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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古代架空)——西河不明生

时间:2021-05-05 09:52:19  作者:西河不明生
  我回道:“自然是救的。只不过救人在我,报仇也在我,治好他之后,不论多久,我还是要报仇的。”
  师父叹了口气,望着我说:“他也是这样想的。”
  “我父亲与薛家素来交好,两人年轻时结伴行走江湖,也作出诸般事业。那时天下三家相斗,正是乱局,可江湖自成一派,并不受各国权力约束,就是今日的赤冲,也有不少父亲的昔日好友......”
  “薛伯伯一身铁骨,撑着池霜剑派也在江湖上有了威名,可不知怎的,突然投了朝廷,成了现今昭国皇帝的肱骨。江湖不涉朝事,父亲便和他断了联系,回到青州继续行医......”
  “可我十二岁那年,一行人策马闯入浮罗谷,递给父亲一封血书,带来一个幼童......”
  我心想,那幼童便是薛示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薛老前辈写血书托孤呢?
  师父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摆摆衣角,便坐了上去,继续说道:“父亲收了他做弟子,同我一处起居学习。他比你还要聪颖几分,学什么都快,只是心中仍放不下薛伯伯的事。父亲时常告诫他,要他收敛心神,莫想太多。可他后来却突然告诉我,薛伯伯是让人害了,而他势必要为父亲报仇。”
  杀心既重,又如何能学得下医呢?
  我插言道:“那你不劝劝他吗?”
  师父无奈地说:“自然是劝了。薛伯伯托孤之信,字字言语让薛示远离朝局,学一身医术行医积德就好。父亲临去之际,百般嘱托我要照顾好薛示。我原以为他已收心学医,可没想到他最后宁可同我决裂,也要北上入这昭国,这么多年来,竟也做成了侯爷......”
  我听到这般往事,感觉其中疑云重重,像是在风云下还有一股蓄势待发的暗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便一时没了声音。
  师父见状,忖度是我听不太懂这其中的关系,便整了整衣服,对我说道:“这些事情慢慢便也清楚了,不必急在一时,只是江湖险恶,多得是刀剑纷争,总要留几个心眼。”
  我听了这话,又想到自己这一生怕也是招惹不到什么仇什么怨,即便医术不如师父般妙手回春,做个闲散游医倒也是不难,便点头应下。但脑中突然一闪,想起一处最紧要的问题,正欲开口询问,却听见师父背后桃树下一阵脚步声,虽然轻微,但踩在坑洼的泥地上还是难逃我灵敏的耳朵。
  我忙拉师父起来,告诉他林中有人。
  师父从不怀疑我的耳力,闻言便把我揽至身后,向那处问道:“敢问是哪位兄台,既有缘相聚,何不出来与我二人同赏春光?”
  师父一面说着,右手已经向腰间去摸。那夜已经见识过师父驱散刺客的威风,故而这时我并不害怕,只拉着师父站定,默默地听那树后的动静。
  只听见那人停了脚步,似是在考虑师父的话,可只几秒后,便踏树而去。我和师父上前追看,只看见丛丛桃花之下,一个黑影向西边飞去。
 
  ☆、金追
 
  回到宅中休息片刻,暮色已至。我和曾疾讲了今日桃林的事,他神色凝重,说恐怕又是赤冲派来的人,便召集宅内众人,又将防守重新布置了一番。
  吃过晚饭,师父叫我去正厅背经,说了些什么读书做人必要吃得起苦之类的大道理,背了好几遍方剂论,又让我默了一遍药经,直到曾疾进来送药,才让我休息了片刻。
  薛示晚上气色倒好,一直看着我和师父在屋里写方背经,坐在床上翻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师父不大搭理他,他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听我背方剂的时候,眼神中也有些柔和的光彩,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他自己以前在浮罗谷中学医的时光。
  薛示吃完药,曾疾端了一盘金丝蜜枣到他床前,薛示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却又对上我殷切的目光,了然般笑了笑,便接过蜜枣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招手让我过去。
  我也不推辞,慢慢走了过去,说道:“多谢薛......”师叔二字正要脱口而出,想起今日早上师父阴晴的脸,便又卡住了。
  “小阿梧,我是你师父的好朋友,你觉得你应该叫我什么?”薛示见我犹疑,便笑吟吟地问道。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连想了好几个称呼,竟没一个能用,便只好试探地问:“薛......侯爷?”
  “不行,”薛示摇了摇头,道:“太生分了些。”
  师父在旁边写方子,听见我二人对话,头也不抬,便说:“生分点好,跟你也不熟。”
  薛示像是没听到一样,招呼我再凑近点:
  “这样......你叫我薛爷爷......”
