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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叫我来巡山(玄幻灵异)——扁桃体环

时间:2021-05-04 09:40:22  作者:扁桃体环
  肖峄阳自然明白汪少卿的器重,他既这般说了,那么中元节的礼乐奏演,定少不了他一个位置。肖峄阳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他忙拜谢汪少卿的提携之恩。
  汪少卿对肖峄阳恰到好处的不卑不亢很是满意,五年的挫折终是让他的冒进与高傲收敛了些。他指着不远处一颗越过宫墙的老槐树问肖峄阳:“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肖峄阳摇头:“不知。“
  后宫里全是皇帝的女人,除了女官和宦官,没人能进去。
  汪少卿告诉他:“那是冷宫。”
  肖峄阳不明白汪少卿的意思,汪少卿与他解释:“后宫里女人多。有光鲜亮丽的,自也有虎落平阳的。那棵槐树在的时候,那冷宫便在了。具体多少年,谁都不记得了。大家都知道的是,那槐树见证了太多的女人老去、颓败和死亡。
  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其实是一类人。后宫里的女人多,臣子也多。大家都在争,争的不过是陛下的宠爱。你若不抓住机会,偌大的皇宫,也将会成为埋葬你余生的地方。那棵槐树,同样也会见证你的老去、颓败和死亡。”
  肖峄阳明白那种无妄的等待和挣扎,前五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好在那棵槐树终究是没有在他的生命里扎根生长。
  汪少卿言尽于此,他知道肖峄阳会明白。
  临走时,汪少卿对肖峄阳满脸的淤青表示了好奇:“你这是,被揍了?”
  肖峄阳搪塞说:“一点私人恩怨。”
  “好好养伤。”汪少卿提醒说,“离中和节可没几天了。”
  这伤不过是他逞强的代价罢了。他打了龙武军钟长史,那么钟长史肯定是要打回来的。事情的解决方法就是这么的直接干脆且光明正大,一点阴谋诡计都没有。
  元澈却是心疼了许久,大骂那钟长史私心太重,还多揍了两拳。钟长史舒心了没有肖峄阳不知道,他倒是因为元澈的心疼快活了许久。这般说来,倒也值了。
  中元节的曲目很快就出来了,肖峄阳好一番认真的练习和钻研。元澈得知肖峄阳得上官器重本也高兴,但肖峄阳废寝忘食地与琴度日看得他担心。文武之道,本就该一张一弛。元澈劝了许多次都无用,就直接扑到了肖峄阳怀里。
  肖峄阳不过弹了半阙曲,被打断后颇为无奈:“你就不能好生坐着听我奏曲吗?”
  元澈恶人先告状:“你……你吼我!我一片真心,竟换得你这般对待?”
  肖峄阳哑口无言,心中呐喊:“我没吼你啊?”
  元澈乘胜追击:“果然是吹散云边月,照见负心人!”
  肖峄阳叹息一声,将元澈面对面抱着,低头在他唇边厮磨,边说:“我就说你是个恼人的,平日里惯会惹我。偏偏年纪还小,惹了火倒要我受罪。”
  “我不过是看不得你受累罢了。”元澈为自己开脱道,“再者,我惹了你,也没叫你忍着。你真想了了这夫妻之实,什么时候都可以。”
  肖峄阳在元澈脸边摩挲,带着威胁的语气说:“你实在是年少。且再等等吧,那般更尽兴些。”
  元澈红着脸从袖子里拿出个金戒指来,捏着肖峄阳的小指给套了进去,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娘走前,让我把这个交给我媳妇儿。思前想后,我能给的人也只有你了。”
  肖峄阳说:“谁是你媳妇儿?”
  元澈抬头,肖峄阳蹭了蹭他:“我是你男人。”
  元澈否认不了。可不管如何,肖峄阳便是接受了这戒指。
  唐皇历来重视中和节,此乃关系当年民生之本,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差错。当日肖峄阳早早地就进宫点卯,严阵以待了。
  鸾奴见着他,眼神稍有些躲闪。肖峄阳也不愿与她多生瓜葛,便低头抚琴,对她视而不见。略加思量,肖峄阳颇为无奈:是了,中和节鸾奴定是躲不掉的,一舞一奏,他们此番还需有些瓜葛。
  辰时三刻,大明宫外钟鼓齐鸣,文武百官盛装朝圣,中和节正式开始。节日按部就班的进行,进书献种上春服——百官进农书,司农献穜稑。这都是百官对皇帝的衷心,还轮不到肖峄阳露面。
  待繁复冗赘的仪式结束后,君臣便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起来。奏乐起舞,放歌纵酒,好不快活。肖峄阳见到了当今圣上,见到了闻名已久的贵妃娘娘,还见到了一个载歌载舞的胡人胖子——许是大家谈论的安禄山了。
  琴声悠扬,虽埋没在众多乐器中,却也不落下风。李隆基浸淫梨园多年,哪能听不出其中奥妙,当众赞赏肖峄阳为当世伯牙。
  肖峄阳忙拜谢皇恩。李隆基问他:“你是太乐署乐师?”
  肖峄阳点头,李隆基感慨他年少有才,赞不绝口。汪少卿心念转动,出席敬酒道:“陛下有所不知。这肖郎不仅年少有为,还年少多情哩。太乐署何人不知,容貌绝佳的是他肖郎,倾心一片楚楚可怜的是她鸾奴。两人情意绵绵,当真羡煞旁人。”
  肖峄阳心道大事不好,便听到李隆基问道:“鸾奴又是何人?”
  鸾奴忙跪称道:“正是婢子。”
  李隆基见鸾奴容貌清丽,不由赞赏。宴会之上,众人肆意洒脱,李隆基也颇为和善,他问汪少卿:“这两人之事,你且与我说来。”
  汪少卿便将前任少卿强迫鸾奴、肖峄阳英雄救美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引得李隆基一片唏嘘。他当即起了做媒的心思,就要与两人赐婚。
  鸾奴忙不迭地跪谢皇恩,肖峄阳却心中百转千回。他触着元澈亲手与他戴上的戒指,忽又想到冷宫之内的那棵槐树,茫然之时,元澈那声“三郎”似又在他耳边回荡。
  汪少卿催他表态,肖峄阳轻笑一声,叩拜道:“陛下皇恩浩荡,自是深思熟虑。但臣不能从命,还望恕罪。”
  在场涉事之人皆面色难看,李隆基也收敛了笑意,他问:“为何?”
  肖峄阳就学不会虚与委蛇:“与她鸾奴无意。救她,也不过是君子所为。”
  李隆基虽被驳了面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不好强人所难,他摆手道:“既如此,便罢了。”
  连着原本要赏赐给肖峄阳的银子也罢了。
  汪少卿被气得嘴唇发抖,结束时他拽着肖峄阳大骂:“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当你是个识趣的,却没想到你这般目光短浅。你就给那棵槐树陪葬吧!”
  当今圣上喜雪月风花、儿女长情,这本是绝佳的机会。肖峄阳笑着扯回自己的袖子,抬头望了一眼冷宫那棵槐树,拂袖而去。
  
