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木然的手穿进男人的发间,动作温柔,商柏换了一个能和他四目相对的姿势。
“然然,我在想一件事,劳疾成思,不实现就好不了。”
“什么事?”
商柏眼角蕴了笑意:“要,劳烦然然帮忙了。”
施木然平时再躲他惧他,可当这个男人放下所有冰冷的戒备后,施木然也会觉得两个人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
“我该怎么帮?”
商柏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我想和你睡。”
施木然赶忙的捂住他的嘴巴,脸红成一片火烧云。
商柏嘴角扯开一个邪笑,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反身把他压在坐位上,又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施木然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就被他堵上了嘴巴,双水胡乱挣扎了一下。
商柏迅速的用食指和拇指紧扣住他的下巴,四瓣嘴唇将贴未贴,呼吸相互扑在了彼此的脸上。
施木然惦记着车上还有人,试图别过脸去。
最后,商柏轻轻笑出了声,又在他柔软的嘴唇上啄吻了好几下:“呵呵,我又不对你怎么样。”
保镖轻咳了几声,继续雷打不动的开着车。
施木然推开商柏,重新坐好,生气的对他说:“你别闹了,听话一点。”
商柏便宜占够了,心里也痛快了,就应允了他,接下来的时间,都没再折腾出什么大动静。
不过,施木然还是太天真了些。商柏一回到家,就又缠了起来,非要和施木然睡一起。
施木然推不开又赖不过,最终和他约法三章,让他进了房间。
只是房门一关,商柏转身就把自己发过的誓抛诸脑后,施木然还是高看了这人的信誉度。
商柏一把箍住他的脖子,眼神放光:“然然,我要标记你。”
施木然急忙挣脱他的手,不允许他靠近,如此反复了好几回,商柏失了耐心,原本因为怕伤了他还控制着力道,这会却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一把将他推倒在床。
“我说了,要标记你。”
施木然眼眶发红的回头:“商柏,不能。”
商柏愤怒:“我包养了你,这是规定,你必须无条件听从我,不许忤逆我,让你做自己的本分事,怎么不行!”
施木然不可思议的直视着商柏,说,不行。
“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他松开钳制住施木然的胳膊,语气生硬,但眼神里却夹杂着期许,担心,和更多的紧张。
似乎怕施木然接下来的回答太草率,他继续说:“然然,你想要荣华富贵,你不愿意吃苦,我能给的。”我现在能给了。
借着酒精,商柏这段日子以来的所有愤懑,不甘,和内心里蠢蠢欲动的爱意,这一刻,终于全都自严寒里破冰而出,所有口不对心的假意冷漠报复也都土崩瓦解。
独自别扭了这些天,他还是与自己妥协。
“然然”,他把整张脸都埋进施木然的颈窝,声音温柔里带着乞求,“我还爱你。”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捧起施木然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动情,又满怀希望:“在这里,我标记你,做我的Omega,反此以往,一笔勾销。”
施木然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他心里动摇了,他看着商柏充满怜爱的眼神,突然想,可以,愿意,非常想。
想和他在一起,想重新开始。
他垂下双手,由着商柏凑近他的脖子,但在商柏闪着寒光的牙齿触碰到他的衣领时,施木然如梦初醒,恍惚的推开商柏,喃喃道:“不行!”
商柏似乎没料到自己都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服软了,他还能把自己推开。
他不可思议的深深看着施木然,最后嘲讽的笑了笑:“哦,果然啊,是我就不行。”
“商柏……”
“是我就不行!”下一秒,商柏低吼,“他就可以,谁都可以,就不能是我!”
“是不是,不能是我啊……”
施木然呆滞的摇着头,后颈传来一阵阵刺痛。
商柏的崩溃也只是那一瞬间,吼出那几句话后,疲惫到了极点,脸上的寒霜也慢慢聚拢,最终,他甚至没多抬眼眸看一眼床上半跪着的施木然,也放弃。
“你走吧。”
施木然声音颤抖:“我去哪?”
