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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剑行(古代架空)——姬诺

时间:2021-05-09 09:09:19  作者:姬诺
  公羊月用手摩挲皮卷与墨渍,果真新旧有异,可见她说的是实话。
  孙氏从他眼中读出信任,便又道:“皮卷中还有一夹层,乃当初令尊亲笔,我等未曾拆阅。”说着,她又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公羊月将两指搓开,果真见夹层藏纸,瞧那字迹,确实乃他爹墨宝,再读上头所载,不外乎一些收集打探的情报,只是这些东西未能及时送出,许多都已失效。但凡有机会,这般重要的东西都不可能捏死在手中,定是要托人带走,按当时南北局势,谢玄有意组织北府流民军,带去淮阴是最有可能的。
  “我爹当年可有提到过什么人?”公羊月随即问道。
  “当年……事关重大,多是我夫家,就是达观他爹从中接洽,民妇也知之甚少,”孙氏面露苦色,蹙眉努力回应,半晌后,她展平眉头,击掌道,“有,有一个,夫君提过,说令尊对其赞许有加。”
  “什么人?”
  “北刀谷传人,‘金刀燕子’宁永思。”
  按照孙氏的说法,北刀谷因不肯归顺,丧于石赵铁骑后,仍有门人侥幸逃生,这金刀燕子便是其中之一,她身为“风流刀主”宁不归的小弟子,后多在河间一带现身,有意在北方组建义士,抗衡胡人朝廷。
  会不会同北刀谷有关?
  听说刀谷最后一位谷主,“风流刀”宁不归曾守死节,几次劝降,仍不肯为暴|君石虎所用,最后在断水楼前折刀,与谷同赴死难,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燕赵大地多生慷慨战士,这位谷主,或是谷中之人,会不会也与“开阳”有莫大关联,否则那时,单一个初出茅庐的宁永思,似乎还不值得公羊启多加注目。
  公羊月将疑惑暂且压下,回头对孙氏问道:“小子仍有疑问,这名册藏匿已多年,为何在此时拿出来?可是因为……”
  ……因为不愿再执笔?
  “不,”孙氏明白他言下之意,“令尊失踪多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说句不好听的,在他之后无所托付,等冯公、五安,乃至于民妇都垂老撒手之后,只怕此物不是教人翻找出来清算旧账,成灭顶之灾,便是永远蒙尘,再无重见天日之机。成也好,败也罢,我们都想赌一次,不愿心血就此付诸东流!”
  公羊月脱口而出:“不是还有……”
  ……还有常达观么?
  “人不可能只凭着一口意气,永远坚持,再厚的城墙也有倒下、皲裂、砸烂的一日!”孙氏摇头,且叹道:“就如同民妇夫家的小叔子一般,能活在当下,又何必着眼遥遥不可期的未来,更何况……”她忽地笑了起来,可悲又唏嘘,“小侯爷,您或许不知道,我们的祖辈,其实一直生活在黄河以北,虽南望汉关,但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故乡!”
  南望,望的是国,并不是家。
  “达观是达观,吾辈是吾辈,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各自选择各自安好。”孙氏露出洒脱,听见外间有脚步声朝此来,料想是儿子归来,情急中快步上前,按着公羊月的手,将皮卷紧握,恳求道:“小侯爷,此物托付于您,望有生之年能告与南渡避难的亲人,让魂灵回归祖宗家祠!”
  常安跨过门槛,欢欢喜喜地呼道:“娘!”
  “没规矩!”
  孙氏嗔了一声,上去拉过人,与公羊月拜别。常安走时挥手笑,只说燕凤调京,往后搬入云中盛乐城,他们还有常见之机。
  待人走后,公羊月将卷轴交付晁晨过目,两人立于檐下,久立无语。思前想后,晁晨还是将东西推回公羊月手中:“你拿着。”
  “这么放心?”
  晁晨略有些窘迫,别过脸:“你带着安全些。”
  公羊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唔,原是烫手山芋甩给我,你就不担心我会引来杀生之祸?”
  “想杀你的人还少么?”
  “也是,眼前不就有一个,不过他已经许久未动手。”公羊月笑着,凑到晁晨面前,眨眼,“你说这是为何?”
  晁晨语塞,把卷轴收进袖子里,扭头就走。
  公羊月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要是带着卷轴,某些笨蛋就看顾不过来,这不挺好,两个一起。”
  晁晨脚步更急,像有人在背后追撵,只是出院子前,他又憋不住倚门回首,反驳道:“话别说那么好听,你就是懒,想想你丢在我这里的东西还少么?”
  “是啊,确实不少。”公羊月站在月光里,将嘴角一勾。
  这时,墙头上落下个黑影,是拓跋香的亲卫,女主人不在,便将这些日子搜集来的消息递交给公羊月。公羊月匆匆过眼,看来大多无用,各处关卡信息也没见着背大竹伞的剑客,除非李舟阳绕关,否则便是根本没来云中。
  没到云中,那会去哪儿呢?
