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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一个圈(重生)——依岸

时间:2021-05-11 11:15:13  作者:依岸
  盲人搭着方缘的手,坐上车就迅速回头,伸出了另一只手。
  两只手摇成两朵花,感激地和她表示再见。
  吴耀浑身像是一辆猛踩刹车的汽车,停下了脚步,和身后追得头顶冒汗的秦耐摆手示意可以停下了。他扯着卫衣的领口散热,叹了口气,走完和方缘的那点距离。盲人搭乘的车悠悠驶离原地,方缘拎着手袋,微笑着回头,却看见两个男生,面前一个是精神上如释重负,不远处那个满头大汗的疲倦模样,敛了笑容问情况。
  刚刚跑得慌、停得急,昨晚熬夜做攻略的他感觉身体开始抗议了,吴耀甩了甩头,自嘲道:“我俩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一个盲人出现在游乐园,忍不住赶过来瞧瞧。”
  方缘听不出他的深意,只是笑着接过吴耀递来的一大照片,吴耀喊正站在盲道的秦耐快点过来一起看。
  秦耐扶了扶眼镜,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含下胸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了身子。
  意外就是这一刻发生的,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马路边,两边车门霍地打开,刚刚卸下心防的吴耀听见声响,略微回头时被人狠狠捂住口鼻,同时被人猛地往肚子上打了一拳,倒吸冷气时一股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充斥整个鼻腔,他手脚就这么软了下来。与此同时,方缘被人粗鲁地抓住了一把长发,一声尖叫后也被捂住嘴巴,往一辆没有牌照、车身上积了满满一层灰的车上带,一双手臂上带疤的手就这么一伸一缩,就将方缘带了进去。
  秦耐丢下手里提着的背包,十万火急地往前奔去,边跑边喊救命,声音比他这一辈子加起来的声量还大。
  带方缘上车那一侧地车门已经拉上,吴耀被人拖着往另一侧车门绕的时候,意识在秦耐死命拉住他胳膊不放手和游乐园警笛大作时,意识得到片刻清明。
  身后壮硕的蒙面绑匪掏出腰间的电击棍,狠狠打在秦耐的脊背上,秦耐立刻晕厥。
  三人被面包车挡着,园区涌出的五六个保安没有得到明确指令,站在绿化区前失了方向。绑匪伸出一只手想把瘦弱的秦耐拉上车,吴耀张嘴,那捂嘴的毛巾带着的气体让他的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渐渐发不出一丝声音,吴耀只能用尽浑身的力气加上自己的重量,挣脱束缚,手肘装上车门上敞着的半扇窗户。
  嘶!好痛......
  玻璃只掉落了半个巴掌大的一块在地上,玻璃碎片的声音,让几个保安看了过来。
  绑匪粗粝的声音骂了句脏话,扣着他的头,将身体逐渐疲软的他拽入车中,自己也赶紧坐了上去,丢下晕在地上的秦耐,车子扬长而去。
  一群不敢急救的保安围着地上的秦耐,不敢触碰,只探了气息,呼叫了园区的医务人员。工作人员在原地查看线索,同时报警,却发现这是一处摄像头被破坏的盲角。
  秦耐没等来医生就醒了,他迷离地看着人群各异的脸,听着人群的问题,难发一言。
  载着医生的剧组保姆车停靠了过来,人群给医生和背后完全让人意外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秦耐视线在触及了人群后散落一地的照片时,方才种种记忆,一下子苏醒。
  医生旁边居然是穿着休闲服拍戏的万厉时,他身后跟着几位跟采剧组的记者和数不清的围拍剧组的狗仔。万厉时似是没认出那个他曾经给过名片的男孩,温柔关切地问:“需要帮助吗?”
  秦耐像是溺水后遇救的人,他抓着万厉时的手腕,医生拉都拉不开,万厉时耐心地侧耳过去,听他微弱的声音。
  他说...救救他们......
