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肴对这几句俗语太有印象了。
当时他没有回答,因为他脑子里还在想白雨曼有白月光的事,既然自己只是他的替身,那自己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根本不用到跟家里闹翻的程度,这位白老先生为什么不直接跟白雨曼说呢?
后来白雨曼爸爸再质问他的时候,他就说:
“你去跟你儿子说啊,他要是不要我,我就干净利落地走,连那套别墅也不要。”
是的,如果只是把自己当替身的话,自己连钱也不要。
说完他就走了。
当时还觉得自己很厉害,把对方都给镇住了。
可谁知道走出去没多少路,就在小巷子里被人捂鼻子迷晕了。
肯定是白雨曼的爸爸生气了,想教训教训自己。
闻着地上那一股金属的锈气,温肴突然觉得很委屈——
如果只是替身而已,自己又何必呢,命这么值钱,为什么要因为白雨曼这个渣男而死?
白雨曼……好讨厌,为什么要欺负自己,把自己当替身,自己明明那么喜欢他,为了他学做菜,天天做菜给他吃,还让他做……
呜呜呜,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一世自己死了,白雨曼还会像前世那样,为了自己哭吗?
他要是能把自己的骨灰带回老家就好了,他想和奶奶葬在一起。
毕竟活了两世了,只有他奶奶爱他……这样一想,好像死了也不错,至少去了阴曹地府,就能和奶奶团聚了,自己就有人爱有人疼了。
哎,可千万不要有他爷爷,他爷爷活着的时候打人,说不定变成鬼还要打人呢。
……
“应该就是那个集装箱了!”
“走,下车!”
白雨曼迫不及待地下车,跑过去一拳将开集装箱门的男人打倒在地,那男人还没回过神,就被另一个男的制服了。
白雨曼快速地打开集装箱,倏地,一股蒸腾的热气直往他脸上冲——
今天大太阳,气温有25摄氏度,集装箱太阳直晒,又是密闭空间,肯定热得更蒸笼一样!
果然,他望进去,温肴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乌发凌乱地蜷缩在地上,手上脚上都被锁上了锁链,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
“该死!”
他低咒一声,恨不得将钱云美和那个绑架温肴的人千刀万剐了。
第119章 误会(上)
“奶奶……奶奶……”
白雨曼抱着温肴,听他小声地,像只小狗一样呜咽叫唤,只觉自己心都快碎了。
他知道,在温肴的前二十年,最爱他最疼他的人是他的奶奶,所以在绝境时,他心里想的口中念的,就是他奶奶。
他把脸贴在温肴的脸上——他的小脸好烫,一股蒸腾的热意。
该死的,他要是能早点找到他就好了……如果温肴有事,钱云美跟白天博也别想好过!
*
渴,好渴……
温肴感觉头好疼,胳膊和腿脚都好重,费了好大劲才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他浑身一激灵,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正发现手脚上的锁链都没了的时候,忽然被一双手用力抱住了:
“肴肴别怕,是我。别怕,别怕……”
是白雨曼。
温肴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松软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他:
“哥哥来救我了吗,你来救我了吗?”
“已经在医院里了,别怕……”白雨曼轻轻诱哄他,在他渐渐安静下来时,又道,“因为你一直都在黑暗环境里,怕光照刺伤你的眼睛,给你蒙了眼罩,你醒了,我们就拿了眼罩,你先闭着眼睛适应,然后再慢慢睁开眼睛,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
温肴以为自己还在那个铁房子里呢!
他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摸,才发现自己脸上真的戴了眼罩。
“我给你揭了,你别睁眼睛,好不好?”
