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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中臣(古代架空)——青见橘子

时间:2021-05-14 16:05:59  作者:青见橘子
  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有些瘦,手指纤细皮肤白皙,但掌心有茧。
  轻轻按了按他掌心的茧,还是有些硬的。
  他记得沈袖初入宫时的手,比这更加粗糙。
  “袖、袖……”
  他张了张嘴,喊出那个许久不曾喊过的名字。
  十年前他还年幼,第一次见沈袖时,便觉他眉清目秀的,像个姐姐,加上他名字也着实不太刚毅,他顺口便喊了一声“袖袖”。
  那时的沈袖亦是脾性大,听他这么一喊,抬手便揪着他的领子,似提猫一样将他拎起来,故作凶狠地道:“什么袖袖!叫哥哥,听见没?”
  燕随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好笑。
  沈袖是个端方之人,心头从来都谨记着尊卑君臣之别,却因为一声袖袖而将他这个王府世子拎起来喊话。
  实在是有些孩子心性,好笑又可爱。
  初见时,无论是以如何方式相识,也总是美好的。
  毕竟,那是他们之间一切纠缠的开端。
  他与沈袖而今虽然关系僵硬而难以言明,可曾经的沈袖,却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们之间,原本是不该闹成这样的。
  原本不该,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因一时愤怒而逾越了雷池,被欲.望驱使着强迫沈袖与自己缠绵不知多少次。
  “袖袖,若是能重来……”
  他轻轻开口,下一瞬却听见沈袖口齿有些含糊地说着:“不许叫袖袖,要叫哥哥。”
  燕随心下一惊,抬眼看了看他的脸,却见沈袖仍旧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要醒转的迹象。
  看来是做梦了。
  梦见了……他么?
  十年前,不,应是十一年前的他?
  时间当真如流水,十一年光阴转瞬即逝。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与兄弟叔叔夺权,与沈袖背靠着背相互依托扶持,他成了这场权谋战的赢家,做了天下的君王,然后遇见沈静殊,爱上沈静殊,因沈静殊而与沈袖决裂。
  这些年的事大略数来似乎不算多,可细思之下却也着实不少。
  “你梦见了什么?”燕随看着沈袖的睡颜,轻声询问。
  双目紧闭的人并未回答,只断断续续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娘亲……”
  “端儿不怕……”
  “不喝药……”
  “……冬瓜糖,袖袖要……娘亲……”
  燕随听着,不自觉将手放在沈袖额上,为他将额前贴着的几根碎发撩上去。
  沈袖是个警醒的人,从前虽也有过同床共枕的时候,他却没听见沈袖说过梦话,今日这情况,还是与他相识十一年来第一次瞧见。
  有些新奇,有些诧异,但心中异动更甚。
  好像还有些……招人疼、惹人怜,燕随瞧着,险些没忍住将他捞入怀中。
  手都伸到沈袖的腰上了,更多的动作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继续下去,只是放在对方腰间的手,亦没有拿开。
  然而沈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迷瞪瞪睁开了眼睛。
  燕随心下一惊,似是摸到了什么扎手的东西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沈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床边的人,惊得立时清醒过来。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与内里的各种不适,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要下地,却在下地时让被子绊了一下直接滚下了地。
  “沈袖!”燕随有些反应不及,待他扶住沈袖时,人都已经落了地。
  沈袖不由自己喊疼,即便浑身都莫名疼着,也不忘在第一时间跪好请罪,“对不起君上,罪臣该死,还请君上降罪。”
  燕随面色变了变,“起来。”
  “罪臣不敢。”
  燕随立时暴躁起来,抬手抓住他的左手臂将他拉起来,“什么敢不敢?我何时说过要治你罪?”
  沈袖低着头,“君上不曾说过,但罪臣自知有罪。”
  燕随一时无话,虽是见多了沈袖这般自轻自贱的模样,可他并不能习惯。
  他有些暴躁地道:“沈见惜!你这姿态是做给谁看!总用这种姿态忤逆我的话,这便是你的知罪?”
