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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剑行(古代架空)——姬诺

时间:2021-05-09 09:09:19  作者:姬诺
  席间有人高喊:“不知这是哪位仁兄的墨宝,二当家在此,还不速速出来认领,再不出来,小心教人借花献佛!”
  一时间是祝寿也忘之,全是插科打诨。
  酒席过半,打房中不情不愿出头的二公子玉闲乍一瞧那画,怫然色变,忙穿过人群,上前指点:“这,这不是……”
  大公子将他堵住,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二弟,你可来得太迟,要自罚三杯。”
  “这,这画中的人分明是……”玉闲也不知自己的眼力何时这般好,急忙揪扯着玉关的袖子,指着图上美人眼尾的黑痣,而时妙曳脸上光鲜,别说痣,连一丝红印也没有。玉关诡异一笑,故意让开步子,就在玉闲失态往下松口时,玉家主猛然咳嗽两声,将目光带回自个身上。
  喧宾夺主,确实不妥,时妙曳镇定地吩咐人收拾,连头亦未回,借宾客的谈笑认定是某一狂热的倾慕者所为。舞台是她设计,并着匠人搭建,想是这里头有人给钱财买通,此番拂了玉振山庄的面子,回去需得彻查一番。
  然而,她的人还没上前,那画卷却被东风吹落,正面着地落下。
  “看看美人花落谁……”
  吃醉酒的那个“家”字还没调侃出口,坐席间已有人捂着心胸扶着草叶干呕起来,只见那画卷背面血肉模糊,竟是一块皮。
  大公子玉关跃至台前,其弟玉闲紧随其后,只粗粗瞥看一眼,便已认定:“是人|皮!”两人当即对视一眼:“是谁的皮?”
  即便阳光铺落在身上,不见得暖,反而照出森森凉意。
  二人齐齐回头,直愣愣望着时妙曳,再观美人却不见美,仿若瞧见索命的狰狞夜叉。时妙曳见状,亦拂开围观者上前,这人皮美人图蓦然出现在她舞台下,即便不是针对她,在这大好日子冲撞了寿星,她可是八张嘴也说不清。
  “二当家,我来!”
  随来的其中一老管事,一面朝近旁的姑娘使眼色,趁人不觉,迅速往朱雀楼报信,一面拾来竹竿,探过去,将翻转的画重新挑起。
  时妙曳这才认真审视起画上的人,那美人穿着风韵像极了她,但却不是她,那种娇俏的笑意,绝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而记忆中确有这么一个人,很爱模仿自己的穿着打扮。故人早逝,而那人皮却是才揭下不久,显然用意深刻。
  时妙曳情不自已伸手,似是要去抚摸美人面庞——
  “老爷,大公子,二公子,二夫人,大事不好!派出去找玉廉少爷的人回来说,人不在建康,哪都寻不见影子,只找到这半块碎掉的随身云佩!”
  就在小厮飞来惊呼时,时妙曳喉咙发紧,亦重重叹息,唤出那个许久不曾耳闻的名字——
  “沧沧。”
  ————
  没见着两日的太阳,江左便又开始下起梅雨,打时妙曳去献舞后,玄蝉不分晴雨,每日从无缺席,朱雀楼里的小二怜她成痴,参茶送水从不断,闲暇时还会上跟前说个段子,逗弄人乐上一乐。
  今日变天,午后起阴云惭惭,小二见她手头无伞,便赠予一柄。
  “这雨什么时候才停?”玄蝉兀自叹息,好似待风停雨霁,人便会归来。
  小二心说,这他哪儿晓得,打雷刮风、晴雨雾雪那得天老爷做主,于是,他只能笑着改口:“这梅雨梅雨,那是有梅有雨,依小的看,不若就着梅子煮雨吃,倒是别有一番情调,正好今儿楼里送来了上好的青梅,现下来两盅?”
  从来只听说青梅煮酒,还不曾瞧谁煮雨吃,雨水有何好吃,不过是神仙的眼泪。
  玄蝉展颜,雨是不吃,不过梅子倒是可以尝尝鲜,于是推他往后厨挑拣两盘品相极好的,伸手就是两片银叶子的打赏。
  小二揣着钱,脚步轻快。
  也不知谁的伞在地上淌着水,走得急,鞋底打滑,人差点撞上柱子。就在那小二哥要开口贬损两句时,门槛外跑来个淋了个浑身通透的姑娘。
  这姑娘玄蝉见过,一直在时妙曳身边服侍。
  “快拿巾子来!”玄蝉冲还发愣的小二喊,自己脱下外衣,将女子裹住,谨防这大堂里臭男人多,给看了不该看的去。
  “怎么不打伞?”
  “伞也顶不住。”那侍女嘀咕,转头朝门外破伞努嘴。
  掌柜的出面来,侍女立即朝玄蝉颔首,跃过她,着急报信:“快去通知大当家,玉振山庄出事了!”
