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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师尊后(穿越重生)——独孤扳鸭

时间:2021-05-09 09:42:05  作者:独孤扳鸭
  他追逐那紫衣人的踪迹不小心发现的这万年秘辛, 到底有多少个人知道呢。
  他慢慢爬下床, 身体尽管被阮宗主用灵丹妙药温养着,但伤重程度还是有些难免愈合缓慢。
  身为阮宗主最受宠的儿子,他从不担忧自己的身体会在愈合途中出现什么问题, 毕竟阮宗主对他从不吝于任何珍贵丹药。
  阮文也伸手去够桌上的烛台, 火影忽灭, 他脸上的神情忽然消失:“谁!”
  黑暗中传来一声哼笑,宋将离走出来, 右手执着一柄折扇, “倒是挺敏锐。”
  阮文也看了看他,作恍然状:“哦~是宋峰主啊~”他的脸换上那副令人讨厌的笑容:“宋峰主这么晚过来, 有何贵干啊”
  “难道是……”阮文也眼睛意味深长的转了转,笑嘻嘻的放下烛台, “这种时候,要是宋峰主不介意, 我也……”
  他解开衣襟微微扬颈,脖子上的伤口撕裂渗血, 他毫不在意,“要是宋峰主不介意, 我也可以的呀。”
  宋将离为他的口无遮拦皱起眉, “聒噪。”
  他执扇,扇面蓦地散开,柄间出现一把把利刃,抬手便攻, 身形潇洒利落。
  阮文也狼狈躲过,就地一滚,脑袋撞到桌角,晕乎乎的嚷道:“唉呀,宋峰主,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呢,我不就是开了句玩笑嘛。”
  宋将离冷笑一声,“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对你出手。”
  阮文也状似思考片刻,悟道:“啊~是因为孟长老啊~”
  “哈哈,孟云池还好吗?”他神情暧昧,好似在回味什么,“长老不愧为一绝,那滋味真是销魂蚀骨,让在下夜不能忘啊。”
  阮文也啧啧啧。
  宋将离被他激起怒火,“竖子尔敢!”
  他手中利扇翻折,带着万钧利风呼啸着横扫过来,途中桌椅都被劲风瞬间绞碎。
  他这是真的想杀了阮文也。
  阮文也连叫一声的空隙都没有,那劲风已霎那间扫到眼前。
  两相交锋的余波荡开,那屋舍被毁得向四周炸开。
  “宋将离!”
  阮文也终于等到人来了,尽管他在一刻也不停的激怒宋将离。
  阮宗主满脸怒色,身上散发着强劲的威压。合道期大能的威压将闻声赶来的一众修士压得抬不起头来。
  “三更半夜来取我儿的性命,原来成华宗的长老都是这番偷鸡摸狗的暗袭之辈。”
  这阮宗主确实冲动。
  一句话激怒所有成华宗来客。
  “阮明!”宋将离怒道:“两派相对的后果,你可想好了!”
  阮明召出长剑,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好,好,好。”
  宋将离怒气上头,执扇揉身而上,两人瞬间交锋在一起。
  周围顿时飞沙走石,雷虐风号,周围看客皆慌里慌张的跑远了,不敢再伸长了脖子去看这场年度大戏,生怕被两人的攻击余波波及。
  阮文也被阮明设下一结界护在里面,在旁边看两人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看得起劲儿。
  两人几乎旗鼓相当,许久不见高下。
  阮明右手接住攻击,左手捏诀,随后在虚空中伸手一抓,下一刻左手已经掐住了一个人的脖颈。
  孟云池只觉得场景一转一换,上一刻还在床上躺着,下一刻已经在半空中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
  他只来得及看见满地废墟。
  床上的闵行远猝然睁眼:“师尊”
  身边空荡荡的,还留有另一个人的余温。
  他坐起身来,嘴里的两颗尖锐獠牙慢慢变长,“师……尊”
  孟云池抠不开脖颈上坚如磐石的手,面前的一张脸很是熟悉。
  阮明
  他将近窒息,头目眩晕起来,连带着面前的脸也染上重影。
  绕是宋将离也没想到堂堂一代宗主会使出这种手段,他脸上有急切怒色,“阮明,你住手!”