  他两手拢了拢纸片和竹简,翻到最底层,发现压着一封信,信是从高句丽来的,当初在云中,乔岷曾经借助过拓跋香之手传家书,再想法子送信回来,倒也合理。
  公羊月两指夹信,慢悠悠抖开,定睛看去脸色大变。字是乔岷亲笔,上头只写着两个子——
  “永别。”
 
 
幽州篇·天公絮
 
 
第134章 
  “小鲤儿, 为何如此着急离开?”
  “十七传书回来,老月只说出了事,但就是不肯说信上写了什么, 该是在高句丽遇着麻烦, 同行一场, 去看看!老凤凰,若你急着南归, 届时可在河间中转。”
  ……
  太元二十一年, 季夏,公羊月一行四人拜别定襄公主, 出云中盛乐, 沿阴山山脉向东,穿过茫茫草原, 决定前往高句丽一探究竟。
  八月下旬, 四人驰马穿行武要北原, 原野圹埌,草青如碧, 风吹拨草见牛羊, 鸟雀低飞水泽处盘旋, 偶有高矮不平的黑石草坡, 坡上生着雪白的君影草和艳丽的金莲花,煦日和风下轻轻摇摆, 风尘行客的心绪, 似也随之荡漾。
  此地最为惹眼的既非花,亦非草, 而是散落如星布的海子,大则一眼无边际, 小则如堰塞池塘,高天的金光刺穿叆叇的云层,铺落在水面,远望去如同《淮南子》中所述,承接列星与地势的支天之柱。
  当地人称此地为九十九泉。
  短暂歇息后,就地取水,囊灌甘泉,随后四人上马继续赶路。
  说来也怪,打从出发后,公羊月和晁晨从不并辔,总是一前一后单掉着,双鲤起初只当是巧合,但三番五次招呼晁晨人却故意拖延上马时,终于忍不住同身旁的崔叹凤搭话:“来云中之前,他俩好得如同穿一条裤子,而今恨不得离着八百丈!老凤凰,你有没有发现,晁哥哥最近好像一直躲着老月。”
  越是琢磨,越觉着像这么回事,打从公主府那时起,晁晨的举止就很古怪,从前他可是躬身实践什么叫“行得正,坐得端”,即便是撞上公羊月揶揄调侃,也是昂首挺胸,磊落光明,可今儿瞧着,目光躲闪,倒像是……
  ……赧然害羞?
  双鲤打了个寒噤,甩甩头——这怎么可能?
  崔叹凤瞧她在马鞍上动来扭去,怕她惊马摔着,赶紧扶过去一手,顺口接上她方才的话:“就公羊月那张利嘴,我都躲着他。”
  “哎哟,我没说笑!”
  双鲤耸肩瞪眼,见崔叹凤毫无所动,自觉无趣,给憋了回去,从布包里顺手抓出一把松子吃起来,只是目光仍在那一前一后两人身上来回。
  吃独食向来不道义,她将手递过去,但崔叹凤并没有接,反道:“你顾着你自己吧,在云中你不就嚷嚷着上腹胀满,粪便粘腻么?你这是湿热犯体,少吃些炒货,等到了下一个镇子,我给你配几副药。”
  这种时候说什么粪便粘腻?
  “都怪你!松子突然就不香了!”双鲤懊丧,只想把果壳往他脸上砸,可看着那张姣好面,又舍不得,最后嘟嘟囔囔地抱怨:“老凤凰,不是说你很会哄女孩子的么?”
  “大夫眼里无男女。”崔叹凤一本正经道。
  “那……打个商量,能不能不放苦参?”双鲤小脸皱成一团,苦声哀求,“上次我咕咚一碗下肚,足塞了三颗果脯在嘴巴里,都挡不住那苦味,简直比黄连还可怕!天知道那些个酒栈说书的,讲那美人救英雄,熬来苦药一勺一勺喂是怎地个吞下肚的,我要是那英雄,将死都得跳起来,把碗拍飞喽!”
  崔叹凤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还拍飞,我这儿没好吃的药,你也别想那英雄,你若能成英雄,公羊月都能当在世活菩萨了!”
  前头的红衣剑客勒马,将好把头转过来。
  许是“天下苦月久矣”,崔叹凤忙改口,替双鲤又是紧披风,又是撩碎发,端的是一张和善的笑脸:“方才说到哪儿?从前洛水附近,倒是出了一位活菩萨,行侠仗义,施恩布德,也有说是九天玄女下凡尘……”
  公羊月将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落在最后,晁晨抬眸撞见,很快又垂下头,将手头的缰绳紧了紧。
  双鲤惊掉下巴:“老凤凰,可真是小看你了!”
