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秘密屠据点会泄露消息,他被围剿在雪地山林间;为何停战协议期间艾尔莱斯特会被暴露,然后被沙俄军俘虏去当成战俘处置……几经调查之下,触目惊心报告在现实中浮现,当初伊丽莎白派遣他去前线就没准备让他活着回家,斯图亚特和这个女人的暗通款曲就是想完全置他于死地,伦敦那方一同吞并沙尔曼家族,将军权彻底占为己有。
皇室没料到的是,会发生‘血腥夫人’案件瞬间将整个权贵拉下泥潭,女王也估错了安茹家族的实力,对峙几月之后两败俱伤她没有讨到一点好处,而衍生的光明会却到处□□烧让皇室也岌岌可危。荣西在战场上得势,意味着回城后的军权移交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沙尔曼家族被她打压得几近分崩离析,恨意种子早已埋下,她可不会觉得军权移交以后,沙尔曼家族可以再次为她所用。
艾尔·莱斯特成了完美突破口,他原本在教堂中安身还有沙尔曼属下保护,教堂属于两国交战中立点更没有人去干涉,是非常安全的地带,所以荣西才会慎重考虑后将他安置在那里,即便他身边各方势力眼线遍布,但以为他起码以为英吉利与沙俄的仇恨是相对的。却没想到战场竟成了伊丽莎白玩弄政治权术的场所,这个女人毒辣疯狂,她根本不在乎子民存亡,她需要的是绝对胜利,这样才能镇压住所有人的嘴。
计划的原本,怀特海·安德森暗中与沙俄军构成协议,虐杀掉艾尔·莱斯特之后荣西·沙尔曼势必会疯狂报复,猝不及防之下就会破坏掉短暂的停战协议,和平是两个国家百姓的共同期愿,没有人能容许好不容易得来到安稳被破坏,沙尔曼必会被谴责,到时有斯图亚特一方出面‘大义灭亲’,将沙尔曼及其牵连部下交由沙俄处置,这样不仅能削弱荣西一方势力,整个沙尔曼家族也会彻底崩溃。
沙俄在此次协商属于战败方并不占优势,他们清楚知道土地分割不过是拉锯战罢了。而荣西·沙尔曼是战场的上的常胜将军,五年的时间数万亲兵都是死于他的麾下,所有沙俄人都对他恨之入骨,以这样轻松的交易就取得他的性命,沙俄人当然会同意。
但沙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担心是英方耍诈,将艾尔·莱斯特俘虏之后狡猾地留下了斯图亚特的线索,所以最初荣西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斯图亚特一方身上,人失踪一直找不到,一怒之下荣西甚至当场枪杀了斯图亚特的几个下属。
初期,斯图亚特简直有口难辩,没有人会相信沙俄会放弃停战,去绑架一个军官情人。失去理智的荣西沙尔曼是疯狂的,军团两派是压抑已久的仇恨双方满腹怨怼,尤其荣西下属早就不满那群吃软饭的士兵已久,艾尔这个关键点将矛盾彻底激化。而沙俄人乐得看他们起内讧,找到最后艾尔的残肢手指被逐渐邮寄过来,这是示威,也是警告,荣西彻底疯了却再不敢轻举妄动。
直至最后找到艾尔尸骸,荣西还在自我怀疑陷入了精神崩溃地前期征兆。
他成天与那具腐烂的尸体待在一室,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清楚沙尔曼中尉疯了,公爵属下担心荣西清醒之后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毕竟这场战役沙尔曼家族已经倾注太多心血,就乘机将荣西·沙尔曼弄晕之后偷偷带回了伦敦,而艾尔·莱斯特的尸体也就被他们偷偷处理掉了。
正是公爵授意的这一点,成了父子两人一辈子无法谅解的矛盾。
他们得到的消息远不止如此,关于伊丽莎白执意开战的究其原因,与大帝逃脱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整个皇室她的家族成员占据了很大部分重要位置,年幼王子的夭折,她曾经与亲王的联姻也成了值得琢磨的事情,而在她庇护中的贵族里,犹如草菅人命、私设牢狱的不止兰开斯特家族一家。
这些年来,她就是用利益与老派贵族达成交易筹码……
看着卷轴上骇心动目的阴谋安排,年迈的沙尔曼公爵也被伊丽莎白的恶毒所震惊,百年来沙尔曼家族为了帝国荣光和安稳贡献了多少子弟英魂,无数鲜血铸就的和平就成了她手中稳固内政的工具,那个女人的私欲成了伊甸园中催发恶魔的毒苹果。
伊丽莎白当年的上位正值国家稳定,亲王子嗣稀少,无数老派贵族的推动下她才成了国之女王,却没想到背后的交易如此肮脏,她野心勃勃登上高位后地位逐渐稳固,就开始清扫敌人,她能将国家安危置于轻描淡写之中。