  “你不是要杀我儿吗那我便先杀了你这小师弟,叫你尝一尝这是什么味道。”
  他的指骨蓦地收紧,孟云池嘴巴微微张开,半点声音也发不出,眼前开始一寸寸的黑下来。
  无人看得见他右手手背青筋微突,指尖渗出一丝丝黑气,下方从地里有道黑影一点点的钻出来。
  “混账东西。”
  啪的一声巨响,阮明被一巴掌打懵了,他蓄着胡子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扭头去看打他的人。
  承阳收回手,直视他,“还不放开。”
  “曾祖!”
  “我叫你放开!”
  阮明第一次被这番严词历喝,下意识松开左手,孟云池的身影从半空中坠落,宋将离连忙上前将人接住。
  那从地里钻出的黑影早在阮明松手时便消失无踪,恍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阮明转过头来,问他的曾祖:“为什么!”
  承阳并不说话,望向他的眼神里有几分失望神色。
  阮明被那眼神看得慌了神,急忙道:“曾祖,曾祖,您听我说……”
  “你越来越叫我失望了。”
  阮明霎时心都凉了半截。
  “不是的,曾祖,”他喃喃,“我只是想为我儿讨一个公道……”
  “你看看他那模样,像是需要你为他讨公道的样子么?”承阳目光微冷。
  阮明转头,恰巧对上阮文也津津有味投过来的视线,阮文也嬉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嘴唇微动做了个口型。
  阮明看懂了,他是在说:父亲……
  他从未叫过他父亲。
  他只叫他宗主。
  阮明一时失言。
  宋将离将孟云池接住了,冷冷睨他们一眼,转身便抱着人离去。
  没人知道承阳掴的那一巴掌其实救了阮明的命。
  远处看不见的角落里的一双冷黄色竖瞳慢慢阖上,收起獠牙,隐匿在了黑暗里。
  孟云池意识尚且清醒,半道让宋将离将他放下,宋将离的掌心贴着他的脖颈用灵力替他治疗,孟云池挥挥手示意不必了,哑着声音道:“不用了师兄,搽点药就好,不碍事的。”
  宋将离仔细端详了下他的脖子,上面被掐得通红,不久后红色散去那里就会留有大片大片的淤青,他满脸愧色:“对不起,是师兄没将你护好。”
  “这事怎么能归在师兄身上,”孟云池不自觉的揉了揉额角,“这阮宗主会突然使这么一招确实叫人防不胜防,师兄也不必介怀。”
  他理了理衣袖,咳嗽几声,“无事的话我便先回去了,再多的事明天再商议吧,今日此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宋将离张了张口,半响才道:“……好。”
  孟云池沿小路回了千重楼,抬手在脖颈上布了个障眼法,推门而进,那床上的身影依然在床上安睡。
  他轻叹一声,走过去敛起衣袖上床,躺在对方身侧,原想躺到对方天亮醒来就好,却不想自己渐渐陷入了深眠里。
  原本熟睡的闵行远转了个身,破了他的障眼法,看见那上面一片片青紫指印。
  尚未完全收回去的尖牙咬破了下唇,闵行远无知无觉,伸着手指轻轻摩挲那淤青片刻,将人搂过来埋头下去,一下又一下的舔着那些淤青痕迹。
  孟云池梦到自己养了只大狗,那只狗特别喜欢舔人。
  伸着大舌头在他的脖子上舔个不行,很痒。
  孟云池往旁边躲了躲,那狗舌头追上来继续舔。
  弄得他整晚都睡得不太轻松。
  第二日醒来,他发现脖子上的淤青消了。
  孟云池把闵行远攥在手里的头发□□,发了会儿呆,又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人,翻身下床。
  盆栽里的文竹在窗棂外吹进来的风里摆动,姿态妙曼优雅,夕阳余晖透过网格状的窗棂,在墙上印出一栏栏的橘黄色小格子,衬得旁边阴影处阮明神色不定。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他,“那成华宗的孟云池,当真是你先去招惹的”
  阮文也坐在左边把玩着茶杯,将之倒扣又翻上来,再次倒扣又翻上来,不停重复。
  他把玩片刻,茶杯忽的从桌面上滚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房内显得尤为突兀。
  “嗯……”阮文也苦恼的皱起眉来,“好像……是。”
  阮明的手指抽搐两下,“几日前千重楼那一片狼藉,也是因为你先去招惹他造成的大打出手”
  阮文也眼皮一挑,懒懒道:“是呀。”
  “你——”
  阮文也没骨头一般软下去,整个人趴在桌上,笑道:“我什么”
  “我让父亲失望了么?”
