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到?你俞大老板改性了,想要当个大善人,命都不顾了,我巴不得成全你!”
俞稚生一听,果然是因为这事,赶紧解释:“谁说我不要命了?我那是随机应变啊宝贝儿,那石头也就是看着吓人,砸不下来的!”
“那你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吓唬谁?”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哭呀。”俞稚生没料到这人这么不经吓,早知道就不吓唬人了。
可当时那情况,他没想那么多。
他命大,遇过的意外何止这一次,照样不都好好的。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命该如此。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把人吓成这样,那么胆小的一个人,要是自己真在他眼前就这么没了,估计夜里都会做噩梦吧。
他是真想让他永远记住他,可他却连噩梦都舍不得让他做。
事实上,当天晚上楚涵确实做了噩梦,男人被头顶落下的巨石砸中,砰的一声,整个人血肉模糊。
楚涵猛然惊醒,起来喝了口水压惊,后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想起之前在滨市的时候,俞稚生也出过类似的意外,好几次了,难不成是流年不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想找俞稚生谈谈,可在松市的俞老爷子率先听到了消息,得知自己儿子差点在外面遇险,气得险些又进了医院,直接派人专车来接。
黑色的面包车开过来的时候,俞稚生的回答却十分强硬:“我不回去。”
“这是您父亲的命令。”
“所以呢?”这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鞠躬转身的时候说了句:“俞老先生猜到您会这么说,所以他派了另一辆车接走了楚先生。”
“什么?!”
俞稚生立马给楚涵打电话,接通后问:“你在哪?”
楚涵声音清凌凌的:“你父亲想见我。”
“你等着啊,别怕,我这就过来。”说完挂断电话,俞稚生砰的一声冲过去拦下了保镖的车,吓得对方赶紧踩了刹车。
他开着车一路往回赶,生怕家里那位古板严肃的老头会对楚涵做什么,他是真见识了老头棒打鸳鸯那一套了,战战兢兢维持到现在的关系,可别让他横插一杠子给打散了。
比起俞稚生的紧张,楚涵被带进俞家大门的时候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知道俞潜龙找他绝不只是为了聊聊这么简单,对于多次影响他儿子的男人,如果法律允许,他大概会直接让他消失。
只是没想到的是,自从他进门,俞老爷子什么都没说,而是坐在那看了他足足有五分钟。
之后,才叹一口气:“之前是我们父子对不住你,可是他都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他,给他个机会呢?”
楚涵一愣,说:“他还可以选择别人。”
“就没别人!但凡他能对其他人表现出一丁点兴趣,你觉得我还会把你请到这来?”俞老爷子是动了真火,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看着眼前安静的年轻人,说:“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
楚涵摇头:“您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点头喽?”俞潜龙登时沉了脸色,眯着眼睛给人施压。
楚涵沉默不说话,已然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俞潜龙冷哼一声:“好,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我也不强求,但你必须得离开我儿子。”
“这个我办不到。”
“你说什么?”
“不管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我不是吗?”
他说的是事实,居然让人没法反驳,但俞潜龙也不是吃素的,寒着脸说:“那你就演给他看,让他死心。”
楚涵诧异,但很快就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脸上露出犹疑的神色,他说:“我需要想想。”
俞潜龙大度挥手:“给你三天时间。”
楚涵前脚刚走,俞稚生下一秒就闯了进来,走进客厅没见到人,直接就急了:“他人了?”
俞潜龙哼了一声:“没大没小,被一个男人勾了魂,连长辈都不会叫了?”
“爸!”俞稚生简直要疯了,“不是这关他什么事,您把人带回来这像什么话?”
“他害得你差点死了!”
“那是我自愿的!”