  万厉时摸着他的额发,“一定会的,你放心。”
  摄像机的闪光灯不停闪烁。  
  
 
  ☆、第 24 章
 
  那一年的富商千金绑架案,轰动全国,从案发到案情被迫终止,不过五天的时间,开始与结束都是猝不及防。
  因为一开始消息的透明化,导致警方和受害者家属以及绑匪之间的所有举措,都暴露在媒体前,民众沸腾,肆虐的谣言中,魔化着原本真实的进展,使得多方救援举步维艰。甚至有民众为了网上不知真假的赏金,接连游走在玉湖市的大小角落。
  哪怕绑匪是专业的犯案团队,狡猾多疑,终究是在这一场舆论狂欢之中被逼得发疯。绑架案进展的第四天,方家和绑匪周转好,准备的五十个亿,都还未来得及打到指定的海外账户上,有夜行侠深夜在距离凯瑞蒂三十公里的一处麦地里,发现了方缘。
  方缘穿着被绑架那天的裙子,裙子上沾满血污,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她平躺在刚刚冒出个尖儿的麦子上,身体还未曾僵硬完全,满布红色斑丘疹的脸上,双眼紧闭,嘴角一抹恬淡的笑,口腔里的牙齿已经松动或者大半脱落。麦地三百米外有一处空置破旧的谷仓,调查组在那发现了几人的生活痕迹,确认了有七人的指纹和一人的血液,确认了是两名受害者,以及五名嫌犯的。其中,在地上勘验出的血液和方缘裙子上的血渍,如出一辙,都属于一人。
  调查组迫于舆论施压,将方缘死讯公布,引出大半人力解决公关,只留下一个小组继续调查罪犯去向,沿着旧犯的案底和资料,以及谷仓旁边的脚印车轮印,继续调查着......
  案情进展的第五天,在玉湖市东边繁华区的一栋烂尾楼二楼发生爆炸,半小时后,一身污垢难掩样清秀面孔的少年抱着脱臼的胳膊,倒在了离爆炸处不足三百米远的该街道辖警办公室门前,年轻的辖警一边呼叫总部,一边为该名少年急救。少年捏成拳的左手因为放松,微微松开,两个沾满污渍和血迹的卡通金属掉饰从手心滑落。
  吴耀苏醒前,案子差不多可以结了。
  东区居民楼爆炸案中死去的五人,有正是那日绑架他们上车的两名绑架犯和司机,根据DNA测试,五人此前就在十年间犯下过两起绑架案,交易金额超过五百万,他们还是境内最大地下钱庄的高级赌徒;另外逃跑的方家司机和游乐园的导游,也在社会支援下,在吴耀入院的当天下午被缉拿归案。
  吴耀听着警方的叙述,达拉着包着缠着一圈纱布的脑袋,低垂的眼神呆滞,一言不发。年轻的女警员安慰他一切都过去了,坏人都被绳之以法了。
  吴耀抬眸,眼睛像是黑夜之中忽然点亮的烛火,闪烁了一下,又被风吹熄,他提起的嘴角最终只是抽搐了一下,又恢复成不堪折腾的虚弱样。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旁的主治医生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患者经历了爆炸的冲击,又从六米高的楼层跌落,摔在绿化带的草坪上,有轻度脑震荡的迹象。”
  他略微斟酌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逆行性遗忘是正常的,但是能忘了坠楼前好几天的事情有点奇怪,从拍的片子来看,除了摔伤之外,遭受虐待时的伤口应该不存在脑受损导致认知障碍和记忆缺失的可能......”