  但看那侍女的脸色,保不准时妙曳受其牵连,眼瞧掌柜的将人往后院拉,玄蝉多了个心眼,悄悄跟过去,小二瞧见,晓得她乃是关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过去。侍女细说,隔着转角,被她听了个一字不落。
  掌柜的惊怒交加,赶忙说:“大当家的不在,不代表我朱雀楼任人宰割,还傻愣着作甚,速速调集好手接应!”
  那侍女却又拉住他,来了个大喘气:“我在路上又收到飞鸽传书,二当家亲笔,说是……”她将那卷细纸条从袖口抖出,塞到人手里,“说是叫楼里不必插手,她自有打算!原因,原因该是在那幅画上……”
  都死了人,那人皮还是打她舞台下牵出,而那画中女子又与她如此相像,只怕不是带累,而是栽赃。
  玄蝉不能坐视不理,转头跑出去搬救兵。
  就在她走后,打理朱雀楼已久的老掌柜不由沉思,和时妙曳一样,问出了那个埋藏多年的问题——
  “沧沧当年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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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进入东晋的另一个副本
 
 
第176章 
  那拉泔水的小子说过, 时妙曳早年曾收过一个徒弟,此人乃其心结,这连环局证据充分, 会不会对她不利, 毕竟朱雀楼威望再盛, 她也不过是坊间伎子。玄蝉着急,不敢报送衙门, 于是冒雨去王府寻王谧, 希望他能给予指点和帮忙。
  入夏后,骤雨如注, 油纸伞顶不下风急, 被吹得只剩骨架,玄蝉干脆弃伞, 一路淋着过去。
  打弯路转角, 将好碰上要往陈家去的公羊月等人, 双鲤眼尖,立刻拿了把空余的伞追上去。
  剩下三人在原地相候。
  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 也不见双鲤归来, 公羊月便暂且改道, 寻着方才俩人离去的方向, 一路走到秘书郎府邸。
  府中的管事本是要请人入内,参茶倒水, 但玄蝉等不得, 强硬要求王谧出府来见,于是人都堆在了门前的灯笼下。双鲤回头瞧见公羊月, 没有忙着奔过去,反是招手, 让他们上前来,听了一手消息的她嘴巴根本憋不住:“二当家的出事儿喽!”
  喊完那一嗓子,她赶紧把从玄蝉那处听来的消息悉数道来。除了晁晨诧异,接了句嘴说“竟出了这等凶案”外,崔叹凤和公羊月倒是面色平平,想来是对江湖仇杀,恩怨情仇见惯不惯。
  虽不在职责之内,又并非武林中人,但王谧无法推拒玄蝉的要求,于是达成一致,趁这二日告假在家,去广陵瞧瞧这诡吊怪谲的人皮美人图。就在他着人收整好行囊,将行未行之时,王泓又怒气冲冲找上门来。
  王谧一问,竟也是来求办事的,说是太学里一学子失踪,想托他查一查。这一来二去,倒是把王谧给噎着气,他一管典籍的官,既非府尹县丞,又不能拿人办案,怎现下这些事儿全掉他脑袋上。
  沾身的事儿不问一嘴,王谧习惯上过不去:“查谁?”
  “梅弄文。”
  “你不是素来同他不和?”
  王泓答话是咬牙切齿,好像亲眼目睹凶案一般,已经咬死认定那凶手:“正是因为不和所以才得查!我们怀疑,他杀了玉廉畏罪潜逃!”
  “玉廉?诶,不就是玉振山庄死的那个……”
  双鲤听见那名字,猛然反应过来,连带着玄蝉也转头看去,神色懝然,如果凶手是梅弄文,那不就跟时妙曳无关,二当家即刻便能无罪归来。
  这会子,换玄蝉着急询问:“王泓,究竟怎么回事?那梅弄文又是谁?”
  王谧性子沉,腔调从来四平八稳,说来便话长,还是王泓性子急,一口气全吐露了出来,没有斟酌,连个细节也不曾遮掩。
  汉武帝设立太学,广揽天下士子,及至晋朝,学制却有所分裂,五品以上的官家世胄入国子学,作为国子生,以备入仕,而寒门孺子则同过去一致无二,全归入太学学习。
  王国宝服罪前,王家煊赫一时,王泓也在国子学中进修,那玉廉亦在其中,只是二人尝无交际。当初王泓压根儿看不上这商贾子,说到底,不过是塞钱找门路送进来,给卖官鬻爵打掩护,这玉廉从前碰上他,都是一副赔笑脸,而今想来,他老爹王国宝在当中应该串了不少钱,落到背后的会稽王头上,只会更多。
  王泓看不上玉廉,但不代表两人不是同一立场,比起梅弄文这般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太学生,玉家的小崽子好歹还有钱,凭着出手慷慨大方,也能博得一圈好感。再说那太学里,就数梅弄文与之最不对付,此人自负清高,又确有真才实学,谈玄之时常将他们怼骂得哑口无言,因而玉廉一死,又恰好到处都寻不见此人,便有此猜测。
  方才王泓打街上过,撞见从酒馆里出来的那群浪荡纨绔,对这些人来说,谈资都有时限,王家那档子事已然不新鲜,于是奚落也无,挖苦也无,又反过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好说一通。
  玄蝉倒是个心思冷静的,没给他一股意气带拐了去,还谨慎地问道:“你怎就确定是梅弄文?还以为你有如山铁证。”
  “还不够铁证?”王泓夸张地探手,“他们前不久发生过口角,有人亲眼所见。”
  说是那玉廉打家里偷出了圣上御赐的一副锦绣列国图,带到建康同人显摆,恰好为梅弄文撞见,便挑衅了一通,哪想到梅弄文为此有所钻研,便反讥讽他连图中列国分别为何亦不知,二人随生口角。
  这下换双鲤发懵,追着问:“发生口角就一定要杀人?”依着这套说辞,那她不时和人拌嘴,岂不早该是杀人魔头?
