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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推理悬疑)——冯河

时间:2021-05-13 16:02:56  作者:冯河
  但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这是低血糖。
  “小伙子,没吃早饭吧?来,我这儿有点糖,你吃了就好多了,回头记得吃早饭啊。”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塞进闫云书的手里,扶着他坐上了一个位置。
  前面一直开着车的司机听见了,叹了口气,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吃饭,这怎么搞?不就把身体给整坏了吗?”
  车厢里的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说着“是呀是啊”这样的话,闫云书也只能跟着笑笑,心里却好像堵了个大石头,沉沉的,喘不上气来。
  和昨晚那诡异的梦境联系起来,大约是他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才总是做噩梦,可是做噩梦就算了,为什么一连两个噩梦都和云端有关系?
  是不是预示着,对方会有生命危险?
  云端是他的发小,是他在这个陌生城市里与原来的自己唯一的联系,云端如果出了什么事,那他……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不痛快,便提前下了车,愣愣地走着进了公司,坐在工位上回忆自己的噩梦,越是恐怖的梦境,他记得越牢固,现在倒是怎么都忘不掉了,拿出自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想着,他小的时候确实出过一次事,他落水了,是云端把他救了上来,从那之后,他们就越发形影不离,连他后来与父母赌气离开老家出来工作,云端都陪着他。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云端一定不能出事。
  他这样想着,看到电脑弹出一条新闻:攀云口市九路车与十一路车发生车祸,九路公交车落水,二十三死五伤……
  十一路车是他上班的时候经常上的一辆车,而九路车,则是云端每天上班的时候乘坐的公交车!
  妈的,难不成他的噩梦成真了?!
  他想起做噩梦的时候梦见过的小时候的云端溺死的样子,顿时惊出一身白毛汗,吓得他大白天的冷汗直流,伸出颤抖的手颤颤巍巍地点上那条弹出的新闻,仔仔细细地把它从头到尾好好地看了一遍。
  九路车的车牌号是E4458,十一路车的车牌号是F1380。
  他看着这两串数字,咽了咽口水,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他不记得自己早上坐的那个车的车牌号具体是多少,只能记得一个模糊的轮廓,现在再看着两串数字,心理暗示一上来,怎么都觉得是自己坐过的那辆车。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这两辆车是在十分钟前出的事,事故原因则是九路车因抛锚停靠在了桥边打了双闪提醒后边的车注意,结果车灯被后边来的商混车挡住了,转弯过去的十一路车司机走了神没防备,直接顶上了前边停靠在那里的九路车,把一车厢的人都撅河里了。
  当时九路车出了故障实在没法再前进一步,司机停靠在那里有意让乘客都下来,谁知人还没下来完呢,就跟着车下去了。
  看完了新闻,闫云书试图安慰自己:车上的人下来了一部分,没都下河里去,再说了,这车上指不定没有云端在呢,那小子每天早上都磨磨唧唧的,说不定迟到了呢。
  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不经意间瞥见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拍大腿——他怎么把手机给忘了?与其在这边猜来猜去,不如打个电话问问云端到底出没出事。
  他按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虽然他在手机里存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但是此时,只有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才能让他稍微感受到一点安宁,他心中忐忑,听着电话那头电流的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捏紧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什么?空号?
  怎么可能?
  他皱了皱眉,按下挂断键,再看自己拨打的手机号,不对啊,没一个错的,怎么就是空号了呢?
  闫云书不信这个邪,他又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进去,重新拨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又是一遍。
  还是空号。
  怎么回事?难道通讯公司出bug了?这不能吧?他又尝试着给别人打了个电话,这次没事,通了。
  他看了看自己前两次拨出记录,又一次按下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还是那个机械女声,又是那个熟悉的台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这和他大脑中存在的现实完全不同,他明明记得昨天的时候还和云端有过通话,今天怎么就成了空号?
  这种与他所知的事实完全不符的情况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直接懵了。
  不急,可能云端昨天正好掰了卡,今天要换新的。
  他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脸色也有点发白,他正想再打一遍,结果却看到主任正在往这边走,于是他不得不放下手机,开始工作,一边工作,心里一边想着今天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扩大。
  那两个梦,或许真的意味着什么,他想着,可能,云端真的遇到了麻烦。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他拿出手机,再一次拨打那个号码,这次和前三次没有什么不同,电话那边的机械女声依然甜美,告诉他一件事:这个号码没有人使用了。
  那么,云端在哪呢?
