怎么了?”
  怎么了?简煦想,这是问我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现在目之所及不都是问题吗?
  简煦在心里想完这两个问句就没了力气,无声地伏在贺闻辞身上。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静,贺闻辞的头脑也终于逐渐冷静下来,却下意识把怀抱收得更紧,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有忍住。”
  简煦一愣,想问“没有忍住什么”,说出的却是:“没关系。”
  贺闻辞知道这是简煦的纵容,自己不该坦然接受,但情感似乎已经禁锢不住。他想到简煦贴近的身子和毫无章法的回吻,脑海中诞生出侥幸肮脏的想法:“简煦,你愿意和我保持这种关系吗?”
  简煦懵住:“什么?”
  贺闻辞说:“我们保持这种亲密关系,到你交换结束。当然,不是公开的。”
  这像一道霹雳撕裂夜空。简煦从没想象过这样亵渎道德的事。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从没有拒绝甚至回应贺闻辞的亲吻开始。他动摇地问:“为什么?”
  贺闻辞说:“你愿意我们就开始这样的关系,你如果不想继续随时可以叫停,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你不愿意也无妨,我不会强迫你,我们继续保持良好的师生关系。你愿意或者不愿意都不会对你的学业有任何影响。”
  这是贺闻辞一贯的作风,是给足了选择权利的彬彬有礼,又是没有做出任何解释的冷漠疏离。简煦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思考这是幸福还是灾厄,却又没能进行任何思考。能与贺闻辞呼吸同一方空气都是幸福,他当然不会有其他答案。
  简煦轻轻地说:“我愿意。”
  爱人们在神父面前说“我愿意”,是不论任何理由都爱与尊重、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他此刻说“我愿意”,却是答应一件晦暗的、见不得光的事。
  贺闻辞似乎是满意这个回答,摸了摸简煦后颈处微微翘起的头发,又顺着脖子抚到肩膀,大拇指隔着薄毛衣摹着锁骨的形状,移到锁骨上窝轻轻揉着。他的动作很轻,简煦却仿佛被扼住呼吸,身体应激似的抽搐了一下。
  贺闻辞停下动作,重新用胳膊环住简煦体恤地问:“你害怕吗?”
  简煦颤着声音说:“不怕。”
  这当然是谎言。这样的关系像掩在天光下的浑浊不清的水潭,简煦怕路人窥探,怕自己沉溺,最怕说“怕”后只剩自己在污浊中挣扎,贺闻辞与他泾渭分明。
  所以尽管他怕得不自觉发抖,他依然尽全力打消贺闻辞可能的顾虑。在贺闻辞调高空调温度又把他压在墙上亲时,在他们一起收拾餐桌贺闻辞从背后环住他时,在站在客房门口贺闻辞长久把他拥在怀里时,他缄默不语,配合着这一切发生。
  更多的亲吻也自然而然。他们在图书馆无人的书架间迅速地啄吻,在洗手间尽头逼仄的隔间里交换津液,在教学楼影子里的车后座上啃咬。简煦知道自己痴迷,却没料到向来沉稳的贺闻辞也能像失去理智般地,在每一个可能的地方与时机与自己接吻。
  自己痴迷是因为爱,那贺闻辞呢?
  偶尔的好奇后,贺闻辞不说,简煦也不问。他们在办公室讨论着选用什么先验分布,下一秒门锁落下,贺闻辞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简煦迷蒙地望向贺闻辞,看到他坚毅英俊的脸。这张脸平时对人冷漠,接吻时饱含情欲的神情也仍然带着克制,像开拓未知大陆般跃动又谨慎。
  可惜简煦不能欣赏这张脸多久,他很快失去睁着眼的力气,上下眼睑阖起一片黑暗。他很快也听不见声音,除了混杂难辨的心跳;也闻不到其他气味,除了笼在身上的淡茶香。他像是丧失五感的废人,放任自己被褫夺,偶尔不自量力地进攻,只能马上遭受更为凶恶的侵略。
  这样的亲吻结束,简煦侧坐在贺闻辞腿上,脸埋在贺闻辞颈窝。贺闻辞哑着声音问他刚刚讨论到哪儿了。简煦无地自容,烧着了全身才做好心理建设,就着这样不齿的姿势分析起各类先验的优劣。可贺闻辞丝毫不顾他的辛苦,没等他说几句话,再一次把那些字句尽数咬断。
  他们就这样吻过了初冬。拦在厚重窗帘后的玻璃上爬满白霜,简煦在暖气充沛的客厅里跨坐在贺闻辞腿上,捧着贺闻辞的脸加深亲吻。他终于学会了接吻时如何换气呼吸,使得他们唇舌交缠后再也不用分开。贺闻辞的舌尖滑过他敏感的上颚,他的身体经过持续的亲热渐渐酥软。
  贺闻辞缓缓退出简煦口腔,在简煦微微红肿的嘴唇上轻柔地蹭了一会儿。他把简煦嵌进怀里:“你今晚还回去吗?”
  学期在十二月初已经结束。简煦有一个月的寒假,期间要度过一年间最盛大的节日,圣诞节。Lily也放假了,但贺闻辞作为教授要到圣诞前几天才正式放假,这段时间仍然要去学校。于是简煦应Lily邀请每天都去贺闻辞家,代替保姆陪着她。
  但简煦是第一次留到这么晚。一般晚饭后过一会儿,贺闻辞就会带着Lily开车送他回家。现在已经晚上十点,Lily一个小时前睡下了,他们两人一直腻在客厅。
  简煦犹豫地说:“要回去。”
  “Lily已经睡了,我没法送你。”
  “我打Uber。”
  “这么晚了一个人打Uber不安全。” 贺闻辞捏捏简煦的耳垂,“你室友回国了,你不回去也不用编借口。”
  感恩节那次简煦没回去,但何衿也在外面聚会,并且先发来消息说会晚点到家。简煦借机说自己已经到家有点累先睡了,第二天又一早发消息称自己有事出门一趟,总算是逃过一劫,虽然仍心有余悸。这次简煦听贺闻辞这样说,小声嘀咕:“你是听我说何衿回国了,故意把我留到这个点让我不方便回去吗?”
  但话出口他就后悔了。虽然他们的亲密关系维护得过于地好——十指相扣地牵手,亲密无间地拥抱,一触即燃地亲吻——比拐杖糖还要甜蜜,让人甘愿放弃道德,但他们到底不是恋人,而埋藏爱的“陷阱”、等待对方跳下去后喊“surprise”,更像是恋人间做的事。
  简煦窘迫地准备为揣测道歉,但贺闻辞沉默了小会儿,突然直截了当地承认:“是。对不起。我希望你留下,甚至希望你假期都住在这儿。”
  简煦被这一记直球打得不知所措,愣了三秒才把发热的脸贴在贺闻辞的肩上,含糊地说:“没有对不起。那我就不回了。”
  贺闻辞却听得很清楚:“那明天去公寓收拾一下东西,你室友回来前就住这儿吧。”
  耳畔的声音仿佛轻快了些,简煦简直要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他经受不住这样的声音和邀请,下意识地躲避:“要住那么久吗?何衿向他导师请了年假,要开学后两星期才回来。”
  贺闻辞问:“那住到开学前?”
  简煦暗自懊悔为什么要多嘴,他完全愿意住到何衿回来之前。但现在他也没法不矜持地改口,只能闷闷地说“好”。贺闻辞难得没有注意到简煦的情绪波动,亲了亲他的眼尾说:“那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公寓,你收拾东西,我下班再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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