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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一个圈(重生)——依岸

时间:2021-05-11 11:15:13  作者:依岸
  胥泺的手还虚放在他的被子上,吴耀蜡黄的脸却因为浮肿,看上去还比以前胖,但摸过他身上的人才会知道,他身上的瘦骨棱棱。他费力一笑,嘴角边凹下去两个月亮似的坑,一遍的酒窝反倒没了,嘶哑道:“你的衣服是?”
  胥泺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放轻了道:“是你的,昨天晚上我陪着主任守夜,伯母借给我的。”
  病房的窗户和窗帘紧闭着,吴耀对玉湖的了解促使着他,想到了玉湖这个时令连绵不绝又冰凉的雨滴。
  这个熟悉的城市一场又一场的雨,来去从来都是来得那么措不及防。吴耀忽然觉得他先前只觉得钝疼的全身,又被那里刮来的风冻了一下。
  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病房里就剩他俩个,胥泺的注意力随之变得警惕,手已经摸上一旁的呼唤铃,他问:“不舒服吗?”
  吴耀忽然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察觉到自己笑了的时候,他的嘴角已经放了下来,眼神惆怅,缓缓转动的眼眸、幽幽的眼睛显得瘆人。
  于是胥泺看他的眼神,更加焦虑,就像他每次在关键时刻犯傻,他恨铁不成钢那样。
  吴耀慢悠悠地说:“我没事,我们聊一下天好吗?”
  胥泺颔首,放在呼唤铃上的手指跟着双手放回自己的腿上。
  吴耀支起了身子,费力道:“这个事情我问我妈,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但是,吴耀你那么聪明,就告诉我吧!”
  他的声音拖得绵软延长,像是在撒娇,胥泺却在严肃的状态里面,如临深渊。
  “我为什么会和方缘去游乐场呢?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呀?”
  胥泺退缩了,他借着帮吴耀拨开贴在脸上的监测器的线路,躲开了吴耀浅显直白的眼神。
  “为什么我就和方缘两个人去了游乐场呢?”
  胥泺被逼到了深渊边缘。怕他就和以前一样不搭理他,吴耀不顾手上的针,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手臂,吴耀忍着疼痛,手连同全身微微发抖。胥泺顺从地回抓他的手,让他重新背靠立着的枕头。吴耀的手很冰,手心还有密密的一层虚汗。
  胥泺开了口:“你忘了,那天还有秦耐跟你们一起,他有幸免于这次的人祸,受了一点伤已经出院了,你床头的抽屉里面放着他和同学送你的礼物和书信。”
  吴耀平淡道:“嗯。”他握着胥泺掌心的手并未放开。
  胥泺长时间一言不发,吴耀就那样平淡地等着。冷漠、安静、平缓......这些平静的对待往往最能使内心激荡的人逐渐崩塌掉自己维持的信念。
  胥泺皱了一下眉,又慢慢松开,他道:“方缘死了。”
  “......嗯...”
  胥泺道:“对不起。我那天失约了。”
  吴耀轻轻点头,“所以说,你是答应了我们,但是没有来吗?”
  胥泺郑重道:“...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
  “呵,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吴耀轻笑的声音像一片充满倦意的羽毛,轻到不可捉摸,声音囚禁着复杂的种种情绪,它们互相争斗撕扯本体,让他变得语调怪异,“没有提前回国?没有同意我们去游乐园给你开欢迎会?还是,没有失约呢?”
  “可是,”吴耀呆滞了片刻,躲开了胥泺焦灼的视线,“我想说,可是,你没有错啊。”
  “欢迎会是我发起的。方缘是我约的。连没有保护好方缘的人,也是我啊!错的是我啊,如果我不贪玩,如果我细心一点,如果我再坚持一下,方缘就不会,咳咳、她就不会......”
  胥泺面色铁青,用力地抓住他的手,大声喊了他一句:“启耀!”
  吴耀愣愣看着他。
  房门被护士打开,王帆一张死人脸,双手环抱着,也往里看。
  胥泺回头说了一句没事,转头就看见吴耀疲惫地闭上了眼,脸上是未褪干净的痛苦神色。他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安慰道:“你好好休息。”
  吴耀睁开了眼,和站起身的胥泺说:“胥泺,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做朋友了吧。你还是好好听你妈的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连我自己的人生都负担不起,你还是不要理会我的那些豪言壮语了。和你做朋友,太难了。”
  胥泺眉毛一皱,“你在说什么胡话......”察觉到这话过于冷厉,他缓和了语气,重新耐着性子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吴耀道:“对不起,看见你的时候,我脑子里面有一些不太好的画面冒出,你告诉我这些,我觉得够了。我不想再回忆起自己的痛苦。我还是不要见你了。”
  胥泺伫立了片刻,开口时声音发紧,“你不但怪自己,也是怪我的,对吗?”