这些年的打压,沙尔曼公爵极为厌恶这个恶毒的女人,包括现在的侵扰不断,这一战必须打响了,否则皇室容忍不了他们太久。墨色黑雾中闪过一束惊雷,震耳欲聋的通天巨响将沙尔曼公爵的思维拉回到现实,藏书室内只有星余点点的烛光,他看着儿子憔悴乌黑得脸色,目光从残缺的手指再转移到瘸了的腿上,公爵心里只有懊悔说不出其余滋味。
荣西面色僵硬的翻阅那一页页报告,脸色越来越冷,颤抖的指尖压抑着无尽杀意,他已经快控制不住身体里涌出的戾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复仇,“这个恶心的老巫婆,我要亲手杀了他,还有安德森、斯图亚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伊丽莎白必须消失,否则沙尔曼的荣耀就再也不保。”
“父亲,你到底想说什么?”荣西不耐地看向他。
“这些证据虽然能证明皇室恶行,但是大多支离破碎,想要彻底推翻她显然还不够,她一个女人能稳坐宝位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有手段的。”公爵面色阴冷。
“我会继续调查,狐狸尾巴藏不住她干的那些事伦敦已经传成那个样子,既然敢这么做,背后的那人不会没有确凿证据,我明天就会派人与他沟通,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想干什么。”
“荣西,你不能太心急。”公爵看向他。
荣西·沙尔曼不再看他,几个月前两人关系降到冰点,几度修复心中也有隔阂,荣西努力使怒火不再爆发,垂头不语。
公爵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到伦敦军团就不再又我们全权做主了,沙尔曼余威还在的确不错,可你别忘记了,除了那个女人,另一个人也还在暗中管控着军队。”
荣西蹙起眉,“肖卫·本·诺曼……”说起这个名字,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林诉,当年林诉离开诺曼家族的事件不是什么奇事,那一次肖卫·本·诺曼也身受重伤,至此以后林诉失踪,在下三区出现了一个叫唐知白的人,安茹家族发展如日中天的时候,连沙尔曼都日日听见奇闻,权势通天的诺曼公爵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说,他对林诉的态度很模糊,让人捉摸不透。
“驻在伦敦这个片区的军权曾经是在他手里,你别看他偃旗息鼓这十几年毫无动静,跟死了一样,但是皇室可从没找过他一次麻烦,连光明会都不曾在他地盘上闹事,要知道那可是群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疯子,他就像条蛇一样狡猾。”公爵说出中肯评价,“你要搞定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他像个幽灵一样藏在家里根本不现身。但是,你得到他的态度,也就能表明一切。”
荣西攥紧卷轴,冷笑一声,“我有筹码,他一定会同意见面邀请的。”
……
战争偃旗原本可以迎来一段好日子,可伦敦的风云却不怎么太平。外忧除去、来了内患。
街道上巡逻的士兵越来越多,聪明人轻易就能看出几批军队不对付,时常还起冲突。皇室无暇管理光明会,它们的□□和宣传越来越嚣张,长时间洗脑的演讲和宣传,蛊惑得教众势力越发强大,其中以受到部分教育的中产阶级尤为严重,教内甚至有用贵族鲜血洗刷灵魂这一做法,让入教的新人都能够手刃贵族。
曾经的贵族是无上至高的,如今被能被奴隶夺取生命,这一诱惑是空前绝后的。它发展在最猖狂的时期,一个外地人来到伦敦都随处可见光明会活动的影子,连黑道都不想去轻易招惹了,因为这个群因信仰而聚集的邪徒。
夹缝中生存的人有两种选择,要么依附皇室缴纳高额税费,要么加入光明会成为暴徒的一员,因为光明会的活动是围绕权贵聚集区和皇宫,所以在安茹家族势力范围内的居民,算是过得较为轻松的一部分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原定的一百二十章完结,又要写超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祈灵
第119章
面对这样望风披靡的社会, 很长一段时间内,连西墨和唐知白都被禁止出门,这股邪气不安已经管控不住, 皇室已然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主人,各方势力交错盘踞试图夺取最大的利益。从一条小小的街道就能看出, 宣讲政治的辉格党与托利党相互讨伐的影子,这些政治党派背后都有大集团军阀撑腰,原本依赖权贵加入而壮大发展的, 现如今皇室没落更是让他们找到了登顶高位的完美契机。