 
  ☆、劫难
 
  元澈从方子澄那得到了消息后,立马赶去了永平坊。
  肖峄阳正在拭琴,神色淡然。元澈颇为忧心,唤了他一声三郎,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肖峄阳搂着他坐下,抚住他的双手,落在弦上。肖峄阳说:“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必担心,我既已与你有承诺,必定与你长相厮守。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自不会后悔。”
  “可是你……”元澈待说什么,肖峄阳却轻柔地嘘了一声。
  他操着元澈的手,起势、托擘、抹、挑、勾剔——这本也不是什么曲子,不过随性的调子罢了。肖峄阳将下巴搁在元澈的肩膀上,颇为感慨地说:“和你相处久了,待人处事也都简单了许多。我竟相信,出人头地只需手艺精绝即可,岂料这其中有这般多的勾心斗角。”
  “三郎,不必灰心。”元澈说,“你尚年少,凡事总有机遇。”
  肖峄阳笑了笑,今日这个机遇他等了五年,奈何不是他想要的。他吻了吻元澈的脖颈,说:“我不会让那棵槐树得逞的。”
  他的人生里,装满了元澈、琴音以及母亲,已再容不得那棵不速之客。
  宫中自是再无了肖峄阳与鸾奴的谣言,肖峄阳也落了个自在。只是他在太乐署越发的举步维艰了,宫中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肖峄阳再次成了孤家寡人。
  日日离宫前,肖峄阳都会经过那颗槐树。他从来只能看到树顶,就像他只能看到前途茫茫的未来。每每临近崩溃时,元澈的笑靥便会当头一棒把他敲醒,他会摸着小指那枚金戒指,想起蜀地的老母亲,以及这些年他对于琴艺的执着,便会再咬牙坚持下去。
  这日,来人匆忙慌张,他告诉肖峄阳:“鸾奴要寻短见,你快些去劝劝吧。”
  肖峄阳颇为怨恨鸾奴,自是想任其生死。汪少卿这次亲自驾临,大骂肖峄阳冷血,他说:“你与她自是无情,却一点道义都没有吗?她因为你的一句推辞,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宫中人多事非,说得有多难听你不是不清楚。此番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肖峄阳冷笑连连,这般孽事是谁之功不必多言,罪魁祸首倒来恶人先告状了。鸾奴这人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之果乃是她自己一手造就。肖峄阳伸手抚琴,神色淡漠:“我可不是什么大罗金仙,救不了。况且,想死的人,这会也该死透了。”
  汪少卿眼睛一瞪,威胁道:“我可不是来请你的。此番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这宫中便再无你容身之处。”
  肖峄阳指尖微滞,一度无言。他竟没有一丝依仗。
  汪少卿缓和了下来:“也算是你对她仁至义尽了,如何?”
  肖峄阳收好琴,起身而立:“那便和汪少卿走这一遭。”
  鸾奴其状不可谓不疯魔,一柄长剑竟挥舞得生风,旁人近她一分不得。她见着肖峄阳来了,便将剑刃对准了脖颈,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矛头似乎直指肖峄阳,不少人义愤填膺地骂肖峄阳负心寡情。肖峄阳一眼扫去,竟不知有多少人曾经也骂过鸾奴的不知检点和投怀送抱。
  肖峄阳只想快些结束,他质问鸾奴:“你究竟要如何?”
  “中和节百官面前你折辱我时可曾想过我要如何?我一介女流,被天子许配与你,如今还能如何?”鸾奴梨花带雨,模样可怜:“娶我。否则,我便死在你的脚下!”
  “恕难从命。”肖峄阳冷笑道,“鸾奴,你若真想死,还会等我来吗?我还是一句话,对你,我是一丝一毫的情谊都没有。”
  鸾奴大骂:“你竟如此狠心!?”
  疯了的鸾奴终究是忍不下心自行了结,她竟挥舞着长剑向肖峄阳冲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肖峄阳意识到疼痛时,他左手的食指拇指已被齐齐砍断,落在地上被人踩成了肉泥。鸾奴停了下来,她颤抖着扔下了长剑,不知所措地倒地哭嚎了起来。
  肖峄阳望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只觉得眼前的阳光刺眼,人生再没了光彩。
  他一介琴师,哪怕命没了,也不能伤了手指。老天惯会与他玩笑,此番倒是连断两指。若是小指便也罢了,偏偏是左手的拇指与中指。这于肖峄阳来说,就是天地倾覆的噩耗。他右手指着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骂什么好。他怒极反笑,倒和地上的鸾奴一般,像个疯子。
  是的,他被毁了,再没了任何的翻身机会,永远没了。他背上的琴此刻重达千斤,仿佛要把他坠进无边地狱,永远的不见天日,了此残生……
  