 
 
第3章 过分整洁
  电话号码连接着微信号,既然手机号不能用了,微信也就没法再查到云端这个人。
  云端仿佛在闫云书的世界里蒸发了,任他百般努力,依旧没法寻找到云端的联系方式。
  而这个人,早上的时候还在和他一起吃早餐。
  人去哪了呢?
  他还好吗?
  闫云书心里焦急,想要打对方公司的电话,却在拿出手机的时候想到自己根本不认识云端他们公司的人,也无从得知他们的电话号码。
  可以说,直到下班,他都不能知道云端到底怎么样了。
  他密切关注着早上那起车祸,想要从那些媒体的报道中找出他的朋友没有出事的可能,但他怎么都找不到有哪些报道报出了死者和伤者的名字,连采访到的当事人脸上也都打了严严实实的马赛克,看不清人。
  于此同时,他的心里还残存着一丝疑影儿,云端的号码为什么是空号?他做的梦和对方的安危有没有关系?
  应该是没关系的,他想着,毕竟早上的时候,他和云端对话时,对方还说自己也做了那样的梦,只不过和他的梦是相反的。
  他们两人梦见的都是对方的死亡,要是真的出事,为什么他还这么安全地站在这里?
  可这种安慰没有什么用处,他掏出手机,开始百度“梦见朋友淹死是什么预兆”。
  出来的一堆词条没有一个和他现在遇到的现实有关,全都是说梦见朋友淹死意味着事业如何,没有一条是在说梦见了朋友淹死会对对方造成什么影响。
  全都没用。
  他收了手机,拿起餐盘往收残处走去。
  一整天他都过得很煎熬,他在下班的时候感到今天这样一天过得比以前的一星期都要疲累,主要是心累。
  下班的时候他没能坐得上公交车,因为今天两辆公交车出事,那边已经被围起来了,如果要坐公交车,得绕好远的路,所以他只好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等他到楼下的时候,看见上面一片漆黑的屋子,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我的梦该不会要成真了吧。
  今天公司里传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说那司机不是疲劳驾驶,是和九路车司机有仇,有人说是因为车牌号不好,冲撞了某位神灵,还有人祝贺着他刚好提前下车躲过一劫,却没有一个人说的话和他担心的事情一致,这让他很烦躁。
  闫云书皱着眉头,他今天一天心都一直悬着,联系不上云端,也不敢告诉他家里人,只能心惊胆战地等着,想知道能不能等到警察或者谁都好,给他一个准信儿,告诉他云端没事儿,让他放心。
  但,始终没有,一个人都没有,他的手机一天都保持着铃声通畅的状态,却没有一通他想要听到的电话打过来。
  云端可能,也许,大概,真的出事了。
  他浑浑噩噩地走进电梯,心里想着,如果云端真的出了事,他该怎么和对方的父母交代。
  他本来就是负气跑出来的,现在再出了这样的事,他应该怎么说?
  这事本来也不怪他,可云端是被他带出来的,出了事,云端的父母保不齐就要把这件事算在他的头上。
  闫云书按下楼层,看着电梯的门慢慢关闭,叹了口气,他的肢体却在那一瞬间凝滞了,心脏也仿佛不再搏动,一股寒凉沿着他的脊椎骨一点一点地爬上来。
  他刚刚叹气的时候,他听到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他的叹息声,另一个,不是他的,却也在这狭小空间里。
  可这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后背离电梯墙壁还有大约半米远,右臂贴紧墙壁。
  亮得反光的电梯按键板映着他惊悚的表情。他看着看着,就慢慢感觉不对劲了起来,他开始不认识自己了,准确的说,他开始慢慢不认识自己的影子了。
  那个影子里的人明明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和他同步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可他却对那个人越来越陌生。
  他心里明知道这是一种不算特殊的生理现象,这是神经疲劳的效果,可他却忍不住的颤栗。
  那个镜子里的人,不是他。
  那不是他!
  那是他的影子,但却不是他!
  不是他,那,这是谁?