“是!你是自愿!可你怎么不想想,我就你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你敢为了他当不孝子,怎么不想想我这个当爹的?!”老爷子这回真是伤了心,手指头哆嗦着开骂。他年纪大了,早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却为了儿女的事操碎了心。
俞稚生也被说得动容,情绪冷却之后蹲了下来,揉着父亲瘦骨嶙峋的肩膀:“爸,我们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我是真的喜欢他,他现在心里有气没办法接受我,但我可以一直等他。”
老爷子闭着眼睛,心里想的却是,你愿意等他,也得想想人家愿不愿意让你等啊。
俞稚生没有在俞家找到人,本来想立马赶回S市,可看到自家老头子精神萎靡的模样,到底是做了回孝子。
只是在家伺候了两天,俞老爷子就率先看不惯他心浮气躁的样子,挥着手杖赶人:“赶紧走,别在我跟前碍眼!”
俞稚生笑着说:“爸,这可是您自己让我走的啊。”
说完,接着就拍拍屁股溜了。
人一走,俞老爷子就晃悠着扇子想啊,这回去总该能死心了吧。
☆、亲密03
楚涵回到学校之后,率先向校领导请罪,这次事故是他的责任,是他没有看住人,害得严教授这么大年纪了还伤了腿。
他这话说完,张同伟差点气死,这还有自己往身上揽责任的,这怕不是傻子吧?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看了他一眼说:“小楚啊,这事严教授自己已经交代了,不关你的事,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事情不了了之,楚涵松了口气,他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口,就听见张院长的脚步跟上来:“你说说你,你是不是傻,跟你说了没事你还主动担责任,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院长,您别生气。”
“你哪只眼看见我在生气!”张同伟气得大吼,吼完又直接走了。
想想这件事也不全怪楚涵,要不是他非要拉着人去,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楚涵脚上有伤,张同伟告诫他伤好之前哪里都不要去,楚涵嘴上答应着,背后却偷偷买了明天回江市的机票,只是当天晚上他崴伤的脚踝肿得老高,下地走路的时候直接摔倒在地上。
俞稚生本来站在门口了,听见里面的动静立马就冲进去了。
楚涵扭头惊讶,他的姿势太过难堪,一看是俞稚生进来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几乎狼狈地往后退:“谁让你进来的!”
俞稚生看见他受伤的地方,直接寒着脸蹲下来,抓住了那枚脚腕:“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待着?”
“要你管!”楚涵挣扎着要爬起来,下一秒就直接被人打横抱在怀里,刚一动就被拍了一下:“别乱动,小心掉下来。”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块儿,布料摩擦,男人的体温烫的人心里发热,楚涵察觉到男人的变化,立马老实下来,没敢再动,只是气呼呼地生闷气。
直到男人把他轻轻放到床上,抓起他的脚时他才啊呀了一声,兔子似的往后缩:“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别动啊。”
说完乱动的下肢就被大手固定住,俞稚生蹲下来,单膝着地,目不转睛盯着他受伤的地方,说了句:“先冷敷一次。”
说完,还真从冰箱里取了一些冰块,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捂在肿胀的地方,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温柔而又认真,好像在对待什么宝贝似的。
楚涵从开始的慌乱中渐渐平静,心跳恢复正常之后才松懈下来,他低头看着认真照顾他的男人,一时竟然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察觉到他的目光,俞稚生终于抬头看他,他隐隐有些脸热:“这么看我做什么?”
微妙的气氛,但似乎两人间的隔阂没有那么深了。
楚涵盯着他说:“在想你是不是有病。”
这样的人身攻击,在之前的旅途中发生过无数次,每回俞稚生都是面上低沉,心里却乐开了花,犯贱似的逗人多说几句,堪比受虐狂。
只是这会儿对方受了伤,他不敢去逗人生气,只能秉着呼吸说:“保持这个姿势别动,有什么事就叫我。”说完就转身去倒水,激动得差点水都洒了。
看着男人忙碌紧张的背影,楚涵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只是很多事情让他无所适从,他手指扣紧了床单,问:“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男人背对他,居然开起了玩笑:“我怕你报警啊,我爸强行把你带走,我担心你会报复我们俞家。”
楚涵盯着他说:“你知道我不会。”
“嗯,我知道。”男人点头说,接着就保持沉默,两人难得有气氛这么好的时候。
楚涵盯了会儿他的背影,又问:“你就不问问你爸跟我说了什么?”