  吴耀眸子闪了一下,方才苏醒没有半小时的他惨白的嘴唇动了动,他的嘴唇发白起皮,舔了舔嘴唇,气若游丝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是说...在绑匪那经历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甚至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游乐场......方缘、我...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吗?为什么我觉得还有别人呢...嘶,我的头好晕,头好疼!”他哑着声音,求救着。
  面对状态不对的吴耀,护士几人连忙上前查看,吴耀喊着痛,还不停地抱头挣扎,护士长只得在医生的首肯下,给他注射了一针安定。记录的警察看向了医生,医生支着下巴,给出了肯定:“我这看不出问题,如果是心理创伤导致的记忆缺失,那么恢复时间,可就不一定了。”
  警长和医生相熟,医生拍了拍愁眉苦脸的警长的肩,“他送来的时候除了爆破和坠楼的伤之外,皮下出血很严重,内脏器官也有出血点,身上各处瘀伤,右手骨折也有好几天了,看来,比起另一位汞中毒死亡的受害者,他在绑匪那遭受到的虐待只多不少。”
  记录员用笔敲了敲本子,道:“这应该是因为,方家小姐才是绑匪的目标,威胁方家给钱的两支视频里面,吴耀并没有露脸过,方家十分配合,多次抬价他们都答应得很快。绑匪根本没有伤害方缘达成坐地起价的必要,她身上的血渍都是属于吴耀的。”
  医生皱了皱眉,“他的遗忘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这个案子不是在官网上已经说结案了吗?你们还想刺激男这个男孩,问什么事情。”
  警长叹了一口气,“...那是对大众的说法,省局那边施压了的,种种内情必须调查清楚。”
  医生道:“你们不是抓到贩卖消息的司机和被贿赂的游乐场员工了吗?这俩还不够你们调查的吗?”
  警察再次叹气,欲言又止,想说又因为是机密不能说,这些天已经因为消息泄露捅了够大的篓子。
  迅速结案一事只是让网路上沸沸腾腾的网民热度得到平息,其实玉湖刑侦局的人都知道,这并未结案,绑架案的共犯并未直接参与后续绑架过程,他们也只能在各种物证之中得到了绑架犯三次转移藏匿的过程,在监控中证明了五名绑匪的身份。
  但是在绑架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除了死去的罪犯和方缘,就只有吴耀一个人知道了。
  这位警长和她的记录员,最不解的也就是,为什么针对方缘的团队,连吴耀都绑去了。尽管有另一受害者作为人证说他也险些被绑架,但是为什么方缘会提前在他们第二个藏匿地点中毒死去,绑匪不再联系方家,还带着吴耀逃去了一名绑匪的家中,吴耀家没有受到过任何一条绑匪勒索的信息,这就更令他们疑惑,并不是“肉票”的吴耀,为什么绑匪要留着他的命,冒着更大的暴露风险,进行多次转移。
  看着再次沉沉睡去的吴耀俊秀的脸庞,医生打开了病房的门,朝警长道:“你们再麻烦,可也得帮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醒了的病人又晕了,他们一家人,爸爸妈妈弟弟几个才刚回家休息没多久,听见哥哥的消息全赶来了,就晚了你们一步,现在可好,一句话说不上,又只能等了。”
  门外眼巴巴等候的,赫然是吴玫和王建国,身后的王帆还不知自己被当作弟弟,只是站在父亲的身后,打着哈欠、麻木地跟着大人,医生警员们一出来,吴玫和王建国便礼貌着送别他们,难以等待地冲进去。不出医护人员的意外,又该是一张张失望的脸。
  一旁的长椅,坐着背脊挺得修长的男生。走在最后女警员认出他,这人前天报警说自己遭到了母亲的非法囚禁,出警后才知道,这人看见网上自己朋友被绑架的信息,无法忍耐自己母亲的禁足,只能用了极端的方式出了家门。此后他便陪着吴耀的家人,一直等候在警局,听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他母亲来劝他回家,拗不过男生,最后只勒令这位据说已经被报送国外知名大学的全市联考第三的学生,一定要参加高考。
  知名富家最受疼爱的乖巧小孙女、见过他都觉得他将来会在电视上大放异彩的男生,再想想另一位幸免遇难的也有明显应激创伤的受害者秦耐,听说也是学校里面刻苦读书成绩拔尖的学生,都是最好的年华、最关键的时刻。女警官在心中悠悠叹息,许愿这些尚在人间的人,能够在高考时发挥好,毕竟只有三天了。
