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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古代架空)——西河不明生

时间:2021-05-05 09:52:19  作者:西河不明生
  “这是在‘烧春’呢。”曾疾拉着我往人群外走,“丹州人觉得春花凋残甚是伤感,便以火气冲之,赶一赶春日愁绪。”
  我们觉得拥挤,便在汇升塔下待了一会,等着人群跟着牛车走出很远,才悠哉地往街上逛去。
  赤冲既败,薛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听说太子亲自派人来潭阳传话,叫他好生养病,不必着急再往西去,只等他们整顿好了兵马,清理完赤冲残局,再一起回朝。师父便让他跟着我们回青州去将养一阵子,他身上的金城破解了大半,可内里虚弱,遍身武功恐怕也不剩几成,谷中药石全备,又是世间少有的清净之地,回去养伤自然是最好不过。
  薛示起先不肯,仍想去西边接应,但师父又威胁说什么:“你已用了我这么多好药,如果半途而废,哪日骤然死了,岂不是砸了我的招牌?你若真不想活,那我便现在就给你喂一点□□,了结在我手里好了。”曾疾听了这话,被吓得不轻,忙在旁边劝着师父,又去哄了薛示。见他惶恐的样子,薛示终是无奈地点了头,便定了明日启程。
  “曾大哥,你明日也同我们一道回青州吧?”我端着一碗黍酒甜酪,猛喝了一大口,奶香十足,又有一点轻微的酒气,配上脆脆的果仁,实在是太对我的胃口了。趁在潭阳的最后一天,我一定要多吃些,想到此处,我便又走到旁边铺子买了一份炸糕。
  “我便不去了,孔先生定能照顾好侯爷的。”曾疾正停在一个首饰铺子前探望,我见他拿着两只绢花端详,神色甚是温柔。
  “诶,是要回家见嫂子吗?”我笑嘻嘻地问道,曾大哥为人老实,又将薛示视之慎重,这回倒是敢让他一人跟我们回青州......想必是家中还有更要紧的人等着去见呐!
  曾疾拿着手中的绢花羞涩地笑笑,语气竟柔和地像那春花残瓣一般,小声说道:
  “我有个女儿,比你小两岁。”
  “什么?”我有些惊讶,“从没听你提起过!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曾疾拉着我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她小名叫晏夫......我跟着侯爷东奔西跑,顾不上她的......只能留在老家,托我母亲照看啦!”
  提起女儿,曾疾浑身上下都放松起来,握着我的手感觉都更软些,只不过手上的茧子还是很硌。
  “不过这次我兴许来得及回去看看她!”
  我见曾疾满面柔光,想是及其疼爱这个女儿了,见他话中并无妻子的消息,又想起我们来潭阳那日,师父激怒他时曾提到的那位“陶师姐”......揣度其中又是不少往事,我便不再提起。
  跑去旁边挑夫那里买来两袋子酥糖,我匀一袋递给了曾疾,又连着刚才那一包炸糕一起放到他怀里道:“曾大哥,你替我带给晏夫妹妹吧,若有机会记得带她来青州找我!青州的好吃的比这里还多呢!”
  曾疾笑得开怀,欲伸手来拍我的头,可惜怀里塞满了东西,腾不出手来。我豪气地摆了摆手道:“这是我给晏夫妹妹的,你道什么谢......不许偷吃啊!”
  今日天公作美,碧穹白云好不惬意。我同曾疾在街上逛了一天,买了些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看见沿街店铺门口都挂着一张红纸剪成的老妇小像,挂在门上甚是奇怪。
  “那是扫晴娘,挂上她能止断阴雨。”曾疾在旁解释道。
  止断阴雨......四月快要结束,雨季终于要过了。
  回到宅中,厨房已经忙碌起来,烟囱上已经冒出了白烟。今日节庆,后院的士兵们仿佛也有了半天假,此际便不再有呼哈打拳声,倒是桌椅挪动、传席上菜的声音溢满了院堂。
  我把东西放回屋中,没看见师父的影子,便到前厅去晃。薛示今天难得地打扮了一番,束了发,穿一身灰绿色长袍,乍看起来精神十足,众人忙忙碌碌,他倒是悠闲,搬了一张藤椅坐在廊下望天。
  我撇了撇嘴,正欲回房去,却被他叫住:“阿梧,怎么见了我就跑?”
  我忙回道:“才不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确实总是躲着他,这么些日子竟从没单独跟他说过话,便添了一句:“我找我师父来的。”
  “你师父在屋里睡觉呢!今日季非带你出去,没人给我煎药,可把你师父累坏啦。”薛示说着这话,一脸坏笑地望着我。曾大哥带我出门去,师父是知道的,再说这里这么多侍从,哪个不能替师父煎药,这薛示一看就是在诓我。
  我回嘴道:“那你怎么不自己煎,平白累着我师父。”
  薛示听言直起了他软塌塌瘫在椅子上的上身,笑着打趣我:“小冯大夫,哪有重病之人自己熬药的道理?我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可怜的很......”说罢,薛示又咳嗽几声,做作地装出一副重伤的样子,扶着椅手缓缓靠了回去。
  突然听见屋内师父声音传来:
  “你喘气喘完了没有?还有最后一针,治不治了?”