  他着重咬着父亲两个字,瞧见一旁阮明的脸色一僵,复扭了扭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可是在我让父亲失望之前,父亲好像也让祖爷爷失望了耶。”
  阮明连神色都木了,半响肩部微微垮下来,脸上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颓靡:“小也,你到底缘何会变得这般脾性。”
  “我这样怎么啦,”阮文也用手指在桌上画着圈,“我这样很好啊,父亲不也说过,不论我做什么,只要我开心就好嘛。”
  “但这种时候怎么能容得你这般胡闹!”
  “嗯”阮文也眨了两下眼睛,“宗主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他不叫他父亲了。
  阮明神色一顿。
  阮文也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收起来,变得麻木冰冷,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又好似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你总是出尔反尔,四百一十七年前就是这样,”他站起来,“你明明早有妻室,却骗大了母亲的肚子,生下我这么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然后呢”阮文也绕着阮明踱步,“然后你走了,忽然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自己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受了多少街坊邻居的嗤笑与明嘲暗讽,她不过一介凡人,却仍是苦苦等了你七年。”
  七年时光将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与希望,等待心上人归来的花季少女变成了受不住流言蜚语逐渐精神失常的自闭怨妇。
  苦等的人迟迟不来,她在自我怀疑和极度的怨恨下出现幻觉,日渐疯癫。
  “你知道那时候的她像什么吗?”阮文也笑了笑,“在我眼里她都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魔鬼,是业障,是他幼年时期恐惧的源头。
  久等不归的人变成了怨恨对象,他们的孩子也成了她撒气的出口。
  “父亲,”阮文也俯身在阮明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你知道那时候我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嗯”
  他宁愿流浪在外饿死,被野狗分尸,也不愿意回去面对那个魔鬼一般的母亲。
  “她把我当成你,多少次将我的头按进河里想淹死我,用绫缎缠着我的脖子想勒死我,连我半夜惊醒时都能看得见她执着一把剪刀,站在床头直勾勾盯着我。”
  即使在她清醒后又会惊慌的看着他,好似刚刚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将他抱在怀里痛哭,一边哭一边爱抚,嘴里喃喃自语的安慰。但他仍然觉得心凉,好像沉入了渊底,再也拉不上来。
  “父亲,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阮文也直起身来,闭眼张开双臂呼吸了片刻,声音里有愉悦,“但是我爱她呀,我知道她这样其实也很痛苦,所以我后来一直都在寻找能让她不那么痛苦的办法。”
  我将她杀了。
  我在她再一次病发将我按在地上的时候,用石头敲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机械般的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直至把她的头砸得稀巴烂,这样,她终于解脱了。
  他帮她解脱了呀。
  年幼的阮文也看着地上那一摊面目全非的迷糊血肉,笑了起来。
  阮明只觉浑身发冷。
  他找到他时只看见他抱着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是谁”
  年幼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打嗝,伸手擦泪擦得满脸狼狈,身上蹭了东一块西一块血迹,哽咽道:“邻家的婶婶。”
  “你的母亲呢?”
  “母亲一年前就病死了,你……嗝……你是谁”
  阮明看见曾经的自己对那个小小的孩子伸出手,尽量露出亲和的微笑,温声道:“我是你的父亲。”
  我是你的父亲。
  但他从来不叫父亲,只会叫他宗主。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个野种,根本没有所谓的父亲。
  阮明再也待不下去,几近落荒而逃。
  阮文也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怪笑起来,轻声道:“懦夫。”
  马后炮算什么,事后补偿算什么,你的愧疚根本一文不值,只会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曾经经历过的所有噩梦。
  可笑。
  莱仙门与成华宗产生这样大的冲突,成华宗众人早已待不下去,第二日众人商议择日便走,于是开始着手准备离开事宜。
  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梁子就此结下,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阮常山可谓是最急切的,他这个少宗主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只能一遍又一遍骚扰般的去找成华宗长老谈话,每一次都在对方摆的臭脸色下苦笑着离开。
  那边不行就找这边。他改了方向,去找宗主低声劝谏。
  宗主状态低迷。
  “父亲,这事真的不可取,得将他们留住,缓和与成华宗的关系。”
  阮明摆摆手,扶额不语。
  阮常山叹一口气,实在有些心累。诸如此类的话他已经说了不止一遍,奈何没有人愿意用心去听,他站起身来,小声道:“还请父亲三思。”说罢告退。
  他该做的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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