  闫云书惊恐地看着那块镜子似的铁板,眼睁睁地,看着影子的嘴角一点一点变得上扬。
  影子在笑,眼睛是惊恐的,嘴巴却在狰狞地笑着,整张脸呈现了一种非常割裂的状态。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那不是他的影子。
  恍惚之间,他仿佛觉得脚下踩着的地板也变化了,变得稀热软烂,粘脚带鞋,好像……他站在泥潭里一样。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就感觉脚脖子上有只冰凉滑腻的手抓了上来。
  手指纤细,指缝间夹着黏黏的叶片,冰冷瘦小。
  恍惚间,闫云书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指腹的破损程度。
  这不是人。
  是鬼吗?是谁的鬼?
  “你认识我吗?”
  他听到有声音传来,却分不清传出声音的方向,选定了一个地方,仔细去听,却又会从另一个地方听见那个声音传过来。
  这样一句话,对方只说了一遍,却不停地在这狭小空间里回荡,像是他此刻不在狭窄的电梯间,而是在空旷的广场。
  这样一句话的声波相互传递,互相震荡,一个字来来回回地重复多次,听起来像是把一句话拉长了,掰开了说,给人的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他的身体是僵硬的,不敢动弹,可他的心底却有一个冲动,促使他低头去看。
  是谁?是什么?
  他不知道。
  未知的恐惧让他肌肉紧绷到发痛。
  那只小手已经攀到他膝盖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是什么东西?他要死了?
  这到底是谁呢?他此刻心里已经被巨大的恐惧所蒙蔽了,再也想不到别的话。
  他应该逃走的,可是他的脚却只能粘着在原地,他应该出了这个电梯,但是他却没办法让自己的四指听从大脑的指挥。
  四肢和大脑仿佛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告诉他,你要赶紧逃离这里,另一个部分则告诉他,你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你认识我吗?”
  那个孩子又问了一遍。
  闫云书没办法动,他的嘴唇开裂起皮,上下碰撞间却发不出一句话。
  我哪认识你?我哪知道你是谁?
  他想这么说,但他的身体却在制止他,让他无法吐露一字一句,他僵硬着,眼睛躲避着地面和墙壁,眼神几乎没有地方着陆。
  我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
  这个孩子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他的大脑极力制止他与这个孩子交谈,试图让他规避风险,这是出于原始的动物本能。
  “你不认识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孩子又问。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无限的重复问话让他几近崩溃,他仿佛处在一个空旷的空间里,周围不停回荡着这孩子的声音,如魔音贯耳。
  不管你是谁,求求你放了我。
  他这样想着,却听见电梯里突然传出一个轻音:“叮——”
  五楼到了,电梯应声而开。
  他夺门而出,惶惶然如丧家犬,他只顾着跑,拼了命地跑,拼了命地要逃离电梯,这个可怕的囚笼,他急匆匆闯进家门,“嘭!”一声,用尽了全力把门关得发出一声巨响,仿佛发出的声音越大,就能把身后的脏东西吓得越远。
  那巨大的关门的声音引来了对面邻居的怒吼声,那是一个尖利的女声,她在恶毒地用她毕生所能想到的所有词汇拼了命地辱骂着闫云书,似乎他夺了她的命一样。
  以前的时候,闫云书听见这样恶毒的咒骂时,他只觉得难听,但现在,那骂声中好像藏了人间里的烟火气,慢慢地让他好像从梦里回到了人世。
  他甚至开始感激那女人了。
  闫云书靠着墙,缓缓地滑到地上,他的背后紧贴着墙壁,仿佛要从那里吸附出巨大的勇气来面对这现实,他在那里粗粗喘着气,很快适应了黑暗里的模糊的视野,接着黑色的掩护,放心大胆地打量着他平时不会多看一眼的熟悉的家。
  没有什么不同,和平时一模一样。
  他松了口气,腿几乎要坐麻了的时候,终于起了身,去开了灯。
  在开灯后,他迅速转身,警惕地看着周围,但他什么都没看见。
  家里和平时的时候一样。
  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不!
  他刚刚才满意地叹息了一声,便惊异地发现了一件事:家里过分整洁了。
  如果云端先他一步回到家,或是比他稍晚一些出门的话,茶几上一定会摆着一杯水——云端出门之前、回家之后习惯喝一杯水,据对方所说,那是为了洗涤心灵,才能够更好地面对尘世、回归现实。
  可今天,没有。
  他后背上的汗毛又一次地竖立起来,重新观察起这个房子来。
  原本熟悉的摆放瞬间在他的眼中变得陌生又危险,任何让人几乎看不出不同的地方似乎都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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