  燕随说完,趁他还在反应没来得及反驳时便压着他躺下。
  燕随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粗暴,沈袖都来不及用手承力,便倒在了床上。所幸床铺软和,没将他哪儿硌着碰着。
 
  ☆、七重红帐
 
  沈袖心头有些委屈,却一点不敢表达出来,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的面色保持自然谦卑。
  燕随不让他起来,他便乖乖躺着,一动不动,也不敢挪位置。
  他睁着眼定定看着燕随,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看着。
  他不知道燕随来飞鸾殿的原因是什么,也摸不透燕随现在心情如何,可他又不敢问,便只得茫茫然盯着燕随看。
  燕随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他总觉得沈袖此时的眼神带着一股子控诉的意思。
  即便沈袖没有说话,他脑子里也不自觉响起沈袖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在问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只这一句话,却在他脑中回旋了不知多少遍。
  其实沈袖一直是温柔的,性子温柔、长相温柔、声音也温柔。可这样温柔的他,此时此刻却让燕随有些不敢直视。
  沈袖从来没有亲口对他说过这话,但他能看出来,沈袖一直想问。
  他不问,只是因为他不敢,或者说……已经不屑于问出口。
  沈袖对他很失望,他心里清楚的。
  不过他不在意。沈袖怎么想,他都不想在意,他只要……
  只要沈袖留下就好。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等心思,也懒得去思量原因,总之自己会这么想,那便顺着自己所想做事。
  他想将沈袖留下,那便继续将他禁在飞鸾殿中,做他的脔.宠。
  燕随眼睛微微眯了眯,附身将沈袖的手腕握住,将他的袖子掀开想看看伤口。
  沈袖却下意识颤了颤身子,不自觉缩了缩手,可燕随将他的手腕握得紧,他没能将手抽离开。
  沈袖心里难受,便不由与他暗暗较劲,使力扭着自己的手,试图让他松开。
  燕随不悦地蹙起眉头,不太温柔地道一声:“别动!”
  沈袖心下猛地一跳,顿时卸了一身的力气,任他揉捏。
  燕随瞧他伤口处包得严实,便没多看,轻轻将他的手松开。
  他抬眼看看沈袖的面色,又觉一直这么僵着不太合适,于是开口问道:“还痛不痛?”
  沈袖盯着他眨了一下眼睛,不语。
  痛是肯定痛的,伤口痛,心里更痛,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怕自己认真告诉他“怀宁,我疼”之后,对方回他一个轻蔑的笑或是满不在意的一句“你应得的”。
  沈袖从来不是个多有韧性的人,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也只给自己两个选择——要么敌人死,要么自己死。
  父亲母亲都与他说过大丈夫须得能屈能伸,他总是努力去学,却到现在都没学会。
  因此,在这种时候,他往往更愿意闭嘴。伤口疼只是暂时的,可若是再听燕随说什么伤人的话,心里头的痛楚却比外伤难愈。
  他总归是胆小的,宁愿早早死去一走了之,也不愿意多听燕随说半句诛心之言。
  燕随等不来他的回应,心里便有些不满。
  他在沈袖身旁坐下,垂眼盯着他,不耐烦地道:“沈见惜,你在耍什么性子?”
  沈袖闻言,心里涩然,面上却讨好似的弯了弯唇。
  他抬手抓住燕随的手,轻轻地握了握,随后才轻声开口:“君上,我没有耍性子。”
  他慢慢地说:“你还记得当初,你还未做君上时的事吗?”
  “嗯?为何说起这些?”燕随虽有疑惑,却也没有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沈袖握着他的手抬到自己眼前,伸出另一手直起手掌与他手心相贴。
  “那个时候你很可爱,人矮矮的,手小小的,总是抓着我的手臂站在我的身后。如今你长大了,也不需要我保护你了,现在我对你来说,是不是除了能趴在床上让你泄.欲,便没有别的用处了?”
  沈袖从未如此直白且直面地谈过他们如今的关系,他一字一句说出口,却字字都如刀刃一般剜在自己身上。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燕随的禁.脔,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只是燕随的一个不被珍视的禁.脔。
  他想通了,他不和燕随说委屈、道痛苦,他只想要离开。将端儿与踏春带着,一起离开。
  “为什么这么说?”燕随听他这一番言语,才初初察觉,原来沈袖心中一直是这样想的。
  细细想来,沈袖会这么想,似乎也理所当然?
  自沈袖入宫以来,他甚少给沈袖好脸色,他们之间最多的接触,莫过于床笫间的纠缠。
  他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从前总因为沈静殊的“死”而对沈袖恨意深沉,而今沈静殊回来了,他倒是能冷静看待沈袖了。可沈袖却……
  但这并不能怪沈袖。
  他心里很清楚。
  沈袖听他发问,由心觉得好笑。他反问:“不是吗?我不是你的泄.欲工具,还能是什么?”