所谓墙倒众人推, 大家都明白即便女王赢得了这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战役,也再回不到绝对权威的黄金时期。这群过惯好日子、满肚肠肥的权贵怎么可能会跟随一个女人一同倒在宫墙之中,稍有风声有的就积极参加党派宣传、有的致信军团,在蜿蜒荆棘前路上奋力寻找出路。
天蒙蒙灰, 清晨的雾雨还未消散干净, 天气温热起来但唐知白还是懒倦的不想动, 他喜欢坐在阳台吊椅之上, 轻悠悠摇晃着闭上双眼小恬, 如今西墨年龄慢慢大了也很懂事,不需要他成天担心操心, 话也就逐渐变少。
加列是主要负责他安全的人员,守护在身边他看得出, 艾尔·莱斯特的死对唐先生的打击是极大的, 使他整个人消极低靡。他走路带风, 抱着一堆文件大步跨进别墅,早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头上盈满晨露,进屋时一家人正好在吃午饭, 唐知白见状打招呼,“早上好,加列。”又吩咐,“翠丝,添一幅餐具过来。”
加列挥挥手,“不用了唐先生,我已经吃过了,今天就是过来就是给安茹先生送些文件,还有您这星期的邮件报纸我也顺便给您带进来了。”
一堆书信报纸放置在茶几上,唐知白厌厌然地瞥了眼,“谢谢您。”
这时路易也用完了餐,用餐巾擦擦嘴角,虽然离开这么多年,路易礼仪风格依旧严谨得像上个世纪油画里走来的绅士,已经渗透于生活中的细枝末节,“走吧。”就带着加列进了办公室。
路易一走,西墨顿时轻松了不少,连强硬挺直的脊背也放松了下来,他与他的父亲不同,路易斯·安茹像是冷静优雅绅士,特殊一面只有唐知白见过,而西墨·安茹乖戾背后更,显得乖悖违戾、易怒,更善于伪装达到自己目的。
但他最唐知白很尊重,他看了眼堆积成小山的信封,好奇问道,“爸爸,你这个几个星期都没有叫人把报纸邮件送进来吗?”
唐知白皱眉,“我还想将邮箱拆了,最近报纸上新闻上全是荣西·沙尔曼的名字,记者是没有其他新闻大事可以写了吗,看见就烦。”
西墨亮闪闪的双眸划过思虑,父亲这么在乎爸爸,平时出个门和谁多说一句话,连内容都要事无巨细霸道的呈给他看,这次关于荣西沙尔曼的事情让爸爸这么伤心,父亲竟然没有将那个瘸子怎么样?难道,艾尔莱斯特这件事件始末的真正原因有父亲的手笔……
男孩眼底有丝复杂与兴奋,心道不亏是父亲,连爸爸这样脆弱的羁绊都不允许留下。西墨暗暗将这手段谨记心底,父亲是他从小最敬仰的人,神秘强大残酷,却对爱人忠诚。可以说路易斯安茹的身影,在后来崛起的西墨安茹心里是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
唐知白失神一早上,这次注意到,“西墨,今天怎么穿得那么松散?我宝贝长得真英俊,穿什么都好看。”这是西墨固执的小习惯,但凡他出门的时候,都需要系领结穿上小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很严肃,今天却只套了件花领衬衫搭上背带裤,很休闲也将真实年纪显露出来,俨然就是个漂亮稚嫩的小男孩。
西墨眨眨眼眼,“爸爸你忘记了,今天是周日我不用上学。”
“是吗?”唐知白很疑惑很不确定,“已经周日了……”他记忆还停留在送西墨上学的周二,若是从前他必定每时每刻都围绕着这两父子转,这已经是种习惯,可最近却越发怠慢,连西墨上学日期都忘了,这让他感到很诧异,抱歉地看向儿子。
路易一直不喜欢他成天将心思放在西墨身上,如今事情他被其他事分了心,当然不会多说。
西墨知道爸爸最近的失魂落魄,非常理解心疼,吃完饭他乖巧提议,“爸爸,花园里种植的红蔷薇开得很好,那可是父亲特地让人从不列颠岛移植过来的,我们去看看吧。”
除了家族必要出席的宴席和场合,自从葬礼过后唐知白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外面闹翻了一天,随处都有人拿着喇叭和旗帜宣讲政治,他很清楚这些复杂行为背后都有谁的影子,索性懈怠的窝在家里,看看书睡觉也能打发时间了,仿佛艾尔一死他重心全移到家中,再也不关注时事。
原是不想动弹的,但这段时间冷落了西墨,他很愧疚摸摸他头发,柔声道,“好的,那就陪爸爸去花园里散散心吧。”
别墅的私人花园很大,虽然不及以前的庄园占据半个山头,但也占地面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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