  王泓语塞,换作以往,定是要不留面子,强词夺理驳回去,但自那日“烧饼”事件后,他渐渐也学着审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量不要先入为主,以偏概全,于是,他平复心绪,当即改了口:“也是。要我说,正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要查。”
  与此最不相干的王谧,此刻是头大如斗,分身乏术之下,只能向老友崔叹凤托请。崔叹凤性子柔和且耳根子软,一想那玉廉又是玉振山庄的,说到底是殊途同归,于是心里头动摇,向公羊月求个认同。
  晁晨退后半步,不动声色拽了一把公羊月袖口的束带。
  公羊月当即表示:“老凤凰,你可别再找事,你看我像活菩萨吗?”
  崔叹凤半天憋出一句:“这其实叫以毒攻毒。”
  公羊月当笑话听,看雨势渐小,便招呼人回陈家打听陈韶,崔叹凤嘘声一叹,只能冲王谧露了个略带歉疚的眼神。
  王泓在侧目睹全程,知道王谧不会辜负公主所托,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心里头登时发慌,边追边喊住公羊月等人:“且慢,听稚远兄说,你们是要去找颍川陈氏的陈韶吧?先前去过一次,不过没寻着人?”
  “那又如何?”
  王泓大声道:“陈韶曾任五经博士,早些时候在太学讲经论玄,梅弄文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话音刚落,陈家的家丁便冲王府跑来。
  昨个下午陈家的管家遣人来知会过一声,说是他家老爷明日即到建康,或可一晤,偏巧今日雨落倾盆,见赴约的人迟迟未到,想起那日门房说王谧的车架从门前过时,几人曾有闲谈,便想托王谧报个信,问一嘴人在何处。
  既都打堆在此,倒是不必借他人之口。
  那家丁给公羊月拱手,开口第一句话倒是先表以歉疚:“我家老爷过家门还没歇上一口茶的功夫,便又出了门去,这梅雨天教你们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晁晨追问:“去了何处?”
  约莫是以为他们欲上赶着撵过去,家丁答得略有些迟疑:“去……去了广陵的玉振山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对视,结合方才王泓所言,若梅弄文真是陈韶的得意门生,为他跑这一趟倒是情理之中。
  晁晨却摇头,叹了一句:“他去有甚么用!”
  许是那家丁在跟前服侍,听得些话,见王谧也随之颔首,便将晓得的都吐露出来:“……那梅公子小的也见过,标标正正一儿郎,我家老爷对其是赞许有加,此番奔赴,也是不信其能做出如此残虐无道的事,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玄蝉插嘴:“另有其人?”
  “是……送出门时小的听到老爷同管事说,说,说怀疑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鬼干的,什么鬼来着,看小的这记性,给忘了!”
  王泓闻言,很是不屑,遂哼声道:“什么鬼不鬼人不人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不过是托词。”
  想来,真假只有面见陈韶时,一问才知。
  既如此赶巧,几人也无他法,这事儿一日不办下来,陈韶还不晓得会在广陵待多久,若他手里真有证据,杀人凶手手段残忍,卷入其中只怕稍有差池,便会枉送性命。晁晨同公羊月交换眼神,只得应下这活计。
  唯一的安慰便是,隔着陈韶与梅弄文这层关系,若这案子当真给办妥贴,能卖其一个人情,到时候向他询问“不见长安”或是“开阳”盟会之事,兴许得了信任后,便不会给糊弄遮掩过去。
  雨势稍止,公羊月一行便先行回客栈收拾细软,王谧劝不住玄蝉,为保证其安全,也得未雨绸缪,再加上还有个凑热闹的王泓,众人便约在城门口,决心共赴广陵。
  离开乌衣巷,原本走在前头的公羊月故意落下一步,与晁晨比肩,随口道:“现下可以说了吧。”
  晁晨疑惑:“甚么?”
  公羊月点明:“你方才为何阻我管那闲事?”
  晁晨垂眸,忆起陈年旧事,缄默良久,方才答他:“玉廉和梅弄文之间的不对付,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人品学制,还有深受诟病的选官制度,非是你我江湖白衣所能染指,我不希望你因此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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