  燕随道:“你是我的镇国大将军。”
  “啊?”沈袖当真笑出了声,他笑得眼眶都泛泪花,“我从来不知,有哪个朝代国家的镇国大将军,能爬到君主的床上,躺在他身下任他玩弄身体的。”
  他收敛了难看的笑,撑着身子起身,随即便在燕随脚边跪下。
  他重重地将头磕下,语速缓缓却清晰坚定地道:“君上,如今您的心头挚爱已经平安回来了,想必我也不需要再背负那莫须有的杀人大罪,还请君上能够高抬贵手,将我的白玉流苏与妹妹还来,放我离开。”
  沈袖没再以罪臣自称,这种时候,他是万万不能往自己身上安罪行的。他想离开,走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回京城,不见燕随。
  或者退一步来说,燕随若是不愿意放过他,那他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白玉流苏与端儿的自由。
  燕随因为一个未死的沈静殊误会他那么久,待他那么不好,今日燕随会来看他,他便大胆猜想。
  燕随心中可能对他有愧。
  既然对他心怀愧疚,那他这一点小小的请求,燕随应是不至于不答应的。
  沈袖却是不知自己猜错了燕随的心思。燕随虽是知晓自己到底有多过分,却丝毫不觉愧疚,他所想的,只是怎么把沈袖这个人继续留在身边。
  他今日见了沈袖以后,心里头便只有一个想法——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放沈袖离开。
  他总还是怕的,怕自己一旦放手了,便再见不到沈袖。
  即便这两年来,他与沈袖之间的矛盾多且难解,可沈袖在他心中,总是与旁人不同。
  十年情义,不可能说散就散。他们之间散不了的,永远都散不了,即便沈袖想走,他也绝不会允许!
  他伸手摸了摸沈袖的发顶。
  他的头发,依旧很柔软,只是青丝间似裹着些银发。他随意拨弄了一下沈袖的长发,却见那刺眼的银发竟不止表面上那几根。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却是很快调整过来,收了手说道:“不走可好?”
  沈袖心下一震,心下顿时有了底。
  他知道,自己还走不了。
  走不了……燕随不让他走。
  沈袖很识趣,听燕随这般问了,便顺着他的意思道:“好。”
  燕随没想到他会应得那么干脆,心下顿时一喜,便也不再端着架子,亲自伸手将他扶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沈袖那露出来的几根白发,放缓了声音道:“你应当好好休息。”
  “是。”
  “明日我便差一名太医搬来飞鸾殿住下,叫他贴身照顾你,帮你好生调养身子。”
  沈袖张了张嘴,一个“好”字还喉间转了几个旋儿,最后又被他咽了回去。
  “为什么?”他问道。
  “不为什么。”燕随道:“你只需要乖乖听话。”
  “为什么?”沈袖又问。
  燕随能听出来,他是在问什么,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是,“因为想留住你,所以我打算先打感情牌”吧?
  因此,燕随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只说:“袖袖,你是特别的。”
  听见他这么叫自己,沈袖竟觉有些恍惚。
  多久没听燕随这么喊自己了?
  从他做了君王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燕随这么喊自己。恍然间,竟有一种回到了初见时的感觉。
  那个时候,燕随知道了他的名字以后,第一声便喊的他袖袖。
  这原本是只有娘亲才会喊的名字,忽然间被别人喊了,总是觉得别扭。而且,他的名字本就像个女孩子的,再被人这么叠着字喊,便更女气了。
  那时年少轻狂,总是不愿意被人这么喊的,因为这一点也不威风。毕竟,十五岁的他,好歹也是一名副将了,在战场上杀敌勇猛着呢。
  沈袖嘴巴张着,哽咽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平稳地道:“不许叫袖袖,要……”他怔了怔,在心里补上,要叫哥哥。
  从前他都是这么说的,但现在好像不行了。现在他得说:“君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莫要介意,您爱怎么喊就怎么喊,那都是……都是沈袖的荣幸。”
  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燕随。
  “你不必这样。”燕随将他轻轻按在床上坐着,右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拇指点在他的眉上,顺着眉毛的弧度滑下。
  他继续道:“袖袖,我准你像从前那样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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