  吴耀眼睛里有光,充盈的泪光,是胥泺从未看见,也是最后悔看见的,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嗯”。
  “......”十指捏攥着校服粗糙的衣角,胥泺此刻也未低头,看着他道了声“也好”,静静退出了房间。
  吴耀怔怔地愣在床头,等到王帆拿着他的校服,翻着白眼走了进来,吴耀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王帆将校服甩在床尾地栏杆上,紧紧看着吴耀,他嫌弃而狐疑地问:“你该不会是就想起来了吧?失忆好了?”
  “想起来什么?想起来你在我给吴耀带的粽子礼品袋里面,又塞了情书,抱歉,这个我出发前就发现了,粽子和里面的吃的都弄掉了,情书我放在你床头下了。”吴耀微笑着拭去脸上没有温度的泪水,想到一事,他有些后悔地对王帆说:“刚刚我忘了跟胥泺说了,哥你帮我转达一下,让胥泺好好考,我考不出的分数,就看他的了,就当他还我的一份情。作为陌生人,也就两清了。
  “王帆哥,行不行啊,要不你还是喊胥泺回来吧,我再和他谈谈你那封情书的事情,哎,别走啊,哥...”
  “你他妈有病,神经病!”王帆咬牙切齿,瞧着他的眼神像是想把他用牙齿一口一口地咬碎。但还是按照吴耀说的,转身追了出去。
  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吴耀终于得到了身心的双重宁静,他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愿意睡去,不愿意再次跌入那一个个令他绝望、崩溃,让他疼得像是全身被卡车被碾过一般的梦里。
  于是看着头顶发虚的白色日光灯,妄图汲取冰冷的光芒,让他做回那个妈妈眼中的小太阳。
 
  ☆、第 25 章
 
  高考后,秦耐来见了吴耀。
  他先前听吴玫说,秦耐这孩子也被这一次的事情吓得够呛,更多的则是自责。
  秦耐看上去瘦了一圈,头发剪得短短的,原本厚重如西瓜皮的刘海也没了,露出洁白的额头,看上去比以前好看多了,奶乎乎的,五官小巧巴掌脸,摘下古板的黑框眼镜就是最受女生们喜欢得那种可爱。
  他提着一个精致的花篮跟吴耀和吴玫打招呼时有点结巴,医生说这是应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会好。
  吴耀此时已经能够在人的搀扶下,下地走走了。他坐起身,吴玫帮他调整好背靠,留下两个孩子单独交谈。
  吴耀接过花篮,使劲闻了闻花篮里的花香,心情愉快地说:“新鲜的气息,好漂亮啊,谢谢。”
  秦耐点点头,坐在一边,“这是、万、万厉时先生送你的......很美的。”
  吴耀抬起脸道:“他送的东西,怎么是你拿过来的?”
  秦耐哆哆嗦嗦的,一段话说了半天,“那天是万先生帮了我们报警...我父母都在国外......家里就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就是万先生派人在医院照顾我...我昨晚,去他那道谢,他知道我今天会来,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秦耐家里条件挺好的,只要接触他被他信任,这些东西哪怕吴耀不问,他自己也会在一言一行之间暴露出。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触胆小沉闷,一低头刘海一遮眼睛就显得阴暗的秦耐,所以连老师都不知道秦耐父母是研究所的成员,积年累月地在国外收不到信号的丛林中培育标本做实验。
  秦耐被爷爷奶奶带大,这两年奶奶去世,爷爷身体也不行,常常在医院。秦耐有强调过,他的性格像文弱的爷爷,和奔放的父母完全不一样。
  吴耀生怕他吃亏,紧张道:“他没整你吧?”
  秦耐小狗一般纯良的眼神呆滞了一下,完全没弄懂吴耀的意思。
  吴耀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度,他自从恢复精神后,就能吃能喝能上网,网上那些关于万厉时在本次案件里帮忙的事情,他就算避着这方面的消息,也是在网上刷出不少,不想看也不行,其中,他似乎就听闻过万厉时对一家境困苦的受害者施以援手,好心出钱医治和安抚,还帮忙请了家庭老师辅导高三学业。
  这个被资助的困苦学生,不会指的就是秦耐吧?这是什么乱撒鸡汤的三流报社啊。
  其实万厉时也并非什么好事也不做,结束案情后,万厉时站出来呼吁大众和媒体,减少对方缘一案的跟进报道,因为触及了民众的底线,所以有群众自发阻拦媒体和狗仔前往方家老宅和吴耀所在的医院进行采访。也使得吴耀这边,调查的警察之后,也没冒出过什么别的人来问东问西。
  护士进来帮吴耀拆掉最后一点头部的纱布,这个护士皮肤有点黑,不过笑起来牙齿很白,她还给吴耀已经结痂的伤口上了一点碘酒,吴耀如临大敌地问:“怎么样?”