俞稚生避而不谈:“总不是什么好话,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对了,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煮点粥?”男人熟练系上了围裙,走进厨房。
楚涵惊讶,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呆呆看着眼前熟练忙碌的男人,觉得简直是从梦里出来的。回想起他们在一起那五年,男人很少进厨房,因为厨房里的油烟让他感觉不舒服,而且他确实没有做饭的天分。
而现在,他却做得这么从容,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两人心平气和地吃了一顿饭,之后俞稚生又给人热敷了一次,活血化瘀,他第一次给人做这种事,力道没拿捏准,楚涵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气得拿手打他:“你轻点啊!”
“没用力啊,你试试。”
俞稚生被他这猫儿叫似的声音喊得没办法,他本来就难熬得很,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恨他,他都要以为这是刻意勾引了。
大概是真的太疼,楚涵抗议了好多次,都被俞稚生哄着按下了,最后搓得淤血都化开了,才算完。
只是完事后俞稚生还不肯离开,他坐在床根上搓着手,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要留下来照顾他的想法,为了避免误会,他还极力解释:“我保证不会做什么,你这样子我不放心,等你好了我立马走人怎么样?”
轻声细语的,真跟哄孩子似的,俞稚生还担心自己撒过的谎太多,怕人不相信,忐忑得不行。这回要是走了,下回再找借口来那可就难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楚涵居然点头答应了。
俞稚生大喜过望,一颗心差点激动得跳出来,他手无足措地拥抱对方:“谢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他笑的像个孩子,没有察觉到楚涵脸上的表情有多忧伤。
之后几天,俞稚生觉得就跟做梦一样,楚涵态度的转变太过明显,从那天之后,他便不再抗拒俞稚生的亲近,尽管还有隔阂在,但两人已经能够像亲人一样相处了。
早上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更神奇的是枕侧的人居然对着他笑。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俞稚生心情大好,对人更殷勤了,亲自把人抱下床,刷牙洗脸全都是亲力亲为,跟古代在老佛爷跟前点头哈腰的老太监似的。
楚涵受不了他这样,让他不用这么做,俞稚生正坐在床头上给他按摩脚踝呢,听到这话就乐了:“给你服务我乐意。”
那表情,分明是中毒已深。
俞稚生确实是高兴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些日子楚涵的表现太有迷惑性,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被接纳了的错觉。
直到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听到里面人打电话。
“嗯,过两天就回去。”
“我知道,我跟俞稚生已经不可能了,这一点我从来都没忘记,您不用天天警醒我。”
男人清晰而冷漠的话针一样往心里扎,俞稚生双膝一软险些没有站稳。
是了,他早该知道,楚涵没那么轻易接受一个人,他单纯而又执拗,胆子又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接受他?
可是他都这么努力了,到底还要他怎么做嘛?
俞稚生难受到想哭,心里委屈地想要大喊大叫,可他嘶吼的时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之后俞稚生得知了当天在俞宅发生的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尽管不敢置信,但还是忍了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继续待在人身边,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可每次看到那人对他强颜欢笑,他都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样,连楚涵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有一次他问他怎么了,俞稚生差点把心里话给说出来,想说你不必如此,你就像以前那样继续恨我就好。
可他说不出来,他怕自己说出来的那一秒,就再也没有待在他身边的理由了。
既然这是他最终做出的选择,那么他选择接受。
他抱着这种心思面上却看不出一点端倪,之后楚涵又接到了俞老爷子的电话,问他想的怎么样了,他也只是说快了。
其实欺骗别人感情这种事,楚涵打心底里是抗拒的,尽管那个人是俞稚生,他也不太想用这种卑劣的方法。
只是他惊恐的发现,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居然在渐渐接受俞稚生这个人,有一天早上醒来,他还主动抱着男人的腰,极其亲密的姿势。
他们在无形中变得亲密。
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惊慌和不安,不得不重新考虑那件事。
只是张同伟却突然在这时候找了过来,这几天他由于走路不方便,一直待在宿舍里没有出门,都是俞稚生出去买菜。
张同伟过来的时候俞稚生正好不在,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用白布裹了起来,神神秘秘的。
楚涵叫了句院长,张同伟示意他不用站起来,然后神情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我听说这几天都是俞稚生在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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