  崔叹凤认真道:“作为大夫,更爱惜生命。”
  双鲤摸着下巴,一脸不信,崔叹凤哈哈一笑,将雪白的大袖展开,舒颜道:“不过话说回来,湿热也与心神有关,《素问》常言:思则气结。我见你时有愁苦,可是遇着什么棘手难事?”
  别说,事还真有。
  这几月贩消息没从前趁手,不是消息来得太慢,就是总有错漏,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砸招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自在巴蜀发现根本没有所谓“山神”,消息来往皆靠人力后,她心中越发没底,只觉得像上好的马车崩掉榫卯中的一节,整个车轱辘松垮,稍不留神就会陷入泥坑里。
  但闻达翁的底细,只有她自己清楚,思前想后连个说话分忧的人也没有,崔叹凤这么一关心,她便有些心动,咬着唇僵了片刻,开口:“真叫你说准,我师父‘闻达翁’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确定?”
  “十七走之后,有一阵我心里隐隐不安,就偷偷去查高句丽的情况,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始终没有消息,还是他写信回来,才知道人已经到了丸都山城。”双鲤看着海子边扑翅的水鸟,心中空落落的。
  崔叹凤敛起笑容,极目远山红岩,良久后,才安慰道:“我虽不知‘闻达翁’是如何做到的,但搜集消息,多半离不开人,而今燕代交战,说不定因此耽搁,也是极有可能的,若是我门下势力,动荡之时也会保全为上。”
  双鲤长吐一口气:“但愿如此。”
  ————
  公羊月行至武要北原时,云中盛乐城里,丁百川与刘罗辰正在菊园摆酒赏花,部下前来汇报,说是瞧那势头,像是要离境。
  可往东不论走哪条路,势必要抵燕国,刘罗辰心中立时惴惴不安,这两军交战,形势不明,就怕变故:“你说,会不会是陛下授意?”公羊月的武功摆在那儿,领兵打仗不行,但三军中夺帅,却有胜算,若是叫他得手,只怕会立头功。
  丁百川明白他的担忧,摆手道:“大人放心,这位小侯爷可不是去做刺客,他要去的地方,实乃高句丽。”
  “高句丽?”
  “不错,高句丽将起大乱。”丁百川正襟危坐,底气十足,只问道:“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扶余宝藏。”
  刘罗辰很是疑惑:“怎么说?”
  “生活在玄菟郡以北的扶余人曾以举族之力,积累大量宝藏。后来,族中分裂,卒本扶余一支建立高句丽国,南扶余一支则建立百济国,后高句丽崛起,反将辽东以北残存的扶余族吞并,自此王族血脉殆尽,宝藏下落不明。”丁百川斟酒,将手中的青瓷杯往前一送,落下那一点脆声,点在人的心里。
  刘罗辰双目一睁,喜上眉梢,忙问:“参军的意思是?”
  丁百川意味深长道:“有传闻,宝藏的秘密就落在高句丽,据说扶余的王女在亡国后嫁于高句丽的国王。”
  “参军真是好手笔!”
  狂喜填满胸腔,刘罗辰拍桌而起,仰天大笑,自是快意,这一刻什么燕代战争全不重要,那双眼里只写着赤|裸|裸的欲望:“若我们能得到宝藏,进可以献予陛下,助他一统中原,退可安得富贵,保我独孤部万世不倒!”
  但他心头火很快被浇灭,叉着腰狠踢了身后花草一脚:“绝不能让那个姓公羊的小子得到宝藏!可惜,盛乐宫宴,没能借刀杀了他!”
  “大人,踢坏花草事小,伤脚事大。”丁百川劝他坐下。
  刘罗辰心中满是不甘,那夜宴饮,他倒是不厌恶公羊月,反倒觉得他这人很有意思,只是家族利益面前向来无个人,恨也是恨他背后的势力,辽西公主、定襄公主、还有献明皇太后的母族,没有一个是省油灯:“看来陛下还是更倚重贺兰部!”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大人的表兄刘显叛乱后,祸遗独孤部,”丁百川继续劝,“大人身在云中,还是把心思放在拓跋鲜卑身上,此一战若胜,毕竟同属鲜卑,你说陛下会不会遵奉二王三恪制,给他们封王封后呢?”
  刘罗辰沉吟片刻:“听说慕容宝确实有一位如花般的公主,你说得对,绝不能让他们威胁到妹妹在宫中的地位!”但他心思敏捷,并非全听全信,任人摆布之人,当即又琢磨思考,“不行,两者并重,皆不能放。舍妹中秋设宴,定襄公主却是一点口风也不肯松,若不能为己所用,自是不能成全她!”
  丁百川洗耳恭听,连连点头,面露凶相。
  刘罗辰续道:“她毕竟是女流之辈,难登朝堂,不过是仗着儿子归来有了依仗。这个女人可不像没有一点谋算,保不准想踢开所有人,扶持己出,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哼,从前在独孤部,倒是小觑轻敌,不是所有女人,都满脑情爱,甘于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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