  吴玫王建国回去上班、王一帆回学校之后,就属这个性格热情大方的护士和吴耀接触得最多,吴耀对自己的值得传颂的事情都是口无遮拦的,护士姐姐知道他是在紧张什么,调笑道:“怎么啊?害怕毁容呢?深点的伤口都在头发里呢,等头发长出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小帅哥。”
  秦耐凑近看了,也告诉吴耀:“放心、吧...没事...就是现在、头有点秃,不好看......”、
  秦耐真的太过诚实,吴耀决定自己再也不要想着凑热闹,图新鲜去剃头。
  护士走后,吴耀才想起自己原先心心念念的一件事,“秦耐,你高考考的,怎么样?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秦耐有些难为情,说出一个让吴耀难以置信的答案:“我没、没考好......已经和爷爷说好...复读一年了...”
  吴耀失了笑,“怎么会?你三次模拟考不一直都是全市文科前两百名吗?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了...”
  秦耐摇头道:“不会、我...我是因为,作文...我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为什么会写不出来呢?吴耀心中的答案像是沾了血的砖块,沉甸甸地堵在胸口。
  秦耐看他神情不对,忽然发表了一番温情言论:“吴耀,那样的劫难你都...挺过来了...再坚强一下,等待你的......绝对是很好的事情。”
  秦耐磕巴但坚定的语气,有着神奇的魔力,吴耀心情慢慢雨转晴。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来电号码,丧着脸和秦耐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接了公司难得的一通电话。
  吴耀尚在医院病床上,就恢复了在公司里面做小鸡仔的状态,一路嗯嗯嗯加习惯性的啄米状点头,秦耐盯着他点了快十分钟的头。
  秦耐等他挂了电话,问:“怎、怎么了?”
  吴耀兴奋道:“我因为意外推掉的工作,公司帮我解决好了,有个签好的电影的露脸龙套角色导演换人了。”
  秦耐关心地问:“那你好了还能接到工作吗?”
  吴耀笑着对他比了个耶,“公司的经纪人说,那个导演想让我演男二,电影已经开拍,但是导演执意要我去,说戏份不多,让我赶在十月份杀青前至少一个星期赶到剧组报到就好。”
  这对吴耀而言,无非是天上掉馅饼了。他笑说秦耐说话灵,等待他的,果然有幸运,希望让他还能让他多点工作的机会。
  秦耐后知后觉地问吴耀这是不打算复读艺考,要直接工作了吗,需不需要问一下胥泺的意见。
  吴耀笑容温和,看了一眼还没拆石膏的手臂,态度很坚持,“道路千万条,唯有富贵最重要。成为人上人之前,不仅要吃得苦中苦,还得自己能做主。”他没有秦耐坚强,错过的东西,他没有勇气去追回,回到学校,面对的疑问,绝对能够淹没他。
  秦耐有些纠结,但还是说出口了,“胥泺,他现在,挺好的......”他觉得吴耀应该想要知道这个。
  吴耀弯了弯眉眼,“肯定的,他可是胥泺呀。我们也别输给他了。”
  秦耐用力点头,而后咬了咬嘴唇,“我听说...冯郜和胥泺,都和你吵了架......”
  吴耀没作声,他不想说这个。
  秦耐像做错事的小孩,十分慌张,“我不...说了。”
  可他终究不是那么沉默的人,他望着秦耐发顶的漩涡,失神般问:“你会觉得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不会有回应的人,应该吗?或者是说,缠着人家,一次又一次让对方放弃自己的前程,这样子应该吗?”
  秦耐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思考着,说出的话让吴耀忍俊不禁,“是真的喜欢吗?我们...都还是小孩...就要谈人生和情爱了吗?”
  吴耀揉了揉眼睛,笑成两个小括弧的脸上不见酒窝的踪影。也对,都还是半大不老的小孩,就不要随随便便把一种感情夸张到这种程度,等年纪稍大一点,恐怕会笑掉大牙吧。
  人应该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也不要把自己的感情看得太满。就算再后悔刚苏醒时的情感崩溃下扭曲选择,可现在知道胥泺一家搬到首都,过得很好就行了。
  公司同期和往期的练习生,都很羡慕吴耀,因为他不仅拿下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文艺片导演的龙套,现在一回公司,公司还请吴耀去经理办公室喝茶,说是要让吴耀签下十年的经纪约合同,成为公司屈指可数几个艺人中的一员。
  脑子里首当其冲冒出的知遇之恩,吴耀答应得利落,前往剧组拍戏,也去得利落。公司还在协商要不要给身体元气并未恢复完全的吴耀临聘一个助理,吴耀已经是从寝室收了行李,马不停蹄地去往了临市的拍摄地。
  到了那里,被公司弄丢剧本还没有备份的吴耀,才知道自己饰演的角色是什么。
  宋绝——一部青春校园电影里面,深情而因为病重不得已离开女主的初恋白月光。
  吴耀看完第一页简单的简介,心说,这病到底重不重他不知道,反正这男的名字是挺绝的,爹妈是预知到他将来会得绝症,所以打算以毒攻毒辟邪吗?打开台本一看,简单来说,总共八场戏,确实能在只言片语中看出宋绝家境殷实、学富才高,就是简介上深情一词,吴耀挠破脑袋,也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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