“随你,我们的协议到此终止,你自由了。”
“我不要自由。”
商柏一丝不苟的把衬衫的纽扣重新扣好:“出去吧。”
施木然从床上走下,来到他身边,试图抓住他的手,但商柏很快就迈着步子离开。
他打开大厅的门,语气平静:“别让我说第三遍,出去。”
施木然颓然的放下胳膊,看了一眼商柏,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回旋的余地,但可惜,商柏脸上出奇的沉静。
他低着头,慢慢的走近商柏,擦着空气从他身边出了门,等脚步顿住的时候,他想告诉商柏,等你气消了,我就回来。
商柏却“啪”得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天空阴云密布。
门内,阿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对商柏说:“商先生,预报里今天有暴雨。”
商柏面无表情,冷淡的走到沙发处,一头栽了下去,把自己和世界用一个枕头隔绝开。
第101章 带他回家
那一夜,暴雨未歇。
酒精是最好的催眠药物,商柏在沙发上平静的躺了一夜。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他从睡眠中慢慢醒来,伸手朝外捞了一把,嘴里呓语:“然然,怎么睡觉还不老实。”
自然,他捞了个空。
残缺的记忆从大脑里蜂蛹而至,他酒品好,醒了不往事,记起自己把施木然赶走的事情,一下子慌了神。
阿姨端过来一碗醒酒汤,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商先生,别担心,人找到了。”
商柏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阿姨年龄大了,但眼睛好使,她就是再愚笨也能看出来老板对那位施先生的上心和重视,所以就自作主张偷偷的派保镖去找人了。
阿姨看了看他的神色,斟酌着措辞:“只是,施先生身子骨虚弱,淋了雨起了高烧。”
商柏端着醒酒汤的手一颤:“高烧?”
“不过您放心,已经送进医院了。”
商柏一口气喝完了醒酒汤,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再无更多反应。
施木然身娇体弱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昨夜商柏释放出的强大信息素刺激了他的腺体,他突然就发热期了,因为得不到Alpha信息素的抚慰,他的身体脆弱不堪,才导致一直高烧不断。
此时,施木然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一夜的梦魇使得他脸色惨白疲惫,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的眼睛缓慢睁开一条缝隙,等完全适应了头顶的大灯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有人声音温和的似是在说着什么:“李护士,病人醒过来了,你去把他的营养水拿过来。”
“嗯,医生,我这就去。”
施木然揉了揉发疼的鬓角,只听那个声音从他耳膜剐过,异常熟悉。
“施少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施少爷?
这个称呼他已经六年没有听过了,这么一听,还真够不自在的。
他手掌撑着床角起了身,在看清眼前人的时候,五感回归,意识清醒。
“怎么是你?”
医生颔首浅笑:“好久不见啊,施木然。”
医生不是旁人,正是六年前用商柏的语音把他从鬼门关拉出来的Alpha医师。
片刻的愣神过后,施木然也回以微笑:“医生,你怎么在这?”
Aloha医师回答:“不想拿可怜的Omega当成研究信息素的小白鼠了,会遭报应的。”
施木然听后,与他会心一笑,物是人非又突然释怀。
Alpha医师递给他一个体温计,施木然张了张嘴,医师看着数字:“嗯,烧退了,不过还是介意你多在医院住几天观察一下情况,毕竟”,他犹豫了一会,“你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
施木然点头答应,两个人又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了几句,Alpha医师这才起身离开。
他走出病房把门关上的时候,目光对上了一个长相英俊但面如寒山的Alpha。
Alpha目光凛冽,他心里一紧,面上却出于礼貌的对他点头浅笑了一下。
“商总,你不进去看看…夫人?”