 
  ☆、生离
 
  元澈为肖峄阳煮了一碗馎饦,亲自喂到他的嘴边。
  那些汤汁沿着肖峄阳的嘴角流下,一点没吃进去。他目光无神地扫开元澈的碗筷,神情可怖。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肖峄阳水米未进。元澈甚至怀疑肖峄阳想这样把自己饿死,他带着哭腔恳求肖峄阳:“三郎,多少吃一些。你若是饿出病来,那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何必呢?”
  “何必?”肖峄阳冷笑了两声,操起碗就摔在地上。热汤溅在元澈胳膊上,红了一块。肖峄阳视若无睹,颤抖着伸着自己的左手说,“我都这般了,活着如何?活着当个废人吗?”
  “这世上断手断脚的大有人在!你不过断了两根手指,奏不了琴了如何就成了废人?”元澈蹲下来伏在肖峄阳腿上,缓和了语气,“你还有我,你还有你蜀地的盲母,你岂可这般作践自己?你岂能这般自寻短见?”
  肖峄阳有所触动,却依旧沉默不语。元澈没办法,只能先把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又给肖峄阳盛了一碗,放在床头。
  这几日,肖峄阳过得浑浑噩噩,元澈又何尝轻松自在?若是可以,元澈宁愿用自己的手指去换回肖峄阳的。可这终究是痴人说梦。鸾奴最终如何了元澈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若是可以,死了最好。
  收拾好情绪,元澈端起木盆去井口那打水浣衣去了。回来的路上,元澈听见肖峄阳屋内传出一声脆响,他忙赶进去,见着的却是满屋的狼藉。肖峄阳坐在地上,四周散落着碎裂的琴身与琴弦。那碗馎饦也赴了前尘,扣在地上,落了一地油污。
  元澈伤心地看着,颤抖着说:“那是我送你的琴。”
  肖峄阳眼中满是血丝,他抬头望着元澈,笑了一声:“是谁送的重要吗?于我来说,它不过是个废物。”
  元澈知道肖峄阳如今心如死灰,说的话未必是真心。他只能蹲下把那一片狼藉再拼凑起来。岂料肖峄阳推开他,吼道:“你干什么?收起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碎了便是碎了,让它碎了。”
  元澈倒在地上,手掌被尖锐的木板刺破,血流如注。这猩红的血色终究是镇静了肖峄阳,他回过神来,后悔又自责。肖峄阳想靠近元澈,却又怕自己发起疯来害了他,只能踟蹰地低头不语。
  “我没事,没事。”元澈忍着疼把手掌上的碎屑取了出来,简单地包扎了下。他看着肖峄阳,无奈又心痛,“你且休息休息,明日我给你做些可口的饭菜。馄饨如何?那日中元节在东市吃的馄饨你应该很喜欢吧,明日我去给你买些……”
  肖峄阳望着元澈,问他:“你不怕我吗?”
  元澈笑了笑:“开什么玩笑,你是我的三郎,我怕谁也不会怕你。起来,别坐地上了。”
  肖峄阳起来,坐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他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琴身残骸,又摸着小指上的金戒指,陷入了沉思。
  宵禁前,元澈要回去了,他给肖峄阳煮了碗粥温在炉上,就怕肖峄阳饿坏身子。肖峄阳叫住了元澈,沉默许久后说:“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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