  还没说完,一团纸便飞到了薛示的被子上,师父瞪了他一眼,叫他滚蛋。
  可最后被赶出来的却是我。
  我一颗蜜枣还没吃上,也不曾说错什么话,便被师父赶了出来,此刻心里气闷,就想去找曾疾。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只好悻悻地回房中去研药。
  听师父说这盘鳞石用来通络最好不过,能消薛示体内的滞气,但这用法也太过繁琐了些:要先把这石头烧上三天三夜,且这火还得用松木来生,期间火不能灭、木不能断。待它烧好,又要放到晾凉的鸡血里去泡上一天。到了时候捞出来洗干净,用烧的通红的铁锤去敲,这盘鳞石便会裂成几乎均匀的指甲盖大小的石块,剖面皆是莹蓝色,或许是因为鸡血浸泡的缘故,对着光看时,还能看见细细的红丝。
  看着手中那一块盘鳞石,我不禁感叹道,这世间的神奇之物真是不少。我常背的医书里也有将玉石之类入药的方子,可这么稀罕的石头我可是头一次见。
  师父照料薛示已有六七天了,因这盘鳞石料理起来实在麻烦,所以师父便一直用寻常止血固气的方子,加上每日施针,暂且压住了薛示体内的毒,可实际上并未根除。
  我们在莫论山上找到的霍涟草一直在琉璃瓶中仔仔细细地养着。近日薛示病况稳定下来,人也有了生气,师父便决定明日开始用上盘鳞石和霍涟草,一点一点地去解那金城破。
  花了我快一个时辰,才把那一小块盘鳞石研碎,我小心地把那一把灰蓝色的石粉放进了药瓶,听见那后院静静悄悄,推窗看去,月已下弦。
  不知不觉中,我和师父离开青州已经一个多月了。
  第二日一早,我们便来到前厅,曾疾已经守在门前,见师父一来,便想上前去问,但或许又想到如今世间可没有比师父更有能力救薛示的人了,便将那一腔担忧强压了下去,只在我进门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
  薛示起的倒早,已经稳稳地靠在床上看他那一沓一沓的信件,甚至没发觉房中进来了两个人。
  师父见他那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我连忙咳嗽两声,提醒那倒霉侯爷。
  “垂安......你来啦。”薛示抬头朝我们笑了笑。
  师父径自走到桌边去放药箱,冷冷地说道:“你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何苦劳烦曾疾来请我,费了这些好药。”
  薛示听言默默放下手中密密麻麻的几张薄纸,赔笑道:“西边紧急,看了总比不看安心些......还要请孔大夫快快为我治了,到时候负荆请罪也是要得的。”
  师父并不接他的话,这几天对着薛示也从不给他好脸看,面无表情从药箱中取出一瓶明黄的液体倒出一些来,又拿了昨日我研好的石末混在一起,那碟中药浆不一会儿竟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端着药碟走到薛示床前,师父才缓缓开口道:“会很疼。你要是不想让别人听见,最好找个东西咬着。”
  薛示听言正了正身子,似乎有些害怕,看师父冷脸站在眼前,不像是会帮忙的样子。环顾了一周,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东西。
  我当他是真的害怕,便去药箱里翻常备的棉巾,却听见背后薛示有些疑惑地说道:
  “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要不你借我胳膊咬咬?”
  我木然地按着薛示的手臂,看见师父将那粉粉的一团药浆倒进薛示胸前的伤口里,休养了这么几日,那伤竟然还不见愈合,被箭扎入的部分仍是一个腥红的血洞。
  药浆倒入之后,竟像是在伤口中沸腾了一般,只见薛示胸前伤处泛起阵阵白雾,我抬头去看他的脸,那张脸上已经满是冷汗,刚刚还有的血色已经荡然无存,额上青筋毕露,本就松散的头发此际更是杂乱了些。薛示被痛的咬紧了牙,却不见他叫喊一声,只是感觉我手中按着的他的手臂又烫又硬,仿佛那皮肉下流着的血都是沸腾着的。
  我看着也实在有些不忍心,那伤倒像是在我自己身上似的,只觉得胸前火烧一般。又想到薛示好端端地说什么怪话,气得师父连止痛的针都不给他了,活该受这么大的罪。
  那白烟弥漫了一阵便散去了,我看薛示那缎面枕头已经湿透,他身子猛然颤栗几下,而后松开了嘴大声地喘息着。
  “你倒是能忍。”师父已经回到桌前,去取自己那本应该在上药前就取过来的针。
  薛示听言嘴角颤了颤,刚才的余痛仿佛还未消散,看向师父道:“总不好大声喊出来......让人......让人笑话......下次还是借我只胳膊吧......”