“嗯。”
白雨曼慢慢帮他把眼罩拿了下来。
一瞬间,黑暗好像被撕裂了一口子,光亮照进来,眼前有点红红的。
可温肴不敢放开白雨曼,仍是紧紧抓着他:
“哥哥,我想喝水……”
“嗯,我给你倒水。”白雨曼抱着他,一边拿过边上的保温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直接送到他嘴边,“慢点喝。”
温肴渴死了,咕嘟咕嘟喝了好几杯才勉强不渴了,喝完了,却又像依恋妈妈的孩子一样,抱着白雨曼钻进他怀里不肯放手:
“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我不走。”白雨曼一手揽着他,低低地说,“别怕,你比我的命都重要,我怎么会不救你?”
温肴一听,好像被拨动了心底的某一根弦,委屈和心酸瞬间齐齐涌了出来,眼眶热热的,泪意打湿了睫毛:
“你是骗子……大骗子……”
白雨曼轻拧眉心,长长的睫羽下,眸光微黯:
“对不起,肴肴,这次是我错了,没有陪在你身边……”
然而温肴却根本不听他的话,越发激动地打断他的话:
“你是骗子!你欺负我!我不要喜欢你了!也免得他们再找我的麻烦!”
他说着,手脚并用地推开白雨曼,像十分害怕似的,抓着棉被往被窝里钻,如一只小老鼠似的把自己裹成一团。
白雨曼心凉了半截,他以为温肴怕了,所以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
他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连累了温肴,差点害死了他,可是他不想失去他——他好像生活在连夜星也颤抖的寒夜,永远也没有光亮,没有温暖,只有温肴才能带给他希望和光亮。
在漫漫长夜走惯了的旅人,怎么会轻易放过那一点炽热的火呢?
“肴肴。”他望着不肯露面的他,低低地说,“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死。”
然后他听见了棉被里放声大哭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割得他心上也一阵一阵的钝痛。
“你冷静一下吧,我就在门口站着,有需要叫我。”
白雨曼说着,起身出了病房。
费时买了早餐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白雨曼疲惫地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衣服乱糟糟的,还是昨天晚上见到的模样,费时好像从没见过白雨曼这副样子——
他向来要强,即便再艰难的时候,脸上也不会露出这种颓败的表情。
心底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了?肴肴醒了吗?”
“醒了。”白雨曼沙哑着嗓子说,“你进去让他吃点早饭吧。”
“那你呢?”
“我等会儿再说。”
费时了解他,温肴那边要是没解决,他也不会吃的,在心底叹了口气,道:
“嗯,那我先进去了。”
开门,病房里拉着窗帘,有点昏暗,温肴正侧对着身子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一点反应也没有。
“肴肴,是我。”费时故作轻松,“我给你带早饭来了,是你最喜欢的蛋黄虾仁馄饨,快来吃,嗯?”
温肴正流眼泪,听到他来了,连忙把眼泪擦干了,坐起来看他:
“费助理……”
那一声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又可怜,费时听得都生出了慈父心肠:
“怎么了?坏人都被抓住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以后咱们给你派两个保镖,天天跟着你,保证再也没人敢碰你,好不好?”
温肴在乎地才不是这个呢。
他在乎的是自己当白雨曼替身的事。
看着给自己弄早餐忙活的费时,他睁大眼睛问:
“费助理,抓我的人是不是哥哥的爸爸?”
“肯定不是啊,他没必要抓你呀。”费时轻笑,把吃馄饨的勺子塞到他手里,“你想,白少那么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他爸爸这不是拿他儿子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嘛,他也了解白少,要是把你怎么样了,白少还不疯了?跟他断绝父子关系都是轻的……”
“啊?”
温肴拿着勺子,张大了小嘴,一脸惊讶。
费助理这是在说什么啊?哥哥他……喜欢我,喜欢得要发疯?
可是之前不是说我是替身而已吗?
“想什么呢?”费时好笑地催他,“快吃快吃,你都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不饿啊?你不饿,白少都得饿了,他说要你吃完他才吃呢。”
温肴听了,撅起嘴,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哼哼哼,关我什么事!”
“行了,吃吧,我的小祖宗!”
伺候完大魔王又要哄小祖宗,容易嘛他!