  “治治治!”
  这位“重病之人”闻言兀地站起身来朝屋内应道,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捏了捏我的脸:
  “阿梧,该吃饭了。今日有五彩炸糕,快去帮我抢点来!”
  我看着眼前这人,心里疑惑:昭国没有人了吗?就这也能当侯爷?
  如今春末,傍晚已经不再寒凉,我们便搬了桌子到前院中吃。薛示说的五彩炸糕,便是用丹州这里的五色黍米做就的,香脆甜糯,确实比今日街上的好吃。我和薛示两个人不一会儿便吃了小半盘,我同他正好看上了一块炸糕,筷子也打到了一处,我想着他作为堂堂侯爷,必然不会同我这样的小辈争食,便迟迟不松手,等着他先放。
  却没想到抬头对上薛示那一脸的正气。
  “阿梧,君子乐成人美,”他用筷尖点了点那只炸糕,“当自小事起。”
  我一时语塞,想这人间果然是精彩纷呈,来潭阳这一遭见识了不少奇人异事,就数这个薛示最奇葩。他打仗的时候,应当是闭着嘴的吧?不然应该也活不到现在的吧?
  师父在旁从注碗里拿出温好的一小瓶黍酒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见这边一老一小为一块炸糕相争,颇感无语,皱起眉头道:“阿梧,病中之人如何忌口?”
  我听言大喜,趾高气昂地抬头说:“肝病禁辛、心病忌咸、脾病忌酸、肺病忌苦、肾病忌甘苦......薛叔的病,什么都要忌!什么都不能吃!”
  后两句自然是我胡诌的,可师父问言并不动声色。薛示便恹恹地撤了筷子,朝我不满地看了一眼。我连忙把剩下的半盘炸糕端到面前,故意嚼的大声。薛示别开了眼,又去偷师父的黍酒喝,那手只离酒瓶几厘远,却被师父牢牢地抓住。
  “两块炸糕还罢了,这酒......是绝无可能。”师父把薛示的手安安稳稳地放回他腿上。
  我替薛示失望地摇了摇头,看见他一幅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这顿饭吃的薛示很是痛苦,我却是心满意足。饭毕,随着众人到后院拜了黍神,敬了香火,便回到屋里收拾起明日的行装。
  师父突然让我叫曾疾过来,我扯着嗓子立在门口朝院里喊了好几声。见我曾大哥曾大哥叫的亲热,师父说我没大没小,曾疾三十多岁的年龄足当我个父亲了。
  我却不以为意,心中想着,辈份年龄之类的有什么要紧,薛示还让我喊他爷爷呢,你怎么不去骂他。
  倒是曾大哥进门来在旁边笑着帮我解围道:“不妨事的,阿梧叫我作大哥,我自己也觉得年轻些。”
  我得意地朝师父抬抬下巴,想着这次和师父来潭阳,硬是把自己抬了一辈,真是不错。
  师父无奈地看我一眼,便不再纠结,拿出一只长形木盒,递给了曾疾:
  “季非,那日我为逼怀明开口,慌不择言,说了你的伤心事,实在是对不住......”
  曾疾听了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有些迟钝,原本带笑的脸上却突然暗淡下去,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次来的匆忙,但却带上了这个,想着应当交给你,” 师父见曾大哥不做声,便继续道,“几年前我重葺药阁,找到了这只素银钗......是师姐常戴的那支,想是她用药匆忙,便落下了......”
  我见曾疾接那木盒的手变的颤抖,将那银钗拿出来端详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突然扯了一下嘴角,笑说道:
  “微屏总是这样,其他人夸她细致娴淑,可我却知道她是个丢三落四的......生完晏夫之后,三天两头都要弄丢些什么,不是散碎银两,便是首饰钗环,我生怕她哪天把孩子也丢了......”
  说到这里,曾疾又笑了起来。师父听见这等往事,神情也有些恍然。
  我见曾疾那样笑,心中明白了个大半,却只觉得悲伤。
  这位陶师姑可不只丢了孩子,还丢了曾大哥,也丢下了她的人间。
  师父劝慰道:“你若有空,记得回青州看看她......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辛苦,今朝西边平定,想来你的心事已了,能回去便回去吧。”
  曾疾闻言眼眶湿润起来,却硬是没掉下泪来:“少谷主......我当年同薛侯爷离开青州,一直觉得对你不住,半路从武,也枉顾了谷主的教诲......你......可还怨我?”
  师父闻言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自认有必须要做的事,怀明如此,你亦如是......我虽然不赞同,却也不能强留你们在谷中。你们既有去处,我又有什么可怨的呢?”