  这倒霉侯爷的好运气恐怕都是让他这张碎嘴给败完的。
  半炷香的功夫,薛示面上已有回光,看来是熬过了这一关。师父便叫了曾疾进来,吩咐几句,又说了霍涟草萃取的方法。
  前两天我和后院的士兵攀谈,他们说潭阳的糟肉可称一绝,于是我便趁机提议中午出门去吃。师父虽然面上不说,但我也能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见我手舞足蹈的样子,便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
  前厅种着两株桃树,虽不如郊外那一片开的好,但此时镶着师父的笑颜,便是世间最美的春景。
  我正在楼上吃着香香的糟肉,却听见下面街上喧闹起来,探头往栏外一看,那乌泱泱一群人围在一处,人群正中间留出的空地上,站着一个擎鸟的人。
  看那人装束很是奇异,一身花色紧身袍,腰间系着一根碧绿的缎带,头戴一盏塌顶高帽,脚踏一双木鞋,五彩缤纷,甚是乍眼,浑身上下昭然写着四个大字。
  “不伦不类。”
  师父向外望了一眼,替我说了。
  我细看那人左臂上的东西,便知道为何这拙劣的引客装扮也能如此奏效了。
  只听那人扯着嗓子喊:“这可是赤冲王苑里的宝贝!是鹰,也非鹰,是鸟,也非鸟......”
  人群里一片吁声,有听不惯这般卖关子的便吼道:“要说便说,在这叽里呱啦地扯什么鸟语!”
  那人听了也不愤恼,摆摆身子又朝向另一侧去说:“这只金追,可上九天追鹤、能下四海捉龙,最稀奇的啊……便是能说人语!”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嘘声,只见那人得意地哈哈笑了几声道:“诸位如若不信,我们便赌上一赌,”说着,右手便取下他那顶滑稽的高帽,从中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捏在手里向众人展示一番。
  比起那珠子,我先看见的却是那人光光的脑袋,白生生的,竟然一根头发也没有。我摸了摸自己还算茂密的脑袋,笑出了声。
  乍看那珠子黑黝黝的,没什么特别,可让那花和尚举高对着光一照,便露出玄机来。那珠子虽黑,却清透无比,其中金丝交错,精致异常。再细看去,鸽子蛋大小的黑珠中央竟还嵌着一颗金珠。
  我虽离得远,却也仿佛看见那金珠还向外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不知是不是阳光照射的缘故。
  “这太重珠世间仅有一对,其中一颗藏在北边的雪山里,剩下一颗便在我手中。今日若有人能让这金追开口,我便将这世间独一的太重珠赠予他!”
  听这人说话,实在是不着边际。且不论这珠子是真是假,光是金追说话一事便足够荒唐了。
  一时间不少人摆摆手退出了围观,但仍有一群人看着他手里的珠子不肯离去。
  此时也有许多食客围过来,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热闹,七嘴八舌地点评起来。
  “太重珠岂是说有就有的?那可是曾经镇过大曜江山的宝贝,几十年前让赤冲双王拿了去,现在恐怕还在九纯宫里供着呢……”
  “但看这珠子确实不错,就算是个仿品,也是世间少有.......你看那中间金珠.......”
  “西边正胶着呢,好歹是赤冲的宝贝,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花和尚见大家喧闹起来,清了清嗓子,也做出派头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可令金追开口者,我便送他这太重珠。”
  纵使再荒唐的事,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去做,那也能让事情显得合理起来。
  一时间也没人管那太重珠是真是假、花和尚究竟是何目的,大家都纷纷想起主意来,去猜如何能让这金追说话。
  一个中年男子举手上前道:“我来试试!”
  那金追立在花和尚左臂之上,头颅高高扬起,一线白羽从头顶到尾部贯穿下来,通体金色,尾长等身,两爪更是一片雪白,站在那里颇有些高傲轩昂之态。
  那中年男人对着金追絮絮叨叨个没完,不知道在说什么,看来倒是把它当作寻常八哥鹦鹉来逗了。
  那金追神气的很,眼睛都不睁开,仿佛睡着了一般,静静地站在花和尚臂上。那男人便知不成,快步溜了下去。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上前,像是个玩鸟训鹰的行家。见他并未像刚才中年男子一样讲话让那金追学,反倒是掏出了一串系着白色羽毛的碎玉链子去逗引那金追,似乎想让它先睁开眼来。
  可那金追脾气不大好,身旁玉链飞舞,链端的羽毛仿佛搔的它也不太舒服。老者见它不应,正欲上手去摸,那金追突然振翅一挥,只见它所立之地自上而下平白卷起一阵尘风,再看时那老者已然摔在了地上,身旁那碎玉链子彻底断成了无数截。
  花和尚似乎并未受那旋风的影响,也不去扶那灰头土脸的老者,站在那里问道:“还有人要试吗?”
  刚刚见那金追展翅引得一阵风尘涌动,再看那花和尚岿然不动,装束虽然怪异,但如今观其气度却是不凡,大家心中已然明白眼前这花和尚和那只金追恐怕都不是寻常之物。一时间众人静默,竟无人接话。
  “怎么,堂堂大昭坐揽七州,如今却没人能开得了这异邦禽兽的口.......罢了,还打什么劲,快让你们那太子回宫去吧!”
  我听这话好生奇怪,又狐疑地看了那花和尚几眼,他莫不是赤冲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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