  胥泺看着自己手里吴玫落下的保温杯,吴耀在医院昏迷的这三天,吴玫每天三餐都会熬煮最新鲜的猪肝粥,就等着吴耀苏醒的那一刻。王建国每天下班都会来医院和吴玫换班守着孩子,而他,除了等待便不知能做什么。
  而此刻,他又不敢看见吴耀苏醒时的眼睛。又或者是说,他无时无刻都在害怕着。
  想到刚刚吴耀有苏醒迹象时他紧皱的脸,以及泛白的嘴微张着,抖动着张开一次次,那样的形状,是压抑的“救命”。胥泺重重闭眼,下一刻,双腿撑着他站了起来,身边的倒好的热水明明余温合适,却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倒向一旁。
  胥泺青着脸,看着这一切。王帆没心没肺地走出来,嘴里通知吴耀又睡了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水洒了,明明那摊水渍已经干涸,他还是一脸紧张地问他有没有烫伤。
  胥泺心底有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来——你怎么会有事呢?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吴耀一家人并不知道他的胆怯,当天傍晚,吴耀再一次苏醒过来,吴玫热情地招呼他进来看吴耀。
  吴耀脸色苍白,因为身上没有力气,他进来的时候,吴耀只是看了他一眼,疲惫地眨了一下眼睛,轻轻喊了他一声。那声音嘶哑而又生涩。
  吴玫一拍手,高兴道:“儿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你只认得你叔和我了!”
  吴耀收回视线,困难地挤了个虚弱的笑,“就...王帆哥,站太远了,我还以为是别的病房跑来的小孩...”
  王帆头顶冒火地看着他,“......要不要检查一下视力。”
  “行了!”王建国难得用严厉的口吻和王帆说话,“你一个当哥哥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你们要吵远点吵,别吵到我儿子。”
  吴玫皱着眉说完,回头温柔地看着吴耀,才四十岁的漂亮女人,这些天竟也熬出了和他王叔一样的白发,鬓角泛白。医生和她交代了情况吴耀的情况,吴玫不懂医学方面的知识,也觉得这是好事。
  不好的事情,不记得多好。她的孩子,就该不要困在那些黑暗和无助的情绪之中,要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
  说了没两句,吴玫偷偷擦干眼角的泪,问吴耀饿不饿,便赶回家重新煲粥,王建国送他,留下一个王帆。
  奈何吴耀醒不醒,王帆都只是一个被迫挂在他爸身边的人体挂件而已,一开始要不是听说胥泺也出了事,他根本不会回来,领了胥泺几天冷脸,现在也受够了。王建国让他跟胥泺留着,他不愿意进病房,转头就玩忽职守,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守在门口玩手机。
  胥泺坐在床边,一年未见,他走进的时候,吴耀看他站在王叔旁边一对比,猛窜的个子似乎已经比他高出大半个脑袋了,五官日渐深邃,吴耀看着他更加深邃的鼻子和眼睛,更像一个大人了。吴耀想过很多次,成熟的胥泺变得更成熟该是什么样子,他在脑海刻画的模样,都不如眼前这个鲜活的人更让他心头颤动。
  两人眼神碰撞在一起,吴耀眯了一下眼睛,嘴角一勾,想着,他果然是最镇定、最自信、最处变不惊的那一个。
  吴耀用左手抵着胸口,轻轻咳嗽起来,护士赶紧进来检查,胥泺站起身,安抚地拍着他的胸口,想要让他好受些。
  吴耀无力地推开他的手,努力平息着。
  眼见此刻的胥泺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凑近了才发觉他嘴边有一圈淡淡的胡茬,身上没有他最熟悉的柠檬味,反倒教他闻到了闻到了他王叔的剃须膏和家里玫瑰味洗衣珠的味道。他看起来干干净净的,额头长长的发学着国外学生的那样,简单抓过,蓬松凌乱。不再咳嗽的吴耀,这才发现,胥泺身上穿着的,是玉湖普通生的春季校服,外套和裤子都有点短窄,工工整整的穿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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