  “不过朝堂之争,终究非你我所长,薛伯伯担忧的不无道理。我这番带怀明回青州,便希望他能早日止戈,不求他再拜医圣,只愿他平安过几年日子......季非......你大我几岁,这些事情本不该我劝你,只是晏夫年幼,你也该为她考虑......”
  师父说的恳切,我见曾疾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此时提到女儿,见他眼角漾出些泪来:“少谷主,我都知道的......你们安心回青州,此事一平,我便带着晏夫去看看微屏。”
  我将曾疾送到门口,拉着他的手安慰了几句,他心情平复了些,手里握着那只木盒,朝我说道:“阿梧,记得照顾好侯爷和你师父。”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直到见他消失在廊角,才慢慢回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陶师姐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败寇
 
  我们吃过早饭,又整理一会儿,才慢慢启程。曾疾本想安排几个侍卫随从,却被薛示拦住,说是从这里回青州驱车不过十多日,路上太平的很,他也落个清净。
  或许是想到师父那一手神针,曾疾也放下心来,不再强求,为我们寻来一架马车,配得一顶软轿。我还从未架过车,便自告奋勇当起了车夫。曾疾起先很是担忧,见我连缰绳都不怎么会拉,忙急着说要去找个熟手来。可那马儿喜欢我的很,只练了半个多时辰,它仿佛就能知我所想,我手下缰绳略一变换,那马儿便可如意东西。
  薛示在旁看见了也很是惊奇:
  “阿梧莫不是能通兽灵吧?”
  丹州坐落于昭国西南,与绪国衍州相接。薛示养伤的潭阳虽是丹州最靠南的城池,我们晌午出城,可也摸黑才到了两州交界处,找了个驿站休息一晚,第二日一大早,才往衍州去。
  衍州留歌山上有一处困泉,春夏有水,秋冬枯涸,便是盛夏,其水仍旧冷冽彻骨。师父说这样的水用来存药最好不过,于是我们入了衍州,便去了留歌山。
  “听说这留歌山可是仙家常驻之地,起势平缓,重峦山脉环形抱聚,自高处看便似莲台一般......”
  薛示找了块石头,安稳地晒着太阳,“阿梧,你可见过神仙吗?”
  我正沿着那些小潭找着泉眼,这泉水实在是寒冷,我只站进去一会,便感觉全身都被冰透了一般。幸好今日山中太阳不错,上岸来在晒得暖烘烘的石头上站一会,就又温暖起来。
  我听了这话没好气地说:“见过倒霉神,好大一尊,就在石头上坐着呢!”
  薛示听我说了这话,笑了半天:“我倒霉可是有原因的,之前运气太好,全用光啦!”
  此处潭水平缓清澈,探手去摸又有一股暗暗流动的力量,泉眼应当就在附近,可我找了半天却也没找到。我身上已经暖和起来,又欲下潭去,便朝薛示道:“薛叔,泉眼真的在这里吗?”
  “湾对湾,水不干,阿梧再找找,就在这附近了。”薛示伸了伸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本身就长得俊朗,之前因在病中,才显得憔悴不堪。这段时间得师父照料,丰润了不少,此际素衣坐在石头上晒太阳,远远望去,水波反射、金光交叠,倒勾勒出一个颇为不俗的人样来。
  “这困泉是一眼冷泉,能强身健体、排毒醒脾,你多泡泡很有好处。”
  我闻言便默默收回自己对他“颇为不俗”的赞誉,纵然是个什么神仙,那也只能是个倒霉神罢了。这些人里面,最应该强身健体的就是薛示他自己,要不是师父在,我真恨不得把他拉下来好好让他强身健体一番。正这样想着,突然感觉脚底一阵酥痒,像是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从地下冒出,我抬脚细看,泉眼果真在此。
  “师父!我找到泉眼啦!”
  听见我呼唤,师父拎着竹箧走了过来,我见他衣袖沾了泥土,看他手上满满,又是寻了不少好药。师父将竹箧打开,拿出存水用的水晶壶来,从泉眼里引出一瓶道:“回去蒸过后,便能久存几株草了。”
  倒霉神此刻也晒好了太阳,不知道有没有晒走几两霉运,见我和师父在旁边忙碌,便走到这里来看热闹。他在竹箧里挑挑拣拣,像是什么都没见过似的,一个一个细细端详。这会儿又拿出一个琉璃瓶来,对着光看了许久,疑惑道:“垂安,这又是什么宝贝?”
  我抬头一看,薛示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日莫论山上白鹿送来的药。那东西似草非草、似石非石,看着坚硬,摸上去却又是软软的触感,我也从未见过这等稀罕物,师父到底博学,在潭阳时找了松油来,把那东西密封在了琉璃瓶里。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这宝贝竟然仍和原先一样,对光一照,依旧是个沾血的兽牙模样。
  “调身养气,延年益寿。”师父闻言,手里的动作并没停下,一边拧着壶口一边回道:
  “祸害命长,你是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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