“他精神好得很,不看,备车,回去。”
Alpha撂下这句不冷不热的话后,冷淡的看了一眼医师,不着痕迹的跟他擦着肩走过。
他说话算话,说是不看,果然就真的再也没往医院去过。
施木然知道这一次他是真惹恼了商柏,一连好几天都试着给他发信息认错,但商柏一直没回复过他。
不过,助理来得更勤了点,一天恨不得八百趟的跑,腿都跑细了一大圈。
施木然看着有人推门,眼睛里都会放着光芒,一见是助理,那光瞬息消散。
助理心里苦,助理不敢诉。
“商先生最近那么忙?”
助理脸上堆着笑:“啊,是有点,很忙的。”
施木然难掩失望:“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不想见我。”
他说这话时,Alpha医师的眸色闪过一丝幽沉,心里暗自庆幸他是单身狗,谈恋爱可真头疼。
如果……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那位总裁的车应该就停在楼下。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每天至少来两趟,却一次也不肯去看房间里这个可怜的Omega。
Alpha医师无奈的摇了摇头,人都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准备做个活雷锋,他曾是施木然的主治医师,也曾做过侩子手,心里对施木然多少存在些怜悯与愧疚。
Alpha医师来到楼下时,那人果然规规整整的坐在车里,他缓缓走近,礼貌的敲了一下车窗。
里面的人扫了他一眼,脸色不大好看。
Aloha医师嘴角浅笑:“您是商柏先生吧?”
商柏冷淡的抬起眼睫,没有回答,也没否认。
“我听过你的。”
商柏觉得这没什么毛病,但自己着实不认识他:“嗯。”
“商先生,请问您有没有空和我单独坐一会。”
商柏干脆回答:“没有。”
Alpha医师笑呵呵的继续道:“商先生,你可能对我接下来的话很有兴趣——”
“我想和你说一下施木然的事。”
商柏端倪着他,施木然的事?他倒是一副和施木然很熟的样子,两个人那会在病房里聊得那么开心,果然是早就认识了。
想是这么想,醋是这么醋,但他还是去了。
两个人约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高档咖啡厅。
Aloha医师抿了一口咖啡:“商先生,我是施木然的主治医师。”
商柏皱紧眉头,听他娓娓道来。
“六年前,施少爷进行了一次更换腺体的手术,我那时负责主刀。”
商柏恍然抬起头来:“手术?”
“对,施少爷很小的时候就注射了改变信息素的药物,新生的腺体代替了他的armoro信息素,他为了唤醒原生腺体,接受了一次成功率只有30%的手术。”
商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所以,施木然那段时间杳无音信,他……瞒着自己去送死?
商柏的呼吸刹那凝住,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那些他自以为是的真相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不是的,那些他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不是真的?
Alpha医师看他一副不可思议又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敢细说。
“手术最后…还是失败了,施木然性命垂危,大家都以为他坚持不住了,我……”
商柏端着的咖啡的手轻微的颤抖着,然而他脸上波澜不惊,Alpha医师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情,继续道:“是我拿着他的手机,一条条放着你给他发的语音,他才撑过了危险期,最终坚持下来。”
“商先生,有人等他回家,他不舍得死。而我又是怎么认识您的,也是因为……”
“他受尽折磨,濒临绝望时,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
“我不是陆少爷。”
“我叫施木然,我的爸爸叫安泊,父亲是……”
“我的Alpha,我的男朋友,他叫商柏。”
——
“商柏……”
“我是施木然……”
“我是……商柏……”
“呜呜呜,商柏……回家。”
“我要商柏……呜呜呜,商柏,我要……回家。”
——
“我已经彻底,变成一个怪物了。”
“哦,这样啊。”
“原来没有手术了。”
“也不可能会好起来了。”
“不见,其他……Alpha……”
“没好起来……一切都没好起来。”
“不能,不见……”
商柏啊……
Alpha医师说到这里,心里像被堵了铅块一样沉重,他不忍再去回忆施木然被那些人按在担架上时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更忘不了他当时瑟缩在手术台上濒临死亡时没有光的绝望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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