温肴是真的饿了,毕竟都一天一夜了,只吃了半个面包,这会儿看见热气腾腾的吃的,饿虫一下子被勾起来了,也顾不得形象,吧唧吧唧吃起来了。
第120章 误会(下)
温肴把馄饨全吃完了,还吃了两个煎饺,甚至还喝了大半碗汤,最后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费助理你吃了吗?”他问费时,“这里还有一碗馄饨呢!”
他其实是想叫白雨曼赶紧吃早饭,又不好意思说,才这么说的。
费时也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苦笑道:
“白少临时有急事,刚刚发微信给我,说先走了。这碗是他的。”
“那他还没吃呢?”
“他说他自己会解决的。”最近白雨曼事情多,一方面是温肴的事,另一方面也是白家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他怎么老有事呢?”温肴不明白——白雨曼除了演戏拍广告,哪里来得那么多杂事?
而且都还不告诉他,是因为他只是替身,不配知道吗?
想到这里,温肴又有些难过,缓缓低下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手指。
费时见他很失落的样子,就想到他俩刚刚好像是闹别扭了,便一边把外卖收拾好,一边问:
“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温肴摇摇头:“没,没什么事。”
“你这还叫没什么事呢?”费时把外卖垃圾放到一边门口,又转身朝他道,“你看你这副样子,怏怏不乐的,一看就是不高兴啊,有什么事你不能跟白少说,还不能跟我说嘛?”
温肴心里其实还是很想知道白雨曼的那个白月光到底是谁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成了替身了,可是他怕费时不告诉自己,想了想,他抬头看向费时,道:
“那……那我说了,你一定要回答我哦!”
“嗯,你问。”
“就是……就是之前你不是说,哥哥一直在找一个人嘛?是谁呀?现在还没找到嘛?”温肴一口气问了3个问题,睁着疑惑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费时。
费时听了,怔了好几秒,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就这啊?肴肴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跟白少闹别扭吧?”
温肴没说话,但大眼睛里明显染上了哀怨——
什么叫就这?这个问题很严重好嘛!
“行行行,我赶紧跟你说了吧,免得你俩产生狗血的误会。”费时都替他俩捉急——难道一个不会问,一个也不主动提的嘛?
“你说。”
“白少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你啊!”
温肴听了,都惊呆了。
他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生气地说:“费助理,你要跟我说实话,别编故事骗我好不好!”
“我怎么是骗你呢,你这孩子!”费时不高兴了,“我是那种缺德的人吗?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
温肴不说话了。
只是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以前跟白雨曼有什么交集——之前单琳都说了,说白雨曼跟那个人小时候就认识,而且他记得白雨曼收藏的那块手帕,他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费时看他还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便解释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对白少毫无印象了?”
“嗯……”
“很对啊,因为那个时候你才五岁,可能虚岁才四岁吧,没有记忆很正常啊。”
“是吗?”温肴努力去想,可是对于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是有对“白雨曼”这个人的记忆。
而且,白雨曼家庭条件这么好,自己是在农村长大的,他们俩哪来的交集?
他越发觉得费时是在说谎骗自己。
“我不骗你,那块手帕也是你送给他的,他当宝贝一样一直收着。”费时说,“他小时候被他大妈送到乡下,一直被人关在破房子里,还被人虐待,应该是你救了他,还叫他‘小哥哥’,他一直有印象,说你叫‘挠挠’。”
听费时说到这里,温肴忽然颤栗了一下,好像触及了记忆深处的某个开关——
他妈妈还在的时候,是叫他挠挠,因为他说他小时候总是口齿不清,叫不清“肴肴”,总是叫“挠挠”。
费时看他眼里燃起激动的光,不由再接再厉道:
“第一次调查你的资料,没给他看照片,只跟他说你是孤儿院长大的,他以为你应该是有爸爸妈妈的,就以为不是你;第二次巧合之下被他看到了你入孤儿院的入院照,他一眼就认出来你就是他找的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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